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 第68部分

　　
　　“粗俗。”
　　
　　的确是俗了点，她是不是应该说一见倾心再见相许？嗯，这个文雅点。
　　
　　“叶三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无盐女？这么荒谬的话，唬谁呢？”
　　
　　唬的就是你。
　　
　　“妹妹，人家既是不愿说，也不要强迫人家。”
　　
　　这个人还不错。看来不能一杆子打死一批人。
　　
　　“人家不愿开口，自是有不能启齿的，你这样追问人家，有些见不得说不得的事，也不会告诉你不是？”
　　
　　得，原来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
　　
　　“姐姐说的是，有些事，的确是有脸做没脸说的。”
　　
　　接下来，该是那些想象力强大得令她无比汗颜的市井流言了？
　　
　　“白大小姐，沈二小姐，我们叶家的人，也是你们能讽刺的吗？”
　　
　　咦？这戏码怎么不按照常理来？郝运停下逗弄那只猫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二少奶奶，她这是怎么个态度？
　　
　　被点到的那两个小姐面面相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人，满脸不解，“叶少奶奶，你素来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郝运点头，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看到她点头的动作，没把淑君给气得跳脚。她是死人还是哑巴，被骂了都不知道还嘴的？她都怀疑婆婆嘴里那个怒骂无绝的人，是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的。“我讨厌还是喜（345文学…提供下载）欢她，是我的事。她是我们叶家的人，你们对她出言不逊，就是对叶家出言不逊，对叶家出言不逊，就是对我出言不逊……懂吗？”
　　
　　……好乱……
　　
　　那两位小姐再次面面相觑，识趣地轻轻点了个几乎没什么幅度可言的头。当然，由那不好看的面色可知，心里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听话。
　　
　　“既然懂了，就道歉吧。”
　　
　　闻言，两位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叶家二少奶奶。
　　
　　方才和淑君说话的那个女子忙开口打圆场，劝道：“淑君，大家不过说笑而已，本是小事，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说笑？什么时候叶家的事也能随便拿来说笑了？小事？人活一张脸，我们叶家的人被如此诋毁，焉能算作小事？就算是不愉快，那也是她们两个惹起来的，当我们叶家好欺负还是怎地？”
　　
　　……她再次觉得，二少奶奶很喜（345文学…提供下载）欢小事化大。
　　
　　两位小姐第三次面面相觑后，脸色已是很难看了。当着这么多名门望族之后让她们下不来台，掩面扫尽，却又怒不敢言。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大小姐咬了咬唇，不情愿地开了口：“是我们一时失言，还请叶少奶奶见谅。”
　　
　　淑君脸色仍旧没有缓和，“向我道歉做什么，你们讽刺的又不是我，我见谅不见谅的有何用？”
　　
　　两位小姐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所指之意。眼神落在那个抱着猫静坐在一旁仿若局外人看戏般的女人，却谁都开不了那个口。这嘴一张，面子就丢大发了。
　　
　　……一方执意要求道歉，一方又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一时间，陷入僵局。
　　
　　“你倒是说句话啊，还真想让她们二人给你道歉不成？”
　　
　　感觉有人晃了晃自己，郝运仿若才明白身旁这位美女是在跟她说话。真是的，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命，别人爱怎么说随便，她一句不还口事情也能主动找到她？这位美女的口气，明指着她没有资格接受这两位大小姐的道歉。
　　
　　看着众人的视线，她明白她再一次沦为中心人物。
　　其实她真的就挺普通一个人，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如此抬举她……
　　
　　“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她刚开了口，就见二少奶奶不满地对她使眼色……不好意思，她和二少奶奶一向没有太多默契，没看明白。
　　
　　众人见她开口说不用道歉，都稍稍松了口气，本来大家一个月聚一回，平常拌几句嘴也不是没有，只是闹得这么僵就实在划不来了，何况，还是因为这样一个名声不堪的女人。
　　
