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 第127部分

千茑一惊，没想到叶子竟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哼一声道：那又如何？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倒是仁慈了。

“人心难测，始终分为真善还是伪善。真善又分对与错，伪善又分为真与假。青龙与原青对世人恶，是听命与连天岳，受使连天岳的救命之恩，才使的恶。但是本性还是忠心耿耿，不算太恶，所以我才故意要放他一条生路。若看出他眼有凶光的话，我会马上出手了结他。”

叶子竟说得干净利落。

千茑翻起白眼，才知道这家伙竟能够洞悉人的心里，真是可怕。

叶子竟微笑道：这会好了，我们去圣门之外等西城他们便可了。

千茑虽然明白叶子竟的意思却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西城他们会去圣门之外呢？

“我听说了这圣门圣女的事，这圣女就是那西公子的妹妹。在这紧要关头，圣女被原青召见。一定是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就算暂时撇下小四的事情不谈，他也会陪同圣女一同前来的。到时候我们马上离开。”叶子竟说到此，天已快四更了。他突然觉得眼皮一直的在跳，外面有千军往圣山之顶去的迹象，人群西西刷刷的，可叶子竟突然觉得内心十分不安，不知道这每个角落是否真的被埋下了千万炸药，随时有肯能把这里夷为平地。

二人马上离开园子，急急向门口去。千茑看着他还戴着原青的面具，突然叫道：我说先生，你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啊，毕竟那真原青还在园子里喝着酒呢？

叶子竟道：原青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我就是原青。

千茑不明白。

“他明知道酒中有毒，还是喝了。而且那种毒除了我以外并没有任何人有解药？”

“我混事江湖，算也是懂点事的人，你这样说未免也太狂了吧？”

叶子竟微微一笑：一点都不，那毒，名为“人间蒸发散”，别名叫“十八层地狱”，千兄混江湖这么久，应该有听说过吧。

千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那可是江湖上人称最厉害的毒药啊，一喝下去，一刻钟之前没事，但是一但毒流到心脉深处，便会毒发身亡，而且，而且整个身躯，连同衣服等都会马上化成清水，无色无味，无臭无味。风一干，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尸骨无存，简直是可怕之极。是，是“痴情大师”花费了毕生经历所研制的，你怎么会有呢？？？”千茑本来就疑惑灵道怎么会有痴情大师的东西？大师虽然生死不明，可是这样也太不合常理了。他可是十分小气之人。

叶子竟早就看穿了千茑的惊讶：我们叶家家世深渊，“痴情大师”正是我爷爷，曾经当年与司徒三并称为南北神怪的叶不休。

千茑睁大眼，连脚步都慢了下来。望着叶子竟那清帅的背影，突然觉得心中一片澎湃，世人说的得好，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叶子竟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越来越怀疑他究竟想做什么。

一转眼的，叶子竟已经跑出去了好远，千茑忙跟上。

西城祭　第十一卷　尘埃落定

第5章　圣门之灭亡

突然，圣门一片动荡，响起一阵巨大的鸣钟声，震耳欲聋。仿佛有一场天灾即将来临。叶子竟立住脚步，皱起眉头，突然感觉脚下，地壳下，好象有一种不定时的因素在漫漫蠕动着，仿佛平静的江海之中，漫漫翻滚着一条巨龙。

他不知道原青所说的事，是否真实，这炸药若炸了应该有声响才是，为何地会微微摇动，没有一丝的声响。他突然大吃一惊叫道：千茑，快，大事不好了。要地震了，而且是大地震，快跑。

话刚落下，整个圣门都动摇起来，叶子竟此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竟然叫青龙等人去圣山绝顶，地震的话一定会发生雪崩，雪崩的话，就全完了。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千茑从未见过叶子竟这个表情，也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子竟听见有人大叫：天灾拉？是神，神来报复我们拉。快跑啊，快往山下跑啊。

站在那圣门口边的大圆圈广场之上，圣门口就在前面，士兵已经被青龙召走了，空无一人。望着这个千万巨石建筑的圣门，如今渺小得如同大海中的一粒沙，就要被翻滚的海浪覆盖过去。远处的圣门绝顶，雪山动荡。

