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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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蛾-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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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笑天回到杨迅身旁,摇头道:“这个房间我看已经没有问题。”
  杨迅转顾常护花,道:“常兄可有发现?”
  常护花俯身从地上将那几块蜡壳拾起来。
  他的目光突然凝结,蜡壳上有字!
  他将那几块蜡壳拼起来,就拼出了三个字“回春堂”。
  淡淡的朱字,印在蜡壳了。
  蜡壳相当薄,因此那颗蜡丸经杜笑天方才一捏,便将之捏碎,部分更碎得根本已不能拼起来。
  幸好那大部分不是印有朱字的部分,所以虽然已有些残缺,仍可分辨得出那三个是什么字。
  常护花的举动杨迅当然都看在眼内,不等常护花答话,忙上前一看究竟。
  常护花也就在这时一直腰身,目注郭璞,问道:“你那间医馆叫什么名字?”
  郭璞不假思索道:“回春堂。”
  常护花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手递出。
  杨迅眼利,一瞥,就叫起来道:“回春堂。”
  常护花还未将蜡壳递到郭璞面前,他已然看清楚蜡壳上面的字。
  郭璞应声面色不由就一变。蜡壳一递到面前,他的面色更犹如白纸。
  他显然亦已看清楚那些蜡壳,看清楚蜡壳上面那三个字。
  常护花瞪着他,道:“这是否你那间医馆的东西?”
  郭璞茫然点头道:“是我亲手配制的药丹。”
  常护花道:“你凭什么可以分辨得出来?”
  郭璞道:“凭蜡壳上面的朱印。”
  常护花道:“朱印可仿制。”
  郭璞忽问道:“有没有发觉这个朱印的颜色很特别?”
  常护花颔首道:“那种颜色似乎并不常见。”
  郭璞道:“那种颜色是我亲手调弄出来,又在蜡壳尚未完全凝结的时候盖上去,才变得如此,别人就算要仿制,也难以造的完全一样。”
  他轻叹一声,道:“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整颗药丸由开始到完成,我都没有假手他人。”
  常护花道:“你这样做目的何在?”
  郭璞道:“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假冒。”
  常护花道:“那种药丸本来是医治什么病用的?”
  郭璞道:“对于好几种常见的病,那种药都有特效。”
  杜笑天插口问道:“所谓回春堂续命丸就是这种东西?”
  郭璞点头道:“正是。”
  常护花怀疑地道:“真的连命也可以续?”
  郭璞道:“续命无疑过于夸张,只是这个名字用了最少已经有五十年。”
  常护花道:“不是说你亲手配制?”
  郭璞道:“现在的是我亲手配制,以前的可不是,始创人并不是我。”
  吸血蛾九
  九
  常护花道:“不是你是谁?”
  郭璞道:“是先师!”
  常护花道:“那种药丸的销路相信一定是很好。”
  郭璞点头道:“所以,才有仿制到外兜售。”
  常护花道:“你那种药丸是否只是在回春堂出售?”
  郭璞道:“谁说不是。”
  常护花道:“这又何必多此一举?”
  郭璞道:“我也不想,可惜住得比较远的人总喜欢贪方便,有些人甚至于只知道回春堂续命丸这个名字,根本没有到过回春堂。”
  常护花道:“那种续命丸,卖的贵不贵?”
  郭璞道:“真的不贵,假的才贵。”
  常护花道:“所以你瞧不过眼?”
  郭璞道:“我的确瞧不过眼,那不是因为利益方面的问题,回春堂做的不是赚钱的生意,我所以学医目的亦只是救人。”
  杨迅冷笑道:“然则,你何以瞧不过眼?”
  郭璞道:“因为那些仿制的药丸只是仿制外形,内中的成份完全两样,吃下去虽然不致于严重到立刻要命,对于病人却也是没有任何帮助,而由此延误,不难就导致死亡。”
  杨迅道:“你的心肠倒不坏。”
  郭璞道:“医者父母心。”
  杨迅道:“纵使你的药丸可以识别,对于杜绝那些假的似乎是没有多大作用,从来没有到过回春堂的人,一样不知道只有在回春堂才可以买到真正的续命丸。”
  郭璞道:“这最低限度,纵然有人因为服食了假药,闹出了人命,赖到我头上,我也可以证明与自己无关。”
  杨迅冷笑道:“原来你只是为了自己设想。”
  郭璞微喟一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常护花接又问道:“现在这颗续命丸你看清楚是真的了?”
