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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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杀-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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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卿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冬竹是想告诉我们一个关于苏府的秘密而已,只不过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是出现绿儿看到的那一幕。而我恰是向着晨卿说话的方向望去。”

    半响,苏暮卿瞧得朱儿向着窗外望去,她扭头扫了眼李汉林,发觉这二人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瞧到彼此心里所想。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定在墙上的影子上:“你们说说。”

    朱儿恭敬地开口道:“小姐,奴婢以为冬竹这般做,可能是为了救小姐您。”

    苏暮卿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迷雾更浓,双眸凝视着朱儿的面容,示意其继续往下说。

    朱儿轻点头:“冬竹姐的为人,咱们府上的人皆是知道,对苏府和老夫人是分外的忠诚,但也绝非是那种善恶不分之人。而且她若是认定一个人,便是会一股子儿的对其好,她若认定的事儿,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秘密也一样,她若要说了,定然会说出来。这次没来得及说,只能说明当时有不该在场的人在。”

    苏暮卿静听着朱儿说话,心下却是想着会是谁在里头,她明明只记得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绿儿,就算是晨卿,她也是在外头说话而已。

    朱儿察觉到苏暮卿眸中的疑惑,接着道:“小姐,还记得秋棠说得话不?冬竹姐是盯着一个方向,而那地方怕就是那人在的地方。而且极有可能那人并不是想要偷听你们的话,而是要杀了冬竹姐,倘若冬竹姐是死在外力外物之上。当时屋子里就只有你和绿儿二人,这罪儿怕会是落到你们身上。反之,冬竹姐可能是发现来不及喊人,便是当下发狠,咬舌自尽。”

    是杀人灭口吗?

    而冬竹取最小伤害保得她和绿儿不背负杀人之罪,可祖母都一口咬定是她逼死冬竹。这……或许这已经算是最小伤害。

    苏暮卿眸色微闪,竟是笑了:“李护卫,你的看法呢?”

    李汉林恭敬道:“回郡主的话,卑职与朱儿姑娘的看法大致相同。但不排除冬竹姑娘别有用心,一个人能守那么多年的秘密,又怎会与并不是很熟悉的郡主你开口?”

    苏暮卿明白其话中意思,只是冬竹说得秘密都是和爹娘有关,还与绿儿紫儿有关,这不与她们开口,又与谁说?当真是要烂在肚子里,不过这会儿还真是烂在口中。

    “绿儿与紫儿其中一个可能比你还……”

    还什么?聪明,阴狠,高贵……

    时间流逝,空气静默。不知不觉中竟是晚霞似血,笼罩了整个天空,恰似沥血之作。渐渐地,苍穹里的最后一片暖色,也在秋夜的凉风拂过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落松院冷冷清清,分外凄凉。此刻除却呆在昏暗屋子里的四人之外便是只有立于窗口的李汉林。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院子里,唯有金桂依旧袅袅飘香,那一簇簇菊花却是在前些个夜里让人毁了。如今看上去院子更是萧条。

    苏暮卿轻声打了个喷嚏,便是从神思游离之中醒来。瞧得屋中一片幽暗,三丫头歪歪扭扭地靠在桌上椅子上睡了去。

    苏暮卿侧耳倾听,尽是听得从北苑清心居传来的低哑哭声,她抿了抿唇,眸色微微暗了下来。她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子,掀帘而出。

    乌云遮住皎洁的月光,天地间更是暗沉一分。李汉林来到苏暮卿的面前,道:“郡主,你还不歇息吗?”

    苏暮卿微摇首,低声道:“你且辛苦下,替我看着那三个丫头。我去去就回来。”言毕,便是向着院子走了出去。

    李汉林本欲跟上,但瞥见苏暮卿回首时冷厉的目光,便是止了脚步。

    黑夜下,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苏暮卿凭借着空气中传来的竹香踏上隐蔽的小径向着湘竹苑而去,越是向着幽深的竹径走去,竹香越是浓厚,还夹杂着一阵幽香。

