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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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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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之一个人踉跄的跑了回去。那梨花得知秦珂失踪。竟一口血喷在床头。娄家一下子陷入了恐慌。

  唯一淡然处之的人,怕就是李月儿了。

  娄大的确没想到梨花会这样。他着实低估了秦珂和她的感情。说到底,他只不过想秦珂嫁人,却没有要害死她和梨花的意思。可那李月儿就不同了。此事成了这样,反倒比她预期中更令人满意。

  娄母自是不知其中究竟,竟想去报官。生生被娄大拦住。待说明了真相,老两口才张着嘴巴愣了一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苏家静谧的院落里,立着一个华服女子。身边一只雪白的绣球狗,正乖巧的舔着她的裙摆。

  她缓缓俯下身来,将它抱在怀里。纤长的指头轻轻抚过那雪白绒毛:你别怪我。”

  小狗瞪着无辜的眼睛抬头望着华服女子。

  女子轻轻扭过身来,露出一张无懈可击的脸,美有很多种,妩媚、清秀、或者是云淡风轻。而这女子,却是美的和颜悦色,如画中之人。这种美人柳原只有一位。那便是苏家的三小姐,苏芷卉。她甜甜的笑着,朝身后的丫头点了点头。

  “邀月,把它带下去吧。”她声音很轻柔,小雪球抻着脖子望她。

  一个身材窈窕的丫头上前来接了狗狗,扭身退下。

  女子目光潋滟,余光中出现一抹檀色身影。颀长俊秀。

  “五弟知道了?”她扭头望去。

  男子淡淡一笑,眉宇间却仍旧冰凉如常:“三姐的雪球可是养了许多年的。”

  苏芷卉淡淡一笑:“我第一次用这药,总要把握着药力。”

  苏四点点头:“五弟的药只有你知道在哪。”

  “他自是什么都不会瞒我。”苏芷卉垂下眸子,“可四弟你,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苏四目光一沉,冷声笑了:“我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棋子,必要时为你扫平道路的一把尖刀。”

  苏芷卉缓缓抬起眸子,此时只有他们两个,这种光景在她的记忆中实在不多:“清罍。”她上前一步,目光有些低沉:“我将此事知会苏五,便也是希望能够公平。”

  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苏四打断:“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有公平么?”

  “我知道你对父亲的决定不满。”苏芷卉苦涩的摇摇头:“苏家,苏家这是自取灭亡!”

  苏四闻言一愣,他缓缓抬起头来,良久才压着声音道:“三姐或许太悲观了。”

  苏芷卉抿住嘴唇:“难道不是吗?朝野之争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一旦站错队伍……”

  苏四一抬手:“父亲不会错。”

  苏芷卉收敛眸光:“你为何这么有信心?”

  苏四觑起眸子:“我还没弱冠便已经过起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往日的经历告诉我,若是不拼,便没有活路。苏家亦然是如此。”

  苏芷卉走上前去,两人之间近到有些突兀,她凝眸望去,苏四的五官颇像苏文康,他眸子里的精光,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我只担心,父亲看走了眼。”她几乎是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苏四的眉峰顿时一压:“于丞相传来密报。”说罢,他缓缓抬起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细小的竹筒。

  苏芷卉愣了愣。

  “我刚从父亲那里出来,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苏四面无表情,仿佛立在他跟前的并不是他的亲姐姐。

  苏芷卉伸手接了,打开来潦草扫过,脸色顿时一白。

  “可是大选之事?”苏四正目看她。

  苏芷卉点了点头,她扭过身去,缓缓走入皑雪覆盖的乱石丛中。

  苏四默默望着她的背影,寒风刮过,他紧了紧身子。看来战争要开始了。

  明天便是腊月二十三。有爵位的人家便要过小年了。周子充立在书房里,窗前的雪映的他一觑眸子。

  虽然显贵。但周家毕竟只是商贾,因此过的还是腊月二十四的小年。他默默拾起案头那枚墨块,上面女子低眉浅笑,纤指如兰。他轻轻划过女子面颊,指头停在她那乌黑的鬓发上面。

  “生来金玉质,琼芝为肤脂。云鬓揉丹霞。明眸点星子。”

