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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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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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着石室走一圈,他忽然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手中灯“笃”一声随即在桌上放下。
  这个石室更静寂,“笃”的这一声也因此份外响亮。
  杨迅、杜笑天、崔义三人也就被这一声惊醒,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齐落在常护花的脸上。常护花却只是望着崔义,忽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到过这里?”
  崔义摇头道:“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书斋的下面有这样的一个密室,否则我虽然不懂得如何控制那些机关,也不至于只懂得袖手旁观。”
  常护花凝目颔首,沉吟道:“连你都不让知道,对于其它人,我看他更加不会透露的了,再加上重要机关,这个地方可谓既秘密,又安全,用来收藏这些珍贵的珠宝玉石,倒是最适当不过。”
  杨迅插口道:“应该是的。”
  杨迅道:“也许当夜他突然失踪就是躲进这里。”
  杜笑天接道:“当时我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杨迅道:“他仓惶逃进这里,自然是屏息静气,不敢再弄出任何声响。”
  杜笑天道,“我与传标、姚坤冲进书斋之时,他总该知道,总该出来。”
  杨迅道:“也许,他当时已经在这个石室之中,已经将石门关上,他根本听不到。”
  不等杜笑天表示意见,他随即又道:“也许他当时已经昏迷过去。”
  杜笑天道:“就算昏迷,也有醒来的时候。”
  杨迅道:“这个还用说。”
  杜笑天道:“由事发之时开始,到第二日的黄昏,书斋内,都有我们的人留守着。”
  杨迅道:“也许他昏迷了三天三夜,也许他当时己经……”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口。
  常护花替他说了出来:“也许他当时已经死亡。”
  杨迅道:“一个人己经死亡,自然就全无反应,也不会出来了。”
  常护花道:“一个人即使死亡,仍有一样东西留下来。”
  杨远道:“什么东西。”
  常护花道:“尸体。”
  石室中并没有崔北海的尸体。
  崔北海若是死在这个石室内,尸体亦应还在石室中。
  杨迅目光一扫,手一指,道:“尸体也许就藏在那些箱子内。”他手指着墙角堆放着的几个箱子。
  常护花循指望去,忽问道:“你见过尸体走路没有。”
  尸体若不会走路,又怎会藏进箱里?
  杨迅摇头道:“我没有见过。”
  他接道:“在进入箱子之前,他未必己经死亡。”
  常护花道:“你是说他自己走进箱子,然后死在箱中。”
  杨迅点头。
  常护花道:“这个石室已经够安全的了。”
  杨迅道:“那些吸血蛾在他负伤躲进这个石室之时,也许亦尾随进入,他没有办法,最后,唯有躲进箱中去。”
  常护花忽然笑了起来,道:“你当他是个妖怪?”
  杨迅一怔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常护花笑道:“他如果不是妖怪,又怎能躲进箱子全都用一把大铜锁锁上。”
  他居然面不改容,道:“锁并不是他自己锁上去的。”
  常护花道:“不是他又是谁?”
  杨迅道:“也许是那些吸血蛾。”
  常护花道:“这是说,那些吸血蛾就是妖怪了。”
  杨远道:“也许。”
  常护花一笑。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有见过那所谓吸血蛾,对于这些事情他实在不愿置议。
  杨迅接道:“怎样也罢,我们现在似乎都得将那些箱子打开来看看。”
  这一点,常护花倒不反对。
  箱子先后打开了,那些大铜锁竟然全都只是虚锁,他们根本无须先找到钥匙,也不必用力,随随便便地就将那些箱子完全开启。
  一共是七个箱子,铁箱子。
  其中的四箱,载满了黄金白银,还有三个箱子却是满载珠宝玉石。
  这三箱珠宝玉石,每一件的价值看来都不在摆放在几子上的任何一件珠宝玉石之下。
  杨迅、杜笑天不由得又目定口呆。
  崔北海的财富,实在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杨迅于是忍不住一声惊叹:“这附近要说富有,第一个我看就得数他了。”
  崔义亦怔住那里,虽然是崔北海的管家,对于崔北海的财富他分明并不清楚。
  常护花却是面无表情,似乎早已知道,却又像对于这些漠不关心。
  箱内也就只有黄金白银珠宝玉石,并没有尸体,甚至死人骨头都没有一块。
  杨迅好容易才将目光收回,摸摸下巴道:“也许那些吸血蛾吸干了他的血之后,连他的肌肉,连他的骨头都吃光了。”
  常护花淡应道:“哦?”
