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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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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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子涵之所以提出要去普济寺,原因无他,只因叶太后曾说过,这座寺庙里有位方圆大师,能够看得出她的身孕是男是女。 
  叶太后生前都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只要子涵前往普济寺烧香,方圆大师便会主动现身,为她观算孕相。倘若这一胎不是男丁,叶太后也做了其它布置…… 
  子涵边想边是得意洋洋,全然不晓得自己是叶太后手中的一枚棋子,更不晓得自己生下子嗣后的命运—— 
  死亡已在等待着她。 

  ***** 

  两日之后,皇后终于还是松了口,答应让子涵出宫拜佛。但她也提出了要求,务必要等到诚王大婚之后再行出宫。 
  子涵明白皇后的顾虑,诚王大婚之前的确不能出半分篓子,况且如今京州城里世家遍布,人多眼杂。于是,她便顺从了皇后的安排。 
  诚王是四月初二大婚。子涵请求在四月初四出宫,皇后允准。 

  在此之后,子涵终于安分了些,每日里不再乱发脾气,也不再体罚宫婢,只掰着指头数日子,等着四月初四的到来。 
  诚王聂沛潇的婚事办得颇为热闹,在京州城连开了两日流水宴,很是隆重。可这份热闹却没传到子涵耳朵里,她在这僻静的宫殿里与世隔绝,并不晓得外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好不容易捱到四月初四,子涵带着一众便装的宫婢和侍卫出了宫。恰好借了诚王大婚的这个机会,打扮成外地大户人家的模样,前往普济寺烧香。 

  普济寺不愧是百年老寺,香火鼎盛,其中也不乏怀有身孕的女子,与夫君一同前来烧香求嗣。高门大户、寻常布衣,无论衣装打扮如何,在神佛面前倒也一概人人平等。 
  子涵一进普济寺,便被前来上香的香客们盯着乱看。她原以为是自己孕相不雅,才招致了这些瞩目,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可随侍的宫婢与侍卫足有数十人,她也不好当面发作,唯有假装虔诚香客,前往正殿捐献香油钱。 
  捐献香油钱是幌子,借机说出暗号与方圆大师会合,才是真正目的。 
  岂料子涵刚走进正殿,又被一个香客盯着瞧了半晌,问道:“咦?你不是北熙名妓鸾夙么?” 
  子涵霎时脸色一变,毫不客气地回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绝不会认错!我在黎都见过你好几次了!”那香客想起鸾夙的容貌,斩钉截铁地道:“你不是后来又病死了么?怎会在此出现?”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哪有把人看成是妓女的?好不要脸!”子涵作势啐了一口,心头一股手机火起。 

 “认错就认错了,发这么大脾气做甚?”那香客兀自嘟囔一句,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面上划过恍然之色。 
  子涵见状是气得咬牙切齿,立刻招呼着侍卫们上前揍人。那香客也不是好相与的,见她如此盛气凌人,也是大喝起来。 
  一时之间,只听得正殿里一片吵吵嚷嚷,“婊子”、“不知廉耻”等等字眼接连响起,真真是玷污了佛门圣地! 
  出宫随护的侍卫们皆是训练有素,一瞧见这种情况,立刻将那香客逮捕起来发落。这边厢宫婢们也低声劝慰子涵:“姑娘息怒,莫跟这小人一般见识。咱们出去等着,等殿里‘弄干净了’再进来烧香!” 
  子涵眼风一扫,只见正殿里乱成一团,看热闹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倘若自己这时候去找方圆大师,岂不是太过显眼?如此一想,她便对那宫婢道:“你说得对,你们陪我出去等着。” 
  言罢摸了摸肚子,恨恨地道:“气得肚子痛!我要去如厕。” 
  “是。”几名宫婢不敢怠慢,连忙扶着子涵出了正殿,三五名禁卫军也跟在她身后,唯恐她有任何闪失。 
  直到子涵走得很远了,还能听到正殿里依然吵吵嚷嚷。宫婢们侍奉着她去如厕,侍卫们则守在茅房外头。 
  “姑娘小心。”三个宫婢一左一右一前服侍着。 
  奈何茅房里头味道不大好闻,子涵一进去便立刻捂住鼻子:“真臭!” 
  话音刚落,忽听耳边接连传来三声闷响,这三个宫婢已应声倒地,被人抹了脖子! 
  子涵惊恐的睁大眼睛,正想大呼“救命”,却突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紧接着,她脑后一痛,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第291章 

