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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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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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道:“小友怎么不以阵理破阵,如些蛮力,老夫不服啊。”

陶勋躬身一礼道:“晚辈孟浪,请老前辈原谅。阵法之道本就变化万千,譬如同一个两仪微尘阵,只要稍稍调整其中阴阳五行力的配置、次序就可使阵法发生巨大变化,如此反复微调,变化无穷,要想穷其变化,一个人终其一生也办不到,何况世间阵法,已知的便数万计,哪怕修仙辈寿数悠长一生专研阵理,所能得者唯恒河一沙。

老前辈以阵法设题让晚辈破解,晚辈不能破解,也不能说晚辈阵理上输于老前辈,反之亦然。盖因术业有专攻,弃己之长而就人之长,在比斗之中殊不足取矣。老前辈方才所设之阵,是防守之阵,即以防守为要务,当不限对手以何法破阵,晚辈以阵理击破或以蛮力击破,于实战当中有何区别呢?”

孔慑愣了一下,拱手道:“小友说得有道理,老夫佩服。”

正圣真人右侧有一人不服道:“孔师兄匆忙布阵,又待你析阵评说在先,故未之备,阵法未启全力才会被你偷袭得手。要是易时易地,尔恐难以破阵。”

陶勋一笑:“孔老前辈的仙阵再巧妙,终以防守为主,需依某一地布设,不可移动,易时而遇,晚辈破不了阵自然走了。”

那人讥笑道:“若是你有不得不攻阵的原因呢?”

陶勋森森一笑:“我于阵外反布一阵隔绝阵内音讯消息,困住阵内之人,复反身直攻设阵者之不得不救之所,抓几个阵内之人不得不弃阵出来的把柄在手里。若是阵内之人敢下毒手,晚辈便学豫让衅面吞炭游于敌家周围,不灭尽敌家子弟,誓不罢休。”

昆仑派之人都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要是昆仑敢抓他的人为人质,那他定然独力奋战突围,尔后游弋于昆仑附近抓捕昆仑弟子为质交换;要是昆仑派敢伤害他的人,他就会改头换面游弋于昆仑周边猎杀昆仑弟子,直到将昆仑弟子杀个干净。

要是旁人这么说昆仑派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以陶勋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不借助瑶池仙境的护山大阵,需要昆仑派大批超绝高手联手方能制住他,无论结局如何昆仑派都会伤筋动骨,甚至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更何况陶勋身后还有峨嵋派的鼎力支持,所以昆仑派不得不认真考虑陶勋发出的威胁以及自己的决定。

昆仑先前一直在试探陶勋,现在被陶勋将话说死,他们也便不再继续试探下去,大家都开始变得沉默。

陶勋回到妻子、门人中间,和他们坐在一起静待昆仑派表态。

过了一阵,戴正畧带着绞云罗回到玉虚殿。

正圣真人问道:“师弟,仙兵院的鉴定结果是什么?”

“回禀掌门,经本院藏宝阁和神机堂诸位长老共同鉴定,陶世侄手中的绞云罗是仿本门绞云罗制作的赝品。”

“冯师叔、秦师叔、傅师叔、商师叔,你们也鉴定过,你们的看法呢?”

“我等的结论与戴师侄所言一致。”四人一齐站起身回答。

冯宇昭特意补充道:“我以为,赝品绞云罗已属陶勋所有,应当交还他带走。既然绞云罗已有赝品问世,本门原物可以永远封存于藏宝阁庋藏。”

正圣真人很认真地问了一句:“这是师叔一时之想还是推算所得?”

“二者皆是。”

正圣真人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对陶勋道:“既如此世侄便收好绞云罗吧。之前昆仑对世侄礼数欠佳,皆因有误会在先,这件事今天已经弄清楚了,本门会严厉追究并依门规处置犯事之人。

峨嵋、昆仑同气连枝,共宰修真界的太平已逾万年,今后仍需戮力同心震慑霄小,以护我凡界太平净土。世侄与峨嵋渊源深结,于我昆仑亦是亲厚的子弟,将来世侄若遇到难处,昆仑上下必为你之后盾;异日倘昆仑派不幸有难,世侄也须向我昆仑施以援手才好啊。”

陶勋见正圣真人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语气也变得如此谦逊,原有的一肚子不满当即烟消云散,赶紧起身逊谢几句。

宾主双方化解误会、握手言和,正圣真人温言挽留陶勋,希望他继续瑶池仙境盘桓些日子,相互间多交流、印证仙道所得。

昆仑掌门亲自开口用谦和的语气相邀,这个面子应当要给。陶勋正打算答应下来,通灵玉坠忽传来分身改来的紧急讯息,向他报告一个噩耗:老丈人丁崇被妖人下毒命悬一线,五月散人蒯月朋、孙思正、峨嵋派来的历练弟子,甚至闻讯而来的寿岳宗穆泰、洪山寺德荣禅师皆束手无策,请他速速回转望岳山庄。

