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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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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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皇上直到今日还未曾见他,那些蓬莱仙药碰也未曾碰过。皇上就是心下对他尚有疑虑,到今日还没打定主意该如何给他一个定论——不能叫主上安心,不能替主上分忧,那就还是他这个奴才的错!”

    贵妃一口气说完,仿佛有些累了,便由柳姿扶着又坐回去。

    “皇上驾下的内臣,御马监仅次于司礼监,排名第二;而紫府则是系出司礼监,一脉同根。可是这两边儿却都叫皇上不省心!如今想来,那就是司夜染和仇夜雨这两个人不堪大用!”

    贵妃的话越说越重,皇帝听了便凛然一惊:“贞儿!”

    贵妃叹了口气:“妾身明白皇上在担心什么。内臣虽然是皇上家下的奴才,可是奴才也有蹬鼻子上脸的时候。皇上给了他们权柄,他们反倒也会用这权柄反过来窥探圣意。”

    贵妃说着一指殿内殿外:“就眼巴前儿这几个人,便没准儿谁是灵济宫的眼线,谁是紫府的耳目!既如此,这两个人便更用不得!”

    皇帝眉头蹙得更紧,这回沉了声:“贞儿!”

    贵妃也微微惊讶,转身回来,凄楚笑了一声:“罢了,罢了。皇上心里自然有皇上的计较,皇上是不叫妾身置喙呢。那就算了,就留着这两个罢了。只是,妾身倒要跟皇上另外推荐个人……去补补他们的不足也好。”

    皇帝此时面上的惊慌失措都已如风吹沙粒般散了开去,只静静抬眸望着贵妃:“你说是谁?”

    贵妃别开眼睛,没去看皇帝的眼睛:“凉芳。”

    皇帝怔了片刻,垂下头去:“凉芳,朕也心存好感。他初见朕时,就在这乾清宫里。这个地方,就连一品大员来了都诚惶诚恐,万安那个老笨蛋只知道连声喊‘万岁’;可偏是这个凉芳,不卑不亢,答对有据。倒是个难得的可用之人。”

    “那就用吧。”贵妃抬眼望皇帝:“妾身不管前朝的事儿,不管外臣的任用,可是这帮子内臣,都是自家的奴才,妾身好歹也替皇上管着六宫呢,用这么个人该不算错。”

    皇帝垂眸,缓缓点头:“好。贞儿说怎么用,朕准奏就是。”

    不过短短一个夜晚,凉芳地位陡升。同时入职御马监与紫府,成为御马监随堂太监,位次仅低于御马监掌印太监、监督太监;在紫府则为襄赞提督之职。

    这两个职位听着都还不会直接威胁到司夜染的掌印太监之位,以及仇夜雨的提督太监之位,但是——谁不明白,凉芳这么突然入职两司,所为何来?。

    消息传来,灵济宫上下一片怒意。

    兰芽一不小心就成了众矢之的,寻常走在宫墙夹道里,随便撞见个小内侍,都能瞧见他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她便也只好深深垂了头,忍了。

    她明白,灵济宫上下都生气她当初送凉芳进宫之举。如果凉芳不进宫,便没有后来的得宠,自然便没有今日的威胁到大人。

    兰芽便转了个弯儿,到半月溪去见司夜染。

    司夜染听了微一蹙眉:“你要进宫?”

    兰芽点头:“这些天,皇上不宣,我也没办法进宫去。我已向乾清宫递牌子求见,皇上却只推脱不见。我等得都要长毛了。难得今儿凉芳的好事,我总归寻得了借口进宫去贺一贺。”

    兰芽垂下头去,摆弄腰上的穗子:“凭我跟他的‘交情’,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见不是。”

    瞧她这模样儿,司夜染终于展颜一笑:“哼,瞧你的模样儿,已经是因为这‘交情’在里里外外遭了不少冷眼了吧?你活该!”

    兰芽头便垂得更深:“我知道我活该。”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大人,你责怪我吧。”

    是她没认清人,结果给大人卖了这么大一个隐患。她虽然无心,却是扎扎实实的错了。她自觉对不起大人。

    司夜染便叹了口气:“你终于肯说出来了?”

