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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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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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司夜染轻哼一声:“继续说。”

    兰芽便道:“那便说小的自己的感受:小的自己虽然是女子,可是这些年都穿着男装,有时候故意使坏,便会故意去碰碰人家女儿家的小手之类……”

    司夜染心下又是无奈轻叹。她这毛病,他当然知道。她顽皮得很,家里来了女眷,进了后宅,她便穿着男装,故意跑到人家来做客的小姑娘眼前,摸摸碰碰的,将人家吓得尖声大叫,然后岳夫人无奈地再揭晓她女儿家的身份……她玩儿这样的把戏,乐此不疲,玩儿了多年。

    兰芽没留神司夜染的眸光如水,只自顾道:“大明的女儿,不论身份高低,但凡被陌生男子摸了手,定然会惊恐防备不已。纵然是勾栏女子,便如雪姬,被我故意碰过之后,也显出几分不自在——可是大人可知,那美婢竟然没有半点抵触,初时愣怔之后便整个人都柔软下来,驯顺地接受,全无半点反抗的意思。”

    兰芽歪歪头:“相貌衣饰纵然极为相似,然百代教化却不相同,于是我便想,那婢女并非我大明女儿。我猜,她来自蓬莱。”

    晨雾轻淼,兰芽回望秋芦馆的方向:“一个婢女或许不要紧,可是我担心那秋芦馆里,上自家主,下至每一个婢女,都是来自蓬莱。且那些女子看似柔软,却个个身怀技巧,纵然不是武功,叫咱们无处防起。”

    司夜染凝望着晨雾里宛若狐狸一样的小小人儿,终是忍不住微笑:“还有么?”

    兰芽挑眸瞟他:“周灵安带回的蓬莱新娘,既已担了杀人的罪过,便早已被通缉缉拿。可是紫府和咱们灵济宫既然忙了这么多天也没能拿住她,她便在京师城中必定有落脚的地方。”

    兰芽反手一指:“……就在秋芦馆。”。

    司夜染淡色瞳眸,与晨雾合成一色。

    “你的意思是,你倒不信是她杀了人?”

    兰芽轻哼一笑:“倭寇是要闹事,选在京师也正常,只是他们却犯不着杀了那么多人,连鱼和鸟都不放过——这么做无非是装神弄鬼,引人胡猜;可若是倭寇,他们巴不得让朝廷知道是他们来报复,又何必这般故弄玄虚?”

    兰芽眯眼细细打量司夜染神色:“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大人早教过我,那不过只为障眼之用。”

    司夜染裹紧大氅:“那你心中,已有怀疑?”

    兰芽便天真无邪一笑:“还没。不过我早晚会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存心害人的,便该叫她曝晒在阳光下!”

    司夜染凝着她光华闪耀的妙目,只一字一缓道:“你要小心。”

    这些日子来,他这般明白地与她说出口的温柔,极是罕见。兰芽心下一软,眼中已然被晨雾染湿。她便吸了吸鼻子,扬眸一笑:“……有我家大人护着,我什么都不怕。”

    司夜染心便一荡,伸手扯住兰芽。

    兰芽却赶紧跳开:“……大人,天色不早,您该回宫更衣,别叫梅姑娘等急了。”

245。22灵竹曾忆

    兰芽一个踌躇的当儿,却见司夜染竟已整装而出。

    迎面瞧见兰芽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司夜染脚步虽疾,却也倏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打量她面上苍叶藏不住的红,轻咳了声;“兰奉御,你有事?”

    兰芽便也忙问:“大人这是何往?”

    一扭头瞧见司夜染后头跟着的小内侍,瞧着面熟,兰芽认得仿佛是乾清宫的人,是张敏的一个徒弟。

    那小内侍最是机灵不过,瞧见兰芽瞄他,便赶紧上前冲兰芽行了个礼:“兰奉御,是小子郑肯。皇上宣大人进宫呢,小子这便来传旨。”

    虽说面上都是笑着,可是兰芽就是觉着那郑肯神色之间似有不对,便笑问道:“实则咱家这回出宫办事,也有些日子没去给皇上请安了。今儿既赶得这样巧,不如咱家也陪着大人,随肯公公一并入宫面圣,肯公公以为如何?窠”

    兰芽在乾清宫的资历虽不深,赶不上郑肯。但是郑肯最善察言观色,瞧得出皇上对这位兰奉御颇为宠信,且就连他师父张敏都陪着客气,于是他便就更客气,略作为难道:“……兰奉御也是咱们乾清宫自己的人,按说自是没什么不行的。只是此事上有皇上,中有我师父,小子怎么也不敢自己做主不是?兰奉御您瞧……”

    兰芽点头一笑:“咱家也不为难肯公公,咱家只随大人和公公入宫,到了乾清门外,再自行递牌子求见。到时候见与不见都在万岁,公公看可好?”

