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祭名。②芳祀：享祀。芳：借为“享”。③正凶：征伐有危险。
【讲解】王弼说：“以阳居阴，尚谦者也。居困之时，处得其中，体夫
刚质，而用中履谦，应不在一，心无所私，盛莫先焉。夫谦以待物，物之所
归。刚以处险，难之所济。履中则不失其宜，无应则心无私恃。以斯处困，
物莫不至，不胜丰衍，故曰‘困于酒食’，美之至矣。坎，北方之卦也。朱
绂，南方之物也。处困以斯，能招异方者也，故曰‘朱绂方来’也。丰衍盈
盛，故‘利用享祀’。盈而又进，倾之道也。以此而征，凶谁咎乎？故曰‘征
凶无咎’。”
六三：困于石，号于疾莉①，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白话】筮得困卦，占得六三爻，被捆绑于石柱之上，号咷大哭于监狱
之中，刑满释放，回到家中，妻子不见了，遭殃。
【注释】①疾莉：借为“蒺藜”。古代监狱的别称。
【讲解】石头这种物质，坚硬而不能接受外物。困于石，指六三阴柔之
爻困于九四阳刚之爻。六三以阴柔之爻居于阳刚之位，志在崇尚武功。九四
阳刚自纳于初六阴柔，不接受六三阴柔。九二阳刚之爻不是六三阴柔之爻所
能占据的，阳刚不是阴柔所乘，上比九四困于石，下据九二无应而入，怎么
能够得到配偶呢？在困卦又处于这样的地位，只有遭受凶殃灾祸。
九四：来徐①，困于金车②，閵，有终。
【白话】筮得困卦，占得九四爻，缓慢地从监狱里出来，捆绑于用铜做
装饰的车子里面，经受了艰难困苦（牢狱之灾）以后，终归有好结局。
【注释】①徐：缓慢。②金车：用铜做装饰的车子。古人称黄铜为金。
【讲解】王弼说：“金车，谓二也。二刚以载者也，故谓之金车，徐徐
者，疑惧之辞也。志在于初，而隔于二，履不当位，威命不行。弃之则不能，
欲往则畏二，故曰‘来徐徐，困于金车’也。有应而不能济之，故曰‘吝’
也。然以阳居阴，履谦之道，量力而处，不与二争，虽不当位，物终与之，
故曰‘有终’也。”
九五：贰椽①，困于赤发，乃徐有说②，利用芳祀。
【白话】筮得困卦，占得九五爻，把屋椽子更新，捆扎准备好祭祀的服
装，怀着喜悦的心情，迈着缓慢的步伐，利于祭祀神祗和祖先。
【注释】①贰椽：更新屋椽子。贰：更换。②说：通“悦”。
【讲解】九五阳刚之爻居于阳刚之位，在困难之际而居尊位，有太刚强
的嫌疑，所以爻辞如此。
尚六：困于褐①，累于贰椽，曰：悔夷有悔，贞吉。
【白话】筮得困卦，占得尚六爻，将粗布衣服捆扎好，累系于更新的木
椽子上，然后祝曰：悔过再悔过，贞问吉善美好
【注释】①褐：粗布衣服。
【讲解】尚六阴柔居于困卦的终点，而下乘九五阳刚，下与六三阴柔无
应，行动不方便，而居住又没有安全感。处于困卦的终点，行无通路，居又
没有安身之处，困难到了极点。但是，穷则思变，困则谋通，处于最困难的
境地，正是使用智谋的时候。所以物极必反，困难到了极限，置于死地而后
生，征伐则能吉利。
勒①：巳日②乃③复，元、亨、利、贞，悔亡。
【白话】筮得勒卦，祭祀的日子如果能够诚心诚意，就能大吉、大顺、
大利、大正，一切悔恨都将消失。
【注释】①勒：卦名。刻划，马勒。假借为“革”，改变。②巳日：祭
祀的日子。巳：假借为“祀”。③乃：如果。
【讲解】勒卦，通行本名为“革”。孔颖达说：“革者，改变之名也。
此卦明改制革命，故曰革也。”革卦下体离卦为火，上体兑卦为泽水，水可
以灭火，火可以干水，水火可以互相变革。下卦离卦为中女，上卦兑卦为少
女，二女同居，上体兑泽水性喜欢向下，下体离火喜欢向上，志向不一致，
形成改革的趋势。
初九：共①用黄牛之勒。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初九爻，若要牢固，就要用黄牛皮做马勒。
【注释】①共：假借为“巩”。巩：牢固。
【讲解】初九阳刚之爻居于勒（革）卦的开始，上无阴柔之爻相应，革
道还没有形成，那黄色的牛皮革坚固，不肯改变。用这种不变的思想守成可
以，用这种不变的思想有所作为就难了。龚焕说：“《易》言‘黄牛之革’
者二：遁之六二，居中有应，欲遁而不可遁者也。革之初九，在下无应，当
革而不可革者也。所指虽殊，而意实相类。”