  “哥哥在慨叹美人,竟不知她就要离去?”周春晖缓缓走进来。淡远的眉峰浅浅低垂。

  周子充苦笑着点点头:“妹妹何苦来提醒我这个。徒然让人伤感。”说罢,他转身来到书案前,长身玉立了片刻,这才捉起一支狼毫,抖手写下一行诗。

  周春晖俯身瞧去,淡淡叹了口气:“哥哥这般相思,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周子充笔锋一折:“正月十五大选,日子既然已经定了,事情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我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如今到庆幸,没有表白心迹。”

  周春晖摇摇头:“若是这样便让她入宫去,怕是哥哥以后会后悔的。想想人的一生虽然不长,可也不短。日后她在宫中运筹,而你娶妻生子,两两虽不相干。但到底难以再聚,此生便如此蹉跎,你甘心吗?”

  周子充抬起眸子,眸光已经散碎:“她的命运生来便已无法改变,苏家的女儿,如同周家的女儿一样,步步都是经营。寸寸都是小心。妹妹不必来劝我,你的事情也要赶紧了结才好。”

  周春晖眸子一闪,冷哼道:“什么事都有个万一,我是偏不信人生只有一条路的道理。”说罢扭身要走,却被周子充又拉了回来。

  一直亲厚儒雅的周家长公子,如今脸上续了一层阴云:“正月十五,若是出什么乱子,我定不会扰你!”

  周春晖冷冷瞪着他:“是你想做国舅,还是真想为周家报仇!”

  周子充手下着了力,他死死捏住周春晖的腕子:“二者我都要!”

  周春晖只觉得浑身颤栗,眼眶顿时一热:“周子充!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爱慕利风,还筹划着和他私奔!”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狠狠拍在桌案上。

  周春晖顿时惊住:“哥哥……”随即她恍然大悟:“扶风呢?扶风在哪里?”

  “若是你一意孤行,就再也别想见到扶风!”周子充缓缓抓起那封信,在周春晖眼前晃了晃:“枉我一直认为你冰雪聪明,却不想你竟痴到这个地步!”说着,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那利风怎可能为你铤而走险!”

  周春晖两眼含泪:“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你明知道私奔是不可能的,这封信只是想向他表白!”周子充抓着信的手猛然间挺出两道青筋。

  周春晖定了定眸子:“没错!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周家的女儿,爱的不是天子!”

  “你糊涂!”周子充反手便是一巴掌,周春晖应声倒地。

  这一巴掌打的甚是实称,她鬓发间的一枚点翠珠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鎏金的炸珠豆子崩落一地,发出凛人心魂的劈啪声。

  “哥哥!”她惊恐的望着周子充,乱发遮蔽了额鬓,只露出那微红的目光。

  周子充咬住嘴唇,缓缓扭过身去:“周家当年三位大爵,在芙蓉死后,一夜之间被削,上下几百口,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瓦解。这些都是谁做的,你该知道。

  “是皇后!”周春晖低声泣道。

  “既然是皇后下此毒手,那为何你我还能安然无恙?不但活着,还可以布帛织锦财通帝都?”

  周春晖愣了愣:“因为陛下赏识。”

  周子充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转身,他年轻的脸上此刻风云骤起:“我们周家乃是陛下深藏于民间的财库,他从登记以来便备受于丞相的压制,凡军制财政都不得亲力。一位天子,手中若没有银子,该如何调养亲信!”

  周春晖皱起眉头:“陛下用我们的钱,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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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权,我的钱,互通才能得天下。”周子充缓缓眯起眼睛,转过身来,扶起妹妹。

  “你别怪我,只有让你入宫,周家才能有恃无恐。”

  周春晖恍然大悟:“你是怕他日他羽翼丰满时,会杀你灭口!”

