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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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珠帘-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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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抱了抱拳,一行人又走了出去。

关门,锁门,进屋。

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之后,倚在门上,所有的淡然,所有的平静都消失无踪,剩下的,便只是大口的喘息。

适才好险,若是她稍稍心软一点,这样冷的天气,便怎么都舍不得他在外头挨冻。

宝桐见状,忙给她倒了杯热茶,她抱着茶杯,那样的滚烫,却温暖不了她的心,冷,冷的发寒。

宝桐见她浑浑噩噩的,更是担心,于是上前,轻声问道:“姑娘你不碍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重阳方才摇了摇头:“我没事,记住了,这些人再回来千万不要开门,更不要与他们多说。”

宝桐应下出去,走到门口,重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又叫住了她:“还有,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我的名字。”

如此,该是万全了吧?

无论北辰逸此遭来漠北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再与北辰扯上丝毫的关系。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能做的是尽量远离着他,然而,冥冥之中,似是有一股力量,强大的力量将他牵引到她的跟前。

无论她用什么方法躲避,却终也逃不掉与北辰二字扯上关系。

北辰逸大病了!

当他的属下扶着奄奄一息的北辰逸到了重阳的门口,她一下子慌了神。

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说病就病。

他的属下不是多嘴之人,只断断续续的说了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的歇息了,北辰逸更是日日忧心,加上昨儿个夜里宿在外头,这才着了寒。

重阳再迟钝也渐渐理出了思绪,他们为何要在外头流连数月,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北辰逸,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除了寒淮与白芨,全天下的人都当她死了,就是北辰夜也从未派人来找寻她,可是这个男子,便是相信她没有死。

不但相信,还亲自出来寻找。该是说他傻,还是笨?

好在,白芨走的时候留了许多的药物,以备不时只需,如今不过是着了寒,于是吩咐着宝桐将其与人带到偏房去歇着,她则是亲自去煎了药去。

并不想流泪的,她的眼泪全都留在了北辰,打从重生那一日起,她便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好好的,珍惜该珍惜的人,那么此时的泪,亦是为她珍惜的人落的吧!

她终是太懦弱了,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坚强,虽然有些心硬,倔强的如同一枚坚硬的石头,但是,终是有太多的舍不得。

甚至于,她可以恨北辰夜,怨托娅,但是独独,对于待她好的人,她就是舍不得。

一滴泪滴在了他的脸颊,昏睡中的北辰逸似是有了感应一般的,微微蹙了蹙眉,以为是要苏醒了,重阳忙上前查看,却并未苏醒。

额头仍是烧的很,整个人都是苍白的,就连素来艳丽的那朵桃花,都黯淡了不少。

♀第二零零章♀

重阳喂他喝下药,又拿了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一遍一遍,让其降温,如此折腾了大半夜。

宝桐想着来换重阳,让她去歇着,却被重阳拒绝了,吩咐着宝桐下去歇息,重阳则是一直在床边守着。

北辰逸却真真儿是累极了,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似乎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流窜,抚慰着他这颗不安的心,让他莫名的安心。

亦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似乎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他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青纱帐子,随风摆动,然后透过那帐子一瞧,便瞧见了一个身影。

几乎是以为花了眼,北辰逸闭了闭眼,再睁眼,那身影仍在,似是睡着了一般的,双手抱着身子趴在桌案上。

又是那个身影,与重阳极为相似的身影,那般的瘦弱,让人心疼。

起身,拿了锦被上前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之后,便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除去面纱下头,眉眼亦是极像的,还有头发…

重阳亦是满头的乌黑长发,又浓又密。

这样相象,却偏偏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却偏偏然他遇着,是天意弄人还是缘分指引?

他这样怔怔望着,却不想重阳忽的睁了眼,四目对视的瞬间,她倏然起身,锦被滑落,让她的身子暴露在气息当中,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醒了。”浓浓的鼻音,她揉着发酸的脖颈上前,探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果然是退了烧,如今神色亦是好多了。

这才稍稍安心,她推着他又回到床榻,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他好生歇息,便准备着出去做些吃食来,却丝毫未察觉,她的举动,有多亲密,北辰逸的神色,又是多震撼。

既然是不同的人,为何给他温暖的感觉会这样相像?

