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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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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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因饭后各有任务,不敢多喝,对饮了几杯,便自用饭。

饭后,使女撤去盘碗,端上香茗。

南宫无忌喝了一口,就起身道:“阎兄,咱们可以走了。”

鬼见愁道:“统领且慢,老朽兵刃,还在宝舍里,没有取来。”

只听一名使女在门口躬身道:“统领和阎护法的兵刃,婢子已经取来了。”

南宫无忌含首道:“如此就好。”

当先跨出厅去。

果见两名使女手捧长剑,一个手上捧着黄布包袱和一柄雨伞,在门口伺候。(董百川外号天狼爪,曹敦仁处号摘星手,都不用兵刃)

南宫无忌取过长剑,佩到身边。

鬼见愁丧门脸上,挤出一丝阴沉笑容,说道:“多谢姑娘了。”接过包袱,往肩上一背,然后把雨伞挟到胁下,耸耸肩问道:仰自们往那里走?”

他这付模样,活象个乡巴佬,瞧的那使女忍不住抿嘴一笑。

曹敦仁忙道:“兄弟带路。”

说着,就走在前面领路。

四人出了分宫,直向后山行来,不消多时,便已绕过山腰,侯家弯就在眼底。

南宫无忌朝西首一条山径指了指道:“阎老哥,咱们该往这条山径去了。”

曹敦仁连忙神色恭敬的拱拱手道:“统领、阎老哥好走。”

白少辉居高临下,略一打量,但见侯家湾是一片广大的平地,两面环水,只有西首连接陆地。北岸沿江一带,果然有三数处,屋宇栉比,自成村落。

南宫无忌和鬼见愁阎弘迳向西首一条小径行去。

白少辉朝曹敦仁抬了抬手道:“曹兄请。”

曹敦仁耸耸肩道:“自然该头儿请先。”

白少辉笑道:“曹兄怎的和兄弟也客气起来了,谁先在前面,都是一样,到了山下,咱们还得研究一下,如何巡视法子?”

曹敦仁道:“头儿说的极是。”

两人脚下加快,片刻工夫,便已到达山下,曹敦仁脚下一停,拱手道:“头儿有何吩咐?”

白少辉道:“兄弟正想请教曹兄,有何高见?”

曹敦仁连声道:“不敢,不敢,宫主要董兄和兄弟同来,那就是要兄弟服从董兄的了。”

白少辉心念一动,正容道:“曹兄决不可如此说法,宫主派咱们两人,负责三处村落,兄弟之意,咱们似该分头巡视,然后约定一个地点见面,较为妥善,不知曹兄意下如何?”

他这番话,自然是有意撇开曹敦仁,才能去红花村找白发哑婆。

曹敦仁连连点头,喜道:“董兄说的正和兄弟想的暗合,由董兄巡视东边的杨花村,兄弟到西边松花村去,然后在地点适中的红花村会合,这么一来,就不虑遗漏了。”

白少辉暗道:“原来红花村是三处村落的居中一个。”一面说道:“曹兄既然同意,事不宜迟,咱们立即就分头巡视了。”

曹敦仁道:“正是如此,兄弟这就到松花村去。”

别过白少辉,迳自朝西行去。

白少辉方才在半山腰上,居高临下,已然把三处村落看了个大概,再听曹敦仁说出花村在东,松花村在西,红花村居中之言,心中更是有了谱儿。

此刻目送曹敦仁远去,那还怠慢,立刻提吸真气,施展轻功,直向红花村奔来。

天狼爪董百川是君山分宫的首席护法,又奉有宫主令谕,负责巡视三处村落,自是不须有什么避忌。

不过顿饭工夫,已经赶到村前,白少辉略一住足,举目望去!

只见这红花村房屋不多,一共不过二十来户人家,但却筑建的极是精致,红墙瓦舍,疏落地分散四处。

村外围着一道丈许宽的池塘,种满了莲。

这时正当秋初,苗苔盛开,一曲流水,十里荷香,再衬以红漆栏杆,白石小桥,当真是小桥流水人家,好一处所在!

红花村之名,敢情因此而来。再瞩目东望,相隔四、五里,垂杨深处,村落隐约,那是杨花村。西首也有五、六里之遥,望去一片松林,自然是松花村了。

这一阵打量,说来较慢,其实只是驻足一瞥间的事,白少辉不再犹豫,举步往桥上走去。

越过小桥,是一条白石砌成的小路,两边绿树浓阴,静悄悄的不见人踪。

白少辉心中暗暗念了一遍,早晨从靴中取出那张纸条上的字句:“候家湾红花村靠东第四家问白发哑婆。”

正在思忖之际,突听嘶的一声,一缕极细的破空之声,直向自己激射而来!

