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无痕- 第139部分

　　　　周子杉出事的地点在悬崖谷底。

　　　　桑无痕双眼扫了一下整个现场：四面小树密集，地上乱石稀卧，残枝重叠，而他则斜倒在一块枯草空地，周围没有一丝凌乱，倒地的地方也看不见多少血迹。脸上有一些瘀青痕迹。想必，从崖上摔下来的时候碰到石头所致。

　　　　他俯下身子，用手扒了扒死者的头部，又打开衣裳仔细瞧了瞧，然后脸色凝重站起来。

　　　　“无痕大哥，到底什么情况？“水笙问道。

　　　　“令人好奇怪，他怎么会死于“花追命”？“

　　　　“死于“花追命”？桑管家，秦小讲过，他是周子杉唯一传人，也就说世上除了他们两人有这种暗器，只怕再无第三人，难道是自杀？”叶嫣然插话。

　　　　“不可能，就算自杀，谁会跑到悬崖边把暗器朝自己身上撒了之后跳下？”

　　　　“你意思：他杀？”

　　　　“难道，还用否认？”

　　　　桑无痕又俯下身，在周子杉口袋里掏出许多“花追命”。放在手中，看了看。

　　　　眼又朝下，突然一定，手一伸，用力捏开死者一只手紧握的五指，掌心内赫然出现一枚晶莹翠绿的玉。

　　　　“墨绿玉。”叶嫣然和李秋雨同时开口叫道。

　　　　“两位到底是千金小姐出生，一看就认得。”桑无痕笑道。

　　　　“像这种什么脖子带，手上圈的玉饰品，原来在家里很多。”叶嫣然说这话语音稍沉，显然，勾起了以前往事，有点伤感。

　　　　水笙见此，安慰：“姐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再徒添烦恼。”

　　　　她头一扬，双眸望望天：“妹妹，你放心，我没什么。”

　　　　“知道姐姐坚强。”水笙说完，面对桑无痕，问道：“无痕大哥，周子杉临死时手心紧握一小块玉，是不是在与凶手搏斗时从对方脖子上扯下来的？”

　　　　“难说，想证实很简单。”他头一扭：“刘捕头，你来一下。”

　　　　“是。”站在不远保护现场的刘捕头一回应，几步一迈：“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你认识这块墨绿玉么？”

　　　　“回禀大人，认识。”他看一眼，很肯定答：“这是周大人避邪之物，在天气热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带在脖子上，您瞧，玉上雕刻的图案是天师钟馗。”

　　　　一听这话，桑无痕思道：奇怪，既然不是凶手的物件，为什么周子杉临死前，也要把它从脖子上扯下攥在手心？想必一定很重要，否则不可能这么做？莫非想告诉我们一些事？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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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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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理

　　　　他仔细把玉佩翻来复去地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无痕大哥，既然玉佩是他自己的，为何在死时紧紧捏在掌心，这一点，真让人有点想不通？”水笙想必也在思考一些问题，随后话语轻柔飘进他耳朵。

　　　　“不错，但应该有什么特别意思在里面，你能不能猜猜？”明显要共同分析。

　　　　她沉默一会，摇摇头：“不想妄测，说不定他中了“花追命”之后，坠崖时无意间扯下也有可能。”

　　　　一个人真的会在临死前，把毫无意义东西牢牢攥在手心？桑无痕心里自问，立刻自己给出一个答案：水笙的话，道理有，实际应该不存在。

　　　　“桑大哥，会不会玉佩对他有特别情感？”李秋雨突然道。

　　　　“情感？”他听后一愣，笑了笑：“你意思：周子杉中暗器后，自知无法活命，在最后一刻想到自己夫人？”

　　　　“对呀。”

　　　　“想法好浪漫，但，可能么？一个人大脑清醒时被杀一瞬间，绝对会有一种让别人替他报仇伸冤的念头。”

　　　　“的确有理，也就认定，周子杉把玉佩扯下来想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水笙接话。

　　　　“嗯，只不过我们太笨，猜测不出而己。”桑无痕叹一口气，抬头向悬崖顶一望，不高，大约五丈左右。

　　　　“到上面瞧瞧。”

