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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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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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牛坐到丁原身边,困惑道:“到底什么事,需得你将我和盛师兄都邀到这里来?”

丁原舒展灵觉察看了一圈屋外动静,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到,才徐徐回答道:“我日前无意发现了老道士转世后的下落,你们猜他如今在哪里?”

盛年和罗牛齐齐一震,罗牛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失声道:“你找到师父了?”

丁原微笑道:“更确切的说,是我找到了淡晚,且至少有九成把握。”

盛年双目炯炯放光,沉声道:“他在哪里?”以他平素的涵养气度,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音里竟也出现了一丝颤抖,自是心情极为震撼。

丁原朝屋外一指,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这个人我们都早已认得。”

盛年若有所悟,沉思不语。

罗牛已迫不及待道:“丁小哥,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转世之身究竟在哪儿?”

丁原道:“就是小蛋!我携着他前来淡家村,为的便是求证此事。”

罗牛瞠目结舌道:“小蛋,怎么可能?”想着自己与他三年前就相识,可浑浑噩噩间全没想过,这个少年就是失踪多年的淡晚。

盛年长吁一口气,低低道:“为何我一直没有想到这点?”

实际上他当日对小蛋的身世曾起过疑窦,特意向常彦悟相询,却教对方一番谎话搪塞了过去。若是当日常彦悟便将实情相告,小蛋的秘密亦绝不会直到今天才被丁原揭出。

当下丁原将自己如何发现小蛋身世之谜的来龙去脉详尽说了,最后道:“虽然我还没有问过羽杉,但料来小蛋天性质朴,绝不会对我撒谎。”

罗牛兴奋难当,腾地站起身道:“我马上去找羽杉问个明白。”

盛年一贯持重,尽管内心的激奋之情殊不下于罗牛,但脸上仍保持着镇静神情。

他启口说道:“阿牛,你不必去找羽杉了,此事绝错不了。小蛋在紫竹轩作客时,大黑一反常态,终日守在他门前,表现得异常亲热。那是牠天生的敏锐灵觉,已比我们早一步发觉了淡晚。”

蓦地窗外曾山问道:“你们为何突然说起了淡晚?”一推门,就进到堂屋里来。

丁原早已察觉曾山往这儿过来,心里也存着对他的更大疑惑,故而没有出声点破,让此老自个儿兴冲冲地撞了进来。

盛年将丁原的发现照实说了,曾山一拍大腿叫道:“我说这傻小子恁的了得,闹了半天敢情是老道士转世。你们想验明他的身分,压根不用去找罗丫头。我老人家这儿还有一个法子,管保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他故作神秘的一笑,压低嗓门道:“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当年淡一师侄在羽化飞升前,曾以莫大神通为淡晚开筑灵泉仙流,令他尚在襁褓之中,便拥有一身极上乘的玄门神功。

“我老人家只需摸一摸小蛋胸口背心,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失踪了十七年的小淡晚。”

盛年三人神情一震,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同时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牛眼圈一红,说道:“不会错了,是小蛋,一定就是小蛋??天幸,终于教咱们找回了恩师的转世之身,我、我??”

语音渐渐哽噎,竟再也说不下去。

丁原按了按阿牛宽厚的肩膀,心中同样感慨莫名,千言万语亦不知从何说起。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还是盛年首先回过神,问道:“师叔祖,您老人家这多年了无音讯,莫非是一直待在了古井下头?”

曾山翘起二郎腿,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不提了。还好找回了小淡晚,不然我老人家可真没脸再见你们兄弟三个,更对不起已然飞升仙界的淡一师侄。”

原来当时淡一真人曾经暗中托付曾山为小蛋护法,以免灵泉仙流岔气爆发时危及他的性命。于是乎曾山在卧灵山中暂住下来,悄悄看护小蛋,却连盛年等人也没透露。

可他老人家终究是个闷不住的性子,日子稍久便忍不住隔三差五地往外溜达,时不时地找些熟人故交打打秋风解解馋。

哪知一日半夜他乐呵呵从云幂宫石玑娘娘处作客回返,甫一走近淡家村,即察觉大事不妙。只见倾盆大雨里,村民尸横遍地,几无一活口,死状甚为凄惨离奇。

他大惊之下赶紧寻找淡晚踪迹,可翻遍整座淡家村,也没找着。曾山自不愿就此善罢罢休,当即开启天眼四下搜索,终教他发现到百年古井下的血海之谜。

也是他艺高人胆大,兼之找寻淡晚心切,毫不犹豫地孤身闯入血海,正撞上了在此蛰伏休养的万劫天君。

这老魔自潜龙渊一战后,被丁原等人险些打得万劫不复,又教玉牒金书封印魔窍,虽借着血海侥幸逃脱,却也奄奄一息,昏睡过去。

他这一睡就是三年,才在日前将将苏醒,神智稍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毫不客气地摄了淡家村数百男女老少的精魄,以补充魔元。

