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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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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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把利剑直逼子涵,正好击入她的眼中。 

  子涵吓得手上一抖,立刻松开了天授帝的衣袍。她说不准帝王是恼怒还是什么,总之这股忽然生出的杀意十分凛然,令她顿生畏惧之意。 

  终于,子涵想起来,这位俊美无双的天授帝是以“冷酷、无情、杀人如麻”而闻名于世,更以军中征战的铁血手段而威震四方。直至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天授帝会让敌人闻风丧胆,为何他会夺得南熙皇位——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慑人,再厉害的敌人也会抵不过他凌厉的注视而汗流浃背缴械投降,遑论自己这个渺小的女子。子涵吓得立刻跪地叩头,口不择言地颤抖着道:“圣上饶命!民女知错了!” 

  天授帝面无表情冷笑一声:“朕又没说什么,你何错之有?” 

  “这……”子涵亦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是哪句话惹恼了天授帝。只是方才那一刹那,帝王身上风狂云涌的怒意如此明显,令她震慑得肝胆欲裂。 

  子涵感到自己背上已沁出一层冷汗,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话。而天授帝却已收回那道阴鸷凌厉的目光,转而望向窗外的寂寥夜色,声音低沉隐含杀机:“再不滚出去,朕教你生不如死。” 

  听到那个“死”字,子涵吓得不敢多做逗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她早已忘却了刚才矫揉造作的娉婷举止,立刻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书房,连一句“民女告退”都忘了说。 

 恰在此时,只听“噼啪”一声响起,案上唯一一根蜡烛吐出最后的火舌,突地一亮,继而归于黯灭。书房里顿时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唯有园子里的灯火透过窗户和屋门映进来丝丝光影。 

  门外戍卫的岑江立刻感受到屋内的漆黑,站在门口询问道:“圣上,可要让下人们再来点蜡?” 

  天授帝没有回话,亦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静默独坐于这悄无声息的黑暗之中。 

  岑江见状也明白圣心,又默默地退了出去。如此一直过了良久,他才听到书房里渐渐响起脚步声,天授帝独有的霸气气息从屋内飘散出来,无端令人肃然。 
  “那女子名唤‘淡心’?”帝王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岑江立刻脱口回道:“是叫淡心。”他想起方才在诚王府外院门口,天授帝还曾询问过子涵的姓名,相较之下,这位淡心姑娘的名字却已记在了日理万机的帝王心头。 

  岑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觉得不肯相信,但天授帝的作为却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年轻冷肃的帝王迈步跨出书房,无声径直下了台阶。那一袭绣金蟠龙的黑衣立刻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衣袍下摆环绕的金龙依稀可见,随着帝王的走动而盘旋于夜中,仿佛真的是要凌空腾起。 

  岑江习惯性地跟在天授帝身后,一直跟了良久,才听到前方再度传来帝王的声音:“朕独自去摘星楼。” 

  岑江立刻提起精神,在他身后恭敬回道:“卑职在园子外头候驾。” 

  帝王未有反驳,步伐不急不缓沉稳而去…… 

 ***** 
  此时此刻,摘星楼内,淡心经过一天的将养,精神还算不错。只不过因为腰椎上被药盅撞得太狠,下床走动时会稍嫌疼痛吃力。 

  出岫从子涵的纠缠中摆脱出来,一到摘星楼便向焦大夫询问淡心的伤势。焦大夫此人是皮肤科圣手,从前也曾多次到云府施治,与出岫也不见外,回道:“淡心姑娘施治十分及时,又有诚王府的好药养着,只要伤口不沾生水、保持干燥即可。但是留疤在所难免,还望她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昨晚沈予也曾说过,出岫心中有底,便道:“不知妾身能否与淡心私下说说话?” 