　　　　他嘴吐五字，便纵身一跃，凭借岩石凸凹地形，几下便上崖顶。

　　　　脚一站稳，双眼向四周一扫：这是一个杂草众生，大树稀松之地。右边下视不远，便有一条盘距在山中间通往各村的小路。

　　　　看完环境目光一收回，低头一瞅，发现脚边几平米内枯草凌乱，显然，至少有两人打斗而留下的痕迹。

　　　　这样情景意料之中，桑无痕上来无非想查找凶手有没有留下线索。

　　　　随着目光仔细移动，一颗本抱着一点希望的心，慢慢，慢慢下沉。

　　　　此刻，三个身影一闪落地。

　　　　“无痕大哥，有没有新发现？”水笙问道。

　　　　“凶手作案很干净俐落。”

　　　　“结果令人不意外。”

　　　　“的确。”桑无痕深吸一口气：“没有哪一个人在行凶之后，愿意留下线索。”

　　　　“无痕大哥。”水笙这时柔柔地叫一句。双眼柔柔望着他。

　　　　“什么事？”

　　　　“我在想，既然我们在查的所有案子主凶是周子杉，按道理他不可能被人杀害。现在出现这种局面，其中有很大蹊跷。”

　　　　“蹊跷？”他故意问，其实大脑一直在转不停，一直在思索很多细节。

　　　　“因为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仇情案，你想，怎这么巧，在我们抓他的时候出事？

　　　　“嗯，和我看法一致。他被杀应该跟郑化剑被害因由相同。”桑无痕一笑。

　　　　水笙用眼又扫了扫凌乱地方，说道：“对，但从上下整个现场观看：凶手似乎不止灭口那么简单，周子杉中暗器后不是自己坠入崖谷，而是被人用手推下去的。”

　　　　说到这里，她稍一停留，道：”他这么做用意很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周子杉已死。”

　　　　丝丝如扣的推理让李秋雨和叶嫣然自叹不如。心里同时思道：妹妹真的冰雪聪明。

　　　　“对。”桑无痕肯定，又冷静接着她意思分析：“凶手的目的：让我们怎么也抓不到周子杉，最后所有我们追查的案子成为悬案。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万万没想到，一位采药人无意之中发现尸体。”

　　　　水笙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十分不解：周子杉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不排除很多原因，当然，其中有一种最可信：昨日下午，他得到我们抓住秦小的消息后，顿时惊慌失措，于是惶恐出逃，因为清楚，我们马上会找上门。谁知，刚逃至下面那条小路。”

　　　　桑无痕用手指了指，紧接又道：“就被他同谋或者主子派来的杀手尾随而来追到。当然，这同谋或者主子正是我们现在追查的案子中最后一个人物。”

　　　　“无痕大哥，我不赞同。”

　　　　“理由？”

　　　　“漏洞很多，假如一一推敲，根本站不住脚。”

　　　　“说说。”

　　　　“首先想想，周子杉是一位知州，也算一个大官，若他出逃，不可能步行，一定会骑马或坐马车，你瞧小路窄的车马哪能前行，并且这地方如此偏僻？”水笙红着脸，因为从跟他以来，两人第一次想法不同。

　　　　“妹妹说的有道理。”李秋雨和叶嫣然齐声附和。

　　　　桑无痕经得提醒也一怔：她分析不错，应该对。自己忽略一点，车和马。那周子杉为什么会现身棠山？莫非，一味认定他“出逃”这二字蒙蔽了自己大脑？

　　　　其实，我完全可以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去推测：假若周子杉昨日不知道秦小被抓之事，而是下午接到凶手信件，以莫名理由约他到棠山来，是不是更好解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若真，足以说明凶手与他关系非比寻常。

　　　　他思到这，暗自一笑：我好笨，仅凭凶手使用“花追命”暗器，就该想得到他们关系。

　　　　但，令人疑惑，“花追命”是周子杉所创，凶手能杀得了他么？除非偷袭，可，现场从凌乱枯草推测，两人肯定经过搏斗，只不过时间较短。

　　　　试想，在两人面对面打斗下，用双方都熟悉的暗器能成功么？答案绝对否定。除非……

　　　　一个念头一闪，桑无痕一惊，又思：还有，从凶手作案用意猜测，无非想让周子杉当一只我们永远也无法找到的替罪羊……

　　　　这样分析下来，令人脑洞大开。

　　　　”桑管家，桑管家，瞧你这副神态，好像被水笙妹说成了傻子。”叶嫣然声音很大声，一下子打断他遐想。

　　　　“不错，我的确傻，傻的被别人玩在股掌之间。”

　　　　桑无痕突然莫名奇妙言语使三人一惊。

　　　　“桑大哥，你没事吧？”李秋雨首先关切。

　　　　“没事，枉我自认聪明绝顶，实则大傻瓜一个。”

　　　　“啊。”