  在南北统一之前,北宣与南熙的分界点,是镜山。这条山脉主峰并不算高,但胜在层峦起伏、连绵不绝,横亘在南北两国之间。 
  如今大凌王朝开国,天下一统,百姓们依旧是按照这个界点,划分了陆上九州。以镜山为界,从前的北宣五州称为“北地”,南熙四州称为“南地”。 
  沈予率领着北地五州的二十名将领,以及部分军功显赫的将士们,奉旨前往京州面圣。这一路上浩浩荡荡,粗略估摸有近千人马。 
  他原本是想赶在聂沛潇大婚之前抵达京州,不耽搁去参加婚仪。毕竟作为诚王的旧部下以及多年好友,论理他该去亲自恭贺。 
  岂料这一路南下,恰好赶上北地的初春雨季,处处皆是泥泞不堪。沈予一行人马太多,又不方便走水路,因而脚程便慢了下来。 
  等到离开北地五州,来到镜山脚下,已是三月末。 
  聂沛潇的婚事定在四月初二,这必定是赶不回京州了,沈予唯有请云羡代为送上贺礼。好在他如今还是云氏的女婿,请云三爷代贺,在旁人看来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沈予亲笔写就书信一封,又用火漆封好,郑重交付给清意:“离信侯临走之前,不是交代了联络暗卫的法子么?你即刻送信给镜山的暗卫据点,让他们尽快将信交给云三爷。” 
  “属下明白。”清意郑重地接过信件,转身而去。 
  “等等。”眼见清意还差一步就要跨出营帐时,沈予又突然唤住他,肃然再道:“你路上小心,切莫被人跟踪了。这封信丢失是小,但千万别被人偷窥到联络暗卫的法子,否则以后恐生波澜。” 
  “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小心再小心。”清意自然知道个中轻重,连忙提起精神立下保证。 
  沈予这才摆了摆手:“去罢,早去早回,不耽误天黑之前回来吃饭。” 
  清意咧嘴一笑,掀起帐帘走了出去。 

  送信之事进行得很顺利,不过三天,云氏暗卫便主动联络了清意,道是书信已由飞鸽传书送到云羡手中,云羡也代为向诚王送上了一份厚礼。 
  沈予这才放下心来,率领着一帮将士继续赶路。如此又赶了十来日的路程,京州已隐隐在望。 
  眼看七八日内便能抵达终点,可就在此时,云氏暗卫又送来一个惊人消息,令沈予如遭雷击—— 
  出岫被人绑架了! 
  “绑架了?”沈予端得是难以置信,死死捏住手中的书信,险些站立不稳。 
  若非是这书信之上,有云氏暗卫特有的标记和暗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出岫又出事了。 
  “她好端端在烟岚城,怎么又被人绑架了?”沈予紧张地看向清意,俊颜之上是藏不住的担心神色。 
  清意闻言摇了摇头:“诚王在京州大婚,带走了一批亲信人马;离信侯也去了京州参加婚仪……整个房州守卫减弱,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 
  清意边说边叹:“也不知是谁,竟能有如此头脑和能耐,觑了这个空当前来绑人,而且是绑了出岫夫人。也不怕得罪云氏么?” 
  听闻此言,沈予亦是陷入深思。出岫真的被绑架了?他不敢全然相信这个消息,但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诚如清意所言,如今正是房州守卫虚空的时候,聂沛潇和云承都在京州…… 
  况且以出岫的个性,出门总喜欢轻车简从,不爱多带随从,这很容易被奸人有机可乘! 
  去年到岚山寺上个香,出岫都能被人掳劫,这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沈予早已听云承提起过此事,可上一次有诚王聂沛潇营救,这一次呢?云氏在房州的暗卫,靠得住吗? 
  能瞅准这个时机动手,还是在云氏家门口,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事到如今,沈予也别无他法,唯有进行自我安慰——云氏暗卫遍布天下,必定能找到出岫,确保她安然无恙。 
  纵然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沈予还是焦虑不安,遂连忙嘱咐清意:“咱们继续赶路,你务必每日与暗卫取得联络,告诉我事情的最新进展。” 
  清意知道出岫在沈予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 