陶勋脸色剧变,掉过头看向丁柔,她早已经脸色惨白站立不稳。

第一章 恶毒难清(上)

 枫林山庄,丁崇的卧室,气氛有些紧张,有些凝重,更有几分凄惨,丁家人都围在病床前,陶勋和丁柔换回常服以真身侍奉病床前,轮流为丁崇诊治。

病床上,丁崇气若游丝,脸笼罩层淡淡的黑气,全身都在颤抖,那是全身痛楚难的缘故,可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丁柔的双眼肿得象桃子,方寸已乱。陶勋稍好一些,这个时候尤其不能失去冷静。孙思正、袁笠等人侍立一旁,脸上很不好看。

丁柔的母亲、庶母、幼弟在床的另一头啜泣不止。

“夫人,你扶母亲和姨娘、小舅到隔壁休息,其他人等退出到外面伺候。老孙,你请昆仑玉虚宫的正析真人进来。”陶勋握住岳父脉门头也不回地吩咐。

丁崇的妾室闻言用手绢擦拭着眼睛道:“姑爷好没道理,老爷病重成这样,正应该由亲生儿子在床头侍奉尽孝。岂有父亲重病在床,亲儿不奉汤药于床头,反让外人越俎代庖的?”

丁柔含泪站起,语带厌恶地道:“姨娘快些出去,休扰了爹爹养病。”

姨娘哭天喊地地号淘起来:“老爷啊,你快醒醒啊,您还健在就有人欺负我们娘俩了……万一您要是有个好歹,教我儿怎么……”

懵不懂事的幼子见母亲大哭也跟着大哭起来。

丁夫人是个宽厚之人,赶紧一边安慰他们母子,一边埋怨起丁柔。

丁柔铁青着脸对旁边的家仆道:“将姨娘送到省身轩住几天,爹爹未大好之前就不劳她前来探视了。弟弟由乳母带着和太太住在一起。”

姨娘听闻此话惊得呆了,接着更加使劲地号啕大哭,只差坐到地上。

丁夫人长年唯丈夫之命是从,从来不是个拿主意的人,一见场面乱了,她只知道埋怨女儿太专横,却不敢反对女儿的命令,下人们则颇有些踟蹰。

“吵死人了,姨娘不知道爹爹需要安静休养么?”丁柔冷冷地提醒她,接着凤眼瞪向下人:“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在场的大管家是在丁家服役多年的老人,他倒深知这位小姐在家里的威风与厉害,赶紧招呼下人动手。

但丁府的家人奴仆多是近些年来补充,丁夫人柔弱,姨娘强势,被她安插进不少亲信,平日里就不怎么听指挥,这个时候更要站在自家主子一边,当时便有三名家奴和女佣不听指挥,反而怪腔怪调地说起风凉话。

丁柔心情本就极差,当场发怒:“道宗,你将这三个逆奴拿下,推到外院当众杖五十,没打死便送到衙门治他们以奴欺主之罪。”

袁笠应了一声,上前如抓小鸡般将三个人提走,在场的其他人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反对的。

姨娘这时终于止住嚎哭生出惧意。

“大管家,你是府上老人,爹爹和母亲十分信任你,你该担起家里的责任。”丁柔道:“刚才那三人面生,是最近才进府的吧?从哪里找来这样犯上的狗才?你马上去将最近十年进府的仆妇好好甄别,不懂规矩的全数解雇逐走,重新招些听话的人进府。”

“女儿,这样不妥吧,你爹爹以后知道会……”丁夫人有些担忧地相劝。

“娘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爹爹重病,你就是一家之主,该当果决才是,不然这家里哪还有法度在?”

“那就按女儿的意思办吧。”丁夫人被女儿的目光看过后,心中不知怎么勇气倍增,做出了决定。

丁柔趁势补充道:“以后弟要移馆入学,别居一院,姨娘好生侍奉老爷就行了。快去办吧。”

丁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应允,姨娘再呼天号地也已无用,被大管家指挥下人半拉半推地送走。

在丁柔整顿家务的这会,陶勋没有插手,毕竟是外姓,不好干预。

等丁家的人都退出去,孙思正将正析真人请进来。

正析真人是昆仑派杏林院正字辈的第一圣手,由掌门正圣真人指派前来为丁崇看病。陶勋对于这个人情没有拒绝,这是与昆仑派对他们作出的补偿,也是他与昆仑派交好的必要一着。

“真人,您怎么看?”陶勋见正析真人已经收回把脉的手便问道。

“此毒太歹毒。”正析真人面沉如水:“贫道在院中藏经阁见过此例。以本门天医圣手术诊断,症状、脉象无一不符,令岳所中之毒名曰‘牵魂引’,以火地赤血蝎之毒和冰地碧斑蛇毒为主料,佐以世间三百种毒虫、毒草之中的十五到二十种配制而成,此毒最厉害之处在于它渗入魂魄与魂魄相牵引,无法根除,这种毒已经绝迹至少两千年了。”

“可有解毒之方?”

