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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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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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都是将军救的,哪还有什么弃不弃,将军愿和我说,那是我老头子的福气。”周海抱着孙子,看向任安乐的眼底满是感激。

“晋南的边疆也是苦难之地,米粮少,我幼时跟着父亲在晋南乡野也见过很多吃不饱的百姓……”

清冷的声音在宽阔的官道边响起,任安乐的话语里带着历经世事的沉稳沧桑,徐徐道来的往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听下去。

一旁的禁卫军看着端坐在木椅上的女将军,神情沉默,感叹敬服。

她安静的坐在一寸方地,丢下了疆场上从不轻易解下的佩剑,用她的方式,凭一人之躯守住了这一万百姓,消弭了一场暴动。

世间至强者非武,人心之力远甚于此。

沐天府衙后院。

钟礼文握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鼻烟壶,眯着眼躺在木摇椅上乘凉。

“大人,大人,不好了!”师爷王石惊慌失措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钟礼文神情不悦,睁开眼,“怎么说话呢,出什么事了?”

王石在院门口绊了一脚,跌跌撞撞跑到钟礼文身边,“大人,刚刚传来消息,这次恩科的状元温朔也跟着太子殿下来了,他现在领着禁卫军在各家店子里收粮!”

“收粮?”钟礼文皱眉,“太子疯了不成,他怎么敢去强行征收商绅的粮食,也不怕朝臣弹劾于他。不用担心,这些人视财如命,再说太子名不正言不顺,他们不会把粮食交出来的!”

“大人,太子不是强行征收,那温朔拿着昨夜各府敬献的奇珍,一路敲锣打鼓去商绅粮店里买粮,现在城南贺府城西李府的粮食全都被禁卫军搬走了。”

钟礼文骤然起身,神情阴沉:“你说什么,他们把粮食全交出来了,那是我们的粮食,他们怎么敢!”他话到一半,想起昨夜晚宴上送到任安乐面前的珍宝,恍然大悟:“该死,昨晚的东西他们全送给了任安乐,一群蠢才!好一个太子,他居然不惜名声,给本官和所有人设了一个局!”

以奇珍贿赂朝廷大员,这些人若不想被太子名正言顺的抄家,就只有交出粮食来保命。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粮仓里的粮食可都是我们的。”师爷压低声音着急道。

钟礼文还未回答,一个衙差从院外跑进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钟礼文额头青筋直蹦,斥道:“慢慢说,成什么体统!”

“大人,李头被禁卫军押着跪在衙门前,任将军说他目无王法,欺辱百姓,罚他五十大板,悬于衙门前示众一日,以儆效尤!”

‘砰’一声脆响,钟礼文手中的鼻烟壶摔得粉碎,师爷看着不对,忙拖住他劝道:“大人,太子和任安乐师出有名,正等着您发怒呢,若是连您也出事了,咱们沐天府可就没有掌舵之人了。”

钟礼文顿住,长舒一口气,甩开师爷,朝衙差摆手:“退下。”

见衙差退出院子,他沉思片刻才道:“是本官小觑了太子,他们这次入沐天府远不止这么简单,河道决堤之事太子一定会查到底,王石,所有河工和管事全都看好了?”

“是,大人,有三百暗卫守着,在城南的赵家庄。”

“沐王来信说要处置干净,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师爷失声道:“大人,那可是几百条人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事发,你以为太子会放过我们?”钟礼文朝师爷淡淡瞥了一眼。

“是,小人这就去办。”师爷一凛,心底胆寒,犹疑片刻应了下来。

“王石,把各府各衙的官员秘密召入沐天府,太子难缠,我要提点他们一二。”

“是,大人。”王石领命,躬身退了下去。

“那场战役是我领军以来最难的一场,南海水贼猖獗,手段暴戾,见人就杀,若是让他们冲过了海,那晋南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咱们安乐寨也有娃娃,日日抱着我要糖吃,我这一想心里就不是滋味,觉着怎么也不能让这群天杀的闯过去,这么一坚持就又带着三千残兵守了一日,直到援军赶来,大家给说道说道,这剿灭水贼可是朝廷的事,跟咱们土匪有什么关系,我算明白了,这辈子啊,我就是个劳碌命……”

时近正午,烈日灼目,让人疲乏不堪,城郊的百姓沉默的守在侃侃而谈的女将军四周,明明那女子早已因炙晒而脸庞通红,嘴唇干涸,却依旧坐得笔直,眼神晶亮,神情不见半点慌乱,也许是她笃定沉稳的神情感染了众人,是以当拉着马车的骏马浩浩荡荡临近难民营时,才有人朝官道上望去。

