《桃花折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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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折江山-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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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抓着那绳子问外头的人:“是谁?”
  绳子一松,人又跑了。
  这年头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愤怒地看着这两盘子菜。桃花低头就在花泥地里刨了一个坑。边哭边把饭菜给埋了。
  一瞬间她突然明白那些个文人说的“相见不如怀念”是什么意思了,看见饭菜,比看不见更痛苦,反正她都不能吃,眼不见还心不烦呢。
  晚上的时候,桃花的精神开始恍惚了,坐在井台上喝着水,呆呆地望着月亮。
  又有黑影从她头顶闪过,落在了她旁边。桃花侧头,看了看那扮相十分像刺客的人,也不害怕,就问他:“你是嫦娥吗?”
  徐燕归:“……”
  这人一看就是饿傻了,谁见过一身黑的嫦娥?还是个男人,怎么说也该是吴刚啊。
  伸手递给她一个馒头,他低声道:“我有点看不下去了,给你吃。”
  微微一愣,桃花眼睛里“叮”地一下亮起两盏明灯,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你昨天帮我打了水,今天肯定不是要毒死我的,对不对?”
  “为什么要毒死你?”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一跳,徐燕归忍不住轻笑:“没人舍得让你死的。”
  她选择相信这个人!咽了口唾沫,桃花接过馒头来,嗷呜就是一口,眼里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我真的快饿死了……”
  就没见过比她更惨的,小模样长得可人,眼泪汪汪的更是惹人怜惜。要是换做别的身份,徐燕归肯定是要拥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的。
  可惜,沈在野已经下了不能碰的禁令。
  “你是谁啊?”嘴里咬着馒头细细嚼着,桃花这才想起来问了面前这人一句。
  徐燕归耸肩:“路过这里而已,何必相识。”
  “该不会是来刺杀沈在野的吧?”桃花眨眼,双手捏着馒头,跟小老鼠似的边啃边打量他:“看打扮也是个刺客,昨儿没得手?”
  微微挑眉,徐燕归看着她问:“你希望我得手?”
  “身为相府的侧室,我怎么会希望你杀了相爷呢?”桃花笑了笑。
  徐燕归一愣,正想说她被这么对待,竟然还对沈在野一往情深,可真是难得。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得她下一句道:“打个半死不活的就好了,我不介意守活寡。”
  徐燕归:“……”一个没忍住,他笑出了声,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外头巡逻的护院恰好经过,当即就斥了一声:“什么人!”
  连忙敛了声息,徐燕归深深地看了桃花一眼,立刻消失在了夜色里。
  护院打开门进来瞧,就只看见姜娘子一人坐在井台上,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还不许我笑了?”
  “…打扰了。”
  姜娘子是被关傻了吧?怎么笑起来跟个男人似的。
  桃花翻着白眼看他们关上门,慢慢将馒头吃完,喝了两口井水回屋睡觉。一个馒头虽然不能吃饱,但却能垫着肚子,让她终于不用在梦里都不停找吃的了。
  再次天亮,就是她能被放出去的时候。
  沈在野没来,只让湛卢带着青苔去,将桃花送回争春。
  “主子。”一看见她,青苔的眼泪就掉个不停:“饿坏了吧?奴婢给您准备了吃的。”
  “嗯,好。”桃花笑了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有什么好哭的?两天没吃东西而已,正好我也不饿,腰还能瘦些呢。”
  青苔哭得更凶了:“您本来就瘦,好不容易长了些肉,如今这么一饿,脸颊上的肉都快没了!”
  “哪有那么夸张。”桃花轻笑:“你别把你家主子想得那么惨,我挺好的,回去先沐浴更衣,然后好好吃个饭就行了。”
  青苔抿唇,狠狠瞪了旁边的湛卢一眼,到了争春,一摔门就将他关在了外头,然后忙前忙后地伺候桃花沐浴吃饭。
  摸摸鼻子,湛卢无辜地回去复命。
  “她该知道这府里规矩有多严了吧?”沈在野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册子:“等休息好,让她过来请安。”
  “是。”湛卢转头想走,想起什么事情,又回来道:“这府里不知是谁给静夜堂里送了馒头,今日奴才去看的时候还放在姜娘子的桌上。”
  微微一顿,沈在野头也不抬地问:“既然送了,她怎么没吃?”
