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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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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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机峰是仙境内四百零五座仙山之一,也是橙眉真人的开府所在地。

陶勋被丁柔直接带回她在灵机峰的闺房,喝一口醉清风借美酒入眠,在她床上睡足三天三夜,将一身的疲惫全部消除,这是他六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丁柔斜坐于床沿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他伸手轻轻抚过黑缎似的长发,万千怜爱油然而生。

“你在想什么?”丁柔睁开眼看着他轻轻地问。

“在想你。”

“呸,胡说,我就在你眼前还用再想么?”

“虽然你在我眼前,可我总要眨眼,眼睛闭上的时候看不见你就想你了。”

丁柔心中甜蜜,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狡黠地道:“离你的心脏近了,我能听出你口不应心。恐怕你闭上眼的时候想是另外一个人吧。”

陶勋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笑靥如花、红衣如霞、俏丽无双的倩影,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有几天没见到了。

丁柔狠狠地扭了他一把:“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陶勋有点发呆,赶紧哄她。

丁柔却推开他站起,往床边取来他的衣裳扔过去,没好气地道:“褚师姐不在灵机峰,她被选进天机阁,要到天机峰闭关清修几天。前天临去前过来看你,逢你休息了便没吵醒你。”

陶勋脸一红,道:“她明明是来看你,怎么说成看我了。”

丁柔却是脸色一变,冷声道:“我不在家的这六年,你们不是夫妻相称住到一块了么?她不是看你这位夫君,难道是看我这个妹妹?”

“柔柔你不要误会,我……”陶勋心急欲辩,却被丁柔打断。

“好啦,你不用解释,掌门、师父、师伯、清实师兄都已经同我说过了。”丁柔话虽如此说,脸上冰霜可不见消融。

陶勋忙引开话题,道:“曾听你说过,只有内室弟子才能被选进七院,但凡成为内室弟子必须出家修道,她总爱穿道袍,现在总算如愿了。”

“听到你的心上人儿斩断红尘出家的消息你伤感了吧?”丁柔没好气地道:“不过你放心,掌门师伯和七院、长老院商议过,为她开了特例,准许她暂不出家,要等她满六十岁后再定夺。”

“啊,怎会如此?”陶勋的声音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喜悦。

“本门规矩成为内室弟子至少须得元婴中期,元婴难凝成,多少人止步于这一关前,纵然仙云山修仙条件得天独厚,也非轻易可达到,本门万余年来修到元婴中期最年轻者也是四十三岁,成为内室弟子最年轻者六十岁。”

“六十岁前能修成元婴已是天才,没想到峨嵋派竟然还有四十三岁修到元婴期的不世出奇才。”

“师姐和你同岁,不满三十岁就修炼到元婴后期,这样的千年奇才自然要吸纳为内室弟子,但是她又太过年轻,恐怕不能服众,故而开此特例,先入天机阁,六十岁后再正式转为内室弟子传法授功。”

陶勋已经穿好衣裳,拉住丁柔揽进怀里,吻着她的乌发轻声道:“你现在已经修炼到《天册》炼体第七十二境,算来不比出窍中期差,你才是峨嵋派修炼最快的弟子。不过,我可不许你去做那什么内室弟子,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直到天荒地老,永不分开。”

丁柔被他哄得开心,手脚都软了,幸福地靠在他怀里喃喃道:“我也想啊。”

陶勋忽然一动,笑道:“王思仁快到山下了。”

丁柔直起身,惑道:“王思仁,玉虎?他跑来作甚?”

陶勋道:“我早些天让他取些东西给我送来。”接着凑到她耳边说了番话。

丁柔喜道:“正该如此。此事还得你亲自动手吧?”

“不错,不过后面的事我却不方便出面,还须得峨嵋出面,都已说好了。”

“那好,这是正事,你可疏忽不得。”

“等这件正事办完,我们便下山回家,在这里呆了月余,眼下已是九月中,年底前得进京陛见,总不好飞着去,还得一路舟车慢慢行哪。”

“急着走,你不怕师姐出关看不见你伤心么?”丁柔狡黠地一笑:“呵呵,不逗你玩了,我准备准备,你的事一办完,我们就回家去。”