叶子竟咬着牙，对自己的预算错误，心痛得要裂开。

城门口就在对面，赶上轻功的话是来得及逃跑的。却只见零星几个人朝那圣门口跑去。

叶子竟心神沮念，想自己精通天文地理，而今天却犯了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真是天不绝人，人自绝啊。

他望着不远处的残月渐渐轮成了一个圆，忽隐忽现，月光渐渐变得十分诡异，露出红色的凶光。此乃天灾的症状，他叶子竟怎么会没有算出来呢？

千茑见他傻了，慌推他道：先生，你怎么了啊？快走啊。

叶子竟低下了头，两行清泪竟划落下了脸庞，他做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决定，一下子误杀了这么多人。

千茑感觉到了地在拼命的摇晃，好象坐在一梭巨浪翻滚的船上，马上要被沉了。

千茑眼尖望见不远处急急赶来的西城与西域，圣女三人。便朝他们急叫道：我们在这里。

西城一惊，赶过来道：怎么回事？好象要地震了？

旁边的建筑突然倒塌下来，白雪轰然一团乱。

月凄凄。

千茑道：叶先生说天灾就要来了，而他自己却傻在这里了？

西城抬头望这即将倒塌的茫茫圣门，这里曾经包含了他祖先多少的心血，而今却真的要毁誉一旦？？想想真是可笑，终究是过去的景色了，不在眷念也罢。西城淡淡一笑，道：先生快走吧。

叶子竟却愣在那里，目光向雪山，一动不动。

西域眼一冷，上前飞点了叶子竟的穴位，扛起他便道：快走。他倒是对这个地方一点留恋都没有。

叶子竟眼神暗淡，愣愣的。心中一直想着，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葬送了这么多人，如果他不叫青龙去绝顶的话，恐怕这么多人就未必会全死了，真是天理难容。

就在此时，地动山摇，山顶轰隆隆的，仿佛雷鸣，震耳欲聋。

西城祭　第十一卷　尘埃落定

第6章　圣女之死

西城回头望去，峰顶千万白雪象疯了一样，倾斜下来。雪仿佛海啸一翻，千万层浪翻滚的往山下冲来，西城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甚至是几百年未听说过这种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要变天了，他急道：快走，如果雪塌下来，一定会把整坐圣门都掩盖掉的，我们一定会被雪埋葬的。

圣女急道：快看，桥要断了。桥断了，我们就必死无疑了。话刚落下，就见圣门门口的那条高耸入天的锁链石桥，鞑靼的做响。突然石头砌成的桥梁瞬间坍塌下去，那千金铸造的锁链拉不住石头往下沉的阵势，哗啦拉做响。

千茑眉一挑，道：轻功飞过去，快，还来得及。他眼尖，就在桥坍塌的过程中，飞身一跃，仿佛小鸟一般，脚轻点在那已掉在半空中的石头之上，飞跳了过去，快如闪电袭击。

西城不甘落下也飞了过去。

圣女轻功也算了得。

西域背着叶子竟飞身一跳，突然皱起眉头，这叶子竟身躯竟比他想象中的还重，突然觉得脚一滑，整个人反往后倒，叫了出来。

圣女刚巧在他旁边，脚步点石头，跃到半空中。突然扭头望了西域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反过身子，伸手死死的抓住了西域的衣角，猛然一提。

西域便借她的力被抛了上去，不解的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干净如流星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的不舍得，可却如此坚定。西域心猛然一揪，大声叫道：不要。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听到圣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西域，再见了。不可为你生，但是，我亦可为你死。

西域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见她如同清蝶一般，漫漫的往下坠落。飘飘然，一身洁白的裳衣象绽放在黑夜中的白莲，在月光的照耀下，飘然清傲。

原来她也如此倔强。

西域猛然将叶子竟往上一抛。

千茑见情况不对，反过身子来救他们。却见接住的是叶子竟，不能在留恋，只能跳回桥头。

听到西域大声叫道：不要啊。自己的身躯却随圣女缓缓下坠。

西城回头大惊，道：圣月，西域。他眼一狠，突然拔出了小四的雪剑，往西域刺去。西域伸手努力的想拉住圣女的手，却怎么都抓都抓不住，脚却刚好踏到了西城丢过来的雪剑，飞身一跃，跳回了地面，跪在崖边愣愣的望着那漆黑的悬崖。

