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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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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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厚强颜欢笑道:“大过年的,不说那些。我虽会鼓捣些吃食,但包饺子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清瑜笑道:“东西都准备齐了。要是包不出来,可就浪费材料了。今天你就是包出四不像,甭管生的熟的,我们俩也一定要吃完!”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简易窝棚里顿时有了些新年的气氛。

    等邓厚手忙脚乱的把借来的工具弄好,笨手笨脚的开始包饺子的时候,清瑜也开始把事先让邓厚弄来的红纸铺开,用档口算命李半仙那里借来的笔墨,开始写起春联来。虽然清瑜根本没练过毛笔字,但是她后世读大学的时候美工画还是有点功底,便横平竖直的写起来。当她得意洋洋展示给邓厚看的时候,邓厚脸一红,低声道:“我是个睁眼瞎,不识字的。”

    清瑜连忙道:“那有什么打紧,你年纪又不大,我来教你!”

    邓厚奇(提供下载…3uww)怪问道:“你这字看着倒也奇(提供下载…3uww)怪,我从没见过。对了,你才三岁,怎么就知道认字写春联?”

    清瑜一头黑线,她是得意忘形,要是邓厚知道她实际年龄只有一岁,不知道怎么看她这个怪物呢。清瑜连忙遮掩道:“我爹娘都博学多才,从小看他们,他们也肯教我。就会一点。也不多的。”

    邓厚问道:“那你教教我,你写的是什么?”

    清瑜笑眯眯念道:“年年赛昨日,岁岁胜今朝。横批:前程似锦!”

    邓厚张大嘴巴看着扬头背手,一副学究模样的清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虽不识字,但是年年都听人家说起各式春联。你这春联,实在有些……”

    听到这样的评论,清瑜眼睛一鼓:她是没多少墨水,不过好歹也是整出个春联。没有春联,叫什么过年啊?

    清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忙叫邓厚贴到窝棚外头。两个孩子也是苦中作乐,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迎来了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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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各位读者大大请多多支持!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四十九、急病缠身

    这时候可没有春晚,虽然有的看的时候人人骂,可是真到了天黑就闭眼的古代,要是能有个晚间节目该是多惬意啊。因为守岁实在太过无聊,清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了顶着黑眼圈的邓厚。清瑜笑道:“莫非你还真的一宿没睡?”

    邓厚有些萎靡,哑着嗓子道:“这是自然,守岁嘛,不守的话,新年怎会平平安安?”

    清瑜对古人这些狂热的迷信无言以对,想起后世的习俗是要出去拜年的,可惜他们在襄阳只待了几天,也不认识什么人。可大年初一就窝在这棚子里,也太憋气了些。清瑜便道:“哥哥,今天初一,要不咱们上街上走走?”

    邓厚看了看棚子里所剩无几的白菜,想到也不碍事,便点头答应下来。

    因清瑜的衣服都有些褴褛,她自己又不会针线,只好将小袄反穿起来,虽然有些线头怪怪的,但好在质子府里头的东西都是精细的,这小袄的里衬比起外头寻常人家的衣服面子,还要贵气些,穿出去也不丢人,好歹有个新年新衣的样子。邓厚从来简朴惯了,只在包袱里找了件补丁不打眼的旧褂子穿上,两人就手拉手,到襄阳街上逛起来。

    初一是没有店铺开门的,不过各家各户都挂起了红灯笼,三三两两的孩童在一起放炮仗,街上人也不少,绝大多数都是手提节礼串门子拜年的。邓厚与清瑜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不经意就到了一家小院门口。

    邓厚想了想道:“这里就是杨大哥租住的小院,我上次帮着送东西来过一次。他收留我们,对我们是有大恩的,反正我们无处可去,不如就去向他拜个年。”

    清瑜是无可无不可,便随着邓厚进了院子。院子里看样子住着好几户人家。邓厚径直走到西厢房,在门口轻声问道:“杨大哥在家吗?袁豹来给你拜年了!”