“本门有一丹方可解毒,但却无法根除,中毒者每月要复发一次。幸好令岳是凡人,本门还有一方可于复发时服下缓解痛楚,若是修仙辈服此丹便无效了。只是长期服药终对寿数有所妨害。”

“请真人施妙手,先为家岳去毒。”

“丹药需临时炼制,贫道将两个丹方交与你,你也可以自己炼制。”正析真人大方地将丹方交出来,这两个丹方在峨嵋必定有保存,不如先一步拿出来也好留下人情。

两个丹方都不是太复杂,所需的灵药只有一两味比较珍稀,毕竟治疗的对象是凡人而非修仙者,所以丹方中的不少珍稀灵药可以不用,否则一时间还真不好配齐药材。

陶勋身上的玉盒世界内种植着众多珍希药材,正析真人随身携带不少,两边一凑便将药材凑齐。

当日申时,解毒丹便喂服下去,丁崇出了一身黑油汗,出恭泻泄几回后便悠悠醒转了。

丁家的人重被召进屋都守在丁崇床边,陶勋和丁柔的真身悄悄退出来到书房,孙思正、袁笠被他叫来问话。

“老孙,到底怎么回事?”陶勋习惯性地问孙思正。

“老奴一年来在仙居闭关,对此事知之甚少,道宗方知道情由。”

丁柔的目光转过去,袁笠赶紧讲述起缘由。

“元宵节当日,二老爷和夫人循往例换便服由我随扈过江拜望丁老太爷,在渡头时等船时与渡头茶寮内博士闲聊,当时有一胡僧紧盯夫人不放,目光甚是不堪,吾斥之走。后闻茶博士言,我们上船离开后,胡僧贿之,打听太太的身份以及过江事由。

当晚,二老爷和夫人宿于枫林山庄,我被安排在东厢房休息,子时后忽闻老太爷的院落有响箭声起,立即飞赴事发地点。看到一蒙面人被老爷在庄内设置专门防刺客的警箭所逐,那人被警箭盯得手忙脚乱,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没有被制伏,老太爷被响声吵醒出门查探。

蒙面人见老太爷出现,又发现我飞进了院落,便回头喷口血水到箭上使得箭速一滞,然后掷一木偶于地,警箭便飞逐那木偶。我上去截击蒙面人,此时二老爷也已经赶到,蒙面人见势不妙忽然向老太爷打出一镖,我和二老爷只得弃了他回救,孰知镖虽然被我们挡下,镖上却飞出一团绿雾钻进老太爷鼻中,老太爷当场毒发倒地。

二老爷和我因心中惊忧皆未及顾那贼子,贼子乘机越墙飞逃,后来我飞追出去,在山庄后山追及,以驭剑之术飞剑击之,贼子身上有古怪,宝剑及身时被弹开,只挡落其蒙面头巾,认出是渡头所见番僧。随后,番僧用邪术困住我,等我摆脱时他已经没有踪影。我返回枫林山庄时,孙管家和蒯先生都已经来了。”

第一章 恶毒难清(下)

 孙思正接道:“老奴在洞中炼气,忽接到二老爷和夫人报称老太爷中毒,立即赶赴枫林山庄,蒯先生随后即至。但我们两人对老太爷所中之毒束手无策,唯有以仙元力暂时护住老太爷心脉和魂魄。

后请来云麓宫、洪山寺的前辈医治,初时施治似有效果,所以没有立即通知老爷、太太,昨夜病势忽不可控制,我们才不得不通知你们。”

“凶手呢?你没有想办法追踪凶手?”丁柔怒目圆睁地问。

“老奴和蒯先生以番僧留下的污血、木偶为引,合力推算,但术数被人干扰无法推算出来,又请穆道长、德荣大师推算,只得出凶僧已经暴毙的结果。”

“暴毙?”丁柔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按照推算的结果找到善化县境内一处荒山,发现了番僧早被灭口,连尸体也被毒药化掉,只留下沾满毒药和血水的衣物。”

“衣物呢?”

“收于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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