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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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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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那就没有什么可惭愧丢脸的。

罗羽杉问道:“爹爹,依照您的估算,这位小扮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睡醒?”

褚衣男子摇摇头道:“我也说不准,就让他先睡在这儿罢。顾兄,麻烦你找个人到街上买两套合体的衣袜、靴子,留着他洗完澡换上。

“他现在的这身衣裳,怕是三两个月没换洗了,靴尖也磨穿了洞。”

又想了想,吩咐道:“羽杉,让厨房的老刘熬锅口味清淡点的热粥,在灶上温着,等他醒来立刻送上。”

顾智心里大是不以为然,但又晓得是自己主人一贯作风,不好辩驳,点点头应了。虎子见没自己的事,急道:“爹爹,那我呢,我干点什么?”

褚衣男子温厚微笑道:“你要是耐得住性子,就陪爹爹守着他。”

辽锋不禁道:“主人,不过是个莫名其妙、来路不明的小娃儿,何须劳您亲自守护?”

褚衣男子道:“我刚才察觉到他真气运行有些异常,似乎流转到膻中穴附近的时候,都会产生轻微震颤,稍嫌凝滞不稳。我最好还是守着点,万一有事可以及时照应。你们都去忙罢,有虎子陪着我就好了。”

顾智苦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无。他要是真的居心叵测,您还待他这么好,就未免太不值得。”

褚衣男子道:“咱们以诚待人总不会有错。我相信这孩子不是坏人。何况咱们素来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也不用害怕什么。”拉了把椅子,在榻前坐下。

窗外日落月升,直到天色全黑,榻上的少年沉睡如故,迟迟没有苏醒迹象。

虎子毕竟是个孩子,早按捺不住溜了出去,期间罗羽杉、顾智等人都来过几次,想要替褚衣男子守护这少年,都被他拒绝。

转眼过了夜半子时,海阔轩内外万籁俱寂,只有远处悠悠传来的打更声。

褚衣男子坐在椅上双目微合,犹如老僧入定巍然不动,彷佛对他而言,如此这般连续坐上五六个时辰,委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蓦地,那少年脸上淡淡的红光一闪,身子也随之微微颤动起来,胸口发出极为沉闷、“咚”地一记低响,就好像体内有某种东西正在炸裂似的。

褚衣男子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弹起身形,探手切住少年脉门,左手食指紧跟着点在了膻中穴上。

一股雄浑无匹的真气透入,少年无意识地低哼了声恢复平静。

褚衣男子却不放手,一面体察少年经脉中真气运行的情况,一面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仙家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少年的体内。

又过了片刻,少年经脉中游走的真气,重新流淌到胸口膻中穴,陡然爆发出比刚才更加剧烈的一记闷响,身上散出一蓬若有若无的红蒙蒙雾气。

褚衣男子用他无上修为,襄助少年护持住心脉,心头讶异道:“奇怪,他胸前真气受滞,发出如此巨大的动静,早该醒转过来才是,为何还是一副神游太虚、浑然忘我的情形?

“若非我帮他稳住了心脉,真气再在体内运转上数个周天,势必要震伤他的五脏六腑,恐难逃重病一常

“这般匪夷所思的修炼功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也是那少年的造化得天独厚,懵懂不觉中,身边守着一位天陆翘楚之人,为他全力护法。有惊无险里,体内真气又流转过三十六个大周天,终于徐徐纳入丹田,连带褚衣男子输入的功力,也一并接收了。这时窗外鸡鸣五鼓,褚衣男子收回左手,又替少年探了一会儿脉象,确认他已渡过凶险,很快就会苏醒,这才长吁口气,坐回到榻前的空椅里。

这一番施为,对他的真气耗损自然不小,而普天下,正魔两道中人,哪一个不对自身的真气视若珍宝?

毕竟那是日积月累,通过艰险修炼才实打实换来的功力修为,一旦耗损,可不是吃两根雪山人参就能弥补回来的。

莫说是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就算亲朋至友遇险,也需思量一番才能决断。独这褚衣男子毫不顾惜,也堪称异类。

忽地,少年圆睁的眼睛眨了眨,嘴里吐出一口混浊的深红色雾气,醒转了过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软榻旁端坐的陌生男子,而后迷茫地打量四周,心里诧异道:“我明明是在湖边的草地上睡着了,为什么醒来却在这里?”

