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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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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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坪里的百姓先被会说话的喇叭花惊呆,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

果然看见自西边飞快地飘过来一片七色云彩,经过众人头顶之时坪中刮起阵阵香风,半空中隐隐有音乐飘出。彩云飞到那块空地上方后停住,云彩中露出一个穿着紫金八卦道袍,乘坐丹顶白鹤的道人。

道人手中金丝拂尘一挥,半空里降下七彩彩虹落到空地上,在万众瞩目之中一座高台飞快从地下冒出,转眼间长到五丈高、十丈长宽,并且飞快地冒出来红绸彩带鲜花等物将它装点得喜庆绚丽,整座高台端地气势宏伟。

坪中数万百姓呼啦啦尽数跪倒在地顶礼膜拜,目睹如此神奇的场面后,没有人怀疑这乘鹤而来的不是神仙了。

仙鹤一声清唳降落到彩台上,华元朔仍旧坐在鹤背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从震惊中缓过神的州、县官吏和缙绅才鱼贯上台,纷纷走到他面前跪拜施礼。远端的百姓为了到近处看神仙,跟前面的人推搡起来,场面有些混乱了。

华元朔及时地张口道:“无量天尊,诸凡夫俗子勿要躁动,各位看附近木竿之上不是有本仙施的蜃影仙术么,可清晰地看到台上一切。”

百姓按他的指示果然看到清晰的影像,骚动渐渐平息下来。

“本官是暂署本州知州事、州同知陶勋。”陶勋已经走上高台,站在彩台前端开始侃侃而言:“本官前日方才到任,不过两日便劳烦诸位乡亲到这里开万民大会,为的是什么?是为了有几件大事要宣布。”

大老爷开口说话的影像和声音也被同步传送到会场各个角落,众人皆屏气敛息地倾听。

“第一件事情其实诸位可能都已经知道了,盘踞在凤屏山的白莲教于三天前杀死知州张大人举兵造反。”

会场内顿时一片轰动,声音里叫最多、最响亮的是叫好声,这让在两边凉篷里观礼的士绅面上颇有些难看。

“本官接到急报,窑原、湔岭、通淼、召池四县县城昨天都已被贼兵攻破,相信很快池屏城和观屏县城就要面临贼兵的围攻了。”

会场内又是一阵轰动,喜悦者、惊惧者皆有,人们对于官府敢将这样的军情当众宣告都感到万分不解,尤其缙绅人等面露惊惧和愤怒。

第十章 万民大会(下)

 陶勋没理会别人的反应,不紧不慢地道:“大家可能都知道,白莲妖教的教首余显儒自称西天弥勒佛降世,我池屏州相信他的妖言的人家可不在少数。”陶勋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但是本官可以郑重地告诉大家,余显儒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不是弥勒转世,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蛊惑人心,为诱惑良家子弟献出钱财,为骗得百姓跟随他造反。”

人们更加不安地躁动起来,诚如陶勋所言,这里信奉白莲教的人不在少数,如此赤裸裸攻击他们心目中神佛般存在的教主的话语让这些人渐渐愤怒起来。

“有人会问,你凭什么诋毁余显儒?”陶勋的声音里似有股磁力吸引住众百姓:“本官这就告诉你,因为余显儒和他的手下妖言惑众、逆天造反,触怒了天庭,天庭派遣昆仑山玉虚洞元朔天师下凡到池屏州帮助官府剿灭这伙逆贼。”

华元朔接口道:“不错,本仙乃玉皇大帝驾下殿前兵曹司部曹华元朔,奉玉帝御旨下凡指导池屏州官府剿灭那逆天造反的妖人余显儒及其同伙。”有先前展示的神通做铺垫,此刻他的话极有震慑力和说服力,人群的躁动重又平复下来。

陶勋继续大声道:“本官在此要正告那些附逆从贼者和与反贼暗通款曲者,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孰去孰从,你们的造反不可能成功,逆天不祥,逆天是要祸及子孙的。本官可以在此保证,只要及时回头官府可以既往不咎,顽固不化者必当诛其九族。”

他的威胁之语效果似乎不佳,在场的百姓表情上没几个很在乎。

陶勋接着道:“白莲妖教反贼这几日杀害了不少朝廷命官,罪在不赦,本官要他们知道,官府要以血偿血,今天就当众斩杀妖教封的伪后将军慕容焙和其他三十五名妖教反贼。”

他大手一挥,一队人马拖出一串穿囚徒,整齐地按倒跪在台下。

蜃影图像转到了这些人身上,慕容焙无复凶悍之气,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等死,其他的死囚中固然有以前抓捕的白莲教徒,也有几个是前天带头哄抢衙门的衙役,还有几个是向来横行街头作恶多端的地痞无赖。