亏得小蛋有灵泉仙流庇护,又因万劫天君道行大幅减弱,方始幸免于难,为误入此间的常彦悟偶一良心发现,抱养而去。

这段曲折内情曾山自是不知,还当万劫天君识破淡晚的真实身分,有意报复。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便在血海中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搏杀。万劫天君终究元气大伤,竟斗不过散仙之体的曾山,当下急中生智用血煞罡柱将此老困住,一晃已是将近二十年。

这段前因后果曾山自觉丢脸,不好意思向盛年、罗牛和丁原提及,又怕他们追问,跳起身道:“走,咱们去看看小蛋,这小子也该醒了。”

四个人走出堂屋,穿过院子来到小蛋的厢房前,正巧碰见同是前来探望的无涯方丈、一正大师等云林众高僧。

无涯方丈也是刚刚醒转,面色苍白,双目晦暗,靠着无怨、无痛二僧搀扶才勉强能够行走,见着众人当即双手合十施礼。

盛年道:“大师的伤可好些了,为何不在静室休息?”

无涯方丈气虚道:“老衲今晚便要回返云林禅寺疗伤,想在行前再见小蛋一面。”

一正大师苦笑道:“我们留下非但帮不上忙,反成累赘,不如早早回寺。寺中众僧除无果、无因两位师侄护送方丈离去外,其它人尽数留下,听凭盛掌门调遣,只盼能早日诛灭万劫老魔,为天陆除一大患。”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推门进了厢房。罗羽杉起身见礼,尹雪瑶却视若无睹,漠然坐在窗口前,静静望着屋外的月色。

无涯方丈走到榻前,注视着小蛋的脸庞,关切道:“他还没醒么?”

罗羽杉点点头,盛年说道:“小蛋的伤已不打紧,想来至多个把时辰就该醒了。”

一正大师的情形较之无涯方丈也好不到哪里去,沉声道:“我们就不等他醒来了。请盛掌门转告小蛋施主,日后若有急难,敝寺千多僧众连老衲在内,俱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偿今日之恩。”

盛年微笑道:“大师言重了,我替小蛋先谢过诸位。”

一正大师摇头道:“他救老衲与三位师侄在前,又舍命从万劫天君手中夺下敝寺方丈,此等恩德岂是我们只字词组补报得

了?这少年虽出自叶无青门下,但一身侠骨仁心,连老衲亦自愧不如。“

以他的身分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是发自肺腑,由衷地感念小蛋舍身相救之情。

盛年等人既知小蛋身世,听闻之下又是欢喜又是自豪,直比一正大师夸赞自己还要欣慰高兴,齐齐道:“大师过奖了,在下自当转告。”

一正大师微微颔首道了声谢,与无涯方丈等云林诸僧朝着榻上兀自昏迷沉睡的小蛋躬身一礼,说道:“盛掌门,老衲与方丈师侄先行告辞了。”

丁原目睹情景,心里嘿嘿一笑道:“当日我横扫云林禅寺,连败包括这老和尚在内的数名高僧,也不见他们心服口服。而今对着小蛋,这些和尚却心甘情愿地躬身施礼,敬爱有加,实是个异数。”

再想到老道士生前为云林众僧所迫,力战牺牲,转世后竟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的恩人,令无涯方丈、一正大师这等泰斗人物亦要折腰拜谢,得意之中多少又夹杂着一丝唏嘘,直感到一饮一啄因果循环,冥冥里自有天数。

盛年等人送众僧出屋,在大门外依依惜别。

无涯方丈和一正大师在无果、无因二僧的护法下御风而去,盛年目送良久,直至四人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丁原看左右无人,问道:“盛师兄,等小蛋醒转之后,咱们是否要告诉他身世?”

盛年沉思片刻,望向两位风雨与共,生死相依多年的师弟,说道:“等一等罢。”

罗牛皱着浓眉道:“那怎么行,咱们焉能眼睁睁瞧着他再回到叶无青身边?”