白少辉耳目何等灵敏,听风辨位,抬手之间,已把晴器接住,但觉入手甚轻,似是一个纸团,心中暗想:“这投掷纸团的人,准是和小玉一路的,由此看来,南北帮潜伏在君山分宫的人,似是不少!”

目光一抬,朝纸闭打来之处望去,这一条小路上,树木茂密,那里想看得到人影?

急忙把手中纸团,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事已有变,切勿露出形迹。”

字体娟秀,和早晨纸条上的笔迹,似出一人之手,但写的极是潦草,显系十分匆忙之时所写!

白少辉看的暗暗一怔,她字条上只写“事已有变”,并没有说出如何有变?但既然来了,岂能不查明义母下落,就空手而返?

何况此刻自己是董百川的身分,又奉有宫主之命,巡视侯家湾三处村落而来,名正言顺,又怕什么?

也许这示警之人,得知宫中传出命令,这一地区,改由宫主亲自指挥,各种舟船,不准驶近,认为这里有了变化,才匆匆赶来,通佩自己正是,一焉佩自己奉命来的。

想到这里,不由心头一宽,觉得这示警之人,反不如自己知道的多。他心急义母安危,刻不容缓,时间宝贵,寸阴似金,那还多想,双手一搓,把字条搓成粉碎,举步朝村中走去。

数到东首第四家,但见竹篱笆上,绕满了牵牛花,篱门种着不少花木;但一条青石小径,却打扫得十分干净。

里面是一栋红砖瓦屋,两扇黑漆门,并没关上,从屋外一直可以看到客堂上的摆设。那是一张方桌,和几把木凳,只是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白少辉举手推开篱门,侧身而入,一直走到门口,仍然不见有人,这就干咳一声问道:“里面有人么?”

过了半晌,屋中静寂如故,不见有人走出。

突然想起早朝纸条上明明写着“白发哑婆”,既是哑婆,自然也是耳聋之人,如何能听得到自己的问话?

心中想着,不觉跨进门去。

就在此时,但听屋后传出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枢,手中拿着一把扫帚,走了出来。

一眼瞧到白少辉,好像怔得一怔,立即面堆笑容,连连躬腰,口中伊伊呀呀的说着,一面举手作势,似是在说、“尊客请坐。”

白少辉心中暗暗皱了下眉,付道:“这老婆子既聋又哑,如果她不认识字,那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一面朝她拱手还礼,就在椅上坐下。

白发哑婆放下扫帚,转身走了进去,一回工夫,只见她端着一盅茶出来,放到桌上。

白少辉又朝她拱手道谢。

白发哑婆望望白少辉,张了张口,似欲问话,但苦干口不能言,无法表达她的意思。略作沉吟,忽然打了个手势,拟是要白少辉宽坐一回,又匆匆转身往里走去。

白少辉心中暗暗焦急,遇上这么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太婆,真是对她毫无办法。

所幸自发哑婆很快就回了出来,只见她一手端着一碗清水,另一只手却拿了一块抹布,颤巍巍的在白少辉对面坐下。

白少辉不懂她用意何在?方自望着她发楞。

白发哑婆冲着白少辉笑了笑,伸出一个指头往碗中蘸着清水,在桌上写道:“尊客有何贵干?”

白少辉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家里没有纸笔所以只好用清水写字了,心中不觉一喜,只要她识字,就不难问出义母的下落来。

当下点点头,也就用手指在碗中蘸着清水写道:“在下有事向婆婆请教。”

白发哑婆用抹布拭去水迹,写道:“不敢当,老身还没请教尊客贵姓?”

白少辉暗想:“这里是君山分宫势力范围之内,自己若是直说来意,只怕她就不敢说了,不如还是说董百川的好。”心念一转,就用水写道:“在下董百川。”

白发哑婆望了他一眼,写道:“不知尊客是如何进来的?”

这里是君山分宫所在,外人当然无法混入,难怪她心中起疑,要问问清楚。

白少辉写道:“在下就在分宫任职。”

白发哑婆口中“啊”了一声,脸上立时现出惊疑之色,写道:“不知尊客在分宫担任何职?”