数十辆满载粮食的马车缓缓驰来,威武的禁卫军守护在侧,明黄的旌旗将整支队伍淹没,在他们前面,领首的一匹马慢慢踱来,马上之人着浅黄冠服,丰神俊朗,面容温润。

韩烨自马上跃下,看着屏住呼吸神情忐忑的百姓,展臂而挥:“各位乡邻,孤是为你们而来,这里的粮食全归你们所有,孤向诸位承诺,决不再让一个子民饿死在大靖的土地上!”

伴着韩烨的声音落下,百姓一阵静默,震耳的欢呼声拔然而起,如临天际。

韩烨眉头舒展,沉默望着早已起身转首的任安乐,她一身戎装,脸庞隐在盔甲里,隔着欢欣的百姓,墨石一般的眸子静静凝视他,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安乐,你可会陪我一起创乾坤盛世?就如当年的太祖和帝家家主一般?

殿下,这世上既然没有第二个韩子安,自然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帝盛天!

任安乐,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世间早就不需要第二个太祖和帝盛天。

因为我们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在老家避暑,找不到网,刚才坐车到最近的网吧,大家见谅啊!

PS:清嘉,感谢你的火箭炮,貌似我上次不小心看溜神了,嘿嘿。

上古的广播剧预告出来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去听听。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殿下,钟大人刚才求见,被任将军挡回去了,这是钟大人写的陈情书,他说会连夜送往京城向陛下进言殿下安抚难民之功,让殿下先过目。”简宋走进书房,手里拿着一道奏折,放在韩烨面前。

韩烨朝桌上奏折一瞥,声色淡漠:“口蜜腹剑,他是怕孤继续查探修建河道的银子,想要与孤做交易。”

“交易?”简宋听得不知所以。

“他想要孤放弃查探,则他会在父皇面前为孤的名声增砖添瓦。若是真心为孤进言,直接将奏折送入京城便是,怎会将它放到孤面前来。简宋,把这个东西送回去,免得污了孤的眼。”

“殿下,钟礼文毕竟是沐天知府,此处的土皇帝,施将军还有五日才会到,若是我们过于得罪他,恐对殿下不利。”简宋有些迟疑,劝道。

“无事。”韩烨笑道:“简宋,你是我东宫第一高手,有你在,何处宵小敢犯此处。”

“殿下放心,禁卫军定会护殿下万全。”简宋面色赫然,见韩烨如此信任,应声退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韩烨抬眼,轻轻转动扳指,神情莫名。

“殿下,你这统领倒是个实诚人。”

调侃的声音骤然响起,韩烨勾勾嘴角,随即抿住,不动声色转头朝窗沿上坐着的女子瞧去,“将军哪里的话,简宋再老实,也比不上将军身边的长青侍卫,昨日我可是整整一日都未甩开他一尺之距!”

任安乐大笑,眼珠子转了转,回得理直气壮:“长青剑法高超,简统领不在,我自然要让他守在殿□边。”

“以后不必了。”韩烨起身走到任安乐面前,格外认真:“若是再遇到昨日的景况,长青不可离你半步。”

任安乐撇嘴,举手投降,“行行,殿下,别一脸严肃,我答应就是。”她话锋一转,道:“你让简宋把奏折退回去,是想激怒钟礼文,让他自乱阵脚?”

韩烨点头,眼带赞许,“粮仓里的粮食被我赈给了灾民,他在沐王面前已经很难站稳脚,若是河堤款的事再败露,他会成为弃子,与其我们去寻找,不如让他自己把证据送到手上。”

“殿下是说城南关押的河工?”

韩烨笑了笑,“安乐你认为钟礼文此人如何?”

“看似温厚,实则手辣,观沐天府百姓便可窥此人品性一二。”任安乐顿了顿,看向韩烨眯眼道:“为求自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扫平障碍,包括关押的河工和管事。沐天府百姓长期受到钟礼文摄压,即便上堂也不敢轻易开口,若是他们知道钟礼文要灭口……便会大不一样,他们会成为此案最铁的证供。”

“你说得不错,我猜若是钟礼文的奏折被孤遣回,最多两日他便会动手。”韩烨皱眉,“只是有些可惜,我派人入钟礼文府上寻了数次,始终没有找到内账,除了钟礼文,亦没有证据寻出其他涉案官员,若这次不将沐天府的贪官一网打尽,此处贪污之风死灰复燃是迟早之事。”

“尽人事知天命,还有几日时间,也许会有转机。”任安乐安慰道:“只不过简统领必须守在客栈,他若一离开,必会打草惊蛇,殿下准备遣何人去营救河工?”