  “奴才也不知道,一口都没动。”
  眼眸里暗光流转,沈在野轻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怎么忘了,那丫头戒备心那么重,怎么可能随意吃来路不明的东西。罢了,出来都出来了,没饿死就成。
  喝了洗了澡,喝了细粥,桃花好生打扮了一番,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去临武院给沈在野见礼。
  “两日的思过,可悟出了什么?”沈在野问。
  桃花垂着眸子,脸上挂着笑:“这相府里爷是老大,一切由爷说了算,任何人不得忤逆。”
  “还有呢?”
  “妾身以后会更加小心,不会掉进别人的圈套,也会更守尊卑规矩。”
  “还有呢?”
  深吸一口气,桃花闭着眼睛道:“妾身愚钝,还有什么请爷指教。”
  打量她两眼,沈在野抿唇。这人大概是真生他气了,浑身都是紧绷绷的,再也没了先前那股子活泼劲儿。
  不过,是她做错事在先,还能怪他对她狠了?
  “过来。”
  “是。”桃花应着,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沈在野皱眉:“你这是对我耍脾气?”
  “爷何出此言?”桃花很茫然,终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妾身哪里做得与规矩有违了吗?”
  微微一愣,沈在野沉默。
  先前叫她过来,这人都会高高兴兴地扑进他怀里,跟只猫咪一样蹭来蹭去的。现在规矩是他亲手让她明白的,怎么反倒不习惯了。
  “既然懂规矩了,那就好好守着规矩吧。”将手收回来,沈在野不悦地道:“你还该明白,既然已经在我相府里了,就莫要想着为别人出力做事,搭上关系。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古怪地看他一眼,桃花问:“妾身给谁出力了?”
  “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沈在野皱眉,眼神凌冽地看着她:“那晚我从外头回来,就只撞见过你一个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说出去,结果呢?”
  “结果怎么了?”桃花一脸莫名其妙:“妾身也没给人说过啊,连青苔都不知道。”
  没说过?沈在野嗤笑:“所以那晚的消息是自己长了脚飞出去的?”土引乐技。
  桃花皱眉,看了他半晌之后才道:“爷最近对妾身这么狠,该不会以为是妾身走漏了消息,所以在报复妾身吧?”
  扫了她两眼,沈在野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她演技高超,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为什么她看起来像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正文第78章 报应啊!

  桃花脸上的笑不达眼底,恭敬地看着他道:“虽然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等黑锅,妾身还是不想背的。妾身在相府,完全仰着爷的鼻息过日子,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跟爷对着干。把明显只有妾身一人知道的消息传出去?妾身还不想那么早死。”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所以让人去查了,尚且不曾有消息。”沈在野抿唇,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我相信过你一次,但就是这一次的相信,付出的代价不小。”
  “爷说笑了。”桃花眯了眯眼:“咱俩都是相互防备着的,都知道对方比贼还精。您所说的相信,也不过是您自己的判断,觉得妾身没有理由出卖您,并不是当真相信妾身本身。若当真相信妾身,您就不会一出事便问也不问就怪在妾身头上了。”
  这话是没说错的,沈在野垂眸。
  他们之间,的确是谁也不会全心全意相信谁,甚至在心里,他是把她当成一个很厉害的对手的,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定然会拿她是问。有时候她的心思和谋算。他不一定能看清楚,故而怀疑的程度也更深。
  但这次,真的是他冤枉她了吗?
  “爷信妾身也好,不信也罢,反正罚也罚过了,以后您再多防着妾身一些便是。”讥诮一笑,桃花屈膝行礼:“争春里比静夜堂日子好过,爷与其一直担心妾身做什么对您有害的事,不如直接将妾身关在里头,有吃有穿就行。”
  “姜桃花。”沈在野不悦地道:“你何必跟我赌气?”
