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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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探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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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讯问也好,逮捕也好,请便。雪子,我走啦,晚安。” 
  “晚安。” 
  雪子转过脸向片山说。 
  “如何?还是明天吗?” 
  “嗯。还是明天吧。” 
  “好吧。我会等着。” 
  两人又相拥一吻。 
  “……明天,好像是好长的一天呢。”雪子微笑着说。 
  片山晕晕陶陶地踉跄着步子出了学生宿舍。明天,明天要干嘛?难道要和我睡觉?这是怎么回事?真的还是假的?不是在做梦吧? 
  双脚好像踩在云上——是老套的说法。可是感觉正是那样。不管怎样,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在外面街道上。如何爬过后门,一点记忆也没有。人都出来了。翻过扎栅门是错不了,可是就好像在无意识里翻过来了。 
  恋爱,可真是不得了的事呢,片山茫茫然地想。因为把一个人撑到半空中。 
  “……哥哥。” 
  晴美的嗓声使他恢复了自我。 
  “什么事?” 
  “今天。姑妈说我的相亲照片怎样怎样……” 
  “对啦。我忘啦。还在西装口袋里。” 
  片山说着起身。 
  “不用啦。反正要拒绝的。” 
  “看看总可以吧。” 
  “可是,反正……” 
  “要拒绝,总该有个什么借口是不是。就是这个。” 
  一流私大经济学系毕业,二十六岁,银行职员。光看面孔和服装,不是相命的也坷以看个八九不离十的外表。 
  “是姑妈喜欢的那一类吧。”晴美说。 
  “该是无懈可击吧。” 
  “这一点正是最大的缺点。”晴美坦率地表示,“抱歉啦。请哥哥退还给姑妈吧。” 
  “该怎么告诉她?” 
  “随便吧。就说,这么好的人,我配不上。” 
  “这未免太冷了些吧……” 
  这时。从背后传来沙沙怪声。一看,在房间一角睡觉的福尔摩斯起来了,在木柱上抓着磨爪子。 
  “唉唉这家伙,柱子都给抓破了。” 
  “没办法。猫必须经常那样磨的。” 
  原来,最近常常觉得榻榻米起毛,也是这家伙抓的。 
  “房东会啰嗦呢!”他说。 
  “我会应付的。对啦,我听同一个专柜的同事说。可以买到让猫磨爪的板子。明天我就去宠物用品部看看。” 
  “真的!这年头,什么都变成商品啦。” 
  片山看着正用后脚抓着耳后的福尔摩斯想,这家伙。渐渐没有野性了呢。吃的猫食罐头,用人工板子磨爪子。差不多没有老鼠可以让它追逐了,只好无聊地睡。有的,在福尔摩斯的表情和动作上看到人的样子,也许那是因为文明化的猫,令人联想到无聊地躺在屋里看电视的太太族吧—— 
  “我去洗澡。” 
  “抱歉啦哥哥。我先洗过啦。” 
  “像它那样舔舔身子就算洗澡,不晓得多好。” 
  “讨厌!” 
  片山连忙解释说这话没有别的含意。 
  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浸在浴槽里。睡意就来了。正在朦胧间,忽然让水淹过半张脸,猛喝了几大口水呛住了,慌慌张张地下来。在浴槽里溺死,这可太窝囊啦。 
  洗澡后的舒适感,猫一定不懂的吧,他有了奇异的优越感。回到房间,晴美说。 
  “糟糕。怎么办呢?” 
  她好困惑的样子。 
  “怎么回事?” 
  “我在洗东西的时候,放在这里的相亲照,让福尔摩斯给抓破了。” 
  “真的。没关系吧。我想人家不会只有一张的。”片山笑了笑又说,“福尔摩斯也是母的。说不定对那家伙有意思啦。” 
  “它才不会这么差劲吧。对不,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已经回到原来的屋角睡觉了。它好像认定那儿是它的地盘。 
  “好怪呀,哥哥,你看看这个。” 
  片山接过相亲照一看,禁不住笑起来。照片上,正在鼻子下面给抓了两条爪痕,好像成了胡子。 
  “恰到好处嘛。”片山说着一笑。 
  “对呀,好像故意这么抓的。” 
  但是……片山端详着照片想,善意人加上胡子,给人家的印象竟然这么不同。好比森崎和富田兄弟俩就是。没有了胡子,便像得一模一样的…… 
  有个什么念头掠过片山的脑际。 
  “别忙……” 
  胡子……如果那撇胡子是假的呢?看一眼福尔摩斯。它正好也睁开眼盯住他。那眼光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以前也有过一次这种感觉。是从雪子的房间视窗往工程现场望着,想到桌凳那里去了。那时。福尔摩斯的眼光也正是这个样子。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真的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 
  ——福尔摩斯又把眼睛闭上了。这一来。又回到一只平平常常的小猫了。 
  “如果胡子是假的……” 
  “呃,哥哥,你说什么?” 