    她闷着很久了,从消息传来便像个小耗子似的低头走路,走路都贴着墙根儿走。哪儿还是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兰公子啊,倒像是这灵济宫里的受气包。

    她心下难受,他都明白。

    他盯着她,一字一字缓缓道:“可是你以为,今日纵然没有凉芳,就没有别人么?这样的事早晚都会到来,不是凉芳,也会是他人。只不过巧合在,凉芳是你送进去的罢了。”

    兰芽抽了抽鼻子,却缓缓抬起了眼来:“既然这一天迟早会来,那小的倒宁愿那个人是小的亲手送进去的,而不是毫不知根底的。”

    司夜染这才垂下眸去:“嗯,你明白就好。去吧。”。

    兰芽走出,息风则进来。

    息风也是听说了凉芳的消息,便连忙从西苑赶过来。

    “大人,如此一来,大人想要得到紫府的计划,怕又要落空了。”

    司夜染却直直望着他:“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

    【稍后第二更】  

340。12都只为情痴(更2)

    息风心下一跳。

    他与煮雪那晚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可是他却也明白,以大人的睿智、兰公子的聪慧,他纵然瞒得再紧,怕也已经被这二位窥破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煮雪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却最要紧,于是在煮雪点头之前,他只能抵死不认。

    他便淡然笑笑:“许是这一趟舟车劳顿,属下有些水土不服罢了。再者已是酷暑盛夏,属下有些苦夏。”

    司夜染望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初礼,初礼便无声转身,走了出去跫。

    司夜染面上并无半点变化,只淡淡道:“紫府我是一定要得到的。即便今日多了一个凉芳,可是你觉得凉芳比之当日的公孙寒又如何?以公孙寒的老奸巨猾,咱们都能将他扳倒,凉芳——只看本官想不想早一点要了他的命。”

    息风微微一蹙眉:“大人的意思是……大人并不想早一点要了凉芳的命,否则便也不至于将凉芳留到今日,给了他机会。播”

    司夜染这才幽幽一叹:“我,愧对曾诚。凉芳但凡还有一点可保,我还会保他。”

    息风皱眉:“大人做事,从不会如此拖泥带水。属下便忍不住要问大人一句:凉芳究竟还有何处值得一保,叫大人迟迟狠不下心来?”

    司夜染转眸,细细打量息风半晌,末了垂下眼幽幽道:“他所作所为,直到今日,都是为了曾诚。”

    息风一怔,心下如针扎一般。

    若是从前,他就算听得懂大人的话,却不会赞同,非要直言谏告。

    可是今日……今日同样体会过情之一字的他,却也狠不起心来了。

    凉芳,凉芳,原来说来说去,也不过于他们一样,都是一个痴人啊。

    息风告辞而出,却一出半月溪,就迎面看见一道灰色身影。伶仃却宁静地立在红墙之间,眉眼无波。

    息风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呆愣住,深吸几口气才道:“雪,好久没见。”

    煮雪只宁静一笑:“哪里好久呢?自从回京,不过数日罢了。”

    息风便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他纵千万小心,还是这么一句话便泄尽了自己的心事。可不,自从回京不过数日罢了,可是在他心里,那却是一日长过三秋啊。

    他深吸口气:“是我口误。我其实是想问你,这些日子,可好?”

    煮雪避过他澎湃而来的浓情,只眼观鼻,鼻观口:“好。这是在大人的灵济宫里,凡事大人和兰公子都亲自照拂着,自然是无一处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息风这一刻绝望得想要掐死自己:“我是想说,你毕竟久居东瀛,这般突然住进灵济宫来,会不会有所不习惯?”

    煮雪便又轻轻一笑:“风,你多虑了。我虽生长在东瀛,可是你忘了我这些年没断了偷偷跑回大明来?纵然是这京师,我前前后后也在秋芦馆和周灵安家呆过,于是对这边的气候和风土人情,都并无半点陌生。”

    任凭息风如何关切澎湃,煮雪都能心平气和地尽数化解了去。

    息风颓唐地垂下头:“……实则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这么巧,你也出现在这儿。”

    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一丝的期冀啊,期冀她是因为听说他来了,便赶过来,与他这样见上一面。

    煮雪却轻轻笑了:“风你说得好奇怪。这是大人的书房,我到这里来自然是来见大人。而与你这般偶遇,只是巧合。”

    “风,若你再没旁的事,我便先告辞了。大人还在等着,我不能失了礼数。”说着便踏上台阶来,与息风擦肩而过。

    看着这两人的情状,初礼都忍不住暗暗跺脚。

    大人方才悄然与他使眼色,他猜着了,这才忙不迭去将煮雪给请了过来。大人这么用尽心思安排了两人的见面……风将军却还是搞砸了。

    初礼便急忙说一声:“风将军,您先稍等。大人怕是还有话说。”

    冲息风使劲使了个眼色,初礼这才赶紧引着煮雪进了半月溪去。

    煮雪前脚进门,“大人,唤属下来,不知有何差遣?”