  郭璞颔首。
  常护花道:“蜡壳之内,应该就是药丸,现在却只有一蓬烟,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郭璞又一声微喟,道:“也许是有人将药丸取出来,将其它的药物放进去。”
  杨迅冷笑道:“这个人是谁?”
  郭璞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他的目光却落在史双河的脸上。
  史双河面色安祥。
  杨迅顺着郭璞的目光望去,道:“你怀疑是他。”
  郭璞道:“我是有这种怀疑。”
  杨迅道:“你看病的时候,有没有给他续命丸?”
  郭璞道:“那种小病,还用不着续命丸。”
  杨迅道:“他有没有在你那里买过续命丸?”
  郭璞道:“没有。”
  杨迅道:“这样说,他哪里来的回春堂续命丸?”
  郭璞道:“也许他另外着人来买。”
  杨迅冷冷道:“也许?你完全不敢肯定。”
  郭璞不能不点头。
  杨迅道:“我却敢肯定一件事。”
  郭璞没有问什么事情,他己经猜到。
  杨迅随即说出来:“那颗蜡丸是藏在你的衣袖之内,杜捕头是隔着衣袖将那颗蜡丸捏碎。”
  郭璞无话可说,这根本就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杨迅冷笑一声,接道:“现在你最好希望那些村人完全都不认识你,都不知道你每隔十天就驱车到来一次。”
  郭璞仍不作声,气息却不知何时已变得急速起来,他狠狠地看着史双河。
  史双河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郭璞的气息更急速,突然大叫一声,握拳冲向史双河,杜笑天早就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将他的拳按住,郭璞却冲出几步,就转了方向,冲向门外。
  杜笑天一怔,杨迅同样来不及阻止。
  常护花亦好象非常意外,他的目光落在史双河的身上。
  史双河的左手已抬高,食指斜抵着鼻尖,他的食、中、无名指之上赫然都套着一个指环。
  奇大的铁指环,乌黑发亮。
  杜笑天一声:“哪里跑!”
  杨迅一声:“站住!”才出口,郭璞也冲出房门。
  史双河实时一声暴喝:“着!”
  左手一挥,套在食指上的那枚铁环如箭离弦飕地飞出。
  乌光一闪,郭璞闷哼了一声,跪倒门外。那枚铁环“叮”地随即从他的脚弯那里落到地上。
  史双河几步走过去,俯身执起了那枚铁环,方套回食指,常护花三人已先后从房中走出,来到他身旁。
  常护花目光一闪,道:“铁剑飞环,果然是名不虚传。”
  史双河淡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常护花道:“你的酒量的确不错。”
  史双河道:“本来就不错,不过你常兄若迟来两步,让我有时间多喝几杯,现在就难说了。”
  他以那三枚指环轻擦右掌的掌心,哦道:“醉眼昏花之下,手上的力道又失了分寸,我那枚铁环出手,不难就击破他的脑袋。”
  他笑笑哦道:“那一来,我也就大有可能真的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常护花一笑不语。
  说话间,杜笑天已然抓住郭璞的衣服领子,将郭璞从地上拉起来。
  杨迅旋即上前,反转手背一抓郭璞的胸膛。
  这一抓并不怎样用力,郭璞却已经禁受不住,干虾一般弓起了身子。
  杨迅回手叉腰,一挺肚子,桀桀笑道:“你少动脑筋,在我面前没有犯人跑得了!”
  他简直就将史双河当做自己的手下。
  郭璞铁青着脸道:“我不是逃跑。”
  杨迅道:“哦?”
  郭璞嘶声道:“我是想尽快出去,找个人问清楚这件事。”
  杨迅道:“与我们一齐去,不见得就慢了。”
  他冷笑接道:“况且快也好,慢也好,答案都一样,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郭璞闭上嘴巴,一双眼却怒瞪着史双河。
  杨迅都看在眼内,道:“你瞪着他干什么?”
  郭璞恨恨道:“我要看清楚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杨迅道:“你有这种本领,连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可以看出来?”
