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羊羊嗤之以鼻，“那关明凡是傻子啊？就算真的爱她，肯为她整容，也没道理不和家里联系吧？”
“嗯，宋晓柯说，她怕关明凡和家里联系过多，整容的事败露，会有人调查，所以就勒令关明凡回老家了。”
羊羊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离谱了吧？那关明凡怎么说？”
“关明凡说，人是他杀的，和宋晓柯无关，宋晓柯什么都不知道。”牛牛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走出洗手间。
“诶？”羊羊愣住，“这对夫妻在搞什么鬼？都在帮对方推脱啊？”
“是啊。我们也搞不清楚，两个人说的都有偏差……关明凡是没办法提供杀死赵睿的时候，凶器是哪里来的，而宋晓柯呢，又没办法交代一个女人是如何处理尸体的……我和龙杰想现在去一趟宋晓柯家，看看宋晓柯的母亲知道点什么。”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二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二章
龙杰和牛牛到了宋晓柯母亲住的那套老公房，把身份一告诉她，就见这位老人家已经浑浊的眼睛内泛起了泪花：“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龙杰和牛牛坐下来：“您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宋母呆呆地：“我们晓柯……也被关起来了么？”
“她招认了自己连续杀人的事实。”
宋母激动地：“那不是事实——那些丧尽天良的事都是姓赵的一个人干的，跟我们晓柯没什么关系，我们晓柯就是被他打怕了，不敢声响而已！”
看来，宋母还不知道赵睿早就死了，取代他的，是一个替身。
龙杰声波平静地：“那，您是怎么知道赵睿干的那件事的？”
宋母一边抹着泪，一边说：“我晓柯以前的男朋友，是个很好的男人，对晓柯从来都是没话说的，对我也很好……就是晓柯命薄，为了改善我们家的情况，执意嫁给了那个恶棍，嫁过去不久就天天挨打，我那个时候眼睛还没坏，每次看到我女儿，都会发现她身上添新伤——我为这个，去找了好几次那恶棍，骂过他，也求过他，可他最后连我也打骂上了，真不是人……晓柯那个姓关的男朋友，对她很痴心的，晓柯结婚后，还是放不下她，经常来看我，打听晓柯的消息……都是我不好，我有次忍不住，就告诉了他，说晓柯挨打的事，当时小关就气得脸都红了，说一定要为晓柯出气……”
龙杰温和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喔，就是在那姓赵的一家人出车祸的时候，那小子自己撞断了腿，动都动不利索了，还用蛮力把我晓柯的头向墙上撞呢……混账东西！”
宋母说着，抽泣起来：“我晓柯命真得苦啊！”
“喔，也就是说，您告诉了关明凡晓柯的近况后，关明凡就找赵睿去了？”
“嗯，是……大概是因为跟那姓赵的，为了晓柯的事给呛起来了，姓赵的那恶人，就施了毒手。”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是晓柯给你说过吗？”
宋母抽抽搭搭：“那段时间晓柯表现得很怪，我因为担心小关是不是去找姓赵的去了，问晓柯，没想到晓柯却发了脾气，让我以后不要再提小关的名字，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小关跟她的事……我女儿一向孝顺，她很少给我发脾气，我当时就想，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才会焦躁成这样的。”
牛牛给宋母递过去手帕纸，让宋母擦了擦眼泪。
宋母接着说：“再有，就是晓柯突然搬过来，跟我住一起了，我问她，那姓赵的怎么会许她这么长时间住在娘家呢？她告诉我，赵睿出国了，近期都不会回来——我联系到小关许久不见，就觉察到了，肯定是小关出事了，赵睿去躲风头去了……”
她再一次恸哭：“我当时就骂过晓柯，说她糊涂，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跟他一个鼻孔喘气，早晚会纸里包不住火的！”
“对您说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宋晓柯承认了吗？”
宋母：“晓柯只是哭，不肯说话，不过，知女莫若母，我知道晓柯也是没办法——她性子太柔顺了，早被姓赵的捏在手里了，什么都听那个男人的……警官，相信我老婆子的话，晓柯真地不会杀人，她最多也是个知情不报——她也是不得已，她还有我这个瞎眼的老娘，总不想我受到牵连！”
龙杰想着，问：“这事之后，宋晓柯有没再提过关明凡？”
宋母摇头：“没，她不许我提，我一个老婆子又无能为力，也只当不知道吧，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了——哎，我这眼睛，就是在那件事后，愁得瞎掉的……不过，晓柯正是因为也捏了姓赵的这个软处，那姓赵的，待她也好多了，不在打她了，看晓柯那孩子的意思，似乎只要他不打她，她就能跟他过一辈子呢！哎，这个傻女子啊！”