他一下子起了身,本就身量较高,如今还踩着板子,更是比她高出了一截。

他握住她的手,蹙眉道:“你究竟是谁?”

重阳一震,背对着他的身形一顿,好在他看不见她的神色,她可以毫不掩饰自个儿的情愫。

但是转身的瞬间却已是淡淡的笑意,她仰起头来望他,开口言语道:“失礼了,还未报上家门,我叫阿九。”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北辰逸直直望她,眼眸眨都不眨:“你真真儿不是重阳?”

“重阳是谁?”这样反问,重阳的神色毫无异样,甚至,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公子两遭都说我是重阳,难不成我与她长得很像?”

亦不知是试探还是有旁的情绪在,总之是问了出口。

北辰逸顿了一顿,随即点头,复又摇头,连他自个儿都分不清了。

“不是长得像,而是感觉,说实话,你与她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的像,但是你身上的气息还有感觉,都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她来。你真的,真的不是她吗?”

若是可以,重阳很想逃离,他的语气当中的情深意重让她都不忍去欺骗,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头:“自然,我自小便在漠北长大,从未与公子见过面,自然不会是公子的旧识。”

“哦?你在漠北长大?”北辰逸挑了挑眉,“那你又怎么知晓我不是漠北的人 ?'…'难道,你根本就是从前就认得我?”

一时失言,倒是让他钻了空子去,重阳一愣,待意识到失言,脑袋飞速转着,之后,对着他笑道:“哪里,只是草原的汉子都是莽夫,公子这样斯文的人,哪里像得!”

说着,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北辰逸却不为所动,一双桃花眼不住在她身上打着转儿,“那你们草原的姑娘该是什么样的?姑娘与在下见过的草原姑娘亦是不同,倒是像极了我们北辰的女子。”

他似乎是抓住了重阳的那句话不打算放手,只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打探着,重阳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北辰逸,真真儿是刨根问底。

蹙了蹙眉,佯作无事,她道:“哦?漠北的姑娘该是什么样的?”

北辰逸亦是不含糊,她问,他便答,似乎在她问出一个问题之前,似乎下一个问题都已经在脑海里盘亘了许久。

他道:“木马放羊,自然是饱受风吹日晒,更何况,姑娘似是喜欢骑马,住的地方又在风口,若是真如你所言,打小便在这里,那你的肌肤,不该着这样细腻才是。就像我,在这里不过数日,已是风吹日晒的有些经受不住了。难道,姑娘是有什么护肤的妙招?不妨为在下指点一二。”

这哪里有什么方法,她本就十几年没在草原生活过,如今要她说什么?他这么精明,她再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借口来,万一被他识破,那才不妙。

于是哑口,半晌答不上来。

“一别数日,想不到在此与王爷相见,幸会幸会!”正在草原踌躇之际,一个声音宛若天降,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齐齐回过了头去。

一行灰色衣衫停在门口,含笑望着屋子里对峙的二人,在二人回头之后那人亦是缓步走了进去,不着痕迹的将重阳护在身后,然后微微仰起头,望着北辰逸。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闻讯赶来的寒淮,北辰逸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却是印象深刻,也是了,谁会忘掉自个儿当做情敌的人,想当初,他们不但大打出手,还互相为对方介绍女子,这样的‘情谊’岂是能忘得。

只能说冤家路窄,北辰逸望着寒淮,不觉转向了重阳,显然一下子联想到了北辰那日之事。

饶是这样,仍是不动声色,只微微挑眉一笑:“世子,别来无恙!”

说着,伸出手来,两手交握的瞬间,均是暗暗涌了一股真气,在十指交错之时,谁都不肯减下一分力道,不松手,只暗暗叫着劲。

♀第二零一章♀

在寒淮跟前,北辰逸算是一下子就有了斗志,就连身子都不虚弱了,大抵是自尊心作祟,就是不能在这个男人跟前示弱。

重阳望着眼前的情形真真儿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北辰逸一个人已经够她对付的了,如今寒淮也来凑热闹,是重阳不厚麻烦呢!