    后脚,初礼就使劲儿冲司夜染挤眉弄眼,做摇头叹气状。

    司夜染只瞄了一眼,便垂下眸子去,“雪,我找你来是想要问问你心意:我有意将你挪出灵济宫,在西苑另寻处安静的园子叫你休养,你看可好?”

    初礼一听便懂了,也顾不得身份,在后头一径朝司夜染挑大拇指。

    煮雪便也是一怔:“大人为何要将属下挪出灵济宫去?”

    司夜染面上全无半点痕迹,依旧如清霜笼罩:“一来,你毕竟是女子。这灵济宫例外虽说都是没根的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我也怕你多有不便。”

    煮雪立即道:“可是还有兰公子啊!公子能受的,属下也能。”

    司夜染便抬眼瞟了初礼一眼。初礼登时口齿伶俐道

    :“雪姑娘差矣。兰公子毕竟在外人眼里,是公子啊。”

    煮雪这才紧蹙秀眉,不再说了。

    司夜染垂眸望着自己的指尖,缓缓道:“二来,这灵济宫毕竟是皇家道宫,前头进进出出的都是道士。而雪你却遁入佛门。这道宫里长期住着个比丘尼,终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一说终究令煮雪哑口无言,只得点头:“属下明白。只是未必非要到西苑,那毕竟是皇家宫苑,属下去了也不合适。不如大人在外随便寻一处庵庙,属下去挂单就是。”

    初礼听着都有些替大人为难,摊手向司夜染。

    司夜染却依旧淡淡的,全无半点为难:“西苑虽然是皇上的别苑,不过地方大,园子多,自有僻静处。地方我都替你选好了,我知道你与兰公子亲近,也信她的品位,于是就将她从前在西苑住的那个院子给了你吧。”

    “况且本官不光是要替你随便寻一个住处——本官也有差事给你。住进西苑,是你的差事需要。”

    煮雪这便神色一凛,急忙施礼:“那就全凭大人安排。”

    她不知背后初礼早已欢喜得一挥拳头。

    司夜染依旧面无表情、老神在在:“初礼,送你家雪姑娘出去吧。好好替雪姑娘收拾,叫息风亲自护送,若有半点差池,本官唯他是问。”

    “遵命!”初礼引着煮雪欢欢喜喜地去了。

    少顷回来,瞄着司夜染贼兮兮地笑。

    司夜染便叹了口气:“要是三阳的年纪,这么冲本官笑,本官还受得。你都这么大了,又跟了本官这些年,若还这么个笑法儿,本官只好打发了你走了。”

    初礼连忙一把捂住嘴,不敢笑了。

    却还是忍不住勾着嘴角,正正经经给司夜染重新沏了杯好茶,端端正正送过来:“大人一片良苦用心,奴婢心下也忍不住感念。”

    司夜染接过茶喝了,“你不是最喜欢做媒婆么?本官与你家兰公子就不劳你继续费心了,便将你家风将军和雪姑娘交托给你。具体的,你瞧着办。”。

    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卫隐嘱咐了一下手下,走出牢门,站在阳光下散散。

    不对劲,紫府的人审问周灵安一案相关嫌犯的口径突然就变了。从前只是问嫌犯与周灵安本人有何仇怨,是否心生杀意,灭门当晚又干什么去了,可有人证;可是这几日来,已经转而问与御马监有何瓜葛,平时与周灵安言谈中可曾听见过周灵安对“公公”的怨言。

    卫隐听得出来,这是紫府已有意在将祸水引向了御马监和司夜染。

    而牢里关押的这些人,多数已经上过酷刑,此时为了求得活命或者少遭些罪,已然麻木如提线的木偶,任凭怎么引导便怎么说了。

    如此一来,一旦这么说的人数多起来,便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更让卫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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