  杨迅自己也不肯定,想想又转过话说,道:“也许这个石室还有其它地方可以出入。”
  石室并没有其它可以出入的地方。
  他们将四壁高强的锦绣掀起,甚至连铺在地上的毛毡也一块块翻开,都毫无发现。
  四人终于停止了搜查。
  常护花走回原处坐下,又望着杨迅。
  这一次杨迅再无话说。
  常护花等了片刻,杨迅仍不作声,才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也许?”
  杨迅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了。”
  常护花说道:“那么,听听我的也许如何?”
  杨过道:“正要听听你的意见?”
  常护花道:“也许在一声惊呼之后,他便躲进这里来,到书斋没有人了,就在内打开暗门悄悄离开。”
  杨迅瞪着常护花,正想说什么,常护花已接道:“这其实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
  杨迅道:“否则怎样?”
  常护花道:“我们就得接受吸血蛾的事实。”
  杜笑天在一旁突然插口道:“听你说话的口气,似乎在怀疑吸血蛾的存在,一切都是虚构出来。”
  常护花道:“我是这样怀疑。”
  杜笑天道:“那样对他似乎并没有好处。”
  常护花笑笑,道:“也许他闷得发慌,跟我们开开玩笑。”
  杜笑天听得出常护花在说笑,一笑不语。
  杨迅却认真地道:“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常护花道:“我也知道他不是。”
  他张目四顾,随即道:“我们似乎忘记了进来的主要目的。”
  他们进来的主要目的原是为了找寻崔北海那一份详细的记录。
  杜笑天被一言惊醒,道:“那一份记录我看他就是收藏在这个地方的了。”
  常护花点头道:“在这个书斋,我看还没有第二个比这个石室更安全,更秘密的地方……”
  杨迅急不可待地截口问道:“记录在哪里?”
  常护花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桌子。
  桌面上正放着十多卷画轴,下压着一封信。
  每一卷画轴之上都写着字,却不是“野渡无人舟自横”“断虹远饮横江水”之类的画题,而只是日期。
  “三月初一”“三月初二”“三月初三”……“三月十四!”
  这莫非就是他们要找寻的那份记录。
  杨迅、杜笑天、崔义三人,不约而同围上来。
  常护花亦自站起身子,却先将那封信拿在手中。
  那封信不是崔北海留给他,信封上写得很清楚,由他暂时保管,在崔北海死后,面呈太守高天禄拆阅。
  杜笑天看在眼内,亦自在怀中将崔北海十五那天晚上交给他的那封信拿出来。
  一样的信封,一样的笔迹。
  常护花奇怪地望着杜笑天。“这又是什么回事。”
  杜笑天连忙给他解释,重复崔北海十五那天晚上的说话。
  常护花静静听着,一直到杜笑天说完才道:“这个人做事向来就这样谨慎。”
  杜笑天点点头,将信收起。
  常护花亦将他那一封信收入怀中,道:“在未证实他的死亡之前,他这两封信,你我还是各自保管,待证实之后,才一齐呈与太守对照!”