什么都没有了。

小四的剑随着那圣女飞一样往下坠落，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西城长声大吼道：圣月，圣月。嘶吼声随着这一场天崩地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断百年横桥，瞬间塌得干干净净。对面整座圣门也瞬间消失得干净，轰隆隆的只是雪还在咆哮，象哭泣。风从断悬崖口疯狂上涌，无情的拍打着西城的脸，他的泪凝结在了脸上。

西域傻跪在崖边，望着安静的这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已经是第二个为他而死的女人了。为什么，他这么讨厌她，而她却要为他死呢？

为什么？

这里真的不会在有人来了。

西城祭　第十一卷　尘埃落定

第7章　记忆中的残局

叶子竟醒来时，发现西城等三人都在他身边，一个坐在桌子前发呆，一个坐在窗台上痴痴的望着窗外的白雪。另一个则坐在他床塌边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而却眉心紧拧着。他摸着自己额头，疼得厉害。

昨天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不，不是梦。他似乎感觉到青龙的那一双哀伤的眼睛正在望着他，几百人，几千人哀怨的眼神。就因为他的误报情报。。。

连天岳，连天岳。叶子竟咬着牙，竟输给了连天岳。

窗台边的那个人，把目光从茫茫雪地收了回来，见叶子竟已经醒了，才道：你醒了。

叶子竟见是西城，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西城微微一笑：先生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我们赶路吧。

叶子竟分明看到了他眼神中抹不开的惆怅，他想起身，却弄到了坐在他床上的千茑。千茑迅速跳下床，额头上竟渗出了一行冷汗。叶子竟忙道：你没事吧？？

千茑见他已经没事了，才冷笑几声道：你还没死啊，可真是祸害啊。说完便出去了。

坐在桌子边的西域也站了起来：我去叫店家做饭。说完便出去了，叶子竟抬头望不见他的那张脸，气氛怪怪的。

西城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子边，喝茶。

叶子竟也坐了过来，眼神潸然。

西城道：先生怎么了？

叶子竟自嘲道：枉我自觉聪明一世，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连天岳算计了一道。连天岳真是可怕，他早就算准了时间，空间，地点。圣门必会发生地震，而且雪崩会将整个圣门都淹没了…炫…书…wang…。便挑这个时候带小四他们离开。

那日天象呈现陨石，有灾难发生，没想到竟是这件事。真不知他如此的残忍，忍心将整个圣门都变成屠宰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说此，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咬牙又道：更可恶的是，没想到我好心本以为可以就他们一命，却将他们更快的送上了鬼门关。我叶子竟在世枉为人，如何叫这千万冤魂安宁？

西城明白他的感受，圣门一灭，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是不会相信的。那一个充满噩梦的地方，灭掉便灭掉了。只怕父亲夜梦中会来训斥自己。

西城长叹一声，站起来，道：死去的人终究死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先生就不要太自责，我明白先生的感受。吃些东西后，我们重长计议。

话刚落下，小二便来请饭了。二人收拾了衣身，便走了出去。

这个城镇似乎没有受任何圣山地震的影响，依旧安静。

回廊外的院子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鹅软石小路。几只白鸟轻轻的落在白色的屋顶，悠然自得。

空气很好，冰冰的又不冷，难道这就是暴风雨过后的清晨，如此宁静。

饭菜很好，有千茑最喜欢吃的爆炒鹅掌，油闷鸡丝，油情菜，御宫汤。。。还有他最爱喝的酒，上好的女儿红。昨夜为了不暴露目标，他已经一个晚上没喝酒了，现在已经快受不了了，抓起那酒便往嘴里灌。

西域眼神黯淡，虽然对圣女无情，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为自己而死？？这让他在小七之死的前提下又被重重一击。他强忍着内心的疼痛与脆弱，咬牙不让泪掉下来。

叶子竟的脸上失去了平时的微笑。只有西城还勉强笑着，道：吃吧。

众人皆默默喝着酒，西城为了打破这沉寂才道：不如大家一个人说个笑话吧。

千茑别过头望着他，冷道：真不知道小四是看上你什么了，这个时候你还说冷笑话。

千茑不该提小四，一提起小四，西城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昨日在圣门找了许久，都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