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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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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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前阵子受了伤,伤已经养好,心情却仍有些闷闷不乐。”

“既是心情不好,你便当多哄哄她嘛。你们也别老呆在家里,要到外面多走动走动散散心才对。这个阚某深有体会,在易戴之山躲了一百多年,没有一天真正快活过,回到凡间便似掉进了极乐世界。说起来正好有个机会,你们夫妇愿不愿意同我到附近走一趟?”

“什么地方?什么事?”

“就在不远处,先别问那么详细,包管你和弟妹去了不会后悔。”

“那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可以,明天也可以,不过得抓紧,到月底便没了。”

“待学生问问内子的意思。”

“咳,陶兄,何须再问,拉上她同行便是,这个时候你须得果绝一些,方不失为男子汉,亦不失为她人丈夫应有的魄力。”

岳麓山往北地势起伏,丘陵密布,数十里外湘江右岸有一处前朝著名窑址,这一带因址成圩,因圩成镇,在周边一带是人烟稠密之处。住在窑镇上的人有世代烧窑的工匠,有南来北往的官商,有伐薪挖土的民夫,而最近这附近的陌生面孔又多出来许多。

当地人对外地人不比别处那般警惕,来来往往的人多是当地人的衣食父母,他们又怎么会相嫌、相疑?也有心思活络好管闲事者会注意新近多出来的陌生人,发现这些人来到镇上后多会走进镇北的一条小巷。

这天镇上又来了三个陌生人,两男一女,女的猛一看上去相貌平平,仔细看却又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两个男子一个身材魁梧、面上棱角分明,另一个身材稍显单薄、面相儒雅,三人衣着朴素,都是粗布衣裳,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身上看不到灰尘的痕迹,走过之处惹得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陶兄,土人怎么老是回头看我们?”

“潭州府泥土尽红壤,此土雨天一泡稀、晴天一坨铜,雨过后太阳一晒,人来车往将表层泥土压成粉末,被风吹起来漫天都是,行人哪有不沾灰的。我们仙术有成,行于飞尘中能辟尘不污,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呵呵,我还以为他们都看穿了我们的伪饰,弟妹这么一位天仙般的人物不将众生目光收尽怎对得起上天的眷顾。”

“阚先生说笑了。”丁柔微微侧身,问他:“前面左边不远好象有仙力波动,是不是到了?”

“就是那里。”阚迪领着两人快走几步,左边露出一条小巷通向镇外田野,三人递次走进小巷,穿过去然后向右一转消失在屋后。

“呀,怎么是座坊市?”丁柔被眼前的热闹情景引得轻声惊呼:“这是谁想到用仙术在市镇里做一座坊市出来的?”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热闹的坊市,朦胧如雾的淡淡光影将坊市与外间隔开,在直径近两百丈的空间里密密匝匝地摆着数以百计的地摊、小铺,买货的和卖货的近千人挤在里面,或停留赏玩,或讨价还价,或评点争辩,或走马观花,热闹而不吵闹,拥挤而不混乱。

“阚兄是带学生来赶集么?”陶勋也问道。

“呵呵,不错,就是带你们来赶集了。”阚智钊连带着两人慢慢地往里走,边解说道:“这里是有名的福橑坊,乃福橑洞乐福道人以仙器变化出来。能进到里面来的都是仙道中的散修,道行也不高。”

“阚先生似乎对这里很熟?妾孤陋寡闻,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主人怎么将仙道云集的坊市设在市镇里面呢?”

“弟妹是峨嵋派的高足,所谓富贵子不知丐儿之苦,修仙界但凡二流门派以上的弟子多不知道这样的坊市。”

“为什么?”

“这里是散仙才会出没的地方,散修追求天道之途异常艰苦,种种艰难远超你们的想象。没有灵气充沛的地方,没有师长指点迷津,没有筑基、提升修为、巩固境界、治疗内外伤势的灵丹妙药,没有威力强大的攻防仙器,没有炼丹、炼器的天村地宝,就连炼丹、炼器的法诀也是极端匮乏,更有甚者在修炼功法上尚且残缺不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坊市,诸多散修聚在一起,出售自己多余的,交换自己急需的,互通有无,互携互助。”

陶勋闻言颇有些感触地道:“常听说散修艰苦,今天听阚兄一说方始有了一点体会。我听说散修有‘嫡传灌顶’的法度,亦是他们难以形成气候,不能与诸修仙门派抗衡的原因,不知是也不是?”