    郑肯展颜道:“那自然便再无不好了。兰奉御请——”

    并肩坐进马车,司夜染方斜睨向兰芽:“你从前并没跟脚的习惯。”

    兰芽做了个鬼脸:“难道小的就不能进宫面圣了么?”

    “说实话。”司夜染目光上扬:“否则我便当真不准你跟去!”

    兰芽便笑了:“好好好,小的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小的只觉,今儿怕是没好事儿。”

    说到此处,她连忙咬住舌尖儿。

    司夜染却眸如电光一闪,偏首凝望过来:“纵无好事儿,又与你何关?”

    兰芽面上一红,便冲口而出:“我总要跟着去瞧瞧,才能放心!”

    说完便狠狠再咬住自己舌尖儿……真差劲,还是自己什么都招了。

    司夜染便也回过头去,眸子里暗光潋滟。却无声伸手,指尖藏在衣袖里,握住了兰芽的手。

    兰芽一颤,却,没挣开。

    司夜染保持目视前方,仿佛清淡无意般问:“你方才站在院子里跟一对燕子置什么气?它们如何招惹你了?”

    原来他都瞧见了……

    兰芽便更觉赧颜,扭了扭身子,遮掩道:“没什么。它们一个劲儿地吵,我倒不明白,依大人的性子,怎么会容得它们在御马监这么聒噪。不怕影响了公事么?”

    司夜染轻轻转眸:“自从灵济宫里多了你,纵然御马监里有它们两个,我却也不觉得吵了。”

    什么?

    兰芽气鼓鼓瞪向他。他是说她一个比两只燕子都更吵,是不是?

    司夜染却没容她说话,只缓缓道:“彼时你又不在御马监,瞧瞧它们两个,倒也暂可代替了你~”

    兰芽便傻了。

    她宁愿她什么都没听懂……

    遥念伊人何所似?梁上双燕差可拟。

    兰芽便又招架不住,朝另一头避开脸去,极力藏住满脸的滚烫。

    皇上龙体不适,此事绝不可宣扬。此时后宫里,皇后只是摆设,张敏却也不敢惊动太后,便悄悄差人去告知了贵妃。

    昭德宫上下极少见贵妃如此慌了神,没顾得上更衣,便这么吩咐备轿,由梅影和柳姿陪着去了乾清宫。

    凉芳冷眼瞧着这一幕,便问昭德宫里的老人儿长兴。长兴便道:“能叫娘娘这么慌张的,只可能是皇上……”

    长兴跟长贵是一起进的昭德宫,从前也是长贵的左右手,长贵死了之后长兴便受了冷落,凉芳进宫来便更是不待见他。今儿难得凉芳主动跟他探听,他便拼尽殷勤,知无不言。

    “贵妃虽说是皇上的嫔妃,可是情分上倒还多着一层母子一般的情分。皇上从小爹娘便都不在身边儿,一应事体都是贵妃顾着……公公瞧瞧,娘娘这可不是跟孩儿病了便焦心的娘亲似的?”

    凉芳瞅了长兴一眼,长兴一惊,急忙掌嘴:“奴婢该死。”

    凉芳没说话,自顾出了昭德宫去。

    若长兴说得没错,是皇上龙体不适的话,那贵妃这一去就得好一阵子。他出去走走,谅昭德宫里现有的那些人也不敢乱嚼舌根。

    他便沿着长街,走向万安宫去。

    僖嫔寝宫,便在万安宫。

    既然是皇上身子不适,那僖嫔若是闻讯,是否也会出宫赴乾清宫去?

    若是,他立在长街里,倒能远远看见她一眼。

    可是万安宫门却紧紧关着,僖嫔并无

    半点要出门的迹象。凉芳痴痴望着,便也苦笑一声,自责自己傻——皇上龙体不适,此事必定死死保守,绝不可张扬。贵妃可以知晓,可是这不受宠、位分又低的僖嫔如何有资格知晓?

    可是既然来了,他便也不舍离去,便站在长街里,执拗地想多立一刻也好。

    长街寂寥,少有人走。只有远远地传来扫帚洒扫的动静。

    凉芳回眸,见只是个长着包子脸的小小内侍,便没放在心上,继续又呆立了一刻。

    不消说,那扫地的自然就是小包子。

    凉芳却也是警醒之人,见小包子走近了,便转身离去。倒是小包子抱着扫帚望了望凉芳的背影,便上前去敲万安宫的宫门。

    小包子虽然职司低,年纪也小,却在各宫都是红人。因他负责洒扫长街,宫里的消息知道得便最灵通,于是各宫嫔妃宫女都有意结识他,他也乐得如此,便各个宫里都认了不少高高低低的宫女当干姐姐,互相照应。

    他这么敲门,也是有个暗号,万安宫里他的干姐姐江潆便来应门。悄悄问“怎了?”

