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付芝兰低声问卫迎寒。
卫迎寒微微叹气，脸有忧色。付芝兰想到卫迎寒曾经说过李霖与卫振武有过一段情，她劝道：“你放心，他不会这么莽撞地暴露自己身份。”
段元已近临产，所幸他平日身体健壮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感激付芝兰送来的听诊器，听得付芝兰的父婴用品店开张便拉着卫振武来凑热闹。
“大姐今日怎么得了空闲？”付芝兰笑着问。
卫振武看着一旁和卫迎寒议论着要买些什么的段元，含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姐夫知道你这店子今日开张，早就说了要过来看的，我只好依着他。”
“姐夫快生了吧？”
“也就这几日的事，刚才还在说肚疼呢，现在倒精神了。”
“那可要小心了。”
“是啊……”卫振武话未说完，就听见身旁有人道：“青梅竹马，不敌新人笑颜。”
卫振武浑身一震，眼瞟到那人已出了店门，追了出去，付芝兰张了张嘴：“大……啊！”最终还是把话吞进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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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会合
“你……”卫振武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心绪起伏不定：“你怎会在此处？”
“哼！你以为我会在哪里？”
卫振武心念急转隐隐明白了一二：“你这样出来太冒险了……”
“怎么，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李霖的声音略有拔高的趋势。
卫振武苦笑：“阿霖，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李霖更怒了：“我在东止十年你可曾有过只言片语？我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担心我？哈哈，你一面和你年轻的夫郎恩爱一面担心我？”
“阿霖！”卫振武脸沉如水。
李霖戴着面幕看不清表情，但面巾起伏不定，显然是情绪激动呼吸急促。
“十年前我还在军中的时候收到了你要嫁去东止的消息，等我快马赶到京城的时候你已经起程了，我追出了三十里，遇到了三皇女殿下。” 卫振武缓缓地道。
李霖身形一颤，尖声道：“我不信！”
卫振武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不信，我不信！”李霖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身子一晃，他伸手抵在墙壁上稳住自己，失神地道：“我不信。”面巾已是润湿。
卫振武向前走上一步，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去。她低声道：“阿霖，早些回去吧。”
李霖低着头举袖擦了擦眼泪，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卫振武的衣袖，有几分结巴地道：“阿武，我、我一直、一直念着你，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
卫振武低声叹息。
“阿武？”李霖又问。
“阿霖，我已经成亲了，孩子也快要出世了……”
“我、我可以不计较，”李霖咬牙道：“我也并非容不下别人。”
“阿霖，我不能这样做。”卫振武柔声道。
“你说什么？”
“阿霖，我不能这样做。”
“怎么不行？”李霖急切地道：“我又不是让你休了他……”
“阿霖，段元嫁给我的时候，我一身的伤，能不能好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没有嫌弃我，现在我也不能负他！”
“那你就能负我？”李霖甩开卫振武的衣袖脱口说道。他说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泪水又流了下来，他恨恨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卫振武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李霖收起眼泪：“我再问你一次，我嫁你，你愿不愿意？”
“阿霖，你现在是东止国的皇太父。”
“那就是你不愿了？”李霖冷笑：“别以为我非你不可，告诉你，我很快就会找到个比你好千倍万倍的好女人……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
“阿霖，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李霖修长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卫振武：“你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卫振武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段元正心满意足地打量着手里新奇的小玩具，见卫振武进来笑道：“你朋友回去了啊？也不招呼人家一起吃顿饭？”
卫振武微愣，见付芝兰朝自己挤了挤眼睛明白过来，说道：“他还有要紧事，以后吧。”她见段元伸手扶住腰，忙过去扶住他：“累了？咱们出来也有会功夫了，回去吧。”见段元点头，便对付芝兰和卫迎寒道：“我和你姐夫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忙着。”
付芝兰叫人包好段元挑选的小玩意，“给钱啊。”段元捅了捅卫振武。
“姐夫说笑话呢，咱们这里的东西又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给小孩玩的，算是我们给未出世的侄子侄女一点心意。”付芝兰笑道。
“大姐你快点带姐夫回去吧，刚才又喊肚痛了。”卫迎寒道。
卫振武神情紧张：“又痛了？怎么不早说，咱们快点回去。”
“痛过就好了。”段元蛮不在乎地道，他一面被卫振武扶着朝前走，一面扭过头道：“迎寒，芝兰，疏翠，我们走了啊。”
当天夜里，段元辛苦了半宿，诞下一个七斤六两重的女婴，卫家上下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付芝兰得了消息带着卫迎寒和萧疏翠也都去看望了刚出生的宝宝。
“咦，芝兰抱娃娃的手势倒是挺熟的。”文羽惊讶地看着小娃娃在付芝兰怀里停了哭闹。
“那是。”小娃娃因为营养充足长得肥嘟嘟的，付芝兰一手抱了娃娃一手去触孩子脸上光滑的肌肤，满意地勾起了嘴角。萧疏翠见了她那副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
“疏翠，你来抱抱？”付芝兰挑眉道。