  周子充冷笑了一声,眉头皱起:“周家知道的太多了,这些年来,从父亲到我,陛下每一步的经营,我们都参与其中。事到如今我已是不得不防了。”

  周春晖没有再与哥哥争执,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何周子充始终笑脸谦和的对人,又为何在与苏家遭遇绿绮茶一事后,果断放弃茶叶生意。这些年来,自己深闺清幽,却从未想过,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在外面到底经历了多少暗流凶险。

  她暗暗垂下头去,这时候,她不应该抛弃他的。

  小年了,官宦人家腊月二十三,平头百姓乃是腊月二十四。年,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秦珂窝在被子里已经两天了,寺庙里凄冷,比不得在自己家中,她缩头缩脑,指头冻得通红。

  小时候在这里住的时候,貌似也没觉得怎么难过,为什么长大了,反倒矫情起来。

  她晃晃脑袋,打了个喷嚏。

  嵬松刚好端了火盆进来,见她脸色苍白,鼻尖却红红的,便知道她是冻着了。

  “这屋子空了许多年,自然着了些阴气。再给你加个火盆会好些。”说着,他来到床边,将火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了。便转身要走。

  秦珂这两日根本没见着他,又碍于脚伤不能走路。正心里闷得慌。如今见他来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走的。于是咧嘴道:“你快帮我瞧瞧,我这脚脖子今早起来就疼,是不是淤血还没散。”

  嵬松默了片刻,转身坐下:“淤血定然不会散,这不用看。”

  秦珂连忙又道:“疼。关键是疼!”

  嵬松皱了皱眉头:“疼要忍着。”说罢站起身来。

  秦珂恨不得扑上去拉住他:“啊!明天是小年……”

  嵬松莫名其妙,不知她忽然间说这个做什么:“没错,不过寺里没有好吃的,小年什么,我们也一概不过的。”

  “那个那个……”秦珂根本不想喘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小和尚就跑没影了:“我正想着。家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见我失踪的消息?他们怎么不寻我?”她这话到是说到了点子上头。

  嵬松这几日没出现,其实是偷偷下山去打探消息。可奇怪的是,真的没有人找秦珂。娄家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也正百思不得其解,可巧秦珂就说到这上了。

  “我整日呆在山上,哪里知道山下的事情。”嵬松淡淡一瞥。

  秦珂瞪了瞪眼睛:“就算娄大他们不理会我的死活,可梨花总要找一找我啊!这事不对劲!”说着,她便坐起了身来。

  “你自己慢慢分析。”嵬松扭身迈了出去。

  秦珂顿时吼道:“嵬松你给我回来!”

  那嵬松吓了一跳,猛然间回过头来:“干嘛!”

  “你就是个小气鬼!”

  “我怎么小气了!”

  “那日。你都不听我解释,其实我是有苦衷的嘛!”秦珂涨红了脸喊道。

  嵬松连忙扭身回到屋里,又关了房门:“那你现在解释吧。”

  秦珂眼圈一荡:“你还真执着啊!”

  嵬松郑重其事的点头:“贫僧还没得道,执着一点也无妨。”

  秦珂顿时咧嘴:“你。还真是坦诚。”

  嵬松也咧咧嘴:“好说好说!”

  秦珂想了想,勾勾指头:“那你过来!”

  “干嘛!”嵬松嘴上别扭,可人却已经走了上来。

  秦珂一直垂着脑袋,待他来到跟前, 才缓缓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坐下。”

  嵬松先是一愣,随即听话的坐在她的床边。

  秦珂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若你不是个和尚,或许我的人生还会再灿烂一些。”说着,她竟红了眼眶。

  嵬松眼皮猛的颤了颤,还未待他说话,秦珂又接了下去:“我知道你总瞧我和寻常女子不一样,不如她们温婉可人,更不比大家小姐懂规矩。可我本就不屑于这些,一来我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想飞黄腾达,二来我也不是这里的人。这话你能听懂么?”说着,她抬眼朝嵬松望去。

  嵬松终于与她对视,眸子里的光渐渐软下来,低声道:“我何来就看不上你了。都是你自己乱想。”

  “那你这次帮帮我。”秦珂仰着脸庞。

  “我已经去山下打探过了。”嵬松叹了口气:“你们家里没有任何消息,我只听说,梨花病了。除此之外,貌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秦珂愣了愣。嵬松凝眸望过去:“我只问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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