暗自察探到丹田真气充盈鼓荡、大有精进,不禁一喜,却不晓得此番无意中,赚进了褚衣男子的慷慨救助。

褚衣男子欣慰微笑道:“小兄弟,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少年摇摇头,问道:“这是哪儿?是大叔把我从湖边带到屋子里来的么?”

褚衣男子道:“这是我的家。我的两个孩子在外玩耍时,发现小兄弟昏倒在雪地里,才将你送到这里。对了,我姓罗,你叫我罗叔叔就成。”

原来他便是罗牛!少年心头一惊,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竟在浑然不知中进到了罗府。

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与天陆传闻中的形象似乎不尽相同,倒像足了一位宽厚仁和的叔叔。

也难怪他会这样震惊。早在三十多年前,罗牛便是号称天陆正道泰斗的翠霞派淡言真人座下亲传弟子,后来因被误会为前任魔教教主羽翼浓的嫡子,而遭正道唾弃,淡言真人也为救他而牺牲。

可罗牛也因祸得福,不仅参悟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道》下卷奥秘,更一跃成为魔教教主。

待到后来真相大白,晓得他并非羽翼浓的子嗣,罗牛便顺理成章地辞去教主之位,归隐天雷山庄,晃忽又是十多年。

罗牛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为什么会被埋在积雪底下?”

少年闷闷道:“我没姓,就叫小蛋。原本是在湖边等我干爹的,不知怎么着就睡了过去。”望了望窗外天色,不再言语。

罗牛问道:“小兄弟,你这在睡梦中修炼的怪异心法,也是他教的么?”

小蛋摇摇头,回答道:“不是,我生来就这样。”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又不言语了。

罗牛也不以为忤,只道小蛋不愿向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修为底细,内心反觉得自己问得唐突。笑了笑道:“要不要我请人到湖边找你干爹,免得他空等?”

小蛋道:“我干爹找不到我自会留下标记,告诉我他落脚的地方。”

罗牛思忖道:“这孩子张口闭口只提他干爹,想必亲生父母都不在身边。小小年纪孤身流落至此,也真是可怜。”

想到自己也是年幼失孤,幸蒙先师淡言真人收养,才不致沦落街头受冻受饿,顿起同情之心。拍拍小蛋露在棉被外的手背,安慰道:“你先歇着,天亮后我送你去湖边。”

小蛋有些奇怪,这位早年曾统领魔教而今退隐天雷山庄的罗叔叔,为何对自己如此关怀体贴?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正这工夫,门开处带进一股凛冽寒风,罗羽杉用盘子盛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罗牛笑呵呵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羽杉,多亏妳还记得早先请老刘熬的粥。”

罗羽杉将粥端到近前,笑吟吟道:“这是刘伯起了个大早刚熬的。小扮,你少说睡了有一天两夜,正该吃点东西暖暖胃。”

小蛋一怔,只觉得自己随干爹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从未见到过生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当她推门进来的一剎那,天地一暗,屋子里的光和彩,彷佛尽皆毫不吝惜地集中在这身着水蓝色轻裳的少女身上。

他坐起身接过了粥碗,刚想动筷,又连忙抬起头低声道:“谢谢〃!

罗羽杉矜持浅笑道:“不过是碗粥,不用谢的。”

小蛋先稍稍喝了一小口,立觉这粥甘美无比,入到胃里暖洋洋的异常舒服,虽说修炼之人到了一定阶段,等闲三五天不吃不喝也非难事,但他在雪地里躺了一整夜,又连续不停地运气练功,对于体力、精力的消耗仍十分可观,当下不再客气,三口两口就把一碗热粥喝得精光。

罗牛父女望着小蛋“呼噜呼噜”狼吞虎咽的模样,非但不嫌弃他吃相难看,反而深感欣慰,俱都含笑静静相陪。小蛋拿着空空的海碗呆了须臾,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想再来一碗,可以么?”

罗羽杉露齿而笑,好似百合花开,接过空碗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却是连锅也从厨房一并带了过来。

小蛋一口气吞了六碗粥,才心满意足地停下。用脏脏的袖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热汗,脸红道:“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罗羽杉偏着头想了想,美目流波道:“不多,比起咱们家的小黑来,这点不算什么。”

小蛋一愣,茫然不知所措地问道:“小黑,小黑是谁?”