　　“即便这两位大小姐给我道了歉，我也见谅不来。”
　　
　　……众女俱是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女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郝运仍旧逗弄着那只猫的小耳朵。众人都等着她的下文，她却表现得仿若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二小姐脸憋得通红，“让本姑娘给你道歉，你承受得起吗？”
　　
　　……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本小姐”，那个亲王的女儿。虽然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会低，但也没想到竟是个郡君……她看着眼前这个“本姑娘”，面上却故作不解，道：“原来你姓本吗？我还以为你不是姓白就是姓沈，真是奇（345文学…提供下载…345wx）怪……你爹究竟是姓本的还是姓白的，抑或是姓沈的？”
　　
　　“你——”
　　
　　“至于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答案我自己都不确定。不若‘本姑娘’试上一试，我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了。”刚解决掉一个“本小姐”，这会儿又来个“本姑娘”，以后还会遇上“本”什么？
　　
　　沈二小姐成功被激怒，反唇相讥：“不过是个不知道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逼得叶三少不得不收了你的偏房，也敢如此嚣张。乌鸦就是乌鸦，即便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
　　
　　淑君正欲开口，见郝运那个女人脸上丝毫没有恼怒之意，竟十分难得地按捺住了性子。
　　
　　“姑娘何必要把自己比作乌鸦？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比较不解的是，每次别人挑衅，她不应战，别人就步步紧逼。她应了，别人就会说她嚣张，真是令人费解。
　　
　　“怎么，要装聋了？你应该听得很真切，我说的是你。”
　　
　　“谢‘本姑娘’关心，我耳朵还没问题。只是——素来，我只听说过乌鸦会去纠缠凤凰的，却从未听说过凤凰会放低身价主动纠缠乌鸦的，如此说来，我是不是乌鸦尚不可知，但是‘本姑娘’必定为乌鸦。”好希望早些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嘴仗，像小孩子似的，好无聊。更重要的是，二少奶奶给她换得这身衣裳，实在是中看不中用，在这个团花锦簇的亭中坐着，她都快冻死了……
　　
　　“你……”这里的哪个女人平日不是被捧在手心的？被一个比自己身份低微那么多的女人如此羞辱，偏偏嘴笨无法还击，这沈二小姐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以示她内心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84、苦瞒

84、苦瞒　。。。　
　
　
　　清脆响亮的声音，众人始料未及，皆愣。就连打人的沈二小姐也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喵……”一声猫叫，划破了这诡异的静默。
　　
　　淑君首先回过神，怒道：“沈彩云，你……竟敢……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是她故意激怒我的，不能怪我。”
　　
　　淑君看着捂着脸颊默不作声的郝运，心里有些慌乱，倒也顾不上和沈彩云算账，忙走过去试图拿开她的手，急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然而，对于她的担心，那个女人只是嘴角上扬嘲弄地看着她，道了声“不敢劳二少奶奶关心。”
　　
　　呵，闹成这个样子，不正是顺了她看好戏的心吗？又何苦还要作出一副很担心自己的模样。
　　
　　“表嫂，你对她好她又不会领情，这种人，何必管她？”
　　
　　“你住嘴！”
　　
　　“表嫂，我一番好心，你对我凶什么？”
　　
　　“一番好心？穆熙妍，你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还有白大小姐，沈二小姐……你们这里几乎所有的人，无非就是见不得她嫁给了三弟，眼红罢了。你们若真是心存不满，直接找三弟理论去，为难她算什么本事？话说回来，就你们这些人，甭说三弟了，我若是个男人，也不会看上你们。”
　　
　　“你……王淑君，你不要仗着你娘家和叶家就以为大家都怕你！”穆家二小姐讽笑，“现在说得倒好听了，当时说她坏话的时候，似乎，没少你的份儿吧？”
　　
　　……省略争执声无数。
　　
　　“先停一下。”
　　
　　淑君和熙妍已然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把这声没有力度的声音给淹没了彻底。