  郭璞闷哼,他当然没有这种本领。
  杨迅接问道:“你始终认为是他从中作怪,是他阴谋陷害你?”
  郭璞道:“一定是。”
  杨迅道:“有一件事,你最好先弄清楚。”
  郭璞道:“你是说哪一件事?”
  杨迅道:“崔北海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
  郭璞道:“刚才你己经说过,我没有忘记。”
  杨迅道:“你这就应该明白,如果是他杀死崔北海,崔北海的尸体怎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郭璞道:“我知道那个阁楼是在崔北海夫妇的寝室之内,不过有一件事总捕头最好也不要忘掉。”
  杨迅道:“给我说。”
  郭璞道:“史双河是聚宝斋原来的主人。”
  杨迅道:“这又怎么样?”
  郭璞道:“对于聚宝斋这个地方,他当然熟悉得很,凭他的身手,将尸体送进那个阁楼更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
  杨迅道:“但是,易竹君终日留在寝室内。”
  郭璞道:“我那个表妹完全不懂武功,以他武功的高强,要进入寝室而不惊动我那个表妹是何等简单。”
  杨迅道:“你说,他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郭璞道:“就为了报复。”
  他又瞪着史双河道:“崔北海当年夺爱之恨,其实他始终没有忘怀,时刻在准备报复,只等待时机成熟,现在这一着,非独取了崔北海的命,还可以由此迫死我那个表妹,一石双鸟,正好还了他的心愿。”一顿他又道:“至于我,则因为多了我,整个计划才完美无缺,才连我也害一害。”
  杨迅一面听一面冷笑,道:“你也最好莫忘了三月初一到十五日之内所发生的事情。”
  郭璞连连摇头道:“那些吸血蛾的确与我完全无关。”
  杨迅只是冷笑!
  史双河这时侯亦已走过来,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道:“这是他给我的那张三千两的银票,对于你办案调查或许也多少有些帮助。”
  杨迅接在手中。
  常护花实时问道:“是哪间银号开出来的票子?”
  杨迅看一眼,道:“广丰号。”
  常护花道:“什么时候开出来的?”
  杨迅仔细地再看一眼,道:“十二月十五。”
  常护花道:“票号?”
  杨迅道:“丰字贰百肆拾玖。”
  常护花转顾杜笑天道:“杜兄也记一记。”
  杜笑天颔首。
  杨迅摇头,道:“不必记,我们就拿着这张银票到广丰号调查好了。”
  杜笑天道:“这不是三两银子的银票,是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即使这张银票的主人信得过我们,我们也得考虑考虑。”
  杨迅摸着胡子道:“三千两银子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只是一帐薄纸,随时都可能弄坏或者失掉,到时候你我就得赔他一张。”他居然没有忘记将杜笑天说在内。
  杜笑天苦笑。
  杨迅接道:“我们虽然赔得起,可也犯不着这个险,反正没有银票在手,只要记稳了银票开出的日期与票号,也一样可以。”他连随将银票交回史双河。
  史双河笑道:“如果在昔日,三千两银子还不放在我的眼内。”他笑来是这样的苍凉。
  今非昔比,三千两银于现在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的了。他小心将银票折好,小心放回怀中。
  杨迅的目光随即转向郭璞面上,道:“那张银票是不是你的?”
  郭璞道:“不是。”
  这个答案自然已在杨迅的意料之中,他笑笑,道:“银票十二月十五日开出,事隔不过三个多月。广丰号的人大概还不至于这么健忘,我们只要到广丰号一查,当日是谁拿三千两银子兑换那张银票,并不难有一个清楚明白。”
  郭璞道:“你们尽管去。”
  杨迅冷笑举步。不用吩咐,杜笑天就扣住郭璞的肩膀,押着他跟在杨迅身后。
  史双河亦跟上去,常护花走在最后。他双眉紧锁,仿佛在思索什么,是不是他又有所发现?
  同到下面的店堂,舒服得多了,众人的鼻端都似乎仍然嗅到那种腥臭的气味。
  那种腥臭的气味很快便被芬芳的酒香取代。
  杨迅特地走到桌旁,对着桌上那个没有盖好的酒罐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吸了这一口酒气,他就显得精神百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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