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六十+列传第一百八十五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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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六十+列传第一百八十五循-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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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兼直学士院。迁工部侍郎、给事中。右谏议大夫陈尧道论罢。以宝章阁直学士知漳州,改知泉州,权兵部尚书兼侍读,权礼部尚书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进《帝学发题》,迁吏部尚书。咸淳三年,授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封合沙郡公,拜参知政事。四年,致仕,寻卒,赠少保。

  陈宗礼字立之。少贫力学,袁甫为江东提点刑狱,宗礼往问学焉。淳祐四年,举进士。调邵武军判官,入为国子正,迁太学博士、国子监丞,转秘书省著作佐郎。入对,言火不循轨。帝以星变为忧,宗礼曰:「上天示戒,在陛下修德布政以回天意。」又曰:「天下方事于利欲之中,士大夫奔竞趋利,惟至公可以遏之。」兼考功郎官,兼国史实录院校勘,兼景献府教授,升著作郎,迁尚左郎官兼右司。时丁大全擅国柄,以言为讳。宗礼叹曰:「此可一日居乎!」陛对,言:「愿为宗社大计,毋但为仓廪府库之小计;愿得天下四海之心,毋但得左右便嬖戚畹之心;愿寄腹心于忠良,毋但寄耳目于卑近;愿四通八达以来正人,毋但旁蹊曲迳类引贪浊。」拜太常少卿,以直宝谟阁、广东提点刑狱进直焕章阁,迁秘书监。以监察御史虞虑言追两官,送永州居住。

  景定四年,拜侍御史,直龙图阁、淮西转运判官,迁刑部尚书。以起居舍人曹孝庆言罢。度宗即位,兼侍讲,拜殿中侍御史。疏言:「恭俭之德自上躬始,清白之规自宫禁始,左右之言利者必斥,蹊隧之私献者必诛。」以《诗》进讲,因奏:「帝王举动,无微不显,古人所以贵于慎独也。」权礼部侍郎兼给事中。进读《孝宗圣训》,因奏:「安危治乱,常起于一念虑之间,念虑少差,祸乱随见。天下之乱未有不起于微而成于著。」又言:「不以私意害公法,乃国家之福。」帝曰:「孝宗家法,惟赏善罚恶为尤谨。」宗礼言:「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信不可不谨也。」

  迁礼部侍郎,寻权礼部尚书,乞奉祠,帝曰:「岂朕不足与有为耶?」以华文阁直学士知隆兴府,再辞,依旧职与待次差遣。逾年,依旧职广东经略安抚使兼知广州,加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寻兼权参知政事。疏奏:「国所以立,曰天命人心。因其警而加敬畏,天命未有不可回也;因其未坠而加绥定,人心未尝不可回也。」卒官,遗表上,赠开府仪同三司、盱江郡侯,谥文定。所著有《寄怀斐稿》、《曲辕散木集》、《两朝奏议》、《经筵讲义》、《经史明辨》、《经史管见》、《人物论》。

  常楙字长孺,显谟阁直学士同之曾孙。入太学。淳祐七年举进士。调常熟尉。公廉自持,不畏强御,部使者交荐之。调婺州推官。疏决滞讼,以剸繁裁剧称。临安府尹马光祖又荐于朝,辟差平江府百万仓检察,不受和籴事例,戢吏卒苛取。发运使赵与TP兼提点刑狱,属楙检核,雪无锡翟氏冤狱。监江淮茶盐所芜湖局,不受商税赢,光祖益敬之。改知嘉定县。岁大水,劝分和籴,按籍均敷。发运使王龠、提点刑狱孙子秀俱特荐于朝,签书临安府判官,不为权势挠。有为淮东提举常平,辟楙提管,楙知其不可与共事,笑而却之。未几,政府强楙行,遂拂衣去,朝野高之。主管城南厢,听讼严明,豪石益惮之。都城火后,瓦砾充斥,差民船徙运,在籍者百五十家,惟二十有五家应役,余率为势要宦官所庇。楙悉追之,不服者杖其人,械于他所,无不听命。又力拒户部科买。叶梦鼎、陈昉深期奖焉。添差临安通判。朝命鞫封桩库吏范成狱,不肯承庙堂风旨,无辜者悉出之。

  知广德军。郡有水灾,发社仓粟以活饥民,官吏难之,楙先发而后请专命之罪,置慈幼局,立先贤祠。故事,郡守秋苗例可得米千石,乃以代属县偿大农纲欠。拜监察御史,知无不言。尝论天变及贾似道家争田事,论继皇子竑嗣,触度宗怒,迁司农卿,寻为两浙转运使。禁戢吏奸,不以急符督常赋。海盐岁为咸潮害稼,楙请于朝,捐金发粟,复辍己帑,大加修筑新塘三千六百二十五丈,名曰海晏塘。是秋,风涛大作,塘不浸者尺许,民得奠居,岁复告稔,邑人德之。

