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六十+列传第一百八十五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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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六十+列传第一百八十五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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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以击刺,使相纠率。或乡为一围,里为一队,建其长,立其副。平居则耕,有警则守,有余力则战。」帝嘉纳之。

  进国子祭酒兼侍立修注官。论贡举五敝。兼权兵部侍郎,改兼权刑部侍郎,封建阳县开国男,赐食邑。权刑部侍郎兼国子祭酒,兼太子左谕德,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时廷臣争务容默,有论事稍切者,众辄指以为异。龠奏:「愿明诏大臣,崇奖忠谠以作士气,深戒谀佞以肃具僚。乞择州县狱官。」冬雷,上恐惧,龠奏:「遴选监司以考察贪吏为先,访求民瘼,有泽未下流、令未便民者,悉以实上,变而通之,则民心悦而天意解矣。」又请择沿边诸将。

  兼工部侍郎。奏「乞使沿边之民,各自什伍,教阅于乡,有急则相救援,无事则耕稼自若,军政隐然寓于田里之间,此非止一时之利也。」请城沿边州郡、罢遣贺正使。试刑部侍郎,兼职依旧,赐对衣、金带,辞,不允。两请致仕,不允。奏绝金人岁币,建制置司于历阳以援两淮。夏旱,应诏上封事,曰:「言语方壅而导之使言,人心方郁而疏之使通,上既开不讳之门,下必有尽言之士,指陈政事之阙失,明言朝廷之是非。或者以为好名要誉,而陛下听之,则苦言之药,至言之实,陛下弃之而不恤矣,甘言之疾,华言之腴,陛下受之而不觉矣。」气罢瑞庆圣节,谢绝金使。

  进封子爵。权工部尚书,赐衣带、鞍马。兼太子右庶子,仍兼左谕德。每讲读至经史所陈声色嗜欲之戒,辄恳切再三敷陈之。进读《诗》之说,詹事戴溪读之为之吐舌。卒,赠光禄大夫,官其后,赐谥文简。所著有《奏议》、《史稿》、《经筵故事》、《东宫诗解》、《礼记解》、《讲堂故事》、《云庄外稿》。

  柴中行,字与之,余干人。绍熙元年进士,授抚州军事推官。权臣韩侂胄禁道学,校文,转运司移檄,令自言非伪学,中行奋笔曰:「自幼读程颐书以收科第,如以为伪,不愿考校。」

  调江州学教授,母丧,免,广西转运司辟为干官,帅将荐之,使其客尝中行,中行正色曰:「身为大帅,而称人为恩王、恩相,心窃耻之。毋污我!」摄昭州郡事,蠲丁钱,减苗斛,赈饥羸。转运司委中行代行部,由桂林属邑历柳、象、宾入邕管,问民疾苦,先行而后闻,捐盐息以惠远民。嘉定初,差主管尚书吏部架阁文字,迁太学正,升博士。转对,首论主威夺而国势轻;次论士大夫寡廉隅、乏骨鲠,宜养天下刚毅果敢之气;末论权臣用事,包苴成风,今旧习犹在,宜举行先朝痛绳赃吏之法。谓太学风化首,童子科覆试胄子舍选,有挟势者,中行力言于长,守法无秋豪私。迁太常主簿,转军器监丞。

  出知光州,严保伍,精阅习,增辟屯田,城壕营砦、器械糗粮,百尔具备,治行为淮右最。又条画极边、次边缓急事宜上之朝廷,大概谓:「边兵宜如蛇势,首尾相应。草寇合兵大入,则邻道援之;分兵轻袭,则邻郡援之。援兵既多,虽危不败。」又言:「淮、襄土豪丁壮,往者用兵,倾赀效力者,朝廷吝赏失信,宜亟加收拾,亦可激昂得其死力。」

  迁西京转运使兼提点刑狱。中行谓襄阳乃自古必争之地,备御尤宜周密。时任边寄者政令烦苛,日夜与民争利,中行讽之,不听。天方旱,尽捐酒税,斥征官,黥务吏,甘澍随至。官取盐钞赢过重,课日增,入中日寡,钞日壅。中行揭示通衢,一钱不增,商贾大集。改直秘阁、知襄阳兼京西帅,仍领漕事。江陵戎司移屯襄州,兵政久驰。中行白于朝,考核军实,旧额二万二千人,存者才半,亟招补虚籍。自是朝廷以节制之权归帅司。重劾李珙不法以惩贪守,时扈再兴有功以厉宿将,上关朝廷,下关制阃。

  迁江东转运司判官,旋改湖南提点刑狱。豪家习杀人,或收养亡命,横行江湖,一绳以法。华亭令贪虐,法从交疏荐之,中行笑曰:「此欲断吾按章也。」卒发其辜。入为吏部郎官。以立志启迪君心,言好进、好同、好欺,士大夫风俗三敝。选曹法大坏,吏缘为奸,中行遇事持正,不为势屈,由是铨综平允。