“我想借长青和苑书一用,明晚让他们领着禁卫军守在城南,我会把指挥权全权交给苑书。”

“哦?为何不是长青?”任安乐挑眉,颇为诧异。

“你那个丫鬟看着实心,实则把你这个主子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一肚子坏水,交给她我看更妥当些。”

两人虽敲定了计划,但任安乐对韩烨的这番话吹胡子瞪眼,顺走了棋盘上一颗白玉棋子,散了棋局,权当报复。

傍晚时分,沐天府衙书房,钟礼文看着刚刚送到手的密信神色阴晴不定,朝小厮拂袖吩咐:“速速把师爷找来。”

王石急匆匆赶来,跨进书房满头大汗,“大人,出了何事?”

火折子点燃,密信烧得只剩一点,待燃成了灰烬,钟礼文才抬首沉声道:“太子果然是奔着去年的河堤修建款而来,他们查出了河工关押之地,明晚禁卫军会去城南守着,今晚必须动手。”

王石一愣,颇为不信:“大人,哪里来的密信,若是谣言……”

“啰嗦,禁卫军里有沐王爷安排的人,怎会弄错!现在太子已经留心赵家庄,不能留下半点口实,今晚你带去的人打着巫山山贼的旗号,装出劫杀的样子。”

“是,大人。”王石心底亦是一沉,脚不沾地领命而去。

钟礼文舒了口气,回过神来才感觉背上沁出阵阵冷意,若是无人报信,待那些河工落到太子手里,他算是全完了。

深夜,万籁俱静之时,城南十里赵家庄。

王石领着百余乔装的衙差悄悄而来,宽刀刺马,穿着土匪的衣着,扛着大旗踏着快马一阵喊杀冲进了赵家庄,进庄百来米后,王石见四周仍漆黑一片,不见原先守卫的衙差按计划押着河工出来,心底一慌,察觉到不对,握着缰绳的手一抖。

不安的情绪蔓延至整支队伍,马匹骚动起来,众人望向王石,还来不及询问,漆黑的夜空里骤然响起一声惊雷,数百火把徐徐靠近,艳红火光下,着盔握戟的禁卫军踏着军马环成圆圈,将百来衙差团团围住,一片肃杀。

王石一见这阵势神情呆愣,和衙差不由自主朝后退去。

“哟,听闻沐天府吏治清明,想不到临近府城之处还有山贼洗劫,你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我在晋南砍人可是从不留情,土匪头里我敢称二,除了我家小姐还没有人敢称一!弓箭手何在,给我把这群不开眼的毛贼射成马蜂窝!”

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弩被拉至满月,直指王石等人。苑书抽出长刀,右手微指前方,仿佛只要她一落下,森寒铁箭便会顷刻射出。

王石知大事不好,落入了太子的圈套,正欲寻些托词,见苑书手一抖,立马魂飞魄散,从马上跌下跪倒地上喊道:“将军,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我们不是什么土匪,我们是沐天府的衙差……”

“胡说,衙差怎么会穿着土匪的衣裳!又怎么会跑到赵家庄来!”苑书横眉竖眼,喝道。

“小人没有胡说,将军,我是沐天府的师爷,我们大人收到密报说今晚有山贼洗劫赵家村,才会让我们乔装而来,一场误会啊!”

“哦?果真如此?你们真是衙差?”

“自是当真,将军,您要不信,可以跟我们回沐天府找钟大人对峙……”

“不用了,他就在此处,有什么话当着孤的面来问。”

禁卫军中破开一条路,任安乐一马当先,太子在她身旁,安然坐于马上,他望着一旁被禁卫军带出神情狼狈的钟礼文,淡淡道:“钟大人,孤刚才入府衙问你城南出现了一支匪贼,该如何处置,你是如何回孤的?”

王石被眼前之景惊得目瞪口呆,钟礼文沉默半响,拱手道:“下官,下官……”

“你说这支贼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禁卫军若遇,不用诘问,诛杀即可。你来说说,此人到底是谁?”

韩烨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王石骤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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