所谓“嫡传灌顶”指的的散修独特的道统传承方式。一个散修一辈子只能收一到两个徒弟,既是因为一般一生只能遇到一两个身具仙缘且有师徒传承缘分的弟子,同时也是因为功法传承限制。散修的功法不光是修仙法诀口口相授,想要了悟大道冲破金丹期的限制还需由师父用秘术灌顶将祖上道统传授下去。

秘术灌顶极为奇妙,施展第一次对施术者自身的修为大有促进,施展第二次却会使自身的道基溃散死于非命,而那个承受了第二次灌顶的传人则无法为自己的弟子灌顶了,所以每一代传人只会在弟子中选择一人作为嫡传弟子承续道统,而那些没有得到传承的弟子绝大多数都会终老于金丹期前。

撇开得到道统传承的弟子,散修收录的弟子没有数量上的限制,只不过没有得到传承的弟子,其学习到的修炼功法、口诀会渐渐失效或变得残缺,其下一代传人能学到的道法仙术亦递次衰减,直到最后彻底湮没、消失。

因为嫡传灌顶的散修道统传承秘法的限制,所以修仙界散修数目庞大,却是实力异常弱小的群体。

“老弟说的没错,唉,要怪只能怪贼老天。”阚智钊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

“阚先生,这样的坊市只有这一处还是别的地方也有?”

“有固定的,绝大多数却是临时开设。有几个修仙末流门派开设了固定的坊市,但它们只对三流、末流门派开放,散修中除非道行高深、德高望重才者可进入。每当天下有事发生,修仙者聚集的时候,便会有道行高深的散修高人出面办坊市,参加的只是散修,偶尔也会有名门大派的人来看看。”

陶勋很好奇地问“以阚兄的身家和身份怎么也有兴趣混进这种地方?”

第九章 偶遇有缘(上)

 阚智钊带着兴奋地向他解释:“你听说过‘抓落’没有?别看这种坊市里交易的东西品质低得可笑,可也偶尔会有一两件好东西出现。散修们满天下跑,也有机会得到好东西,可他们眼界低、不识货,纵得到珍宝不认得、无力用、不懂用也是枉然,没地白白湮没宝物,所以我每逢这样的坊市总会仔细去逛逛。”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进坊市的摊铺群。

“呵呵,阚兄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哪。”陶勋打趣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遇到的第一个地摊,看到陈列的一物不禁惊讶道:“咦,真被你说中了,那是贝菊草籽。”

阚智钊赶紧追问:“贝菊草籽做什么用的?”

“金液丹除去世传的配方外还另有个生僻的配方,效果比前者更好上三分,贝菊草籽正是该方的主料之一。”

阚智钊眼睛大亮,凑近陶勋的耳朵问:“哪个是贝菊草籽?”待得到陶勋的指点后立即转身蹲在地摊前同摊主交涉起来。

陶勋哑然失笑道:“呵呵,阚兄你慢慢谈,学生同内子到里面走走。”

阚智钊一边将目标攥紧在手,一边半回头露出笑脸:“陶兄同弟妹自去逛便了,出来散心就该放开心怀,不要把不痛快的事总搁在心头。”

丁柔冲他感激一笑:“多谢先生有心了。”

陶勋拉起丁柔的柔荑走进人群,顺着人流的方向慢慢走进去。

毕竟此地只是散修聚集的地方,摆出来的交易的东西品质真的非常次,绝大多数都是些低等的符篆、药材,如果有灵器一类的东西就很惹眼了。

所谓灵器其实就是因各种原因炼废了的残次品仙器,威力弱得可怜,又不耐用,可出没这里的散修却对这类东西趋之若骛。

丁柔轻轻地对陶勋道:“先前想问阚先生却没问出口,这里的人都将东西摆在外面,来往的人这么多,就不怕盗贼光顾么?现在我知道答案了,这些东西哪里值得别人来偷来抢的啊。”

“柔柔,你出身峨嵋,一直站在修仙界的顶端高高在上;我身在凡世,一直以来都过得衣食无忧,而且修仙以来的经历更是异常顺利。阚兄说得对,我们的心境上都有缺陷,离道家和光同尘的境界差得实在太远。”

丁柔目光变得有些痛苦,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陶勋怜爱地看着她:“问什么?”