　　　　“我怀疑自己进入了别人精心设置的局。周子杉不是什么我们正在追查的元凶，甚至参都没参与任何案子。”桑无痕语气充满恨意。

　　　　“此话怎讲？”三人齐齐一问。

　　　　“现在不宜多说，想证实，去岳州。”

　　　　“岳州哪里？”

　　　　”牢房。”

　　　　“找秦小？”叶嫣然倏地明白。


第十四章：牢



　　　　第十三章：牢

　　　　夜静如水，漆黑无声。

　　　　此刻。

　　　　一道古城墙紧闭的大门前。

　　　　两名执勤狱卒身立挺直站在两边，手握刀柄，平视前方空地，极少言语。

　　　　墙壁上固定有两盏圆盘油灯，正发出微弱光芒。

　　　　油灯中间、大门上面，隐约可见二字：牢房。

　　　　时间在走，缓慢。

　　　　寒气渐冻，冰人。

　　　　空地黑暗之处，一棵老槐树上，突然掠出一个黑影，直飞两名狱卒。

　　　　狱卒还没一丁点反应，眼前便白花一闪，身子一颤，重重倒下。

　　　　微弱的灯光照耀出黑影是个蒙面人。

　　　　身材娇小的蒙面人。

　　　　显然，是一名女子。

　　　　只见她俯下身子，用迅雷动作在死亡狱卒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然后，几步迈近大门，手稍摸索，铁门发出一声沉闷声音，缓缓打开。

　　　　一踏入内，便是走廊，女子左右扭头两边一扫，看见每隔三四米的墙壁上面有一盏油灯，每盏油灯旁边则是一个小铁窗口。

　　　　再一向前方定眼：大概一百米左右，摆着一张小桌子。

　　　　桌子边坐着两个人。

　　　　狱卒。

　　　　他们在喝酒，并且说话声音也极大。

　　　　“杜老哥，难得尽兴，喝。”

　　　　“张老弟，好酒，你，你这是从哪搞来？劲，劲大的，的很。”听语气，那个叫杜老哥已有醉意。

　　　　“若老哥喜欢，赶明日我给你捎一壶来。”

　　　　“好，好。”

　　　　蒙面女子见此不再听言，身影向前一飘，如鬼魅般一下站到两名守夜狱卒面前。

　　　　这一瞬间的出现，自然令人惊骇。

　　　　“你，你是谁？”张老弟反应快些，身一立退后，雪亮朴刀已然在手，往蒙面人方向一伸。

　　　　另一个年龄稍大满脸通红的中年汉子，则坐在桌边一动不也动，双眼呆呆望着蒙面人。

　　　　显然，已被点穴。

　　　　“秦小关在什么地方？”语气带着杀气。

　　　　“大胆，重犯之地，岂容你来劫狱。”张老弟虽见杜老哥被对方制住，却丝毫不惧，口中大怒一句，身形一动，挥刀向女子一扑。

　　　　刀峰刺眼，浑重挟风，好沉实一招。

　　　　“看情形，你真想死了。”冷冰冰声音一落。

　　　　一朵白花飘然而出，随着轻微爆裂声响，张老弟往后一仰，再无声息。

　　　　她冷笑一声，手一点杜老哥，解开穴道。

　　　　“秦小关在哪个牢间？”

　　　　杜老哥见对方一招就杀死同僚，酒醒大半，心里害怕之极，用略颤抖的声音道：”大，大侠，我马，马上引您去。我家有，有老有小，求您，您放，放过我。”

　　　　可能心里也清楚：劫狱之人不可能留下活口。

　　　　”少啰嗦。”蒙面女子三字一吐，纤柔小手一抓他肩，往前一送：“走。”

　　　　两人很快到得一紧闭小铁门前。

　　　　杜老哥惶恐地掏出钥匙打开。

　　　　正在酣睡的秦小一惊而起，双目定看眼前人。因为，牢房里墙壁上有一盏不灭的油灯。

　　　　“秦小，是你么？”

　　　　显然，蒙面女子还不认识他。

　　　　“你是？”

　　　　“奉主人之命，前来营救。”

　　　　“嘿嘿。”秦小一声怪笑：“营救？我还用得着营救？”

　　　　“少废话。”她双眼一厉，一扭头对杜老哥：“把他手镣脚铐打开。“

　　　　“是。”

　　　　不一会，秦小恢复了自由身。

　　　　蒙面女子一见，手立即化掌拍向杜老哥的头部，只见他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往下一坠，便倒地而亡。

　　　　“出去。”

　　　　“我不会出去。”秦小冷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