  焦大夫笑着点头:“夫人请便,在下去三楼看看夜景,有事您派人传我即可。” 
  出岫点头,让竹影将焦大夫送上三楼,又将屋内侍候的婢女也打发出去。她关上房门,绕过屏风走到淡心榻前,内疚地道:“昨夜是我连累了你。” 

  淡心在榻上趴了一天,有些提不起精神。她整个背脊光裸着,洒满了绿色的药粉药膏,整张脸一直侧着贴在枕头上,一头青丝绾成高高的发髻,防止秀发蹭到伤口。 

  如此趴了一整天,淡心的膀子和脖子早已酸痛不堪。她见出岫面有愧色,知道自己出语安慰也没什么用,便顺势笑道:“您要真是愧疚,便替奴婢捏捏膀子罢,酸死了。” 

 出岫闻言笑出声来,走到榻旁坐下,柔荑伸出开始在淡心的玉颈和香肩处缓缓拿捏。 

  淡心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叹道:“这下奴婢可惨了,沈将军和焦大夫都是男人,奴婢又伤在背上,真真儿是丢人啊!”想起自己整个背部、后腰都被沈予和焦大夫看遍,即便明知自己一身水泡毫无美感,可淡心依旧难以释怀。 

  出岫一边替她捏肩,一边安慰道:“医者眼中无分男女,你怕什么?” 

  淡心长长“唉”了一声,再叹气道:“话虽如此,还是不大自在。平日里连沐浴都是我自己动手,至多让浅韵姐姐替我擦擦背,从不让别的丫鬟帮忙,遑论是男子了……” 

  听闻此言,出岫更加难掩愧疚之意。可她也不想再为淡心增添烦扰,便勉强笑道:“你还是快些适应罢,如今瞧这伤势,你还得在诚王府里再住几日。” 

  “啊?还要再住几日?!”淡心的声调立刻拔高,转而又做出一副凄惨模样,险些就要从榻上爬起来。 

  出岫连忙按住她:“你做什么乱动?” 
  淡心哭丧着脸,委屈地道:“奴婢想回府行吗?” 

  出岫摇摇头:“这几日天阴雨多,你这伤势出去必受湿气,伤口容易化脓的。再者你出门要穿衣裳,若是蹭到了伤口可怎么得了?” 

  淡心也知道自己是妄想罢了,不禁恼得抬手捶床。她将整张娇颜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道:“完了,皇帝如今也在这府里,他那么记仇,若是哪天想起来要找奴婢算账,奴婢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第204章:为谁风雨立中宵(六) 

  瞧见淡心懊丧后悔的模样,出岫又好气、又好笑:“你也知道你的小命险些就丢了?昨夜你可真大胆,竟敢三番两次顶撞他。你不知道天授帝素来喜怒无常吗?” 

  淡心仍然不肯将脸从枕头里抬起来,只一径用小拳头捶床,恹恹地再道:“奴婢这不是为沈将军打抱不平么!他在姜地拼死拼活征战平乱,打了胜仗不仅没有封赏,反而还要遭受责罚……恰好皇帝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奴婢忍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憋不住了。” 

  淡心终于抬起头来,冷哼一声颇为不忿地道:“在摘星楼里奴婢就看不惯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冷血无情,沈将军都要坠楼了,他也不肯下令救人!即便沈将军曾擅自离京,那也不至于如此小题大做罢?又不是带兵造反了!” 

  淡心话到此处,出岫也想起来这件事。昨晚天授帝曾说沈予是“功过相抵”,也提到他曾经“擅自离京”……可沈予为何要擅自离京?他再不懂军法也该知道,带兵之人最忌讳不听帝王调遣。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也难怪以天授帝的脾气会大发雷霆。 

  等等,听淡心这口气……出岫猛然发觉,淡心似乎是知道一些内情,否则也不会说出“小题大做”这四个字来。想到此处,出岫有些疑惑地问道:“淡心,你是不是知道沈予擅自离京的内情?这事我为何没有听说?” 

  淡心一怔,抬头再看出岫:“咦?夫人您还不知道吗?奴婢以为经过昨晚这么一闹,沈将军必定都告诉你了。” 

 出岫却忍不住掩面而笑:“从前听惯你称呼他为‘小侯爷’,如今听你再称‘沈将军’,我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淡心自己也“噗”地笑出来:“再过不久,又要改口称他为‘大侯爷’了。” 

  主仆二人皆是娇笑出声,被这茬一打断,出岫缓了缓心思,接着再问:“那你不妨跟我说说,‘大侯爷’他为何要擅自离京,这又是何时发生的事儿?” 

