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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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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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此物传回去,告诉诸位长老,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相信他们会认为,就算倾全教之力,也是值得的。”徐洁信手递过一本小册子。

美人接过来也不敢多翻看,匆匆一礼,转身便快步而去。

徐洁站立原地,轻轻一叹。想起那如魔鬼一般不可匹敌的冷情女子,那如神子一般无所不能的绝代风华男子,这位魔教教主,心中只觉一片迷茫。那么多可以改变整个武林的神功秘籍,在他看来,仿佛连草芥都不如。坐牢的这些日子里,从他身上得到的教导。使她的武功,轻易突飞猛进。为了那些东西,曾流过多少血、舍过多少命,给魔教弟子们留下多少辛酸,而那个人,就像抛废物一样抛过来。

他让他们假做被囚。他让他们假做被救,他让他们答应古奕霖所请,他让他们调动人马,他承诺他的要求会假借古奕霖之口传递给他们。

徐洁不知道他答应了其他人什么,但是却清楚滴记得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他答应,他的心愿若得偿,便会帮助补魔教几百年来所有散失的秘籍、功法,并且帮助他们加以改良,使魔功更进一层。如果是别的人,有这样神奇的本领,对于天下武功,无所不知,出身魔教的徐洁,或许会生出歹意,想方设法把他捉到手中,逼问天下所有的武功以为己用。

但是在风紫辉的绝世风仪面前,面对他那仿佛可以看透天下人的双眼。不但当面不敢生半点邪念,就是背后,也不敢再多想一想,这可怕的念头。那人从不威胁,也无需逼迫,他只是先一步给予,然后淡淡吩咐。

他的给予如此之厚,让人无法不震动,让人面对他的吩咐,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拒绝或讨价还价的余地。

徐洁轻轻叹息,如此人物,他到底还是人吗?只是,无论如何,除了依从他,徐洁想不到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已经盲目地开始调动魔教最强大的力量。

哪怕这件事,会让魔教丧尽精锐,哪怕那人事后反悔,更无法做丝毫质疑。只觉,在如此人物面前低头、服从,是唯一可以做的事,也是能给魔教带来最大好处的事。

她仰头,望浩浩长天,徐徐吐出一口气。这个时候,其他人,应该也在忙着调动各自的人力、物力、财力吧!

在世人毫无所觉的时候,大炎烈国民间黑白两道所有最大最强的势力,已经悄悄在炎烈国京城内外,集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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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才进园门,就看到园中诸人,无不脸色灰败,来去匆匆。

远远看见她,火雀已是飞奔而至,脸色张惶:“主子,关在牢里的人全被救走了。”

惊鸿脚步一顿:“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并无一人伤亡。救人的只是把看守的人全部点晕,救了人就走了,别处也没有被波及。苍鹰也被偷袭点晕,取走钥匙,好在亦未受伤。”

“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不知道,那人武功奇高,又是出手偷袭,看守的兄弟,连来的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晕过去了。”火雀挥汗如雨,脸色铁青:“此人必是绝顶高手,就走这么多人,不知有何用意。”

惊鸿懒得理他,信步而行。

火雀愕然跟过来:“主子,大家都在等你吩咐。”

惊鸿不以为然道:“少堆人浪费粮食不好吗?”

火雀张口结舌:“可是,他,他们,他们将来报仇……”

“那更好,日子不无聊了。”惊鸿几乎是以一种生平少有的懒洋洋的语气在说话。

火雀额上大滴的冷汗落下来,几乎要倒地不起了。

迎面处,苍鹰神色惶然,大步奔至,施礼道:“属下无能,守不住钥匙。”

惊鸿对这位他不便再似对火雀一样随便,淡淡点点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必介怀。”

苍鹰脸色铁青:“兹事体大,我们应如何应变?是否要人派人前往追拿,或是加强各处防卫,以防报复,还请主上示下。”

惊鸿暗自皱眉,就算他说别理这一切,这帮爱操心操到头发白的人,想必也是放不下的,何必白费唇舌。

她只是面色一冷,现出不悦之色来:“临机不能应变,还要你们做什么,该干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

苍鹰神色一凛,肃容正色,低头道:“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惊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苍鹰做出手势,在各个地方心慌意乱团团转的若干人等,纷纷以他为中心聚拢,再没有人去打扰惊鸿了。

惊鸿很满意。你们明白怎么办就好,我明不明白,无所谓。

以火雀为首的一干年轻子弟,满眼崇拜地盯着惊鸿的背影。

主子太了不起了,身为女儿身的她脸色一寒的时候,多么有威势;主子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就让人明白与其多嘴啰嗦,不如埋头苦干,尽心尽力的道理啊!主子只冷冷督促一句,就把大家所有的热情全调动起来了,为了主子的信任,无论如何,不可以让她失望啊!