  晴美不解地问。这时。片山突然叫起来了。 
  “懂了。原来如此,我懂了!” 
  “怎么回事嘛,哥哥。叫人吓了一跳。” 
  “我才吓了一跳呢。喂喂。福尔摩斯最爱吃的是什么?” 
  “问这干嘛?” 
  “给它吃,吃个够!我明白过来了!密室的秘密。让我想通了!” 
  “你说什么?” 
  三田村吃惊地盯住片山说。 
  “你说密室的哑谜,解开了是吗?” 
  “还只是一个想法罢了。” 
  “说来听听。” 
  “我还需要再证实几件事。” 
  “是什么?” 
  “第一个是富田的胡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胡子啊?” 
  “还有一个是和现场主任今井一起发现了尸首的姓石垣的校警,是不是确认了尸首,确认到什么程度。” 
  三田村细眯眼睛说, 
  “嗯……好像有那么一丁点明白了。” 
  “富田这个人,如果没有胡子,那就和森崎一模一样了。所以由他来穿上森崎的衣服。躺在阴森森的餐厅里面,那就好像是森崎本人躺在那里了。” 
  “对呀。今井是常常在校长家出入的。” 
  “一点也不错。” 
  “这就是说。阿部校长和今井、富田同谋,想把查到贪污证据的森崎杀害。”三田村说到此处蹙起眉尖说。“但是,富田和贪污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富田和贪污是无关的。可是他怨恨哥哥森崎很久了,又有一笔庞大的财产。校长知道这一点。所以把富田拉进来。” 
  “有道理。那就是说,富田把胡子刮掉,穿上和森崎一样的衣服。进了餐厅。把门栓上。在一个角落躺下来。然后。今井和校警来了,把门撞开。可是,骗得过校警吗?” 
  “我猜,第一眼看到尸首躺在那里,大概不可能很冷静的。尤其不会想到去碰一碰吧。” 
  “有道理。” 
  “把校警带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是森崎老师。他已经看了一眼。然后要他去报警。可以离开尸首,他当然会马上同意。” 
  “这就是说,校警离开后,富田就起来,把真正的尸首搬进去是不是?那么森崎是在别的地方遇害罗。” 
  “我就是这么推测的。只是这个推测,必须先证实上面我提的两点,否则就不能成立了。” 
  “嗯。我也觉得今井说的话里头,有一件事我一直记挂着。”三田村说,“不管他的住家离大学多么近。早上六点就到工程现场,这一点太离奇了。原来是因为迟了,怕被看到。还有一件是我根据你在Y建设查询的话,昨天派一个人去查查阿部校长身边。” 
  “怎么样?” 
  “是很糟糕……那个校长先生,真要命。” 
  “他怎么了?” 
  “招标刚刚决定,差不多同一个时候。他就买进了一部新车和一幢别墅,还有一些土地……搞得那么明目张胆。税务署好像也在怀疑他逃漏税,正在查。” 
  “真的!这么说,好像错不了啦。” 
  “我想森崎一定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如果在理事会公开校长拿了A建设的贿赂,那么校长便非辞职不可,同时税务方面也会捡举逃漏税。于是他和A建设的今井勾结,引诱富田……这么一来,就顺理成章。” 
  “问题在富田的胡子。” 
  “这一点,交给你和林吧。” 
  三田村深深地沉入椅子里又说, 
  “这个连续杀人的案子了结以后,我想请几天假出去走走。太紧张,容易疲倦,头也经常痛。” 
  “您还好吧?” 
  “没啥大不了。” 
  三田村微笑着又说。 
  “对啦,你昨天相亲结果怎样啦?” 