  迁户部侍郎。受四方民词,务通下情。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兼刑部侍郎。极论检覆之敝。上进故事,首论雷雪非时之变,帝意不悦。丐祠,不许,以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值旱。故事,郡守合得缗钱十五万,悉以为民食、军饷助。蠲苗九万、税十三万、版帐十六万,又蠲新苗二万八千,大宽公私之力。飞蝗几及境,疾风飘入太湖。节浮费,修府库。既代,有送还事例,自给吏卒外,余金万楮,楙悉不受。吏惊曰:「人言常侍郎不爱钱,果然。」改浙东安抚使。值水灾,捐万楮以振之,复请籴于朝,得米万石,蠲新苗三万八千。又以诸暨被水尤甚,给二万楮付县折运,民食不至乏绝。民各祀于家。两浙及会稽、山阴死者暴露与贫而无以为殓者,乃以十万楮置普惠库,取息造棺以给之。寻以刑部侍郎召。申明期赦叙改法,与庙堂争可否,辨伪关狱,救八仓亏欠免死罪,平反天井巷杀人狱,全活者甚众。兼给事中,封还隆国夫人从子黄进观察使录黄。帝怒,似道以御书令委曲书行,楙迄不奉命。以宝章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

  德祐元年,拜吏部尚书,以老病辞,累诏不许,专官趣行甚峻。楙入见,首言「霅川之变,非其本心,置之死,过矣,不与立后,又过矣。巴陵帝王之胄,生不得正命,死不得血食,沉冤幽愤,郁结四五十年之久,不为妖为札于冥冥中者几希。愿陛下勿摇浮议,特发神断,宗社幸甚」。于是诏国史院讨论典故以闻。明堂礼成,进端明殿学士、提领户部财用,特与执政恩数。楙以国步方艰,非臣子贪荣之时,力辞恩数。与庙堂议事不合,以疾谒告。二年春,拜参知政事,为夏士林缴驳,拜疏出关,后六年卒。

  家铉翁,眉州人。以荫补官。累官知常州,政誉翕然。迁浙东提点刑狱,入为大理少卿,直华文阁,以秘阁修撰充绍兴府长史,迁枢密都丞旨,知建宁府兼福建转运副使,权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迁户部侍郎,权侍右侍郎,仍兼枢密都丞旨。赐进士出身,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大元兵次近郊,丞相吴坚、贾余庆檄告天下守令以城降,铉翁独不署。元帅遣使至,欲加缚,铉翁曰:「中书省无缚执政之理。」坚奉表祈请于大元,以铉翁介之,礼成不得命,留馆中。闻宋亡,旦夕哭泣不食饮者数月。大元以其节高欲尊官之,以示南服。铉翁义不二君,辞无诡对。宋三宫北还,铉翁再率故臣迎谒,伏地流涕,顿首谢奉使无状,不能感动上衷,无以保存其国。见者莫不叹息。文天祥女弟坐兄故,系奚官,铉翁倾橐中装赎出之,以归其兄璧。

  铉翁状貌奇伟,身长七尺,被服俨雅。其学邃于《春秋》,自号则堂,改馆河间,乃以《春秋》教授弟子,数为诸生谈宋故事及宋兴亡之故,或流涕太息。大元成宗皇帝即位,放还,赐号「处士」,锡赍金币,皆辞不受。又数年以寿终。

  李庭芝,字祥甫。其先汴人,十二世同居,号「义门李氏」,后徙随之应山县。金亡,襄、汉被兵,又徙随。然特以武显。

  庭芝生时,有芝产屋栋,乡人聚观,以为生男祥也,遂以名之。少颖异,日能诵数千言,而智识恒出长老之上。王旻守随,庭芝年十八,告其诸父曰:「王公贪而不恤下,下多怨之,随必乱,请徙家德安以避。」诸父勉强从之,未浃旬,旻果为部曲挟之以叛,随民死者甚众。嘉熙末,江防甚急,庭芝得乡举不行,以策干荆帅孟珙请自效。珙善相人,且夜梦车骑称李尚书谒己,明日庭芝至。珙见其魁伟,顾诸子曰:「吾相人多,无如李生者,其名位当过我。」时四川有警,即以庭芝权施之建始县。庭芝至,训农治兵,选壮士杂官军教之。期年,民皆知战守,善驰逐,无事则植戈而耕,兵至则悉出而战。夔帅下其法于所部行之。淳祐初始去,举进士,中第。辟珙幕中,主管机宜文字。珙卒,遗表举贾似道自代,而荐庭芝于似道,庭芝感珙知己,扶其柩葬之兴国,即弃官归,为珙行三年丧。