“您说赵睿打骂过您，在那件事之后，他对您表现如何？”
“哼，他对我像避猫的老鼠似的，肯定知道我对他干得坏事已经知晓了——他几年来都不敢跟我说话，有几次晓柯让他来给我送东西，也都是放下东西就走，我也不睬他，他肯定也知道，他能哄住晓柯，可哄不住我，所以不敢跟我多啰嗦半句！”
老太太很肯定地说，对着“赵睿”又是咬牙，又是“呸”口水：“我们晓柯可被他给害惨了——警官，晓柯会被关几年呢？”
龙杰和牛牛没法回答老人家的这句问话，又胡乱说了两句，告辞出来了。
他们走出了那幢楼宇很久，回头望时，见老太太还在阳台上，对着他们去的方向，独自抹泪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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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心里很难受：“龙队，宋晓柯妈妈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龙杰低着头：“S市的公共养老机构并不少。”
牛牛忧伤地：“她没了女儿，估计什么养老不养老，也不会在乎了……”
“宋晓柯如果早点能想到妈**晚景的凄凉，也许做事之前，就会理智些……”
牛牛突然很生气：“让她怎么能理智？！一个在病床上还抓老婆的头向墙上撞的男人，让每个女人都会抓狂！”
龙杰叹口气：“你别忘了，还有卫紫灵呢，紫灵可是无辜的，还有，你姐姐不少也差点落到关明凡的手里吗？”
牛牛的气瘪掉了：“对，紫灵……如果说杀掉赵睿是逼不得已，那杀掉紫灵就有点太过分，太冷酷了……”
龙杰挠挠头：“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人犯罪的定性问题，到底谁是从犯，谁是主犯呢？”
牛牛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头：“今天听宋妈**话，反正当年的事情谁也跑不掉，宋晓柯绝不会像关明凡说的那样，置身事外，一无所知……这对夫妻，连杀两人，谁是从犯，谁是主犯，还有差别吗？”
龙杰双手插在口袋中：“可是，做为警方，我们需要口供——真实的口供，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结案……”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四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四章
宋晓柯和关明凡的口风严不可破，但是同样，他们俩都拥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牛牛和龙杰商量了一下，回到警局以后就开始分头审问宋晓柯和关明凡。
关明凡经过一夜的审讯，身心俱疲，眼圈红红的，头发也被自己抓的一团乱。他很明显一直没有休息。看到龙杰，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才是凶手，跟宋晓柯没关系，你们是不是也把她抓来了？她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折腾的。”
龙杰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定定的看了他半天，“关明凡，我很愿意相信你说的是实情……但是昨天晚上，你太太宋晓柯跟你说了同样的话，她坚持说凶手是她，跟你没关系。你觉得我们应该相信谁呢？”
关明凡的身体一僵，半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过了好半天才说，“不，不，她骗了你们，凶手是我，跟她没关系！你们想想，她一个女人，哪有力气杀人和搬运尸体？”
龙杰点点头，“搬运尸体的事，我相信你说的。”
关明凡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却听到龙杰继续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选择中心医院的家属院做为埋尸地点呢？宋晓柯就在医院工作，你选择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埋尸，就没有想过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的！”关明凡马上说，“小柯说那地方的窨井都是废弃的，不会有人发现，很安……”他说到这忽然明白过了，惊恐的看着龙杰。
龙杰却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哦？我想知道宋晓柯是在什么时候跟你讨论的这个窨井？对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来说，窨井可不是约会的好地方。”