    片刻之后,眼前便是出现明亮的烛光,挂在门口的烛灯似乎是为了迎接夜晚来的客人,散发着明晃晃的光线。

    花香幽浓,飘散空气中。清心居的低哑哭声似乎隔绝在了外边,论她再侧耳倾听都没能听到一丁点动静,许是夜深了,她们也哭累了。

    湘竹苑很安静,每一间屋子里都没有一丝光亮,众人好像都已经沉浸在梦里。

    今夜,他们睡得真早。苏暮卿微动了下唇,伫立在空旷的院子里,凝视着那一间书屋许久,方才幽幽转身准备离去。

    “阿暮,既然来了,怎不进屋里坐坐?”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暮卿猛地回头瞧见一袭白衣面带微笑的苏连墨正站在另一条小径上,他似乎才归来,眉眼间除却笑容还有倦意。

    果然啊,苏家遍地都是戴着面具而活的人。

    苏连墨缓缓走来,轻推开屋门,笑语:“屋门从来不关,若是我不在,你可以自己进屋坐坐。”

    苏暮卿凝视着苏连墨的身形,竟是如中邪般的脱口而出:“小叔,你是谁?”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共处一室

    夜风轻拂,落香飘舞,这是秋的姿态。它吹起青丝遮住眼帘,留得一阵恍惚,模糊了他看她的神色。

    苏暮卿仿佛听到静夜的矫揉造作,那是欲言又止。

    凉而诡异的气氛缭绕在他们之间,静默伴着时间行走着穿梭在夜的时光里。

    苏连墨背脊微僵跨入屋子,点亮屋内的烛灯,温和道:“外边凉,到屋子里坐下再说。”

    苏暮卿抿着唇,视线落在屋里头的影子上,看着它摇摇晃晃,却丝毫没有进屋的意思。

    半响,苏连墨手拿着一件披风来到她的身边,动作分外柔和地将其披上她的肩头上,温柔道:“阿暮,莫要着凉了。”

    暖意从披风里传来,从肩头向着全身扩散,秋夜似乎也不那么凉。

    苏暮卿轻颔首,低声道:“小叔,早些歇息。暮卿先回去了。”

    苏连墨替她系好带子后,温柔一笑:“你不是还有问题吗?”

    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着她的容颜还有跳动的烛焰,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氤氲,好似有一种情愫在夜里轻浮着。

    苏暮卿抬首回视着他的目光,薄唇微动,道:“那小叔会告诉暮卿吗?”

    苏连墨唇角微扬,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他轻轻揉了揉苏暮卿的脑袋,笑语:“进屋里头说吧。不然夜里都要睡不着。”

    苏暮卿微怔,她不禁觉得这话似乎有些暧昧,猛地错开视线垂下头,先于他进了屋子。她习惯性地坐在背窗处,当屋门阖上之时,她感觉到一阵阵凉风从雕花格子的窗柩里透了进来。

    苏连墨沏了两盏茶后,便是在她对面坐下:“老夫人那边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受委屈了?不要多想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冬竹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丫头。”

    温润的嗓音像一壶润口的白开水,悄悄地划过心口,将残留的一丝伤怀冲淡。苏暮卿摇摇头:“其实还好,只是想不通为何要自杀。”

    苏连墨手捧茶盏,轻抿一口方道:“这世上有许多我们想不通的事儿,若要是每样都去想通,该是有多累。”

    苏暮卿轻咬了下嘴唇,幽幽道:“可若然这些事儿都是息息相关呢?包括小叔你,你也一直都在欺骗暮卿?”

    苏连墨手轻抖了下,杯子里的水来晃荡。溅出些许,在烛光的招摇下,烁烁发光。

    杯子里的水渐渐地平缓下来时。苏连墨方才开口道:“暮卿,我真有欺骗过你吗?一直来在别人面前的伪装,在你面前是全然卸下。而且,除却些许医术,些许吹笛之法。我该是从来没有告知过你什么,那么我可还是有欺骗过你什么,抑或说你在怀疑什么?”

    深邃的眸子紧盯着苏暮卿的双眼,有一种让她无处遁形的感觉,好几次她想要错开视线,但终还是对上了。

    她在怀疑什么?苏暮卿暗暗地问着自己。苏连墨的确从来没有与她说过什么,更别提所谓的欺骗,那么她想问的是什么?

    苏暮卿双手捧着杯子。来回的摩挲着杯口,垂眸望着平静的水面,她的心很不平静,她竟是不晓得如何说话。

    苏连墨收回视线,唇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温文尔雅的容颜上升起一丝严肃:“阿暮,我不会伤害你。”

    苏暮卿猛地抬首。对上严肃的面容,明眸中闪过一丝悸动,但更多的是疑惑,她踟躇开口:“小叔,你是不是在做些什么?”