    只见门帘打开,一个清清秀秀的年轻妇人探头出来,认出邓厚,含笑点头道:“是你啊,快进来,你杨大哥出门拜年去了,一会就回来。”

    邓厚见过杨家娘子,知道是个和善人,也就不客气,拉着清瑜进了屋。这屋里烧着炕,窗明几净,比起窝棚那种低矮压抑的环境,实在令人舒服多了。

    杨娘子平素寡言少语,但是对着两个孩子,她就自在多了。抓了些糖糕给两人,又倒了茶。

    邓厚伏在清瑜耳边,低声道:“我说的对吧,杨大哥一家人是真好,没有那种东家对待伙计的嘴脸。”

    清瑜也对朴实的杨娘子有好感,点头道:“我看也是。”

    杨娘子从内室出来,手上拿着两个小荷包,往清瑜邓厚两人一人手上放了一个,轻声道:“我们两口子到襄阳没多久,除了一家长辈,来往的人少得很。我正犯愁,这年过得太冷清了些,谁知你们俩就来给我送热闹来了。这是小小红包,算是给你们讨个彩。”

    清瑜暗暗隔着荷包摸了摸,不过是几个铜子儿,不过这红包意义大过实际内容。两人都笑嘻嘻的接受了。

    不多时,杨得广便回来了。见到邓厚清瑜两个,他也有些高兴,道:“我们两口子没有孩子,这过年,没孩子就一点也不热闹,你们来了,也给我们家添些喜气。”

    邓厚本就心里一直感激杨得广的帮助,见他们夫妻俩这么亲切,自然高兴。

    清瑜本好好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往外冒虚汗,经不住有些颤抖起来。杨娘子心细,看出不妥。忙过去探了探清瑜额头,关切的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邓厚见状吓了一跳,清瑜不想他担心,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冷!”

    这屋里比起外头和窝棚都要暖和,好好的怎么会在这里觉得冷呢?杨得广两口子对望一眼,心里有数。杨得广道:“恐怕是在窝棚里待久了,寒湿气上了身,平时抗着也不显,进了这屋子发作出来,才会这样。”

    邓厚心里有些堵:他反正从小受苦受惯了,清瑜是皇子之女,哪里住得惯那里?

    杨娘子心慈,忙推了推杨得广道:“这大年初一不看病,你去请隔壁的马婆婆过来,她孩子带得多,平时头疼脑热的,都能治一治。”

    杨得广点头去了。邓厚谢过,低头看着发抖的清瑜,眼里全是忧虑。

    马婆婆是个两鬓苍苍的老妇人,人却很精神。她仔细看了看清瑜,还正儿八经摸了脉,便道:“杨家小哥说得不错,这是受了湿气,小孩子家身娇肉贵,一寒一热便经受不住了。家里可有葱白老姜?”

    杨娘子点头道:“都有都有,我这就拿来!”

    马婆婆道:“有就行,你也不用拿,老姜切片下锅用半锅清水煮,等水开放七段葱白,等水收干成一碗,趁热给她喝下。要是有效,夜里再服一剂。要是不妥,还是往医馆里送吧。按我的经验,发散发散,应该是不妨事的。只是那湿气可不能再受了,这来来回回,就是个大人也撑不住的!”

    杨娘子马上按照马婆婆的嘱咐,到灶头弄那草头方子去了。

    邓厚随着杨得广将马婆婆送走。杨得广就问:“适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妹妹住不得那窝棚,你打算怎么办?”

    邓厚咬牙道:“那也只好另找间正经屋子住,毕竟身体要紧,只是我不知道襄阳的市价贵不贵,还请杨大哥帮我打听打听!”

    杨得广摇头道:“以你的工钱,怕是间茅厕都租不起!”

    邓厚有些为难,他那些贴身银钱,还有清瑜的首饰,都是将来的路费,要是用来租房,将来怎么去成都!要是不租,这治病不是更要花钱!

    杨得广见邓厚低头不语,叹口气道:“这些天我看你,做事勤恳,人也实诚。帮人帮到底,我这外间隔出一小块,给你妹妹住吧。她人小,也不用多大地方,我们烧着炕,屋里暖和。我娘子白日在家,也能帮你照看照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邓厚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忙千恩万谢的答应下来。

    邓厚回到屋子看着清瑜,清瑜有些怏怏的提不起精神。邓厚劝慰道:“住的地方已经有着落了,杨大哥在这外屋隔一小间,给你住,你不用回到窝棚里受湿气了。你乖乖听话喝药汤,病就能早点好,听说襄阳城元宵节花灯可好了,场面很大,花灯又好看又多,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五十、惊闻战事

    马婆婆的偏方起了效,当天晚上喝过第二剂之后,清瑜便散了湿气,加上离开窝棚住在了敞亮的瓦房里,人也精神了些。孰料第三天邓厚来看清瑜,清瑜忽然起了咳嗽,直咳得个面红耳赤,停不下来。邓厚看得急得红了眼。杨得广夫妇见事情不妙,也顾不得新年里的顾忌,带着清瑜到附近有名的医馆芝林馆看病。

    这芝林馆的窦大夫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大夫,他细细的给清瑜把了脉,便问症道:“这孩子最近经历不少风波吧?”