  杜笑天道:“他也正是这个意思。”
  常护花随即拿起了写着三月初一的那卷画轴道:“现在该看看这些记录了。”
  说着他就将那卷画轴在桌面上摊开。
  画纸上果然没有画,只是写着字,记载着三月初一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三月初一那天的晚上,崔北海第一次看见吸血蛾。
  七星夺魄,一剑绝命,是以七星绝命剑出手,却未能将那只吸血蛾击杀。
  剑一到,那只吸血蛾便幻灭,魔鬼般消失。
  崔北海的画不好,字同样很糟,匆忙中写来,措辞方面更就不用说。
  字固无足轻重,修辞也一样,因为这十四天以来他的遭遇,就随便写来,已足以令人看得心惊动魄。
  事情的发生,本就已动魄惊心。
  十四卷画轴,详细地写着十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卷正好就一天。
  凄迷的灯光下,字里行间仿佛散发着一股妖气。
  诡异的妖气,恐怖的妖气。
  四人不觉都先后打了一个寒噤,目光却再也无法离开。
  三月初一,三月初二,三月初三……
  开始的三卷,常护花只是慢慢推开,字字细读,到了第四卷,动作不觉便快了,越来越快。
  杜笑天、杨迅、崔义三人的眼睛,居然全都跟得上常护花的动作。
  十四卷画轴读尽,常护花几乎就喘不过气来。
  杜笑天三人更几乎窒息。妖气仿佛已然从画轴透出,在石室弥漫起来。
  常护花将那第十卷画轴放下,一双手虽然不至冰般冻,却已经如水般冷。
  杜笑天、杨迅的面色亦发白,崔义一个身子更颤抖起来。
  他们都已感觉到崔北海那一份恐怖。
  四人竟全无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全都已在妖气中凝结。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笑天终于打破静寂,道:“这庆来关系他妻子的清白,难怪他难以启齿。”
  杨迅随即道:“他那个妻子难道真的是一只吸血蛾的化身,是一个蛾精?”
  杜笑天没有回答,也不知应该怎样回答。
  崔义实时叫了起来:“我绝不相信这是事实。”
  又有谁相信?
  杨迅苦笑道,“你绝不相信。岂非就是肯定你的主人在说谎。”
  崔义怔住在当场。
  杨迅转顾常护花,道:“常兄又认为如何?”
  常护花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他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崔北海的脑袋如果有问题,实在没有可能写得出这份记录。
  难道这毕竟是事实?又一阵沉默。
  杜笑天再次打破静寂,这一次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常护花的目光落在杜笑天脸上,忽然道:“杜兄,这两天你有没有见过他那个妻子?杜笑天一怔,道:“易竹君?”
  常护花奇怪地道:“除了易竹君之外,他不成还有第二个妻子?”
  杜笑天摇头道:“没有。”
  常护花道:“然则何以我一问起她,你就这么奇怪?”
  杜笑天道:“我只是奇怪你突然问起她。”
  常护花道:“问起她,当然有原因,你先回答我再说。”
  杜笑天道:“十六那天晚上,她知道了崔兄失踪,曾经走来书斋向我打听,昨日傍晚我前来探问崔兄有没有回家,也是她接见我。”
  常护花道:“这就真的奇怪了。”
  杜笑天苦笑道:“奇怪什么?”
  常护花道:“你不明白?”
  杜笑天摇头道:“最好你说清楚。”
  常护花道:“方才你看过那份记录了,你难道不觉得记录中的部分语句太激动?”
  杜笑天点头。
  常护花接道:“那份记录骤看之下,不难就发觉,他的心中存着非常可怕的念头。”
  杜笑天道:“什么念头?”
  常护花沉声道:“他很想杀死易竹君与郭璞!”
  --他们如果真的是存心害我,就绝不能对他们客气,无论是人抑或是蛾精,都非杀不可?
  崔北海在三月十二那卷画轴之上确是曾经这样表示。
  杜笑天也有记忆,点头道:“不错,他是有这个意思。”
  常护花接道:“也许我说得过份,照记录看来,他对于吸血蛾这种东西显然深存恐惧,可能就因此脑袋出了毛病,将自己的妻子看成吸血蛾。”
  吸血蛾六
  六
  杨迅道:“这若是事实,易竹君只怕活不到现在。”
  杜笑天道:“他如脑袋出了毛病,易竹君死亡,他的失踪反而就不难理解。”
  他打了一个寒噤,接下去:“因为大可以说是他将易竹君当做吸血蛾杀掉,畏罪躲起来。”
  常护花道:“如此更可以将记录中的种种怪事,完全当做是他的胡思乱想。”
  他说着忽然摇头,语声一顿又接道:“问题是那些吸血蛾,郭璞、易竹君虽然都没有看见,却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除了他,还有你。”
  杜笑天斩钉截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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