盛年苦笑道:“阿牛,你要明白,他毕竟只是师父转世投胎后的又一生,况且年及弱冠,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许多事咱们不能越俎代庖,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淡晚的身上,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

一直在旁久不言语的曾山拊掌道:“不错,无论如何真正的淡言师侄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去世啦,现在的小蛋虽是他的下一世,但毕竟他俩不是同一个人。”

罗牛急道:“可你和叶无青有五年之约,要为淡怒师伯和战死的同门报仇。届时小蛋若出手襄助叶无青,又该如何是好?”

盛年沉声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愿向他说出真相。”

四人一阵沉默,丁原体悟到盛年的用心良苦,颔首道:“也好,等咱们和叶无青恩怨了结后,再告诉小蛋真相亦是不迟。”

“还有一件事我想先提醒大家。小蛋如今的修为尽管不弱,但仍欠缺磨砺,且心地单纯善良,很容易落入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盛年续道:“所以他的身世咱们必须严加保密,莫让那些或明或暗的仇家寻他麻烦。即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暂时也不要让他们知晓。”

曾山笑问道:“那羽杉丫头呢?我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她对小蛋可关心得紧啊。”

盛年摇摇头道:“最好也别说。并非我信不过羽杉侄女儿,只因事关重大,更涉及到小蛋的安危和未来,只要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过早泄露的可能。”

曾山见罗牛低头良久不语,以为他正为此事犯难,问道:“阿牛,你没事吧?”

罗牛一猛然一醒,道:“我没事,咱们这就回屋去瞧瞧我师─小蛋有没有醒。”

四人沿原路往回走,却撞见了丁寂正要出门。曾山对这古灵精怪,酷似丁原当年的晚辈极是喜欢,问道:“小寂,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怎不带上我老人家?”

丁寂笑道:“我去迎一迎娘亲,你去不去?”

曾山一听大失所望,挥挥手道:“去罢,去罢,我还有正事,不陪你胡闹了。”

收藏!

第六章 问缘紫佩

四个人都惦记着小蛋的事情,对丁寂的离去也没多想,回到了厢房。

小蛋仍然未醒,罗牛见盛年、丁原和曾山均已在榻前坐下,望了眼爱女,吩咐道:“羽杉,我有件事情要问妳,出来一会儿。”

盛年等人只当他要向罗羽杉求证玉佩的事,也不在意,由着父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厢房。

罗牛走到院外的一株榆钱树下站定,环顾左右无人,说道:“羽杉,听说小蛋曾将一枚紫竹玉佩送给了妳,能不能让我看看?”

罗羽杉一怔,俏脸红了起来,暗自疑惑道:“小蛋何时将这事也告诉我爹爹了?”

但父亲之命终究不便违拗,她从领口里解下那枚玉佩,递给了罗牛。

罗牛接过玉佩,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只需一眼他即已确定,手中的这枚紫竹玉佩,正是当日卫惊蛰挂在淡晚脖子上的那块无疑。

想见那时情景,罗牛的双目湿润,紧紧握住玉佩,久久说不出话。

罗羽杉诧异道:“爹爹,您怎么了?”连问两声,罗牛方才听到,“嗯”了声,将玉佩还给女儿,考虑着如何向她启口。

罗羽杉再是冰雪聪慧,又怎能猜到其中内情,将玉佩握回手中,就听罗牛问道:“羽杉,妳和小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送妳玉佩?”

罗羽杉双颊有若霞烧,默然半晌后用蚊蚋般的声音道:“爹爹为何要问起这个?”

罗牛察言观色,越发应证猜测,问道:“你们是不是私定了终身?”

罗羽杉本就打算将自己与小蛋的事情向父母坦承,没想还没开口罗牛就先问了出来。她又羞又喜,低低道:“我正想将此事禀报您和娘亲。”

罗牛心一沉,爱女和小蛋两情相悦早有征兆。他为人虽有些木讷憨厚,但毕竟是过来人,又岂会一点儿也没察觉?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听得爱女亲口承认,罗牛顿时心乱如麻,脱口道:“不成,万万不成的!”

罗羽杉一惊,怎也想不到一贯性情随和的父亲,竟会这般斩钉截铁地否决,急问道:“为什么,您不是也很喜欢小蛋么?”

罗牛头大了起来,不敢对视爱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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