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 第48部分

阿乙冷冷一笑：好不容易得到了界的消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就算有百分一的希望，我都会死咬住不放的，你们要回去就回去，我可不想走。等你们的各大师父来了，还有我阿乙的一碗羹吗？你们自便就是，如果我拿到了地图，那别怪我一个人独吞了。

各大门派的人都红了眼，虽然知道阿乙不会有什么作为，但是界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也遗忘了师父的命令，都道：既然都来了，那为何不在上去探一探呢。

众人齐道好，决定一起上灵山。

小四放慢马的脚步，抬头望着这一片没有尽头的竹林，想：在过一段时间就进入灵山地界了，那里一定会藏着许多难对付的忍者，目标太大了。

竹林内漂浮着悠悠的黄昏味道，漫天绿叶夹杂着一些夕阳的红光。他突然跳下了马，拿起了马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手盏成了一个漏斗的形状，把壶子里的水倒在了自己的手掌上，伸到了白马面前。

白马听话的将嘴巴伸到小四的手掌面前，舔着水。小四微笑的抚摩着它的棕毛。

马儿喝够了水，似乎已经预测到了些什么，睁着大眼睛看着小四。

小四盖起了盖子，把水壶丢弃在了密密的草丛之中，卸下了马鞍与马缰。

马却没有因为卸下那些东西一身轻松而感到高兴，而是扭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四。

小四轻轻的抚摩着它那长长的棕毛，道：云朵，你的使命也完成了，我想也许这辈子我们不会在见了。你自由了，走吧。他说完轻拍了下云朵的屁股，云朵轻嘶叫了一声，扭着头看着小四，不愿意离开。它一声嘶叫，明白了，小四是来与它诀别。

小四别过头去不看它，突然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它的屁股上。

云朵一声长嘶，惊吓的向竹林从中跑去。

小四看着那团云朵的白色影子消失在竹林里，成了一个点。他才轻叹了口气，处理好马鞍，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提着雪剑大步向灵山的方向走去。

西城祭

第六章　夜的开始

第6章　生死两茫

天在这一场闹剧中渐渐黑了。

这座早晨受了惊吓的城堡才刚刚安定下来，灯在夜空中点亮了起来，风吹过来象在唱着丧歌，让人觉得凄凉。

西老爷子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望着满池的荷花入了神，今年的荷花一朵都没有开。人走楼空，何等凄凉。忽然整个园子都静寂了下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

天边一声雷响，一个阴冷的气息漫漫的朝“荷轩”涌来。

西老爷子猛然回过头看门口，见柳三娘提着剑双手扶住了“荷轩”的大门，她抬起欲合的双眼，看着西老爷子。

西老爷子大惊失声：三娘，怎么了？

柳三娘，浑身是血，拼了最后的一口气才叫道：老爷子，快走。话未完，人就划倒落地。一身狼籍，一地狼籍。

西老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步跑过去，整个人突然间怔住了。

门外一场空前绝后的殇，他的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神出鬼没？

整个西城门空荡荡的，四处飘荡着死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所有的人都死了，横七竖八的躺得满园子都是，孤单的竟只剩下他一个人。西老爷子涨红了，仰天长嘶吼道：是谁，是谁？

几条黑影突然飘落地，把西老爷子紧紧包围起来。

西老爷子睁着血丝双眼，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这些杀手训练有素，动作轻得连西老爷子都未察觉。西老爷子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想做什么，狂吼：你们，是谁？

那扇门诡异的支了几声，一个白色的身影晃了进来，脚步轻轻的踏在青石板上，没有一丝声音。他晃着手中的那柄精美的纸扇，不紧不慢。半边银色面具在雷响的闪电中，显得十分狰狞。

天边雷声轰隆隆的响起来了，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的划落下来，划破了整个夜的静寂。

西老爷子睁大血丝瞳孔，愤怒得颤抖。这一切终究还是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未想过会来得这么早，18年过去了。他还是不会放过他：连天岳，你这个畜生。