随着陶勋一声令下,三十六颗人头滚落黄土,血光吓得不少人瑟瑟发抖,这总算让一部分人有所动容。

“第二件大事,是要告诉乡亲们,当今圣上、朝廷已经知道了池屏的情况,所以圣上下旨令瑞亲王为钦差随元朔天师一起来到池屏州坐镇州城,节制诸府、州、县民政军事,观风宣抚,剿灭反贼。诸位快快跪迎瑞亲王銮驾上台。”

黄幔遮盖的凉篷掀开,全套亲王礼服的瑞王在李幡和袁道宗率领的侍卫簇拥下登上彩台,在正中的饰龙金椅上坐下。

陶勋率领群僚跪拜,山呼千岁。

瑞王接受完官员、缙绅和百姓的朝拜,道:“孤奉父皇手谕为钦差秘道前来池屏,剿灭反贼、宣慰地方的事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士大夫、士子和黎民百姓。”

看到在场的不少官绅、士子多有疑色,陶勋大声宣布:“摆香案,请圣旨,请瑞王殿下宣旨。”

瑞王起身,展开三道圣旨大声宣读。

第一道圣旨授瑞王平贼将军衔、总兵大将,以亲王玺印及原钦差关防大印节制池屏州及其邻近各府、县军政事务,可黜、斩文官从四品以下、武官正三品以下从贼、附逆、贪渎、不听号令、贻误军机者,可任命代官,事后奏闻。

第二道圣旨任命陶勋为池屏州代知州,赞理军务。

第三道圣旨授权瑞王按两卫之制建靖寇军剿贼,池屏州可募民兵助剿,以两万为率。

宣旨已毕,瑞王不紧不慢地道:“若有人怀疑孤王身份和圣旨真伪,只管上前来验看圣旨及印信便是,孤赦其无罪。”

真还有几个不晓事理的人上前查验,其中包括致仕的官员,验看过后俱是惊呼道:“这是中旨。”掉过头看向陶勋。

瑞王出示的这份圣旨余皆合式,独独没有内阁的票拟,这样的圣旨便称为中旨了。中旨虽然也合法,但缺乏权威性,就算朝廷官员拒绝奉诏也没有不对,如今陶勋已是池屏的最高长官,这份中旨有没有效当然决定于他的态度。

“中旨便不是圣旨了么?”陶勋冷声反问道。他看似笃定,实则心下也有些尴尬,要知道对于靠皇帝中旨升官的人,士林的统一评价就是“不要脸”。

瑞王又拿出的亲王玉牒、印绶和钦差金印,众人验看后自然都承认是真货,会场内外对瑞王的身份和圣旨的真伪再无怀疑。

拿到这三道圣旨可谓一波三折。瑞王魂魄当晚借画卷回到紫禁城面见皇帝,详奏被劫经历和脱险至池屏州前后的情况,依陶勋的建议提出了三事,孰料平时耽于修道炼丹的皇帝遇到这种大事时并不似往常那般昏聩,虽伤感于儿子的悲惨经历,对其所奏请之事并不松口。

画轴的法力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瑞王不得不魂回池屏,同时发现画轴的法力随着使用次数增加而减少,最多还能使用五次。心急之下的瑞王当晚第二次用画轴魂魄回京面圣,这次带上了盖有他亲王印玺、钦差大印和池屏州正堂大印、同知金印、陶勋私印、通判金印及签名的联名奏章。

皇帝见到这封奏章后一边叫人核对印信和签名的真伪,一边破天荒地叫了早朝,将奏章放到早朝上讨论,结果绝大部分官员认为此事太荒谬,应当先等地方的奏报再行定计。

满怀希望的瑞王第三次进觐后得知这一结果,失声痛哭,一边历数父子间相处的私秘往事,一边再三哀告请旨。

终于被亲情打动的皇帝急召内阁,命拟旨准复奏章所请三事,结果内阁不肯奉诏,给事中威胁要封还。最后,勃然大怒的皇帝亲自写手谕盖玉玺,交由第四度前来的瑞王魂魄带回。

验完圣旨真伪,瑞王起身道:“圣上赐孤以征专大权,然孤年幼,不谙军政事务,恐负圣恩,故一切军政事务皆委赞理军务、代知州陶勋大人,孤只掌用印及复核。”

皇帝在圣旨里并没有交代这些,但曾当着他的面赞赏陶勋的提议老成持重,所以他仍老老实实地依照前约当众宣布交出权力,实际上他能宣布交出便也能随时宣布收回权力,圣旨中不写清楚何尝不是对陶勋的制约。

