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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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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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待要站稳再说话时,耳边听得陶勋道:“于飞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等先暂避其锋芒吧。”也没管他答不答应,一股大力扯着他飞快地退却,很是巧妙地混入到混乱的人群里,三绕两绕后居然脱离了人群,来到角门边。

“于飞兄你太冲动了。”邓恽在旁道:“群情激动之下你同他们讲什么道理,要不是亭渊手脚快,我等几乎便要挨揍了。”

王亮道:“亭渊你好大的力气,一个人扯着我们三个人硬是挤出一条退路。”

“呵呵,小弟幼时曾得家中护院武师指点,练过三两天拳脚。”

“咦,你是莘莘学子,奈何去学那粗鄙武夫的本事?”肖翔语重心长地劝他道:“切勿以荒嬉误了学业、前程才好。”

“于飞兄教训得是。”陶勋心下不以为然,并不同他们争辩,笑道:“此间太乱,很快学院山长会带人过来,要是被山长捉到可就麻烦,你们快回院子。我随后就回来。”

三人听他说得有道理,叮嘱一句,匆匆回院。

陶勋等三人背过身走出一段距离,趁四下无人注意,提气运功,身形电闪而出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很快,他来到一处小四合院附近,看到一人正敲开院门,进门的时候警惕地回身四下扫视。他避开对方的扫视,待人进去后,绕到旁边院墙,将耳贴在墙壁上听了听,确定后面无人,施展轻功跃进院子。

进得院墙,他轻手轻脚地飞掠到正屋旁,运内力于耳,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有人声传出:“禀大人,今天辩经会上,颇有些书生说了些狂悖的话。”

另一个声音道:“那些人你都记下来了吗?”

“卑职记下来了。”

“嗯,很好。还是侯爷想得周全,早料定那帮王心阳的学生必定会忍不住到处宣传他的歪理邪说。”那主官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记下来的人名你都去核实下他们的身份背景。”

“要将他们抓起来吗?”

“糊涂,王心阳号称新儒宗师,只是言论狂悖些,却未曾犯事,他没倒台,信奉他学说的书生又有何罪?你拿什么罪名抓他们?”

“卑职糊涂,请问大人,既然不抓他们,查他们的背景却有何用处?”

“这但是侯爷的高明之处,王心阳迟早是要因言获罪倒台完蛋的,到那时信奉他邪说的人也要跟着倒霉。这里的这批书生里有不少将参加今年大比,说不准便会有上榜的人……”

“哦,卑职有点明白了。侯爷果然是高啊。”

陶勋听到这里,心中已是骇然。他略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蒙在脸上,悄悄潜到门口,突然发力踹开房门杀进去。

里面的人正在谈话,浑未料到会有此变,但他们也是厉害角色,应变极快,甫听得异响,各自往最近的障碍物处飞退,伸手便从衣袍底下拔出兵刃来。

这等迅速的反应搁在别处自是不凡,可惜他们遇到的人是陶勋。陶勋经历高由县衙之变,一身的内力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便是遇上当今武林顶尖的几个大人物也能力敌不败,何况这两人于武学上只算微末之流。当下只不过一招之间陶勋鬼魅般的身手已将两人点倒。

“你是什么人?”被点倒的主官有些惊恐地问。

陶勋改变声音反问:“你们是什么人?”

“本官乃钦卫所官员,你休要乱来。”

“钦卫所?朝廷钦卫皆穿着飞鱼服、佩戴绣春刀执行公务,你们二人哪有半点相象处?”

另一人急道:“我等奉命办差,身上有金牌为证。”

陶勋忽然出手将那主官点晕,从其下属手上取过短刀,将刀顶在主官胸口,对那下属道:“我用你的刀这样刺下去,可好?”

那下属吓得大汗淋漓,哀求道:“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儿,求英雄饶我家人一遭。您想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最好照实回答,呆会我会向你上差再问一遍,若是不符……哼!”