  淡心认为出岫早晚都要知道,便如实回道:“其实是……” 

  刚说出这三个字,但听一阵敲门声响起,沈予的声音隔着屋门和屏风传入两人耳中:“淡心,是我。”他特意没唤出岫的名字。 

  淡心面上闪过一丝赧然,即便烛光黯淡也掩盖不住。她想起昨夜自己裸着脊背被沈予医治上药,羞得又重新将脸埋在枕头里,再次捶床道:“夫人您和他去外边儿说话,别让他进来。” 

  出岫哭笑不得:“你害臊什么?他是医者。” 

  淡心将脸埋得更深,闷声道:“奴婢能把焦大夫当成医者,但和他太熟了,奴婢做不到……” 

  出岫怕淡心闷得窒息,连忙轻拍她的香肩:“好,好,我不让他进来。大小姐赶紧把头抬起来罢,可别闷死在枕头里了。” 

  淡心勉强抬起右手手腕,冲着出岫摆摆手,没再说话。 

  出岫见状也不勉强,知她难过心理这一关,便从榻上起身,道:“那我出去了,还让婢女进来陪你,你好生养着。” 

  “夫人也不必回来了,我打算睡了。”淡心缓缓抬头喘口气,重新将头侧放在枕头上。 

  出岫笑着点头,打开房门出去,将照顾淡心的婢女重新唤了进来。 

  ? 

  沈予一直等在屋外。他见出岫出来时面带笑意,全没了方才与子涵纠缠时的不悦,这才放心下来,问道:“何事笑得这么厉害?” 

  出岫抿唇,只笑不语。 

  沈予看了一眼重新关上的屋门,道:“那我进去问问淡心。” 

  “别!别!”出岫立刻抬手阻止他,刻意放低声音:“淡心她不敢见你。” 

  “不敢见我?”沈予反应过来,颇为无奈:“我是医者,她害臊什么?” 

  “淡心说她跟你太熟了,没法将你当成医者。”出岫将原话转述,又想起方才淡心闷头捶床的模样,忍不住抿唇再笑。 

  见出岫心情愉悦,沈予自然也甚为开怀,方才被子涵纠缠指责的无奈也尽数抛在脑后。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一双柔荑,感受到掌心里的丝丝凉意,遂关切问道:“手心这么凉?” 

  出岫使劲抽手,奈何却被沈予握得太紧。她转而向隐在暗处的竹影求救,岂料后者偏不将目光往这边看,仿佛是刻意忽略似的。 

  再想起昨夜聂沛潇抬手欲为自己拭泪时,竹影是如何阻止他的,出岫也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两人所得到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如今看来,竹影、淡心竟都是向着沈予。 

  出岫见竹影“见死不救”,只得抬眸再看沈予,薄斥道:“快把手松开。” 

  沈予不为所动,仍旧蹙眉询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手心冰凉?是冻着了?” 

  出岫摇头:“没有,我很好。” 

  沈予便侧首看向隐在暗处的竹影:“带披风了没?” 

  竹影立刻会意:“马车里常年备着,我这就去取。” 

  “不必!”出岫连忙出声阻止,然而这话说出口的同时,竹影已抬步走到回旋楼梯,匆匆下楼而去。 

 沈予面上浮起一丝得逞的坏笑,原本握住出岫的双手松开一只,改为很自然地环在她腰上,使劲将她往自己怀里送。 

  出岫僵直了身子无声抗拒,生怕自己挣扎起来会惊扰到屋内的淡心和婢女,也怕楼上的焦大夫听见。可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敌得过沈予的力量?终是被他带入怀中,死死搂着。 

  出岫再次动了动双手,不想沈予一只手掌竟能将她两只手腕都钳制住,紧紧钳制住,竟是令她半分也动弹不得。出岫只得抬脚去踩他的鞋面,以期他能吃痛松手。 

  岂料沈予只是俯身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出岫又羞又恼,再次低声斥道:“沈予!” 

  沈予手劲越发收紧,刹那间,他好似恢复了以往放浪形骸的模样,语带风流地笑道:“你敌不过我,别乱动。” 

  怀中是心爱女子的诱人馨香,娇弱温热的身躯与沈予紧紧相贴,不禁令他想起来他们曾有过的寥寥几次拥吻。虽然每次都是他主动,她被迫,可那滋味已足够他回忆许久,至少迄今不能忘怀。 

  越想越是难耐,那禁欲已久的渴望也被怀中娇躯撩拨出了燥热之感,他能察觉出身体某处起了明显的变化,而且正在疯狂叫嚣着想要得到纾解。 

  沈予埋首在出岫的秀发之间,舌头轻噬她的耳垂。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出岫不喜欢佩戴耳坠,否则他必然要费一番功夫。 

  滑腻的舌尖轻轻在出岫的耳畔游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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