  “妾身没有赌气。”桃花无辜地道:“妾身的命都捏在您手里,哪来的胆子?只是给您出个主意罢了,您听也好,不听也罢,想必都有您自己的打算。妾身就先告退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转身就出了门。
  沈在野脸上有些难看,闷头生了半天的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了湛卢一句:“该气的不是我吗?她这是饿出脾气来了?刚才没吃饭?”
  湛卢低头道:“听说吃了两碗粥,两碟菜,应该是饱了。”
  “给肉了吗?”
  “给了的。”
  都吃了肉还这么大火气?沈在野皱眉,十分不能理解。
  “相爷。”外头有人进来禀告:“有人已经把芙蕖带回来了。”
  心里一跳,沈在野连忙起身往前堂去。
  芙蕖很尽力地在逃了,从那日清晨传了消息去瑜王府之后就知道会出事,所以收拾了包袱便躲去了乡下,以为有自家主子护着,还躲得这么远。肯定不会被找到了。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相爷手下的势力。东躲西藏了几天之后,还是被人逮住了,揪回了相府。
  跪在前堂,芙蕖浑身发抖,看见沈在野的靴子在自己面前出现,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相爷饶命!”
  眸色微动,沈在野坐下来看着她,微笑着问:“你这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竟然一上来就让我饶命?”土匠何号。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芙蕖连连磕头,声音都打着颤:“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相爷宽恕。”
  “你说吧。”沈在野道:“若是这个迫不得已能说服我,那我便不怪你了。”
  真的?芙蕖一喜,连忙道:“奴婢的一家老小都还在段府,有些事情奴婢一旦知道,必定是要跟段府的人说的,所以……那晚撞见爷出府,不知爷去了哪里,也就跟他们说了说。”
  “撞见?”瞳孔微缩,沈在野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你在哪里撞见的?”
  “就……在海棠门口。”芙蕖低头道:“奴婢本来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给爷送药的,奈何海棠的人不让进,奴婢就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想到……”
  眼神冰凉,沈在野侧头看了湛卢一眼,后者“呯”地一声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
  当时谁也没想到那么晚了角落里会藏着人,他也没太注意,的确是失职了。
  沈在野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瞪着芙蕖道:“你既然是撞见的,为何段氏却说是有人告诉你的?”
  “是奴婢的错…奴婢怕惹上什么麻烦,就给主子说是别人说的。主子倒是什么也不知道,还让奴婢保守秘密……但,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
  湛卢听得眉心直跳,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完蛋了,当真冤枉姜娘子了。
  沈在野的神色还算镇定,就是眼神有些恐怖,盯了芙蕖好一会儿,对他道:“把她带下去吧。”
  “是。”湛卢应了,起身就将芙蕖抓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只听见“带下去”三个字,没听见别的处罚,芙蕖心里还一阵狂喜,以为丞相真的要放过她了,边走还边低头行礼:“多谢相爷!”
  沈在野冷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没一会儿湛卢就回来了,低头道:“处理妥当了。”
  “嗯。”沈在野坐着没动,手里捏着腰上的玉佩摩挲,像是在想什么事。
  湛卢瞧着,小心翼翼地问他:“爷,既然咱们冤枉姜娘子了,您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
  “我不算冤枉她。”沈在野闷声道:“她也的确做错了不少事,去花园见南王不算错吗?回来得那么晚不算错吗?这放在别家是要浸猪笼的,我已经很仁慈了吧?”
  看了他两眼,湛卢小声道:“奴才已经问过了,先前的确是有丫鬟去争春传话,所以姜娘子才去的花园。至于晚归……爷当真不去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黑了半边脸,沈在野抬头看他:“你没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奴才该死。”湛卢怂了,感觉到自家主子这气场不对劲,连忙找借口溜了出去。
  前堂里安静下来,沈在野垂着眸子想了许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片刻之后,争春。
  “什么?病了?”桃花挑眉看着来传信的湛卢:“病得厉害吗?”
  湛卢一脸焦急地道:“很厉害,爷从前天起身子就不舒服,也没让大夫好生诊治,现在已经又发了高热。”
  “太好了!”桃花激动地鼓掌!
  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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