  擢宗正少卿。上疏谓:「陛下初政则以刚德立治本,更化则以刚德除权奸,今者顾乃垂拱仰成,安于无为。夫刚德实人主之大权,不可以久出而不收,覆辙在前,良可鉴也。」又曰:「朝廷用人,外示涵洪而阴掩其迹,内用牢笼而微见其机,观听虽美,实无以大服天下之心。曩者更化,元气复挽回矣。比年欲求安静,颇厌人言,于是臣下纳说,非观望则希合,非回缓则畏避,而面折廷诤之风未之多见,此任事大臣之责也。」

  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孟春,大雨震电,雷雹交作,边烽告急,至失地丧师,淮甸震汹。中行亟奏内外二失,朝廷十忧,大要言:「今日之事,人主尽委天下以任一相,一相尽以天下谋之三数腹心,而举朝之士相视以目,噤不敢言。甚至边庭申请,久不即报,脱有阙误,咎当谁执?」

  调秘书监、崇政殿说书。极论「往年以道学为伪学者,欲加远窜,杜绝言语,使忠义士箝口结舌,天下之气岂堪再沮坏如此耶?」又谓:「欲结人心,莫若去贪吏;欲去贪吏,莫若清朝廷。大臣法则小臣廉,在高位者以身率下,则州县小吏何恃而敢为?」又论内治外患,辨君子小人,大略谓:「执政、侍从、台谏、给舍之选,与三衙、京尹之除,皆朝廷大纲所在,故其人必出人主之亲擢,则权不下移。今或私谒,或请见,或数月之前先定,或举朝之人不识。附会者进,争为妾妇之道,则天下国家之利害安危,非惟己不敢言,亦且并绝人言矣。大臣为附会之说所误,边境之臣实遁者掩以为诬,真怯者誉以为勇,金帛满前,是非交乱,以欺庙堂,以欺陛下。愿明诏大臣,绝私意,布公道。」

  进秘阁修撰、知赣州。汉盗有方,境内清肃。丐祠得请,以言罢。理宗即位,以右文殿修撰主管南京鸿庆宫,赐金带。卒。所著有《易系集传》、《书集传》、《诗讲义》、《论语童蒙说》。

  李孟传,字文授,资政殿学士光季子也。光谪岭海,孟传才六岁,奉母居乡,刻志于学。贺允中、徐度皆奇之,而曾几妻以其孙。龙大渊黜为浙东总管,知孟传为名门子,解后必就语,孟传正色辞之。干办江东提刑司,易浙东常平司。

  母丧,免,调江山县丞,弃去,监南岳庙、行在编估局,未上,改楚州司户参军,单车赴官。公退,闭户读《易》。郡守、部使者不敢待以属吏。徐积墓在境内,芜没既久,加葺之。修复陈公塘,有灌溉之利。知象山县,守荐为邑最,从官多合荐之,主管官告院,与同列上封事,请诣北宫,又移书宰相。

  迁将作监主簿。丞相赵汝愚初当国,适大侵,遣孟传按视江、池、鄂三大军所屯积粟,道除太府丞。既复命,汝愚去国,党论起,而孟传奉使无失指,面对言:「比以使事往返四千里,所过民生困穷,衣食不赡。国之安危,以民为本,今根本既虚,形势俱见,保邦之虑,宜勤圣念。」时韩侂胄连逐留正及汝愚,太府簿吴璹与侂胄有连姻,因言台谏将论朱熹,孟传奋然曰:「如此则士大夫争之,鼎镬且不避。」

  兼考功郎。复因对言:「国家长育人才,犹天地之于植物,滋液渗漉,待其既成而后足以供大厦之用。今士大夫皆有苟进之心,治功未优,功能尚薄,而意已驰骛于台阁,不稍有以扶持正饬之,其敝将甚。」又言:「武举及军士比试,专取其力,临敌难以必胜。唐世取人由步射、弓弩以至马射,各以其中之多寡为等级,宜采取行之。」韩侂胄与孟传故,尝致侂胄意,孟传谢曰:「行年六十,去意已决。」侂胄惭而退。请外,知江州,狱讼止息。侂胄不悦。丐归,复知处州。

  迁广西提点刑狱,改江东提举常平,移福建。诏入对,首论用人宜先气节后才能,益招徕忠谠以扶正论。故人有在政府者,折简问劳勤甚,孟传逆知其意,即谢曰:「孤踪久不造朝,获一望清光而去,幸矣。」对毕即出关。至闽,大饥,发廪劝分,民无流莩。侂胄诛,就迁提点刑狱,移江东,又辞。丞相史弥远,其亲故也,人谓进用其时矣,卒归使节,角巾还第。再奉祠,以仓部郎召,又辞。