关明凡抿着嘴，不肯往下说了。
“没关系。”龙杰大度的挥挥手，“那我们继续谈一谈你杀害赵睿时使用的刀吧？上次你说是在酒吧随手拿的……能再具体一点吗？是吧台还是其它客人的桌子上，是别人掉在那里的，还是有人递给你的？”
关明凡好像有些明白了，眼神复杂的看着龙杰，就是不说话。
龙杰摇摇头，苦口婆心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为了宋晓柯，不惜整容成赵睿的模样……你对宋晓柯的感情我一点也不怀疑。”他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去看过宋晓柯的母亲。本来我一直很奇怪，不管你和宋晓柯谁是凶手，谁是帮凶，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应该远走他乡，最起码也应该让宋晓柯辞职，带着母亲离开这里……我见到宋晓柯的母亲以后，才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你已经背弃了自己的家庭，所以才不愿意宋晓柯和你一样？宋晓柯为了让母亲生活的更好，才会抛弃你，选择赵睿，可见她母亲对她有多重要……先不论你和宋晓柯之间的感情，我在想，你们俩都一力承担，替对方开脱，是不是也有保全一人照顾母亲的意思呢？”
另一个审讯室里，牛牛和宋晓柯也展开了同样的对话。
“宋晓柯，以你对关明凡的了解，应该想到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弃你而去……关于他的陈述，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猜到。他承认所有事都是他做的，和你无关。”牛牛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晓柯，很诚恳的说，“我知道他这么对你，你于心不忍，可是犯罪是不能顶替的，不是因为他为了做了这么多，你就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回报……”
牛牛以前没有接触过宋晓柯。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审讯室，她以一个女人的直觉认为宋晓柯根本不像罪犯。
宋晓柯这时候抬起脸来，冷冷的说，“我没有替他顶罪。赵睿和卫紫灵的确是我杀的。所有的细节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想问什么？刚才你说的话，可以去告诉赵睿，我更不需要他替我顶罪。”
牛牛有些愤怒了，“宋晓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好，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么你告诉我，你一个女人，看样子最多一百斤，是如何搬动赵睿的尸体的？又是怎么撬开窨井盖把尸体扔下去的？我们警方找到紫灵尸体的时候，两个工人忙活了半天，才撬开另一个锈迹斑斑的井盖，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宋晓柯一脸的轻蔑，“很简单，我是医院的员工，我很了解那个窨井的情况。杀人之后的第二天，我在劳务市场找了两个民工，让他们晚上去把窨井盖给我撬开。第三天晚上，我把尸体放在行李箱里——行李箱有轮子你总知道吧？根本不需要我费多大的力气。”
牛牛被她的话呛住，愣了一下才说，“在你眼里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
“能有多难？”宋晓柯淡淡的扫一眼牛牛。
“那么关明凡呢？在你的两次谋杀中，他都充当什么角色？”
这次宋晓柯想了一下，“他真的不知情。我杀了赵睿以后，告诉他赵睿失踪了。我知道他很爱我，只要我需要他一定会在我身边——我妈妈有病，我不敢让她知道，她虽然一直劝我离婚，但我想我要真的离婚她一定也很难过，再说赵睿已经死了，他的钱都是我的了，我没道理再虚张声势的报警或者假装离婚什么的。我希望赵睿的死能够无声无息的过去，所以我没有辞职也没有离开这里，假装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因为这样，我就只能让关明凡以赵睿的身份活下去……关明凡对我言听计从，哪怕整容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只要能在我身边，他也愿意。”
“宋晓柯！”牛牛有些急了，轻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要忘了！我们抓住关明凡的时候，他正跟踪并且企图谋杀安羊羊！如果他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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