连天岳微微一笑，道：多年来，未来看老爷子您，也没有来看水望兄，不知道你们近来可安好。

“你找我便是，为何要屠我西城门？”西老爷子愤怒达到了极点，失声大吼。响声震天。

连天岳却还微笑着：西城门不绝，你叫我如何安得了心呢？西老爷子，对不住您了，您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您的存在，连我那最可爱的徒弟都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找你的“界”，老夫不参与。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西老爷子，您是知道的，我活着受了如此屈辱，全拜你那可爱的徒弟所赐，当年没有杀了他。他却死了，我本来想挖他的尸体，暴尸三天，未料他的尸体竟被白如雪带走了，至今我都未找到他的坟墓，所以我不得不来找您了。这个仇不找您报找谁报呢，识相的就快告诉我，银狐到底在哪里？”

西老爷子冷冷一笑：你不是神通广大，怎么会找不到一个老太婆呢？

连天岳道：那你说那个孩子哪里去了？

“你这个畜生，要是让你找到了那个孩子，那不是天下大乱了，先受老夫一掌。”西老爷子飞身一跃，一掌直冲连天岳而来。

连天岳掠起了眼，微微一笑，退后几尺。

黑衣人一拥而上，西老爷子瞬间被重重的打倒在地，口吐血丝。

连天岳一步步朝他走来，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西老爷子吗？中了毒这么久，身体早就被毒侵蚀了，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你的造化，如果你告诉我银狐或者那个孩子在哪里，那我就给你解药，你可别忘了你的孙子还在我手中呢？

“西域？”西老爷子的双目陷入了一片浑浊，他突然非常的想念西域，想在见他一面。可是西域现在在哪呢？西老爷子血吐个不停，渐渐的快失去意识。

连天岳微微的挥手，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挥剑欲上。突然天空中飞下了一串铃铛，挡开了那柄剑，黑衣人退后几步，冷抬头看天。

连天岳也微一惊，抬头望天，一个黄衣少女飞身而下，落到了西老爷子的身边，急抱起老爷子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西老爷子浑浊的双目已经看不清楚她是谁了。少女突然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黑衣人欲上，连天岳却挥扇阻止了他。他看着这个小少女，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个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一惊，道：好象是冷凝。

连天岳睁起眼，不敢相信，一会才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冷凝。

少女漫漫的站了起来，擦干了泪，捏紧了手中的那串铃铛，抬起了头看着连天岳，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爷爷？

连天岳吃惊的看着她倾国的面容，不由感叹道：你是谁？

西老爷子虽然已经深受重伤，可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咳嗽了几声，伸出了手想拉住少女，似乎想告诉她些什么事情。

少女蹲下身子，抱起西老爷子，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唇边，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连天岳突然一冷眼，飞手一出，那只毒标就插在了老爷子的喉咙间，顿时血丝四溅，染红了少女那美丽的脸庞。

老爷子瞬间睁大了眼，想要说的那句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歪过头去了。

黑衣人拉下了蒙在头上的蒙巾，慌道：杀了他，那银狐怎么办？竟是赵云，为了剿灭西城门，圣门可谓倾巢全出。

连天岳冷过眼，道：我自有分寸。

天空酝酿许久，终于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整片西城门变成了血的海洋，几千人，一个不留。

就在此时，西城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噼里啪啦的比雨声还震撼。连天岳淡道：我们走。

那几个人顿时消失在了雨夜中，无影无踪。

少女傻了，她第一次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离别，她抱着西老爷子在傻傻的淋着雨，忘了连天岳已经走了，忘了雨在下，只看到了血不停的从老爷子的喉咙中流了出来，止不住。她无能为力，什么都来不及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这样一直的抱着西老爷子。不让他的头在淋到雨水。

小少女轻轻的伸出了手放在了西老爷子的眼睛上，帮他盖上了眼睛。西老爷子死不瞑目。

西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个西城门内。

满地都是尸体，满地都是血，跟本看不清了这个城门的轮构。

他在大厅门口看到了他的二婶和三婶躺在了那里，已经断气了，他突然的想起了他的娘亲。他疯的四处寻找着他的娘亲。直到在荷轩大门口看到了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躺在那，已经没有呼吸，血从她身上不停的流了出来，染红了整个门口，随着水流汇成了一条小河，是谁，究竟是谁，这等残忍。