六二：巳日①乃勒之，正吉，无咎。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六二爻，祭祀的日期改变，征伐吉利，没有灾
难。
【注释】①巳日：祭祀的日子。一说巳日为天命已至的日子。一说巳日
为天干的己日，或地支的巳日。
【讲解】六二阴柔与九五阳刚阴阳相应，虽然有水火殊体的差别，但同
处两卦之中，相互感应，往必合志，不担忧有灾咎，所征吉而无灾咎。
九三：正凶，贞厉，勒①言三就②，有复。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九三爻，征伐有危险，占问有险阻，将马胸带
绑三匝，就恢复了战斗能力。
【注释】①勒：假借为“靳”。靳：马胸带。②三就：三匝。
【讲解】九三处于离卦火的最终点，上卦兑卦三爻，虽然本质上具有水
性，但都是组成革卦的成分。自九四到尚六，都是服从命令进行变革，不敢
违抗命令，所以说“勒言三就”。改革的言论诚实可靠，所以说“有复”。
九四：悔亡，有复■①命，吉。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九四爻，悔恨消失，有诚意于改变命运，就能
吉善美好。
【注释】①复：借为“孚”，诚实。■：读为“改”。
【讲解】初九处于下卦的最下方，九四处于上卦的最下方，所以能够变
革。初九阳刚与九四阳刚敌应，所以有悔。九四与水火相亲比，是能够变革
的卦象；处于水火交会之际，居于会通变革的开始，能够不固执吝啬，不怀
疑属下，信志改革，不丢失机会，所以吉善美好。
九五：大人虎便①，未占②有复。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九五爻，大人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因大人没有
具备问神求筮的诚意。
【注释】①虎便：虎变。便：假借为“变”。②未占：不具备。占：占
有，具备。
【讲解】九五阳刚之爻居于中正的尊位，为勒（革）卦的卦主，象征变
革必须正大光明、有条不紊。程颐说：“九五以阳刚之才、中正之德，居尊
位，大人也。以大人之道革天下之事，无不当也，无不时也，所过变化事理
炳著，如虎之文彩，故云虎变。”
尚六：君子豹便①，小人勒面②，正凶③，居贞④吉。
【白话】筮得勒卦，占得尚六爻，君子大发雷霆，突然改变了主意，小
人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这种局面（君臣不和）出兵征伐必然危险，居住下来
调适好君臣关系便能吉善美好。
【注释】①豹便：豹变。②勒面：改变了脸色。③正凶：征伐则危险。
④贞：正，调适。
【讲解】勒（革）卦尚六阴柔之爻居于这一卦的终点，象征有贤德的继
世君主，虽然没有大的举措，但也有些小成。王弼说：“居变之终，变道已
成。君子处之，能成其文。小人乐成，则变面以顺上也。改命创制，变道已
成。功成则事损，事损则无为。故居则得正而吉，征则躁忧而凶也。”
隋①：元、亨、利、贞，无咎。
【白话】筮得隋卦，办事就能“元、亨、利、贞”，没有灾难。
【注释】①隋：假借为”随”，从也。
【讲解】隋卦下震上兑，震卦阳刚之卦，兑卦阴柔之卦。震为雷，兑为
泽。阴柔的兑泽跟从阳刚的震雷。
初九：官或谕①，贞吉，出门交②有功。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初九爻，筮官告谕问卦的人：贞问吉善美好，
出门交际有功劳。
【注释】①官：筮官。或：有。谕：告谕。②交：交际。
【讲解】初九阳刚之爻居于隋卦下体之初，为卦之主，所以说官，处于
隋时，必然有所偏倚，所以说有谕。偏倚但不失正（阳爻居阳位）因而获贞
吉。出门不违交友的原则，必然成功。
六二：系①小子，失丈夫。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六二爻，捆住了年轻的人，又跑走了年老的人。
【注释】①系：捆绑。
【讲解】六二阴柔之爻与九五阳刚之爻阴阳相应，又近比初九阳刚之爻。
出门相交，不可能同时兼得九五、初九二友，与初九相交，就失去了九五的