一刻钟后,陶勋离开了那个院落,他已核实两人的口供,他们果真是钦卫所的密探,此行主使之人乃靖宁侯裴恺。他从他们那里搜到一些卷宗材料,里面记录下某些学子的敏感言论。当天的记录里,他和三名同伴皆大名在录。他恼怒之余,未将两名密探怎样,只将找到的记录销毁了事,可这些仅仅是最近三、四天的记录,至于之前的早已经送出走了。

陶勋回到宿舍刚洗把脸,肖翔走进来,冲他长施一礼:“亭渊,今天若非你相救,我便要倒霉了,特来道声谢。”

“于飞兄挺身而出挡在我们面前,如此大义才是弟学习的榜样。”陶勋颇有些感触地道:“今日之事,真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呀。”

肖翔哈哈笑道:“你又何必生气。那些人都是读死书把脑子读坏了,你不必跟他们计较,能不能入道,那是他们的事,你我何必操心?今天受了些闲气,现在天色还早,我跟之光、守先约好了告假进城去玩一晚散散心,你去不去?”

陶勋愕道:“怎么学社里没到休沐日也准许外出吗?”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只要你连续参加了五场辩经会就可以告假出外一晚,这也是学社里为了鼓励学子积极参会所订下的规矩。我们三个早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透透气,因见亭渊这一个月来太过用功,我等相形见绌,只好商定把你拖下水才能稍稍安心,亭渊不会怪我们居心不良吧?”肖翔半是打趣地道。

陶勋哈哈笑道:“于飞兄妙计赛过孔明,弟敢不乖乖入彀乎?”

第十章 夜探卫所

 四人告完假,进城时已到酉时,王亮执意非到连升酒楼喝酒不可,三人问他原因,他眉毛一扬:“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冲着酒楼的名字吉利。”说罢,四人对视一阵齐声哄笑,往连升酒楼而去。

到了酒楼,那里生意很好,几个雅间都已经坐满,邓恽不喜欢喧闹想要换一家,王亮不答应,肖翔有点乏了不想再跑,陶勋倒无所谓,于是少数服从多数,四人到楼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四人落座,等酒菜上席后,王亮先端起酒杯来道:“来,大家虽然同窗月余,象今天这样坐在一起饮酒作乐还是第一次,请共饮此杯。”

肖翔举杯道:“我看王兄的这个理由还不够。我们四人来自天南地北,能到一个四合院里比邻而居那已是有缘了,更难得的是我们四人臭味相投,这才是最应该浮一大白的事情。”

邓恽拍手道:“是极,是极,咱们从小学的就是程、朱注释的四书,一路考的也是程、朱的注的四书,一应四书注释从来都是以程、朱之说为准,早已奉为金科玉律,平日里谁人敢怀疑程、朱之说必遭天下读书人诟訾,今天辩经会上竟然有人公然斥之非,而我们四人竟然都在此列,依我看天下学社类似我们的院落恐怕廖若晨星,其谓天下第一乎?我们就该为这个天下第一干上一杯。”

陶勋起身道:“平日跟各位兄长交好,只觉性格相投,从今日之事才知道我们四个还是气味相投,亭渊得诸君以为良友,乃此生大幸也,愿满饮此杯,干!”

四人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后相视哈哈大笑,均是觉得彼此又亲近几分,坐下来谈天说地更无禁忌。

王亮、肖翔都是三赴春闱、邓恽是四次,酒到酣处三人各自讲起第一次公车赴京时的春风得意和后来数度赶考时的物、事、心情的变迁诸多感慨,不知不觉间便多喝了几杯。

肖翔酒酣耳热之际,说起话来便没了克制:“当今皇上沉迷仙道,每日与敕封的真人、上人、天师厮混在一起,竟至旬月不上朝、不见阁臣,致使屑小之徒一则谄媚佞上,进妖邪以惑主;二则与太监相勾结,篡拟批红,把持朝政,党同伐异、排挤异己、陷害忠良,我们这些学子就算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又能怎样?能扭转朝堂风气么?徒呼奈何罢了。”

王亮接道:“于飞讲的有道理,今上继大统之初的确勤于政事、聪睿敏达,令天下人为之一振,可恨奸臣裴某巧言惑主,进了一个什么道士,成天搞些什么炼丹打坐的事,也不知他施了什么妖法令皇上逐渐沉迷其中,朝政日渐荒怠,裴某人借机飞黄腾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陶勋知道他们所指的奸臣便是兵部尚书、西阁大学士、靖宁侯裴恺,这个人说起来算是他的对头,他的未来泰山大人就是被此人所逼外放湖广避祸的,今天从那两名钦卫所密探处逼问到的消息也与此贼有关。

旁桌一人站起来冲着王亮和肖翔道:“骂得好,冲你们刚才的话,我敬你们二人一杯。”陶勋回过头看,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读书人,浓眉、俊目、美髯,脸色酡红,显然已经喝醉了,跟他坐在一桌的人年纪相仿,正在劝阻他。