她斜睨了一眼,却不敢开口,寒淮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既然来了,定然是有原因的,是以,她并未多慌张,倒是北辰逸,那般难缠,真真儿让她头疼。

“是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寒淮给了重阳一个安心的眼色,款步走到了桌案前,沉声问道。

北辰逸亦是松了手,在他对面坐定,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移开,想来,是又杠上了。

“自然是美人风。”他缓缓开口,目光掠过寒淮,望向重阳:“只是本王有些好奇,世子与这姑娘是何关系,竟然这一大早便来她的住处,难道,世子与本王一样,都被这美人风给吸引了来?”

他的话中有话,精明之气丝毫为因着着病而减少,相反的,无论是问重阳还是寒淮,都是直击要领。

寒淮一笑,随即揽过重阳来,望着她声音柔了一柔:“你说她?”说着挑眉望向北辰逸,又是一笑:“这股美人风自然是能吸引我的…”

他越说,重阳越是不安,根本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却更是不敢开口打断,只静观其变。

二人这一来一往已是几个回合的较量,北辰逸的目光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倏然一紧,然还不待他上前去阻挠,寒淮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整个人顿在了那里,不光是他,愣在那里的,还有同样震惊的重阳。

“我来瞧妹妹,怎么,这也碍着王爷的事?”

他说什么?她是他的妹妹?

但见寒淮漫不经心的开口,目光柔和的望着重阳:“我来探望美人,是因着这个美人儿,是我的亲妹妹,如此,可有不妥?”

北辰逸愣在了那里,显然一时之间懵住了,随即挑眉望向重阳,仔细打量着二人,想着瞧出些端倪。

但是重阳却已从最初的震撼当中回了神,在北辰逸的注视下,她点了点头,顺势靠近了寒淮。

“我这个妹妹呀,便是太过顽皮了,打小不喜欢呆在宫里头,整日在外头疯野。”寒淮扯着她的手,语态亲昵的嗔责着。

重阳有些不适应,却只能硬着头皮做戏,对着北辰逸一福身:“是我的不是,不知王爷光临,失了礼数,请王爷见谅。”

“怎么会?你的妹妹,怎么会与她那样的像?”北辰逸仍是难以置信的喃喃着,却听寒淮低声开口道:“确实是像,我的妹妹,与你们的皇后,确实是像,只是她真的不是她。”

皇后二字,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北辰逸又望了她一眼,最后叹息:“那世子,可曾见着她了?”

寒淮摇了摇头,随即挑眉:“她…出了什么事?”

这样的功力,让重阳都不禁暗暗佩服,好像真真儿是那么回事,她根本就不是重阳,而是他的妹妹。

北辰逸亦是叹气,却并未多说,只是言语重阳失踪了,他在四处找寻。

寒淮与重阳对视一眼,沉思了半晌,似是乍然想起什么一般的,一拍脑袋,高声道:“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她曾给我书信一封,说是在一个天水相接的地方,当时我没有多想,如今想来,会不会是什么线索?”

北辰逸倏然起身,一把抓住寒淮的手,瞪大了眼睛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水相接,天水相接,无涯岛国,重阳与无涯岛国国君是旧识,若是在无涯岛国亦是有可能!

当下收拾行囊,仓促启程。

他一刻都不能等了,他要去找她。

重阳望着,不禁有些糊涂了,寒淮,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半个月后,寒淮带来消息,北辰逸带着‘重阳’的骨灰离开了无涯岛国。

此时,重阳方才明白,寒淮与白芨二人这是合伙演了一场戏,便是要北辰逸死心。

“是啊,若是不让他接受你死去的这个事实,万一他一直不放弃,那到时候追根刨底,总有一天会发现你就是重阳的,是以,我便与白芨合谋做了此事,还希望你不要怪我们擅作主张才好。”

“我怎么会怪你们,只是…”后面的话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凝了凝神,低声道:“但愿此事就此了了。”

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不会就此了结,但是还是安慰着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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