※※※※※※

西京,十三朝古都,昔日天下的政治文化中心,千年以降,华夏重器东移,而今她成为了西北边塞要地。

十月底的西京,干冷的西北风呼啸着带起大片黄尘飞沙,城外古道西风,残阳如血,驼铃声响,沧桑如越。

官道上,五匹马、两辆车,一行人马缓缓走近朱雀门。

陶勋和丁柔并马走在最前面,袁笠、官觳、杜希言各乘一马跟在后面有说有笑,进了城门清楚官驿的位置往去投宿。

“下雪了。”官觳在马鞍上抬起头看天,伸手接住一小点雪花凑到眼前仔细地瞧着,他玄功暗运,雪花落在手心许久不化。

“官哥儿,你没见过雪花?”杜希言好奇地问。

“你才没见过呢。”官觳没好气地道:“在池屏住了那么些年,哪年不曾下过雪了?你小子都成大人了怎么还是缺心眼哪。”

“我以为你没见过西京的雪。”杜希言有点委屈地道:“此城乃文王所建,又称丰京、镐京、丰镐、咸阳、长安、常安、京兆、大兴、永兴、奉元,十三朝建都于此,这里的雪见惯帝王将相、王侯贵胄,见惯金戈铁马、兴衰更替,哪是池屏那个小地方能比的。”

“太酸了,你一个小铁匠不学好打铁,却附庸风雅,被那个酸儒带坏了,正是遇不人淑,掉进了狼窝哪,某人误人……哎哟!”官觳话未说完,忽捂着脑袋叫起来:“臭婆娘,你又暗算小爷!”

第八章 北戎奸细(上)

 丁柔没有回头,语气不善地道:“官小鬼,我可不管你什么来头背景,你再敢没大没小出言不逊,我见一回打一回。”

官觳气得直哼哼:“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要不是你丈夫禁住我的法宝,小爷定教你好看。”

丁柔道:“我是妇人,自不必做英雄。我教训你仗的是我的真本事,你只能仗着你师父的背景和那几样破法宝吓唬别人。不是我打击你,十年前我象你这般年纪时已经修到结丹期,你却才灵寂期,亏你天天自吹自擂,真好意思说出口。”

官觳语塞,胀得脸通红,唇上黑茸茸的绒毛仿佛都根根竖立起来,气冲冲地道:“大丈夫不跟小女人斗嘴。”

丁柔得意地道:“记住教训便好。”

官觳眼珠一转,讥讽道:“看你出的馊主意,不走水路进京,偏偏要绕道西京游玩,游山玩水也得看季节啊,这样的鬼天气到西北,一张嘴就吃一口黄土。”

这下轮到丁柔语塞,没好气地道:“我要到终南山访友,要到首阳山寻仙。”

陶勋暗暗好笑,妻子都快三十岁了,仍象小丫头一般跟个小孩子天天斗杂嘴生闲气。眼见官驿在望,他吩咐道:“袁叔,你持我的官牒去驿馆安排住宿。天尚早,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丁柔不放心地问他。

“我有个好友王亮王之光是西京人氏,和我同年入第,现为汾州府通判,去年丁母忧在家。我同他十年未见面了,先过府拜会一趟。”

“何必这么急,明天再去也不晚。”

“明天须得拜见西京留守白霁大人,他是我当年在《道典要辑》编纂馆的上司,和我父亲同出故大学士、吏部尚书薛文悫公门下,我既到西京,于情于理都该登门拜见,况且入住官驿,他多半会得知消息,去晚了反而不美。”

“那好吧,记得早去早回。”丁柔有点不放心地叮嘱他。

后面的官觳用手指卷起头发,挤眉弄眼地张开大嘴作吼叫状,显然是嘲讽陶勋,陶勋看到后不以为意,一笑了之。

离了大队,一路问去找到王亮府上,不巧主人到城外庄园巡检田地岁入,他只得留下自己的名帖和一封短信后打道回驿馆。

走在半路,路边一条巷子里歪歪斜斜地冲出来一个人,过来拉住陶勋的马,低声道:“陶大人,还记得我吗?”

陶勋稍一打量认出来人,跳下马扶住对方:“你是千手佛皮历皮兄,我们有九年没见,你怎么受伤了?”