他们永远不明白,惊鸿那在人前懒得说话,总是不搭理人的所谓绝世高手的孤傲性格到底是怎么被这一班喜欢唠叨啰嗦,掉下个苹果也忧心如焚的手下给训练培养出来的。

幻想永远是美好的,真相永远是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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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紫辉独倚高楼,看着那一袭雪衣渐渐接近。在楼下抬头,望上来,眼神有一种令人惊心的漠然森寒。

惊鸿没有费时间登楼,直接拔身而起,落在风紫辉身旁,却并没有正眼看他,“救人的,是古奕霖吧?”

风紫辉没有回答。

“我并不是傻瓜,我的属下,虽谈不上是绝顶高手,但要让他们连对手都看不清就倒下,这份身手,当世之间,屈指可数。而需要到我这里来救人,知道我这边关了什么人,甚至知道钥匙放在谁身上的人也并没有多少,要推测出真相很简单。古奕霖见到了你,救人,是你的指示。”惊鸿与他并肩楼头,望着楼下那无数残落的梅枝。

当初她因风紫辉而动怒,致使满园梅花皆残落,而今日,她的声音里,却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听不出。她的眼神淡淡望出去,没有人能看得出,眸子深处的痛楚:“古奕霖也不是碰巧赶着我不在的时候动手的,卫靖临来找我,为的,就是把我引走,对吗?”

“对。”干净利落地回答,一丝推托逃避都没有。

惊鸿却丝毫也不感到高兴,冷冷问道:“你就这些人,意欲何为?”

“本来你将我困在这里,我想借他们的手,对付你,但如今,云凤弦被困在皇宫中受罪,你是炎烈王的敌人,基于你还有对付炎烈王的利用价值,对付你的计划自然要暂缓,那些人,你反正不在乎,我让古奕霖救他们一次,卖个大大的人情,将来他们的势力,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风紫辉的回答坦荡的惊人,如此的坦白,如此的平静,以至于让人很容易错识为是过分的冷酷无情。

良久的沉默之后,竟然是惊鸿淡淡得一声笑:“我应该谢谢你,至少,你对我说了实话。”

风紫辉冷然道:“明知骗不过,还要虚词狡辩,就是愚蠢了。”

惊鸿遥望远方,那个方向,该是临三皇子的王府所在了吧。那个人……本来还以为,他是真的因为担心,才冒死来报信,原来……左胸的某一处隐隐作痛,她的语气却冷淡平静:“以后,别再偷偷摸摸了,不要让卫靖临也陪着做戏,很无聊。古奕霖若是想来找你,尽管来便是。我带你出来,并不是为了找个地方,把你像囚犯一样关起来。”

风紫辉终于微微动容:“你的属下不会答应。”

“只有他们才会蠢得依然相信,这个鬼地方还算得上什么秘密,为了掩饰,还应该随时杀人灭口,管他们答不答应,我不出手,谁能拦得住古奕霖。”

风紫辉终于认真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答:“好。”

惊鸿却没有看他。自从她回来,除了在楼下望过一眼之外,就再没有正视风紫辉一眼。尽管她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尽管她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说完了要说的话,她就不再停留,只是这一次没有再从窗口跳下去,而是转头下楼。

脚步声单调异常,她的身影很快在楼梯口消失,而一声呼唤却响起来。

“风紫辉!”