  可到底是谁下的手?沈予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难道是天授帝?不!聂七为人虽狠戾,倒也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对付出岫。 
  是云想容吗?她一介弱质女流,就算空有几分智谋,又哪里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或者是明璎?可云承分明说过,明璎已经得了失心疯,兼且毁容…… 
  想来想去,沈予竟对幕后主使之人毫无头绪。 
  可叹云氏树大招风,如今又刚刚收回北地的生意,正是惹人不满、遭人嫉妒的时候。他还真没法子弄清楚,到底是谁下得手。 
  放眼云氏族内、族外,皆有可能。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寻找出岫的事依旧毫无进展——暗卫每日送来的消息,皆是不妙。 
  到了第四天,沈予已无力拆信再看,他只要看到清意来报时的表情,便能猜到信上的内容——寻人未果。 
  沈予只恨自己回来得太晚,路上耽搁得太久,远水救不了近火…… 
  带着这煎熬担心的情绪,他忍不住加快了脚程。终于,一行到了京州界外,只差三天便能进城了。 
  只要翻过眼前这座护城山,就到了京州地境之内。 

  进山之前的最后一晚,近千人马开始安营扎寨。一条小河从护城山里流淌而出,水源甚是清澈。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天气开始变得燥热,尤其沈予所率领的都是武将,各个身强体健火力十足,又是日日赶路。 
  好不容易瞧见一条凉爽河流,将士们嚷嚷着要去河里洗澡捉鱼,但沈予毫无兴趣。 
  熔金的落日和猎户的灯火,未能让他的心情有所平静,他在挣扎,在考虑着一个重要决定。 
   
 “侯爷!”帐外适时响起一阵热闹,几个捉鱼归来的将士高声喝道:“快出来吃鱼!我们捉了好多条!” 
  沈予哪里有这心思,便对清意摆了摆手:“你出去吃罢,让他们不必管我。” 
  “侯爷别着急,我明日再去打听打听出岫夫人的消息。”清意眼见沈予日渐寡言,忍不住劝道。 
  沈予闻言只叹:“你不必安慰我,咱们进了护城山,哪里还能联系上云氏暗卫?须得出山之后才行。” 
  关键在于,这么多人马进山赶路,至少也要两日之后才能翻过这座护城山。 
  两日……很多消息都要滞后了。出岫是死是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内情,两日之内他无法知道。 
  尤其,进入皇城京州之后,他的行为受限,一时半刻更是无法脱身…… 
  想到此处,沈予只感到一阵无力。对于出岫,他总是不能放下一点心思。正懊恼焦虑着,一股柴火烟熏的味道忽从帐外徐徐飘了进来,是将士们将烧烤架子搭起来了。 
  显然,清意也闻见了这股味道,遂再行劝慰:“侯爷,您就算再担心,也总得先吃饭啊!饿着肚子可想不出救人的法子。” 
  沈予张了张口,正打算回一句,却听到帐外有人大声说话:“那名妓也是个人物,嫁给皇帝诈死多年,如今又突然出现。所以说红颜祸水啊!这不,出城烧个香还被人掳走了。” 
  名妓、嫁给皇帝、被人掳走…… 
  听见这一席话,沈予心中一揪,风也似地跨出帐外,冲着说话的朱姓将领亟问:“朱大哥方才说什么?谁被掳走了?” 
  朱姓将领一看沈予这等反应,还以为他是风流本性,爱听这些风月之事,便暧昧地笑了笑:“嘿嘿,咱哥儿几个方才去洗澡,听山里的猎户们说,鸾夙当年嫁给南熙慕王,是诈死!如今她在宫里好好的,大着肚子出来烧香,被人掳走了。” 
  话到此处,朱将领刻意顿了顿,解释道:“唔……侯爷从前也是风流之人,应该听说过‘鸾夙’这个名字罢?‘南晗初,北鸾夙’,可是从前风月场上两朵花儿啊!” 
  “这消息可靠么?”沈予顾不得答话,连忙再问:“鸾夙真的出现了?又被人掳走了?” 
  “我也是听山里的猎户说的,好像整个京州城都传开了!”朱将领越说越是兴奋,掩藏不住对皇家秘辛的好奇:“当年听说南熙慕王娶了北熙名妓,大家都以为是一段风月佳话。谁知道后来听说鸾夙死了!我还叹过红颜薄命……原来她没死!是被慕王私藏了!” 
   
 话到此处,另有一个将领也开始附和:“当年慕王要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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