皮历脸色泛青,腿脚有些软绵无力,警惕地左右张望,急切道:“我被人追杀,身中喂毒的暗青子,救我。”说完这话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陶勋神识放出一扫,果然发现附近几个街区有些人正在四下搜索着什么。他随手封住皮历身上几处要穴,从马匹搭兜扯出一件披风披到他身上,并且暗中使个障眼手段,大大方方地扶着他、牵着马从搜查过来的人身旁走过去。

回到驿站,袁道宗已在门口等候,上前来接过皮历扶进自己的房间。

丁柔蒙上面纱进来,给皮历切脉诊断后,道:“他中的是蚀骨草的毒,这是北地草原沼泽里生长的一种极阴毒的植物。他中毒后发力争斗过,毒气随内力深入五脏六腑,俗谓毒气攻心,没救啦。”

“诶,换作凡人医生肯定束手无策,换作你救他岂非小菜一碟。”

“我下山没有带丹药,你身上有没有药材?我写方子,你炼制解毒丹。”

“这是凡界的事,用普通的汤药就行了,免得惹上劫业。”

“也对。”丁柔点点头,想了想报出几十味药名和剂量。

陶勋历年来搜集了不少名贵药材,全都种植在在宝盒里的须弥世界,药方中最珍贵的几味药都有,其余辅药分开写成几个治别的病的方子各另增添几味,命袁笠到城内药草行抓药。

深夜,服过汤药的皮历身上乌青色淡去许多,已无性命大碍,再服几帖就可尽去毒素醒转,陶勋这才回自己房间。

丁柔见他进来,道:“真是流年不利,走到哪里都有事非上身。原想走西北线路进京好避开我前几年着魔时结下的仇家,谁知才到这里就有事找上门,说不得你又得出手管管,往后不晓得会落下什么劫业在我们身上。”

陶勋赔笑道:“柔柔,我原本走的是官途,修仙是半途出家,人在红尘滚,夙命躲不开,惹上红尘劫业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希望劫业全都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不要再连累你了。”

“我又没有怨你。不过下山前你将玉虎留在仙云山处置后续事倒也罢了,何必让老孙头和欧焕先一步进京呢?老孙头命硬,欧焕也是劫后之身,由他们出面替我们处理江湖之事最是合适。”

“不是有袁叔随行么。”

“袁叔是不错,但毕竟只一人,难免碰见人手不够的时候。要不你将这个皮历交给太平门,吩咐潘新他们几个处置去吧。”

陶勋脸色微变,问道:“柔柔,你是不是卜算出什么了?”

丁柔叹口气:“唉,我是算过,只知道肯定是个麻烦。你的命太怪,凡事只要沾到你就怎么也算不清晰。或许由褚师姐卜算的话会好些吧,她的先天卜术一直比我高,我只在医术上比她略强点。”

陶勋打断她的联想,说道:“既然上天让我遇上,就说明这件事我脱不了干系。别多想了,等皮兄明天醒来问清楚再说。”

次日一早,陶勋早早地来到西京留守府第,将名刺投进去,不多久有管家出门引他进去。

白霁出到二门相迎,他是从三品的高官,陶勋的官职虽远比他小,可却是早年应兆秀才又立过平贼军功,端地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而他出为西京留守,实际上相当于变相贬窜,再说官场上最讲究人脉,象这样的旧日僚属正需要互相交好引为奥援,所以他才会如此礼遇。

两人其实有近十年未见,不过陶勋每年岁节都托人给白霁送炭敬,还有书信来往,互相间帮过点小忙,所以相见也很融洽,相谈甚欢。

他们正说些在任时的闲闻逸事,忽有个师爷闯进来,似乎有急事。

白霁假意呵斥几句,让这师爷将手上公文呈了上来,他看过之后一声不吭地收起信,脸上隐隐有怒意。

陶勋察颜观色,问道:“世伯似有不快,莫非公务有疑?”

白霁道:“叫贤侄见笑,这是边镇移文来催要两个人犯。”

陶勋诧异道:“世伯是西京留守,本省边境五镇总兵官都要受您节制,怎么反倒向您移文催要犯人,还有没有规矩?难道边境将官竟然跋扈如斯了吗?”

“咳,如今朝堂上*处境窘迫,权柄由靖宁侯一手把持,这里的五镇总兵官都是裴某人的亲信,哪会将我一个贬官放在眼里。”

陶勋愤愤地道:“学生这就回去写弹章,待回京面圣时直接奏报皇上。”

白霁有点感动,反过来劝道:“贤侄有心了,大可不必如此草率,圣上对裴贼宠信无比,定不会听你一个小小州官的一面之词,除非你想博个受廷杖的美名后丢官去职避居乡闾,不然还是留此有用之躯为百姓们做些实事的好。”

陶勋默然片刻,问道:“不知边镇要的人犯是什么人?”

“十天前边镇移文,称有两名北戎奸细混在商队里偷偷入境,军镇秘密派了探子追捕,要地方全力配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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