王、肖二人借着酒劲站起来,跟他碰了一杯,将酒一饮而尽。

那人等两人干完后说道:“裴贼惑主乱政,天下人早已深恨之。其侍宠而骄、飞扬跋扈、欺压忠臣良善的行径人神共愤。”

旁边那人劝道:“仲芝,你喝醉啦,还是少言为妙。”

那人摔开他的手嚷道:“邱兄,我邰仲芝生来就是这个脾气,对看不过眼的东西不骂不快。那裴贼仗着皇帝宠信,阴蓄私党、培植羽翼、陷害朝廷忠良不说,平日里纵容家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呀。他的几个小崽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学无术、淫贱无耻、拈花惹草、流连狎妓,乃至大白天在闹市之上公然*妇女,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性命。平民百姓遭其毒手如若报官,反遭诬陷身入囹圄,弄得家破人亡。就是官绅人家的女眷也不能或免,我有一友乃刑部郎中丁崇大人,素以刚正清廉闻名,其女进香时被那淫贼撞见便要强行逼抢,幸得义士援手才得脱身,丁大人反被裴贼逼得远离京城,京城百姓少了一个好官呀。”

陶勋听他竟然是丁崇的朋友,对他好感顿生。

旁边姓邱的人使劲地拉住邰仲芝:“够了,仲芝,你醉了,咱们回家去。”

邰仲芝不肯作罢,一边挣扎一边兀自骂个不休。

楼梯上急促地传来脚步声,三名官差走过来对邰仲芝道:“尔曹好大的狗胆,竟敢公然辱骂朝廷宰辅大臣、谤议朝政,你将朝廷的威仪置于何地?”

陶勋发现其中一人飞鱼服、绣春刀、腰挂金牌,知道必是钦卫所密探无疑,猜测他们早已盯上邰仲芝,今天是来发难的。

邰仲芝摔开朋友的劝止,大声道:“我邰仲芝讲的没有一句不实,他裴恺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吗?”

领头的钦卫也不跟他争执,手中亮出金牌,冷笑道:“那好吧,我奉命拘捕你,带你到一个好地方,让你尽情倾诉。”手一招,两个下属上来将邰仲芝的双臂抓住,毫不客气地扭到身后,下手极重,陶勋甚至听到他关节脱臼的声音。

从楼下跑上来一个人,在领头的钦卫耳边讲了几句,那钦卫冷冷地看了陶勋四人一眼,走过来道:“四位都是公车老爷,应当知道朝廷法纪森严,好好地读你们的书,考个进士光宗耀祖,别有事没事跟着别人瞎咋乎,以免自误前程。”说完之后叫了声:“走!”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

那个邱姓书生满脸焦急,起身跟下去。

陶勋本待要出手救人,但是想到可能会连累王、肖、邓三人,只得隐忍下来。

经过这件事后,四人没了喝酒聊天的兴致。陶勋站在栏边注视着钦卫带了邰仲芝渐渐走远,忽然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在人潮之中行走恍若无阻极快地便来到酒楼下,他兴奋地大声招呼道:“清易道长,清易道长。”

清易道人听到召唤,抬起头来看见陶勋,脸上露出笑容。

陶勋连忙跟三个同伴告了声罪,急急地奔下酒楼。

清易见他下来主动对他施礼道:“陶施主,别来无恙,贫道稽首了。”

陶勋还礼道:“道长,一别数年,您仙踪杳杳,叫弟子苦盼呀。”

清易笑道:“贫道碌碌,既不能渡人又不能渡己,只好四海为家、到处飘泊不定,不象陶施主乃是修身治国的命,将来为官造福一方百姓,才是天下百姓期盼的人。”

陶勋摆手道:“道长谬赞,我不过一个普通书生罢了,于国于民又能有何益助。就象刚才,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忠义之士被钦卫带走,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真是惭愧无地。”随后他将刚才的情形讲给请清道人听,并且请他出手搭救。

清易抚须道:“我只是一个出家之人,原本不应该管凡间的俗事,这趟奉师命云游天下,的确是想要实实在在为众生做几件善事。施主既然开了口,我于情于理都不该坐视不管,我自会帮他。”

陶勋喜道:“如此就有劳道长了,有道长出马,邰先生可以无忧矣。”

清易又道:“不过贫道帮施主了一桩心愿,施主须欠我一个人情,要是贫道遇到困难,希望施主不吝施以援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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