丁柔眼中泫然:“那个何泰剑说的……说的有一半是真事,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shi身于人……呜……我对不起你,我……早想一死了之,你……你却偏偏要救活我,在湘水河畔我去死了该多好啊……”

陶勋将妻子抱紧,凑近道:“你被天魔王附身六年,经历过生死之劫才好不容易摆脱掉魔障,现在你又想让魔障再上身么?”

被天魔王附本是丁柔心口永远的伤痛,提到魔障使她哭得更加伤心。

陶勋轻轻地抚着她柔软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柔柔,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在我视线,让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得到你。柔柔,你知道那六年里我每时每刻过得有多艰难吗?我生怕下一刻就听到你的噩耗,我想到天涯海角寻找你,但却害怕轻举妄动牵动天机反害了你。你可知道你能回到我身边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的幸福了,那是因为你,因为我们彼此的灵与魂始终和彼此在一起,只有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彼此才是完整的。”

丁柔抽泣不已,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得出话:“我一想到那天的事就难受得要死,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再也做不成你完美的妻子了。”

“我曾经几乎失去了你,你曾经几乎让我失去了你,那让我生不如死。而现在,你难道你还要让我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吗?你还不明白你活着,你在我身边,就是我全部的幸福吗?”

“哇!”丁柔伏在陶勋胸前哭得稀里哗啦,不住地用手掐他,用拳头狠狠地砸他,泪水将他的衣襟打得透湿。

陶勋过了许久方劝道:“好啦,柔柔,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俩的笑话呢。”

“我不管,我就要哭。”丁柔心里已经舒服多了,口上仍强,实际则渐渐收了泪,抬起头道:“你害我哭得眼睛都肿了,叫我怎么见人哪。”

“你试试这个。”陶勋拿出个小玉盒子:“用雪莲花和几种灵药炼的,最能消除肿胀,润滑肌肤。”

“哼,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你果然是故意的。我不要,除非你替我搽。”丁柔大哭过一场,心结尽去,难得地放得开,当着周围无数人的目光撒娇。

其实刚才两人几乎肆无忌惮地在集市人群里闹这样一出,过往的人都用善意的目光看他俩,让他们觉得甚是温馨,是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大胆举动。

“梦里卿为花解语,镜前我是画眉人!”陶勋轻挑出一丁点嫩白的香泥敷在她眼睛周围,轻轻吹口气,肿起之处如春风拂过般一时冰雪消融。

“好香啊,清凉沁骨。”丁柔轻轻地唤出声来。

“嗯,这位先生,你这膏泥卖不卖?”旁边一个青年凑近前问道。

“不好意思,此药我不打算卖。”陶勋拒绝了。

“卖,怎么不卖!”丁柔拿目光指向青年身后的一位美丽女子问:“你买下是送给她么?”

“是呀。先生和夫人若肯出售,请开个价吧。”

“那就纹银三钱吧。”丁柔直接做主。

“先生和夫人是第一次参加坊市吧?”青年身后的女子走近问。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这里多是以物易物,大家都是方外之人,要是银钱能买到的东西便不会拿到这里来了。”

青年道:“先生和夫人再开个价吧。”

陶勋便道:“你手中的那管笛子不错,拿它交换可好?”

笛子是青年珍爱之物,他略一犹豫还是递过来:“请先生先仔细看看这管笛子再出价吧。”

陶勋接过来细细看过,随手递给丁柔:“夫人,你也看下,是件不错的灵器。世上晓音攻的人不多,这类物什也不多见的。”

丁柔仔细看了一会,道:“笛子本身的品质平平,管身上的花纹雕饰很是精美,这种纹路我是第一次看到呢。”

青年和女伴听见他们将注意力放在花纹上面后都露出失望的表情,颇有明珠暗投的感慨。

“这样吧,我用一盒这样的香泥加上五张兽皮灵符同你交换可好?”陶勋拿出自己炼制的兽皮符篆让对方鉴定。

散修中能炼制出好灵符的不多,兽皮炼制灵符的难度比纸符大许多倍,青年看到兽皮灵符后眼中已掠过欣喜,接在手里仔细辨识后脸上异彩连连。

他的女伴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生的灵符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符篆,威力必然不小。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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