　　
　　“都住嘴！”郝运忽地站起身，怀里的那只猫反应极快地跳到了一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这边，进入戒备状态。
　　
　　平地一声吼，终于把闹糟糟的场面给震慑了一下。
　　
　　郝运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仍旧火辣辣的脸颊，在众人的注目下弯腰抱起那只躲在一旁的小猫，直起身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给我让个路，让我过去，然后你们再继续吵。”
　　
　　嚼舌根嚼得无比欢快，撒起泼来丝毫不逊于她泼妇的状态……若这便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她真的无话可说。
　　
　　******
　　
　　媳妇不在，叶子洛照例在书房研究着养生之道。时不时地会从书本中抬起头透过支起的窗子看看外面。
　　
　　她这一去，去得似乎比往常久了些。
　　
　　……
　　
　　当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外面的时候，恰好看到从窗前经过的女人。“回来了？”
　　
　　“……嗯。”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她却只应了这个字后，径直走向卧房。这种情况，他应该算是受冷落了吧？
　　
　　郝运放下那只猫，匆匆进了卧房，欲找些药膏药油什么的先抹一下再说……
　　
　　她看着镜中的五指山，试着咧了咧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天气真是讨厌，随便挨了一巴掌就肿成这样……
　　
　　叩门声响起，她慌乱地把梳妆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扫到抽屉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熊扑到床上……
　　
　　一声闷响，她吃痛地揉了揉撞得实在的头顶，真是霉运连连……
　　
　　卧房门外的叶子洛习惯性地叩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下意识地看了看还有段时间才会暗下去的天色，有些疑惑。“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
　　
　　郝运侧躺着，用枕头抵着红肿的右边脸，疼得她只想叫。“……没什么，外面太冷了。”
　　
　　叶子洛了然，二嫂又不知道约她到那个地方挨冻去了。如是想着，他在床边坐下，把手伸进被窝寻到了她的手，那冰凉的感觉引得他不禁蹙眉，“不是说让你穿厚点了吗？”
　　
　　她的确是穿得很厚的，但是不是被强制换下了吗？但是她此刻只想着让他赶紧出去，她的右边脸，被枕头挤压得，好疼。“我的手一向如此。我累了，想先睡会儿。你先出去看书吧。”
　　
　　……她又撵他。“不想看了，都看一天了。”
　　
　　“活到老学到老，你才看一天怎么够呢？”
　　
　　……他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怨她不解风情。他都被晾在家里一天了，她回来竟然只想睡觉一味地撵他去看书。“我陪你睡？”
　　
　　这种口气……好想应下来，但是，不行。“大白天的睡什么睡？赶紧用功读书去。”
　　
　　“……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夫君，我真累了，你让我一个人睡会儿，嗯？”
　　
　　这近乎撒娇的声调……叶子洛把她的手重新塞进被窝，站起身道：“好。你睡吧，晚饭我叫你。”
　　
　　“晚饭，我若是没醒，不必等我，你先吃就行了，我醒来自己吃就成。”
　　
　　叶子洛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
　　
　　确定叶子洛走出房门，又等了片刻后，郝运坐起身，痛得龇牙咧嘴。那个死女人，下手真够狠的。不知道她现在养得细皮嫩肉不经打了吗？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再次翻着抽屉。她记得，上次叶子洛用的药油是放在抽屉里的……
　　
　　找到了！她拿出来，倒在手心，照着铜镜在脸上涂抹着。一边暗骂那个“本姑娘”，一边寻思着如何瞒过叶子洛。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好主意。这么明显的五指山，怎么搪塞过去？再说，磕磕碰碰什么的也不会笨到撞到脸上吧？
　　
　　算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若是能拖到晚上，再撒个娇什么的让他把蜡烛给熄了，混过今晚明天应该就会消肿了。
　　
　　唉，她这过得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