  “这个,是……是有了些情况。” 
  “完了以后,两人一块去玩了?” 
  “去是去了……可是,不是同一个人。” 
  片山慌张地起身说。 
  “我这就到羽衣女大跑一趟!” 
  三田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已经往林刑警那边走过去了。 
  “林兄。” 
  “嗯,什么事?” 
  “咱们走。到羽衣女大。” 
  “呃,查到了什么吗?” 
  “边走边谈吧。” 
  看到林那累极的模样,片山的心绪就复杂起来了。晴美的爱人会是林吗?如果是,他会这么若无其事地和做哥哥的接触吗?片山怎么也想不透。 
  “呀,还在跟着。”林发现到片山脚边的福尔摩斯说。他今天是特别叫了计程车,把它带出来的。 
  “嗯,也许要到替主人报仇为止吧。” 
  “忠狗的故事是听过不少了。忠猫还是头一遭呢。” 
  调了一辆巡逻车,开往羽衣女大。在车上,片山向林说明了进行情形。 
  “这点子妙极了。不过,真的是你想到的吗?” 
  “呃,你怎么这么问呢?” 
  “没,没有啦,随便想到的……” 
  片山有些生气了,把眼光投向窗外。好些日子以来都是小阳春的晴和天气。 
  “林兄,该怎么向富田提呢?” 
  好不容易地才平复过来问了问,不料林已经睡着了。 
  到了羽衣女大,刚好是中午时分,到处是女学生,仿佛是什么拜拜的场面。 
  在办公室一问,才知道富田今天刚好是研究日——也就是休假日,应该在家里,片山与林转向宿舍。当然。福尔摩斯也如影相随。 
  揿了二○七室的电铃,不久富田就露出了脸。好像是在大扫除。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紧身运动衣,头上蒙着一块毛巾。看到片山说, 
  “是刑警先生嘛,有什么指教?” 
  “哪里,是想请教请教。你在忙着?” 
  “快要搬到森崎那边,正在准备。很乱,请不用客气好了。” 
  进了到处放着打好的包包的房间,系着围裙的太太也出来了,向片山冷冷地打了声招呼。 
  “请稍等一会儿。”富田兴高采烈地说,“我先整理一下。请坐,请坐。” 
  “不,请不必管我们好啦。”林说。“只不过想请问两三句话,马上就走。” 
  “是吗?” 
  “太太也请在一起。” 
  麻子用围裙揩揩湿漉漉的双手挨过来。和葬礼时的一身黑衣不同,不再给人阴森感。 
  “请说吧。” 
  “是森崎老师,就是令兄被杀那天晚上的事。根据您告诉这位元片山刑警的说法。你们是九点左右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家里是不是?” 
  “是。” 
  “是这样的。我们也听邻房的秋吉老师说,十一点稍过的时候。曾经到这边。可是你们都不在。” 
  “这,这不对吧……” 
  富田脸上掠过了不安。 
  “一定是睡着了。”麻子接过来说,“那一晚我们都喝了一点酒。一定是电铃声没有把我们叫醒。” 
  林点点头说, 
  “嗯,明白了。小小的疑问,我们也需要查证,请不要介意。” 
  “是的,是的,我们了解。” 
  原来是这么回事——富田脸上浮现出这样的意思。 
  “那就不多打扰了。” 
  “哪里,哪里。你们太辛苦了。” 
  这时,林装出忽然想起来一般地说。 
  “对啦。有一件事想拜托拜托。” 
  “是什么事?只要我们办得到。” 
  “是简单的事。” 
  林若无其事地。 
  “可以请您拿下那个假胡子吗?” 
  让人家放松下来,然后出其不意地来一招狠的,这正是老手的作风。富田被击中要害,脸上忽然发白,慌忙伸手捂住了胡子。 
  “这是怎么回事嘛。” 
  麻子比老公更敏锐,迅速地站到他前面说, 
  “这太不礼貌啦。是不能原谅的。” 
  “那是说,你们承认是假胡子啦?” 
  “这……” 
  “不对!不对!这是真的胡子!”富田拼命地叫。 
  “你……”太太叫了一声丈夫。 
  “那就让我来查查吧。” 
  “你们凭什么?你们无权这么做。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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