西域疯扑了上去抱起柳三娘，哭叫道：娘，娘，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他抬起了朦胧的眼，看到了西老爷子躺在了门亭内，一动不动，有个人抱着他。

西域放下了柳三娘，疯了一样跑到西老爷子面前，奋力推开了那一个少女，抱起了西老爷子，抱在怀里，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我已经带解药回来了啊，爷爷。

西域悲痛欲绝，嘶天大吼。

少女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竟然会哭得如此的伤心，她感觉到心竟然也跟着在疼。她爬了起来也抱着西域，叫道：西域哥，爷爷死了，你不要这样。

西域扑了过来，抓起了她的胸襟，疯狂的叫道：是你杀死我爷爷的。你说，你说，为什么？

少女拼命的摇着头，看着西域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哭了：不是我，不是我。

“你说是谁？是谁？”

少女的泪水和雨水混淆在一起：是一个面具人，是他杀死爷爷的，我是来找小哥哥的，爷爷不是我杀的。

西域脑子蒙的一声响，呈现出一片空白的状态，顷刻间休克了过去，压倒在了少女的身上。

西城祭

第六章　夜的开始

第7章　小七

雨足足下了一夜，仿佛在倾泻着愤怒。

第二日，天空依旧放晴。阳光从天空泻下来，整个世界，干干净净，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6月的阳光强烈的折射进西域的窗户，斑驳点点。

西域象僵尸一样从床上，挺直身子。双目痴呆，双唇发白。他起身从房间走了出来，外面的这一切，如此不真实。曾经那个满园飘香的地方，人走来走去忙碌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成了空气的泡影。，西域伸手抓了一把，是空的。

眼前，满地都是血。他觉得手一直在颤抖。颤抖得不知道如何去平息他的害怕。他边走边看着，这满地的血，满园子的狼籍。爷爷呢？娘亲呢？

西域的脑子一蒙了，四处找寻着西老爷子的尸体。昨天明明在荷轩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西城园里一夜之间，好象尸体全部都不见了。西域双腿在颤抖，疯狂的四处寻找，直到在后园荒地上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和一排排的尸体。

那些尸体都是一针封喉啊，多么残忍啊。这是圣门的必用绝招。

西域漫漫的从尸体边走了过去，看到了刘总管的尸体，奶娘的，厨子的，园丁的。。。。他们都死不瞑目。两行泪渐渐的落了下他的脸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少女拿着一把锄头，一把一把的扒着土，把一个尸体放了进去。在一点一点的填上了土，很认真。

少女身影很单薄，一身狼籍，满身污泥，双手都出血了，她还很认真。

西域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他看到了她的脸，猛然一惊：冷凝？？但是这个想法很快的被自己给打断了，如果是冷凝的话，那西老爷子一定不会死了。

淋了一个晚上的雨了，少女在坚强也就如此，突然感觉头一片晕旋，身子一颤，险些跌倒。

西域走过去，扶住了她，接过了她手中的锄头。

少女睁大眼才看清楚是西域：西域哥，你醒了啊。

西域没有说话，拿着锄头，低着头继续把那些坑，一个个的刨了。

黄昏夜落了，才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立了碑。烧了纸。

*

黄昏，西阳红得象血一样，让人刺眼。暖光，拉开了很长很长的投影。

西域提着一壶酒走到了西老爷子的墓碑前，跪了下来。

少女望西域沉默的脸，低头道：对不起，西域哥，我来得太晚了。

西域没有说话，把那瓶酒漫漫的倒在了老爷子的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颤抖道：爷爷，域儿对不起你，域儿来晚了，我知道爷爷你不爱喝酒，爱喝茶，可是家里我实在找不到一点茶叶了，爷爷就喝点酒吧，就当域儿给你赔罪了。域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