罗牛苦笑道:“别听她胡说,小黑是我们府里养的一条狗,羽杉口无遮拦拿牠来开玩笑,你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要换成其它人,听别人用狗来和自己比食量,或多或少会生气,小蛋却只是默不作声地笑笑,就闭上了嘴巴。

罗牛起身道:“好啦,你再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只管找我。”说罢扶他睡下又盖好被褥,才和罗羽杉退出屋,反手虚掩上了门。

小蛋躺在软绵绵、暖烘烘的被窝里没多久,哈欠又是一个接着一个,偏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章

天亮了,小蛋横竖也是睡不着,干脆披上外衣,推门走到院中。

一阵微带凛冽的晨风拂来,海阔轩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岚里,静谧而清幽。

小蛋知道四处乱溜达,通常都会惹主人讨厌。所以只在海阔轩周围缓步而走,想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不远处的一声狗吠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惊醒了一味顺着曲径兜圈子的小蛋。

他扭头望去,就见一条浑身漆黑、双眼闪着碧黄精光的巨犬,匍匐在墙角下,正冲着自己汪汪大叫,尾巴直竖犹如钢鞭一般。

小蛋立时头皮发麻,手足冰凉,脸色也变了。

说来好笑,他对万事都可以做到漫不经心,惟独天生对狗不敢有丝毫怠慢,此刻四周无人,让他独自面对一只龇着尖牙、眼见就要朝自己冲过来的狼犬,他更是双腿发软。

想起罗羽杉的笑语,他也猜到眼前这条体态好比小老虎的家伙,便该是小黑。“黑”是不假,可哪里有半点“斜样?若直挺挺站起来,恐怕比自己还高上半个头!

小蛋牢牢地屏住呼吸,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惹火小黑,一步步慢慢往厢房方向倒退。

孰料他不动也就罢了,往后一退,却让小黑觉得这未尝谋面、一直低头找路的家伙,形迹更加可疑,低吼了声,像道黑色闪电般扑将过来,探出前爪,扣向小蛋的左右肩头。

跑!小蛋于电光石火间作出了关乎生死的重要决定,转身狂奔。

可惜小黑却一点不给他面子,“哧啦”轻响声中,锋利的狗爪已扯下了小蛋屁股上的一道布条。

小蛋魂飞天外,开始埋怨为什么人比狗少长了两条腿,更恼恨小黑的尖爪前后离他屁股难超三寸远。

于是一人一狗进屋,又越窗,再跳到后院。动作稍慢,小蛋屁股上的衣衫“哧啦”一声,又让小黑撕下一片。他慌不择路,也忘了用御风术腾到空中闪躲,一边跑一边回头叫道:“我知道你叫小黑,你别追我,我又没惹你〃!

小黑的兴趣,似乎转移到眼前这条拼命晃悠的裤子上,哪里有心情管裤子的主人在嚷嚷什么?

牠瞅准机会,一爪抓下去,其实也没有真伤着小蛋,只恶作剧般而又毫不客气地撕扯他身后的衣衫。

所以小蛋的屁股非常清爽。

小蛋跳过一道月亮门洞,已出了海阔轩。冷不防前面一声惊呼,却是险些与那人撞了个满怀,幸亏来人及时往侧旁一闪,才躲了开去。

小蛋转头一看,正瞧见罗羽杉微含惊讶地也在望着他。

小黑追到近前,瞅见罗羽杉顿时放过小蛋,“汪”了两声,亲热地在她周身绕转,用脑袋不时蹭上两下。

小蛋长吁一口气,心头怦怦直跳。

罗羽杉已忍不住莞尔笑道:“你会怕狗?其实小黑不会伤人,只要你站着不动让牠闻上一闻,便没事了。”

小蛋擦擦额头热汗,苦着脸道:“没办法,我被野狗咬过。”

罗羽杉弯下身子,轻抚小黑的头顶柔声道:“小黑,他是咱们府上的贵宾,今后可不准再欺负人了。”

小黑只顾享受罗羽杉的爱抚,呜呜了声,也不晓得是听懂没听懂。

小蛋此刻只想离这只大狗越远越好,说道:“罗小姐,谢谢妳。我该回屋了。”转身往来时的路行去。

罗羽杉含笑刚想回答,陡然瞧见小蛋的裤子东一个窟窿、西一道裂缝,光溜溜的屁股随着他的步伐夺目惊魂!

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喂”了一声,却又情不自禁地语塞。

小蛋直觉身后的两道目光惊愕而古怪,突感大事不好,跳转身捂住屁股,这时才觉得风吹进裤管,凉飕飕的感觉如此分明。

就见罗羽杉似笑非笑,咬低嘴唇,脸上飞满红霞,显然已将自己春光乍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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