  迁浙东提点刑狱,未数月,申前请,章再上,加直秘阁,移江东,不赴,主管明道宫。进直宝谟阁,致仕,卒,年八十四。常诫其子孙曰:「安身莫若无竞,修己莫若自保。守道则福至,求禄则辱来。」有《磐溪集》、《宏词类稿》、《左氏说》、《读史》、《杂志》、《记善》、《记异》等书行世。

  论曰:古之君子,出处不齐,同归于是而已。辛弃疾知大义而归宋。何异笃实君子,而切谏光宗朝重华宫。柴中行宁不校临川之试,终不肯自言非程颐伪学。刘龠表章朱熹《四书》以备劝讲,卫道之功莫大焉。李孟传所立不愧其父。至于刘宰飘然远引,屡征不起,所谓鸿飞冥冥者耶。 
 
 



 
                   
列传第一百六十一
 
  ○陈敏张诏毕再遇安丙杨巨源李好义

  陈敏,字元功,赣之石城人,父皓,有才武,建炎末,以破赣贼李仁功,补官至承信郎。敏身长六尺余,精骑射,积官至忠靖郎。以杨存中荐,擢阁门祗候。时闽地多寇,殿司兵往戍,率不习水土。至是,始募三千兵置左翼军,以敏为统制,漳州驻扎。敏按诸郡要害,凡十有三处,悉分兵扼之,盗发辄获。赣州齐述据城叛,啸聚数万,将弃城南寇。每闻之曰:「赣兵精劲,善走嶮,若朝廷发兵未至,万一奔冲,江、湖、闽、广骚动矣。」不俟命,领所部驰七日,径抵赣围其城。逾月,朝廷命李耕以诸路兵至,破之。累功授右武大夫,封武功县男,领兴州刺史。召赴阙,高宗见其状貌魁岸,除破敌军统制。寻丁母忧,诏起复,以所部驻太平州。

  绍兴三十一年,金主亮来攻,成闵为京湖路招讨使,以敏军隶之,升马司统制,军于荆、汉间。敏说闵曰:「金人精骑悉在淮,汴都必无守备,若由陈、蔡径捣大梁,溃其腹心,此救江、淮之术也。」不听。从闵还驻广陵,时金兵尚未渡淮,敏又说闵邀其归师,复不听。敏遂移疾归姑孰。

  孝宗即位,张浚宣抚江、淮,奏敏为神劲军统制。浚视师,改都督府武锋军都统制。朝廷遣李显忠北伐,浚欲以敏偕行,敏曰:「盛夏兴师非时,且金人重兵皆在大梁,我客彼主,胜负之势先形矣。愿少缓。」浚不听,令敏屯盱眙。显忠至符离,果失律,敏遂入泗州守之。金人议和,诏敏退守滁阳。敏请于朝,谓滁非受敌之所,改戍高邮,兼知军事。与金人战射阳湖,败之,焚其舟,追至沛城,复败之。

  乾道元年,迁宣州观察使,召除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居岁余,敏抗章曰:「久任周庐,无以效鹰犬,况敌情多诈,和不足恃。今两淮无备,臣乞以故部之兵,再戍高邮。」仍请更筑其城。乃落常阶,除光州观察使,分武锋为四军,升敏为都统制兼知高邮军事,仍赐筑城屯田之费。敏至郡,板筑高厚皆增旧制。自宝应至高邮,按其旧作石达十二所,自是运河通泄,无冲突患。

  四年,北界人侍旺叛于涟水军,密款本朝,称结约山东十二州豪杰起义,以复中原。上以问敏,敏曰:「旺欲假吾国威以行劫尔,必不能成事,愿勿听。」适屯田统领官与旺交通,旺败,金有间言,上知非敏罪,乃召敏为左骁卫上将军。

  言事者议欲戍守清河口,敏言:「金兵每出清河,必遣人马先自上流潜渡,今欲必守其地,宜先修楚州城池,盖楚州为南北襟喉,彼此必争之地。长淮二千余里,河道通北方者五,清、汴、涡、颍、蔡是也;通南方以入江者,惟楚州运河耳。北人舟舰自五河而下,将谋渡江,非得楚州运河,无缘自达。昔周世宗自楚州北神堰凿老鹳河,通战舰以入大江,南唐遂失两淮之地。由此言之,楚州实为南朝司命,愿朝廷留意。」及是,再出守高邮,乃诏与楚州守臣左祐同城楚州,祐卒,遂移守楚州。北使过者观其雉堞坚新,号「银铸城」。

  以归正人二百家逃归,降授忠州团练使,罢为福建路总管,改江西路总管,赣州驻札。月余,朝廷命往福州拣军,又命还豫章教阅江西团结诸郡人马。俄提举佑神观,仍奉朝请,继复蕲州防御使,再除武锋军都统制兼知楚州,复光州观察使,以疾卒。特赠庆远军承宣使。

  张诏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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