  似道镇京湖,起为制置司参议,移镇两淮,与似道议栅清河五河口,增淮南烽百二十。继知濠州,复城荆山以备淮南。皆切中机会。开庆元年,似道宣抚京湖,留庭芝权扬州。寻以大兵在蜀,奏知峡州,以防蜀江口。朝廷以赵与TP为淮南制置,李应庚为参议官。应庚发两路兵城南城,大暑中暍死者数万。李璮窥其无谋,夺涟水三城,渡淮夺南城。鄂兵解,庭芝丁母忧去。朝议择守扬者,帝曰:「无如李庭芝。」乃夺情主管两淮制置司事。庭芝再破璮兵,杀璮将厉元帅,夷南城而归。明年,复败璮于乔村,破东海、石圃等城。又明年,璮降,徙三城民于通、泰之间。又破蕲县,杀守将。

  庭芝初至扬时,扬新遭火,庐舍尽毁。州赖盐为利,而亭户多亡去,公私萧然。庭芝悉贷民负逋,假钱使为屋,屋成又免其假钱,凡一岁,官民居皆具。凿河四十里入金沙余庆场,以省车运。兼浚他运河,放亭户负盐二百余万。亭民无车运之劳,又得免所负,逃者皆来归,盐利大兴。始,平山堂瞰扬城,大元兵至,则构望楼其上,张车弩以射城中。庭芝乃筑大城包之,城中募汴南流民二万人以实之,有诏命为武锐军。又大修学,为诗书、俎豆,与士行习射礼。郡中有水旱,即命发廪,不足则以私财振之。扬民德之如父母。刘槃自淮南入朝,帝问淮事,槃对曰:「李庭芝老成谨重,军民安之。今边尘不惊,百度具举,皆陛下委任得人之效也。」

  咸淳五年,北兵围襄阳急,夏贵入援,大败虎尾州;范文虎总诸兵再入,又败,文虎以轻舠遁,兵乱,士卒溺汉水死者甚众。冬,命庭芝以京湖制置大使督师援襄阳。文虎闻庭芝至,贻书似道曰:「吾将兵数万入襄阳,一战可平,但无使听命于京阃,事成则功归恩相矣。」似道喜,即除文虎福州观察使,其兵从中制之。文虎日携美妾,走马击球军中为乐。庭芝屡欲进兵,曰:「吾取旨未至也。」明年六月,汉水溢,文虎不得已始一出师,未至鹿门,中道遁去。庭芝数自劾请代,不允,竟失襄阳。陈宜中请诛文虎,似道芘之,止降一官知安庆府,而贬庭芝及部将苏刘义、范友信广南。庭芝罢居京口。

  未几,大元兵围扬州,制置印应雷暴死,即起庭芝制置两淮。庭芝请分淮西夏贵,而己得专力淮东,从之。十年,筑清河口,诏以为清河军。十二月,大元兵破鄂,诏天下勤王,庭芝首遣兵为诸道倡。德祐元年春,似道兵溃芜湖,沿江诸郡或降或遁,无一人能守者。庭芝率所部郡县城守。有李虎者持招降榜入扬州,庭芝诛虎,焚其榜。总制张俊出战,持孟之缙书来招降,庭芝焚书,枭俊五人于市。而日调苗再成战其南,许文德战其北,姜才、施忠战其中。时出金帛牛酒燕犒将士,人人为之死斗。朝廷亦以督府金劳之,加庭芝参知政事。七月,以知枢密院事征入朝,徙夏贵知扬州,贵不至,事遂已。

  十月,大元丞相伯颜入临安,留元帅阿术军镇江以遏淮兵。阿术攻扬久不拔,乃筑长围困之。冬,城中食尽,死者满道。明年二月,饥益甚,赴濠水死者日数百,道有死者,众争割啖之立尽。宋亡,谢太后及瀛国公为诏谕之降,庭芝登城曰:「奉诏守城,未闻有诏谕降也。」已而两宫入朝,至瓜州,复诏庭芝曰:「比诏卿纳款,日久未报,岂未悉吾意,尚欲固圉邪?今吾与嗣君既已臣伏,卿尚为谁守之?」庭芝不答,命发弩射使者,毙一人,余皆退去。姜才出兵夺两宫,不克,复闭城守。三月,夏贵以淮西降,阿术驱降兵至城下以示之,旌旗蔽野,幕客有以言觇庭芝者,庭芝曰:「吾惟一死而已。」阿术使者持诏来招降,庭芝开壁纳使者,斩之,焚诏陴上。已而知淮安州许文德、知盱眙军张思聪、知泗州刘兴祖皆以粮尽降。庭芝犹括民间粟以给兵,粟尽,令官人出粟,粟又尽,令将校出粟,杂牛皮、曲蘖以给之。兵有烹子而食者,犹日出苦战。七月,阿术请赦庭芝焚诏之罪,使之降,有诏从之。庭芝亦不纳。是月,益王遣使以少保、左丞相召庭芝,庭芝以朱焕守扬,与姜才将兵七千人东入海,至泰州,阿术将兵追围之。朱焕既以城降,驱庭芝将士妻子至泰州城下,陴将孙贵、胡惟孝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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