风紫辉望望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冷然的眼眸,终于有了点复杂的光芒:“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去逼卫靖临。他一生都在两难中,在我与卫景辰之间为难。现在,要在我与云凤弦之间为难,在皇帝与云凤弦之间为难。他为云凤弦骗我一两次没有事,骗卫景辰不行,那个皇帝,没有这么好的容人之量。”依旧是平板的语气,仿佛不带任何情感。

风紫辉也淡淡回应:“云凤弦也同样不会希望,她的朋友因为她而为难受苦。”

惊鸿再也不说话,本已停顿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风紫辉依旧临窗凭栏,静静地看着惊鸿自小楼步出,步步远去,静静地看着,青石地面,一块块破碎裂开,静静地看着惊鸿一路出园,所经之处,梅树一颗颗无声地折断,倒下,凭空分做整齐的数截。

是什么样的痛苦和愤怒,让她全身剑气充盈至此,所过之处,万物俱灭。

亲耳听他如此冷漠的谋算计划、杀戮利用,惊鸿甚至不曾怒目看他一眼。不曾碰他一根手指。

明知卫靖临把她的姐弟之情,利用到了极致,在最后一刻,仍在偏她。她所说的,依然是如果可以,不要太为难卫靖临。尽管她的内息,足以摧毁一切,但在他身边之时,却极力压抑到最后。

这世上,有一种人,外秒冷得像冰雪,内心软得似棉花。他们的心不容人进入,可一旦认定了某些人,那么,即使被背叛、被欺骗、被伤害、被利用。也依然……不悔不变。

风紫辉低头,看他自己那注定在这大炎烈国都,掀起风雨的双手,慢慢牵动唇角,慢慢地说道:“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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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公子全身,左手烧伤颇重,再加体质虚弱,所以才会长久昏迷。在醒来以后,有诸位太医及时治疗,假以时日,应无大碍。”

“凤翔公子数日来,伤势痊愈顺利。”

“凤夫人数日来,寸步不离凤翔公子身旁。”

“自凤夫人从三皇子府中搬来,云居新的下人,公子夫妇绝不亲近,每日都把所有人赶得远远,除了送上饭菜以及必要的打扫时间,根本不容人靠近房间。”

“凤翔公子睡觉一定要明烛高烧,满屋光亮。有一次房内烛火烧完,不及换新,凤翔公子竟惊叫着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来。”

“无论何时何地,凤翔公子总会握紧凤夫人的手,不肯松开。”

“婧仪公主几日来,一步也不曾出过暖殿。”

“临三殿下吩咐新到云居的一干宫人,尽心照顾凤翔公子。凡事凤翔公子与夫人说过好的东西,临三殿下无不命人送往云居。就连凤翔公子夸过苏碧凝之舞,临三殿下也命人每隔个两日,便请苏碧凝道云居献舞一场。临三殿下还说,凤翔公子背国离乡十分寂寞,又刚受折磨,需得好生安慰相待,只是殿下自己一次也没去过云居。”

“凤翔公子夫妇也没有对其他人说过临三殿下一个字,他送去的饮食、美酒,他们虽没有多大胃口,还是一一品尝,他下令来为他们献的歌舞,他们虽看来并无心思观赏,但也没有拒绝,可就是一次也没对人提起过临三殿下,据偷听所得,就连他们夫妇彼此私语,也没有说道临三殿下。”

恭敬而平板的禀报声此起彼伏,黑暗中的人一个也看不清面容,只有语音才能清晰地存在于这个世间。

卫景辰静静地听, 淡淡地笑。纵然脱出困局,曾经受过的伤,也不可能轻易抹去,纵然在疯狂之际得到救赎,心中的阴影既已浮出来,又怎么会消失。纵然不肯相见,既定的局面,又如何还会更改。

“燕将军已接到风灵使臣,两日内便会到达京城。”“只是……公主病得很重。”

卫景辰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谁能想得到呢,卫婧仪一个旁观者,却比云凤弦那个受尽折磨的当事人病得更重,几日来一直昏昏沉沉,呓语不绝。宫中的太医派出一个又一个,御药房的药随便搬,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好转。

“太医们都看过,病情绝无虚假。”禀报的声音也带点迟疑,带些不解。

亲眼见烈火之中,她的三哥与云凤弦无奈,痛楚的相救相护,她的忧急伤痛、悲凉无奈都强行压抑在心中,回去之后,种种痛楚一起爆发在她本已虚弱的伤病身体里,就算要掉她的性命,也不算太稀奇的事。

卫景辰蹙眉,淡淡道:“你们退下吧!”

黑暗传来几声闷响,似是膝盖与地板很用力接触的声音,然后,是轻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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