陶勋跪拜谢恩,起身后转向台下百姓,朗声道:“贼兵日益迫近,池屏危在旦夕,为了确保州城无恙,本官宣布从今天起全境戒严,州城、观屏县城实行宵禁。其二,对粮草等重要的军备物资实行军管,所有县、乡、里、村家中存粮超过五石以上部分不论公私俱征为军粮,要全部交到官仓,所有人的口粮统一由官府按人按日配给,有敢隐匿藏私者以抗命附逆论,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他这两道命令出来,会场里立时热闹起来,叫好的人有,痛哭的人也有,穷苦百姓和灾民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五石存粮就算五粒米的存粮也没有,这道命令明显针对富贵人家,是以叫好的是贫民,痛哭的是富人。

陶勋抓出时机宣布:“据探马报,妖教正分四路扑向州城,为剿灭贼军,本官宣布从今日起广征兵役,除独子、绝户、残疾之外,每户出一男丁编入靖寇军,此军专为剿贼之事而设,所征之兵丁不入军籍,月银一两五钱、月粮八斗,平乱后士卒可返民籍。

征靖寇军之外各户除单丁、绝户、残疾外另出一丁编入池屏民兵,待遇次一等,月银一两、月粮五斗,乱平后遣散。没有户籍的流民也可报名参军,乱平后可在本州辖县入民籍落户。”

第十一章 军营议略(上)

 这道命令让许多人兴奋地交头接耳。卫所军丁向来没有银,一旦入军籍则世世代代为军户,如今军户的地位已落得不比贱籍、贱役好多少了。陶勋的命令则免去了人们的后顾之忧,不但参军吃皇粮,还另有银钱收入,这种好事在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

陶勋继续宣布:“本官已决定坚壁清野,重点防守州城和观屏县城,凡不愿沦陷于贼兵的百姓必须搬到城中居住,青壮男丁编为民壮弓手,全面担负守城、巡城、备盗的职责,老弱及青壮女丁编为民夫,负责运输粮草、军械、运送和守护伤员等事务。”

这些安排是守城常例,没有在百姓中引起多大反应。但接下来陶勋的一道新命令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动了。

“本官还要宣布,从今天起暂停缙绅免赋税徭役的特权,凡家中有服役靖寇军、民兵者可免两年赋税,有入民壮役者免一年赋税。一户之内资财、地产逾千贯者每月交二两白银的助剿钱。”

劫富济贫,这是赤裸裸的劫富济贫。

一时间操坪上贫民百姓欢呼雀跃,富绅商户抢天号痛哭失声,高台上的人有一大半面红耳赤地争先当面向陶勋责难。

陶勋面色一沉:“诸君都接过圣旨了,都听见瑞王殿下讲的话了,本官命令已出,殿下也已经用过印玺,再有敢妄议阻拦者法办。别怪本官没警告诸君,敢阳奉阴违者可是重罪,是要杀头抄家的。”

一名致仕官员向他怒诘:“大人如此乱政是要激起民变么?”

陶勋冷笑:“池屏民变早见寻常,教匪之乱何由而起?老大人心里恐比学生更清楚,老大人曾任朝廷命官,是选择从贼附逆还是毁家纾难全凭一念之间。”

有人叫嚣着:“你这是乱命,我们有权不遵。”

“本官已经宣布过,有不遵者以附逆罪论处,尔等且试试看,不要以为本官在匪乱当头之际仍会畏手畏脚。现今瑞王千岁身在池屏,若有闪失,非但本官赔上九族性命也赔不起,尔等事后也绝没有好下场,孰去孰从自己看着办。”

还有的缙绅想要冲上前来推搡他,旁边立即冲上来十几个挥铁尺、棍棒的衙役一顿乱揍将他们逼开。

众人慑于陶勋的威势,转而到瑞王面前哭诉,黑压压跪倒一大片。

瑞王两手一摊:“孤已在谕令上用了印玺,怎么能出尔反尔?不然丢了孤的颜面是小,丢了朝廷颜面事大。这样吧,诸君先奉令执行,实在有不便的报到孤这里,孤同陶大人商量着看看能否修改吧。”

蜃影术和传音术将台上的全部情景一丝不落地送进了在场百姓的眼中和耳中,连皇帝的亲生儿子、堂堂王爷、平贼将军的瑞王殿下也支持代陶大人,陶大人敢当众弹压缙绅,这些令百姓们对州衙门的信心渐渐增加几分。

大会结束后,池屏城两个地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是靖寇军的征兵处,另一个是知州衙门,前者被踊跃参军的青壮灾民所包围,后者则被士绅包围。

包围衙的士绅有的哭谏瑞王收回征粮、征赋役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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