    小包子诡秘道:“大事不好了姐,方才我瞧见昭德宫贵妃娘娘新近宠信的那个凉芳,站在门口盯着咱们万安宫半晌。我估摸着,昭德宫又要想法子糟践咱们万安宫了。姐你可提醒僖嫔娘娘防备着些!”

    自从上回僖嫔帮着贵妃扳倒了皇后和贤妃后,贵妃却并未给僖嫔任何报答,万安宫上下便格外忧心,生怕贵妃反倒会除掉僖嫔灭口,那万安宫上下便也必定都跟着殉葬。

    江潆便面色大变:“好,我这便进去禀告娘娘。”。

    江潆慌张奔进去禀告僖嫔,却没成想,僖嫔听了面上并未慌张,反而眼珠儿一转,笑了。

    江潆便傻了,惊慌叫道:“娘娘!可要赶紧拿主意才好。”

    僖嫔不慌不忙,又问道:“你是说,只有凉芳他一个人?且呆呆立了许久?”

    江潆忙称是。

    僖嫔便笑意更浓,转眸望向湖漪去。湖漪会意,上前扶住江潆:“娘娘自有主张,江潆你别急。你先出去吧。”

    湖漪送江潆出去,回来便顺手拿了一件她自己的衣裳。

    僖嫔欣慰点了点头,迅速披上,没走宫门,只走了后院叫宫女太监走的角门,到了长街。

    前方正瞧见凉芳孤单的背影。

    僖嫔盯了湖漪一眼,湖漪便两忙垂首进了宫门去,轻声道:“奴婢在此等候娘娘。”

    僖嫔点头,便跟上前去,轻轻叫了声:“芳公公。”

    凉芳听得那莺声呖呖,猛地定住,心如潮涌。

    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身回来,瞧见那穿着宫女衣衫,却也难掩清丽贵重的容颜。

    凉芳深吸口气,忙跪倒见礼:“奴婢凉芳,问僖嫔娘娘的安。”

    僖嫔含泪而笑;“本宫安。芳公公请起来说话,本宫,本宫受不得你如此大礼。”

    凉芳忍不住哽咽:“娘娘身在嫔位,贵为内廷主位,奴婢自当跪着回话。”

    僖嫔凄凉一笑:“嫔位?内廷主位?芳公公,你当本宫真的看重这所谓的尊位?就像你,当真甘心当这宫里残缺不全的奴才,啊?”

    僖嫔身姿若弱柳扶风,微微一晃:“我宁愿,宁愿,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也不是公公……那般地,重逢。却怎么都想不到,咱们竟然是这样地见面。”

    凉芳重重一颤,顾不得礼数,抬起头来直望向僖嫔面容去:“难道,你,你已想起了我?”

    僖嫔哀哀垂泪,奔上来前一把攥住凉芳的肩:“师兄——你究竟去了哪里,啊?这些年,你叫我魂里梦里,苦苦难寻!”

    凉芳呆呆深望:“灵竹,你真的是灵竹么?”

    僖嫔洒泪:“师兄,是我。我既是邵灵竹,你师妹邵灵竹啊!”

    -

    【谢谢蓝,明儿见~】

    小解释:有的亲现在还迷糊大人的真容吧?这是因为大家一直只以为司夜染“扮作”蒙克,其实是反过来哟~~所以目下所有的外貌描写都是他真容,却不是蒙克的哟~至于蒙克为何这样做,后头再说~  

246。23大人闪开

    扒着墙角,远远瞧见僖嫔与凉芳相拥而泣,小包子便傻了。脊背贴着宫墙,滑坐到地上,醒了半天神儿,才一咕噜爬起来去找薛行远。

    小包子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薛行远也有些面色发白燔。

    小包子便道:“薛哥哥嘱咐我盯着芳公公,瞧他出昭德宫朝哪儿去了。我还以为薛哥哥是早知道芳公公与僖嫔娘娘的事儿呢……却怎地看样子,薛哥哥也被吓着了?”

    薛行远一皱眉:“梅姑娘上回挨罚之后,兰公子不知怎地忽然叫我格外留心芳公公的一举一动。我瞧着他今儿突然朝外走,怕是有事儿,却也没想得到是这个事儿。”

    小包子便后怕起来:“那我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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