    苏连墨不置可否,只淡淡地回道:“阿暮,不需要管太多,只要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就好,其余会有人帮着你去解决。”

    谁能帮她解决?若是能,前世她怎就没有看到?有些事儿除却她会做,愿意去做,还会有谁?

    苏连墨察觉到她眼眸中有一抹而愤恨的光芒闪烁着,柔声安慰道:“有些人可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着,他们知道的或许没有你多,但都在各自努力着。有些人的死不会是枉死。”

    闻声,苏暮卿全身一颤,手中的杯盏倾翻,开水四处流淌。

    苏连墨却是远比她还紧张地将其从桌子边来开,毫不顾忌地拉起她的手细细查看了番,好在只是微微红了些许,并无大碍。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还拉着苏暮卿的手,面色微变,但还是极其自然地松开,温柔道:“好在没什么事儿,要不然可是罪过了。”

    手心一阵凉意袭来。苏暮卿不由得缩了缩,小叔的手真得很暖和,拉着她时,她能够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暖从他的手掌上传来……她还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眸中划过的焦急,就好似儿时不小心碰翻水壶之时爹爹露出的表情,那么相像。

    苏连墨瞧得她此刻的眼神之时,眸中闪过一丝微恼,他温柔地开口道:“阿暮,我不是你爹爹。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与你说了。”

    苏暮卿面露歉意,语气却是带着些许不服气,辩驳道:“可是你与爹爹真得很像。”

    苏连墨深邃的眸中又是掠过一丝苦恼,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是闻得一阵“咕咕”之声传来。

    苏暮卿雅致的容颜上顿时一片羞红,她饿了。

    苏连墨一愣,随即问道:“你饿了?没吃晚饭?”

    苏暮卿垂着头轻轻一点,低声道:“我好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闻言,苏连墨温和的面容上闪过惊讶和担忧,急急道:“你怎可以不吃饭?那现在给你去弄点吃得,可是要吃下去。”

    苏暮卿轻点头:“嗯。”

    应声间便是跟着苏连墨出了屋子,她跟在他的身后,绕过这前边的屋子,便是来到后方,这里头儿有些暗沉,借着前排屋子门口的烛灯散发出来的幽光,她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这儿的情形。似乎和她的落松院一样,荒凉的很。而且这小径上似乎还有些许砸碎的东西,时不时地绊着脚,好几次她险些拐了脚。

    苏暮卿几次想开口询问这是去哪儿,但望着苏连墨儒雅的背影她又闭了口。只不过手却有些不老实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小时候,每每走夜路的时候她都会拉着爹娘的衣角,不然自己摔倒,也不让自己跟丢。

    走在前头的苏连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阿暮,怎么了?要不你回前边等着我,我弄好了再给你端过来?”

    苏暮卿摇摇头。只好奇地询问道:“小叔,你有单独的小厨房?还在这——地方?”

    苏连墨笑笑:“看着很小,很破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没什么好东西让你吃,但填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

    说话间他在一间小屋前停了下来。

    “吱呀——”一声响,屋门便是被推了开来。苏暮卿借着外头的一点光线瞧得苏连墨熟门熟路地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火,瞬间让她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

    当真是如他所说,麻雀小。五脏俱全,是个像模像样的厨房,厨柜上还搁放着一些还算新鲜的蔬菜。

    “小叔,你不会是让我自己弄吃的?”苏暮卿视线落定在那一堆蔬菜上,幽幽道,“可是我不会做。”

    这时。苏暮卿才发现所谓的琴棋书画,第一才女在生活面前真得没有丝毫作用,一个连饭都不会做的人。倘若一旦失去现有的一切,她最可能便是活活饿死。

    苏连墨轻笑,温柔道:“知道我们的阿暮不会做饭,故而今晚上就将就着吃一点我随意做得面条,好歹能充饥。”

    苏暮卿站在一边看着他动作熟练地生火。烧水,洗菜。切菜,下粉,和面……仿佛这些于他来说都是非常熟稔的事儿,小菜一碟。只是,她不禁觉得奇怪,身为苏家五少爷,需要做这些事儿吗?

    “小叔,你怎会这些?”她终还是问了出来。

    苏连墨侧首望了她一眼,道:“自己动手,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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