    杨得广夫妻拿眼看着邓厚,邓厚低声道:“回大夫的话,我妹妹最近……随我逃难至此,一路上的确受了不少苦。”

    窦大夫点点头道:“好在她底子不错,否则像这般受了惊,着了凉,经了冻,捱不住的,早就有个好歹来。如今这病按方吃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只能好生养着,不可再大意了。”说罢提笔写了方子。

    邓厚千恩万谢,从衣服角里抠出两个银锞子,到柜上抓药。清瑜看在眼里,知道那是邓厚压箱底的保命钱,心中不忍,但此时人多,她也不好说什么。

    忽然外头进来几个带刀军士,大大咧咧道:“这医馆里谁是主事的?”

    窦大夫起身应道:“窦某人是这芝林馆的坐堂大夫,也是东家,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那领队的头目肃声道:“我们是襄阳府镇守军,奉了襄阳知府胡大人的命令,传喻城中各家医馆药铺,将以下治伤药材封存,以备军需。各家医馆药铺柜上只留三日用度,其余包括库藏在内,皆由襄阳府以进价征收,补偿银钱到襄阳知府刘师爷处领取。”说罢掏出一张写满药名的单子来,递给了窦大夫。

    窦大夫瞄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这涉及的药种类颇多,有些虽然可以治伤,却也有别的功用,这一旦全被朝廷征收,看病开方时岂不是捉襟见肘?

    那头目见窦大夫面有疑虑,有些不高兴道:“前头将士舍生忘死,为国效力。只叫你们拿些药出来还不乐意?况且又不是不给钱,只不过进价征收罢了。难道用在军需的钱你还想挣?”

    窦大夫苦笑道:“军爷误会了。只是这药如此多法,全收了去,我这里方子就没法开了!”

    也许是嫌弃窦大夫唧唧歪歪,那头目没有耐心道:“开方子又不少那一味两味药,再说了,找些药效相近的替代替代不就行了?我这里没功夫闲聊,还有好多家要去,回头你跟我手下交接一下,对好了品名数量,让他给你签字画押,你拿着条子去领钱。”说罢扬长而去。

    那留下对单子的小护卫也不罗嗦,直接就要拉着窦大夫往医馆后堂去。窦大夫无可奈何,只得回头吩咐抓药的伙计道:“你把给这闺女开的方子多抓两服,上头的麻仁,靳草也是征收单子上的,下回来怕是没有了。”

    自从军士进了医馆,邓厚就有些紧张,生怕露了行藏,被人知道他是个逃奴,直到那队军士走了,才晃过神来。连忙谢过窦大夫关心。

    清瑜看到这一幕却是焦急,原来盼望梁陈两国只是形势紧张,对峙起来,只要不动真格的,总有缓和的一天。如今连伤药都预备好,恐怕真的要打仗了。她一着急,禁不住又猛咳起来。杨娘子疼惜的抚着她的背,轻声道:“真可怜的孩子,不怕,等吃了药,就好了。”

    清瑜只得跟着他们回到了那租住的小院,谁知这一病,却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缠缠绵绵,拖了十几天,芝林馆的药前后吃了十八服,邓厚的银锞子也只剩下几个铜板,清瑜还没有好利索。

    自从正月初六菜市开市,邓厚就不得不随着杨得广忙活去了,好在杨娘子平素都在家中,一直细心呵护着病中的清瑜。清瑜一直悬念外头的战事,倘若真打起来,梁国军力更强,陈国地势较险,不见得谁能奈何得了谁。可是一旦战事胶着,她期待回到成都就更遥不可及了!

    这天杨娘子煎好药喂清瑜喝下,便陪在清瑜的小床边,收拾一件旧衣服做起缝补活计。因这些天与杨得广夫妻朝夕相处,清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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