原来她还不放心。

白少辉微微一笑,写道:“分宫首席护法。”

这下自发哑婆瞧的耸然动容,慌忙站了起来,连连躬身,巴结的写道:“老婆子不知护法光临,多多失礼。”

白少辉朝她连连摆手,写道:“老婆婆千万不可多礼,在下只是奉命巡视本村之便,拜访老婆婆来的。”

白发哑婆惶恐的弯弯腰,写道:“护法这么说,折煞老婆子了。”

她抹去水迹,继续写道:“护法方才不是说有事要找老婆子么?”

白少辉写道:“不错,在下确实有一件事,要向婆婆请教。”

白发哑婆脸上微现诧容,写道:“护法垂询,老婆子敢不奉告,不知护法要问什么?”

白少辉写道:“在下要向婆婆打听一个人。”

白发哑婆更是惊奇,写道:“护法要打听的是谁?”

白少辉写道:“巫山分宫神机堂副堂主薛道陵的夫人。”

白发哑婆目注白少辉,怔的一怔,写道:“护法问薛夫人有何贵干?”

白少辉写道:“不知薛夫人住在那里,在下顺道拜访。”

自发哑婆又朝他看了一眼,写道:“护法怎会不知道薛夫人住处?”

白少辉暗暗忖道:“这老婆子看来极是精明,不太容易应付。”一面写道:“婆婆不是知道薛夫人的住处么?”

白发哑婆写道:“老婆子虽知薛夫人住处,但此事关连极大,老婆子不敢奉告。”

白少辉见她承认知道义母下落,心中一喜,急忙写道:“本座担保你无事。”

白发哑婆还是摇摇头,写道:“护法原谅,老婆子无法奉告,除非……”

她写到“除非”两字,急忙用抹布拭去。

白少辉眼快,自然已经看到“除非”两字,心中不觉一动,写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白发哑婆写道:“不瞒护法说,老婆子也是听宫中的人无意中说起,才知薛夫人也住在这里,不知是谁告诉护法的?”

白少辉心中又是一动,暗想:“那纸条上要自己来问白发哑婆,看她口气,隐约说出是宫中有人告诉她的,这明明是在探自己的口风,莫非她也是南北帮派来卧底的人?自己若是不说出一个人来,只怕她不肯相信。”但细而一想:“逢人且说三分话,自己不知她底细,还是不宜明说的好。”想到这里,沾水写道:“据报南北帮有人潜入侯家湾,对薛夫人似有不利,在下奉宫主之命,巡视三处村落,旨在保护薛夫人安全,因此,在下必需知道薛夫人住处。”

白发哑婆面露冷笑,写道:“护法既是公事,就该向秦堂主查问才对,老婆子更不敢多说。”

糟糕!这老婆子当真难缠!

白少辉怔的一怔,写道:“时机紧迫,在下不得不打扰婆婆。”

白发哑婆望望他,写道:“护法一定要老婆子说么?”

白少辉写道:“正是如此。”

白发哑婆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指指天,又指指地。

她方才一直用水在桌上写字,忽然又比划起手势来了!

哑巴不能说话,用手比划,原也没错,但白少辉看出她比划的手势,似是打的暗号,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忖道:“糟糕,早晨那字条上,只要自己前来找她,并没说明见面之后,还有暗号,这可如何是好?这在白发哑婆来说,并没有错,她不问清楚来历,如何能说?错就错在那个写字条给自己的人,这等重要的连络信号,竟会如此疏忽?”

白发哑婆看他既没有举手回答自己暗号,也没开口,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发呆,不觉笑了笑,又以指沾水,写道:“护法既知找到老婆子这里,想来定是受人指点而来,但此事实在关系重大,护法总该说个人给老婆婆听听,如果老婆子也认识此人,那就证明老婆子纵然泄露机密,也不妨事的了。”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你不懂暗号,就该说出指点的人来,才能证明你确是同路人!

白少辉自然听得出她言外之意,心头不觉一松,暗想:“这就是了,自己料的没错,眼前这位白发哑婆,果然也是南北帮派来卧底的人!”

一面又暗暗忖道:“自己不知早晨写字条的人是谁?但那宫装使女告诉自己,她叫小玉。”想到这里,那还犹豫?伸手沾着清水,写道:“小玉。”

白发哑婆身躯微微一震,写道:“护法恕老婆子还想问一件事。”

白少辉道:“婆婆请说。”

白发哑婆写道:“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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