萧疏翠从来没有抱过小娃娃但难以抵挡这个诱惑，笨手笨脚地将孩子接了过来，那娃娃瘪了瘪嘴便大哭起来，中气十足，小胳膊小腿的瞪着，萧疏翠手忙脚乱急红了脸。
付芝兰好笑地看着萧疏翠的狼狈样：“还是我来吧。”卫迎寒走了过来：“想必是饿了，姐夫醒了，我抱孩子过去吃奶。”
卫迎寒接过孩子，低声在付芝兰耳边道：“大姐有事找。”
付芝兰微笑着听文羽和萧疏翠说了会话，这才慢悠悠起身出去。
卫振武已在外头等她一会了。两人来到书房，卫振武看向付芝兰，叹着气摇了摇头：“芝兰，你好大的胆子，这种大事也瞒得？”
“不是我要瞒，只是以当时的情势，势必要瞒。”付芝兰道：“如果大殿下到了东翰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三皇女如何能发兵东止？东止又如何能如现在一样依附东翰？”
卫振武没有反驳，但这个能够让东止轻易归顺东翰、设计得完美周密的局更让她忧心忡忡，她满脸愁容：“我总觉得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那还用说？付芝兰心头苦笑，却扯了扯嘴角：“姐夫才生了娃娃，大姐怎么就愁眉苦脸起来？若是让姐夫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卫振武应了一声，抬眼看向付芝兰：“芝兰，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付芝兰顿了顿，慢慢地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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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来得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李铎接了李霖进营，笑道。
“京里又没什么有趣的事，就早些过来了。”李霖眼睛一亮：“这就是找来的那个娃娃，让我瞧瞧。”
衣饰华丽的男人恭敬地将娃娃抱了过来，李霖逗弄了几下，笑道：“这娃娃倒是长得好……”他低低叹道：“可惜了。”
李铎知道李霖必定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无缘地孩子，说道：“大哥不用伤感，等咱们大事一了，你若是有了意中人，我便做主了。”
李霖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
“我并不是说笑，”李铎认真地道：“大哥青春正盛，难道就这样虚耗吗？之前让你嫁去东止已是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为你寻个好驸马。”
李霖轻轻拍着怀里的娃娃：“卫振武的夫郎听说也生了个女娃。”
“大哥可是……”李铎话未说完便被李霖打断：“休得乱想！”
李铎见李霖已沉下脸来，便住嘴不说了，隔了一会还是道：“若是大哥能够和卫振武重续前缘，再好不过！”
“好什么好？”李霖怒道，他略高的嗓音惊动了怀里的娃娃，娃娃登时哭闹起来，李霖轻声地哼着曲子哄着娃娃不哭，才低声道：“别再提卫振武那个榆木疙瘩！我嫁谁也不会嫁她！”
李铎思量着这话的可信性，又被李霖狠狠地瞪了几眼：“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和卫振武说清楚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和卫拂尘好也就够了。”
提到卫拂尘李铎脸上有了几分异色，她道：“咱们不说这些事了，说点开心的，大哥，这个你敢不敢看？”
李铎指向的是桌上放置的一个方形红木盒子。
“里面是什么？”李霖看了一眼不怎么感兴趣地问。
李铎微微一笑，示意一直安安静静站着那男子打开盒子，李霖伸出脖子往盒子里瞧了一眼，视线扫过李铎：“你杀了朱勉？”
李铎摇了摇头：“是朱勤杀的。”
“朱勤？”李铎倒生了几分兴致：“这姐妹俩也闹翻了？”
“是啊。”李铎笑着：“朱勤倒是知情识趣，知道东止守不住了便想送份大礼过来让我放过她，可惜这城门被那些守城的自给开了，她抢不到这便宜只好去绑了朱勉亲自送到我面前，最后还亲手看下朱勉的脑袋以证真心！”
李霖轻哼了一声：“死不足惜！”他脸上现出倦色，那男子机灵地将孩子接了过去，李霖道：“阿越，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阿越“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主子，小的不苦。”
“起来，”李霖伸手示意他站起来，笑道：“你苦不苦本宫心里有数，不过本宫向你保证，这些日子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是！”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侍候大哥吧。”李铎道。
阿越欠身道：“是，三殿下。”他原是李霖的贴身侍儿，身形与李霖很有几分相似，这次便被李霖选出来做替身。
当日朱勉突发宫变，让人围了皇宫，但李霖毕竟在东止经营了十年，手下又有康华这样厉害忠心的人物，硬是从皇宫的密道里逃了出来，还顺手带走了东止的国印。李霖一路逃向东翰，先准备了一具尸首换上阿越的衣裳，又弄花了脸，让人以为阿越已亡，实际上却是让阿越潜逃回行宫附近。那行宫被朱勉和朱勤翻了个七零八落没找到人，只因那时根本没人在，阿越算准了时间等着李铎快来了才躲入行宫的密室。那身孕自然也是假装，孩子也是李铎先找好的。李铎离开东翰之前李霖不仅将东止的一些布防情况告诉了李铎，这国印也是给了的，不然李铎那会攻城掠池如此顺利，后面又哪能如此名正言顺地诱得大批东止官员归顺？
“大哥，你累了，先去歇着吧，再有两日，咱们就能进京了。”
李霖衣袖掩着嘴角，仪态万千地打了个呵欠：“进京？也不知能不能进去呢？”
“怎么了？”李铎一愣。
“你还不知道吗？”李霖整着衣襟，慢条斯理地道：“母皇病重了，皇太女李瑶前日起开始监国。”
“李瑶监国，那还不是如同付华明监国？”李铎冷笑道。
李霖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京城咱们能回不回得去还真是难说呢！”
李铎在营帐里走了几步：“大哥，母皇的病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又进不了宫，反正病得不轻，要不然付华明也就不会这样紧张了……呵呵！”李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起来。
“怎么了？”李铎不解。
李霖微笑着：“你不知道，付华明这头急得要死，那厢她那宝贝女儿可过得悠闲了，还开了一家父婴用品店。”
“父婴用品店？”李铎鹦鹉学舌，神情疑惑。
“就是卖些孕夫和笑我我的东西，衣物、吃食、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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