丈夫；与九五的丈夫相交，就失去了初九的小人。
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隋①有求②得，利居贞。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六三爻，捆住了老头，又跑了小孩，跟踪追寻
找回了小孩，利于居住下来贞问吉凶。
【注释】①隋：跟从。②求：寻找。
【讲解】六二阴柔之爻，既有“系小子，失丈夫”之失，又有“系丈夫，
失小子”之过，六三爻与上六爻没有阴阳相应的情趣，只能与九四爻亲近相
随，求得和平美好，利于安居之贞。
九四：隋有获，贞凶，有复在道，已明何咎①。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九四爻，追踪而有所捕获，贞问凶险，有诚意
在途中，已经明白了遭殃的原因。
【注释】①何咎：什么原因。何：为什么。
【讲解】九四爻阳刚居于阴柔之位，阴阳平衡，居兑悦之下，有随从获
得的机会，但近君之位，处君之侧，不宜多得，所以贞凶。然而体刚居悦，
必然大得民心，能干大事，能建功业。
九五：复①于嘉②，吉。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九五爻，往来于嘉美之中，自然吉善美好。
【注释】①复：往来。②嘉：美。
【讲解】九五阳刚之爻居于阳刚之位，以中正之德处至尊之位，尽得隋
的本义。所以王弼说：“履正居中，而处随世，尽随时之宜，得物之诚，故
嘉吉也。”
尚六：枸①系之，乃从■區②之，王用芳③于西山。
【白话】筮得隋卦，占得尚六，把准备祭祀用的小孩和老头结结实实地
捆绑好，严格地看管好，带到西山去，周文王将把他们祭献给先公先王。
【注释】①枸：读为“拘”。②■：观字的古文。③芳：假借为“享”。
【讲解】隋卦的六二、六三、尚六三条爻辞记录了殷周时期用人牲作祭
品的残酷历史。
泰过①：栋■②，利有攸往，亨。
【白话】筮得泰过卦，栋梁弯曲，利于有所往行，亨通顺畅。
【注释】①泰过：卦名，大过。泰：大。②■：假借为“桡”。桡：弯
曲。
【讲解】泰过，通行本作“大过”。大过卦下体巽卦上体兑卦，巽为风，
兑为泽，泽风大过。大过始点为阴柔之爻，终点也是阴柔之爻，中间四爻为
阳刚之爻，形成一个大坎卦，坎为水而蓄积四阳刚之爻，是阳刚太过之象。
《彖传》说：“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
‘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
初六：籍用白茅①，无咎。
【白话】筮得泰过卦，占得初六爻，用白茅作为席地的祭荐，没有灾难。
【注释】①籍：祭祀时放在地上的祭荐。用白茅作祭垫，表示谨慎。
【讲解】初六爻以阴柔之体居于巽卦的开始，象征祭典用白茅草垫在祭
品的下面，表示敬重、谨慎。《系辞传》说：“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
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
失矣。”《象传》说：“以柔处下，过而可以无咎，其唯慎乎？”
九二：楛杨①生荑②，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
【白话】筮得泰过卦，占得九二爻，丑陋的杨树长出了嫩芽，难看的老
头取了一位年轻的妻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注释】①楛杨：丑陋的杨树。②荑：植物的嫩芽。
【讲解】九二爻阳刚而居下体之中位，以阳刚之爻处阴柔之位，能过其
本，又能救其柔弱。九二与其上的九五没有阴阳相应的象征，心无特吝。处
过之时能无偏倚，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所以能够叫枯杨长出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