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等到完全镇静下来之后，璃央拉着慕仪的手，哽咽着将她这几日的黑历史一一讲述了出来。太可怕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璃央只觉得自己一颗幼小脆弱的狐心已经蒙上了一层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白虎王之子项城，文韬武略俱佳，为人刚毅果敢，有勇有谋，是仙界这千年来唯一入了战神伏天之眼的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撇开别的不说，其实项城真当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听完璃央的讲述，慕仪缓缓道出了自己记忆中有关项城的评价，这也是百年前白冉给项城的评价。
“不错的夫婿人选？！”璃央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实在看不出这尊石像能有什么可取之处。嫁给这种人，不就等于天天面对一尊石像过日子吗？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些！璃央撇撇嘴，对于慕仪的话非常不认同，“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嫁给这尊石像！”
“阿央，就算项城是话少了些，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总的来说，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慕仪歪着脑袋，对璃央的话不置可否。
璃央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没准人家根本看不上我这只杂毛狐狸，故意这么变着法儿地整我，好让我知难而退，千万别纠缠他。”
“以项城的人品，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阿央你想太多了。”
“慕仪，你今天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璃央悲愤欲绝地叫道，她来这里是想要让慕仪安抚一下她碎成渣的狐狸心，可是慕仪尽帮着那尊石像说话，这让她情何以堪？
“有的人不爱说话，也不会讲什么好话，更不如白冉、凤兮这般温柔，可这并不表示他们不好。他们只是更习惯于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是他们的方式，项城就是这种人。”
见璃央欲要开口说话，慕仪伸手止住，继续说道，“阿央，你仔细回忆一下，这几天里你可曾有和项城好好说过话？”
璃央愣一下，这几天她也只跟项城说了一句话，唯一的那句话还是让他早点回去。虽然如此，璃央还是反驳道：“那是他自己跟个石头一样……”
慕仪摇了摇头，笑道：“阿央，也许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可是实际上从一开始你就用了拒绝的姿态来面对项城。”
璃央一怔，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慕仪说的，一点都没错。
“项城不可能没感觉到，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阿央，如果他真的看不上你，怎么会不厌其烦地去见你，而且从未迟过片刻？况且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又有谁逼得了他？”
“阿央，问题从一开始就出在你这里。项城这么做，只是在等你不再拒绝他。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拉着璃央的手，慕仪轻声说道。
璃央紧抿着嘴唇，感觉似乎有什么梗在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也许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可是她做不到。
离开洛梵花谷，璃央赶回了元华山。
虽然不知道项城是否还在，璃央还是决定先去溪月林看一眼。然而一看到那个端坐在苍梧亭中的蓝色身影，璃央突然失去了走过去的勇气。那个人，还是和过去的几日一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坐在亭中。璃央知道，他是在等她。
察觉到有人到来，项城抬起头，发现来人是璃央，冰蓝色的眸子带着难以察觉的喜悦。
这么多天，她却是头一次注意到这样美丽的冰蓝色，璃央忽然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眼前这人。如果慕仪没有点破，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个人的等待，更无法懂得他的心思。
“对不起……”除了一声对不起，璃央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你能来就好。”项城笑了，虽然那笑容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却有种莫名的温柔。
“项城……”这是璃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用愧疚的语气，“对不起，之前一直这样对你还错怪你，今天还故意跑出去。”
“没关系。”项城摇头，他不怪她，一点都不怪她。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听了这话，项城原本软化了不少的神色一僵，“为什么？”
璃央低着头，歉声说道：“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懂了。”过了良久，项城才淡淡说道。
看着项城离去的身影，璃央心中微痛。她如今才懂得，这样的背影是他不愿她为难。就像慕仪说的那样，这是项城的方式。他很好，是她不够好。
“阿央，项城今天怎么没来？难道是有事？”眼见过了时辰还没见到项城的影子，漱玉有些奇怪，这孩子向来很准时，今天怎么还没来？
正在吃桂云糕的璃央手一顿，抿嘴说道：“他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瞥了眼低着脑袋的女人，漱玉问道，“阿央，是你让他不要来的？”
“嗯。”璃央垂着脑袋，避过娘亲大人有些锐利的眼神，轻声应了一声。
“不喜欢？是项城哪里不好吗？”
“不，他很好。”想起项城，璃央眼中划过一丝愧疚。
漱玉拧眉，“那是为什么？”
璃央咬着唇，轻声说道：“没为什么，反正是我不好。”
见女儿这样，漱玉两弯秀眉拧得更紧，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走到璃央身边坐下，漱玉柔声问道：“阿央，发生什么事了？”
盯着自己的鞋面，璃央闷声不吭，只是苦笑。她喜欢上了凤兮，这样的事，如何说得出来？只是如果什么都不说，怕是会让爹娘都担心。
“娘，没事。只是不合适。”璃央抬起头，冲着漱玉一笑，“项城人很好，可就是太闷了。我这么一个爱玩的人，怎么受得了？”
“这倒也是。”听了这话，漱玉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道，“最近你看起来都不怎么精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你想多了，我只是太无聊罢了。小九儿闭关，我找不到玩伴。”
漱玉稍稍松了口气，摸着女儿的脑袋，笑道：“无聊的话不如多去青丘走走，那里那么多狐狸，还不够你玩的？”
“嗯。”璃央应了声，没有说话。她是很想念青丘的狐崽子们，也想念不须老头，只是……
想起白冉，璃央眼中一黯。如果当初白冉没有突然放手不管她，她也不会遇到凤兮。如果没有遇到，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喜欢。
她还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项城很漂亮的眼睛，冰蓝色~~~找不到人设昂，先看看本体也是好的~
10
10、第十章 酿酒 。。。
听说慕仪这几天要酿醉仙酿，璃央每天跑到洛梵花谷跟着她学手艺。
“慕仪，加这些伏草够了吗？”璃央将刚刚洗净的一大盆伏草抱到慕仪跟前，问道。
慕仪点了点头，见璃央一脸的兴奋，笑道：“够了，将这些露华果一同放进去。”
“这样就好了吗？”就这么几样小东西放在一起就能做出醉仙酿？璃央有点不敢相信。
“还差一味最主要的。”站起身，慕仪进屋取了一个小罐子出来。还未开封，璃央的闻到了醉人的芳香，那味道几乎和醉仙酿一模一样。
“这是极北大荒深处才有的琉翠云果，封存百年之后留下来的精华便是制作醉仙酿最关键的原料。当然，这也是醉仙酿为何如此美味醉人的秘诀。”
掀开小罐子，璃央就闻到了从未有过的醉人芬芳，比之醉仙酿还要强上百倍，几乎让她快要醉倒在地。那琉翠云果的精华是翠绿色的，有些粘稠，看上去充满了生命力。取了大半碗出来，慕仪将这精华倒入坛中，然后封口，埋入洛梵花树下。
“再过一年，这醉仙酿便酿成了。”收拾完东西，慕仪冲着璃央一笑。
听到只需一年时间，璃央诧异地问道：“只要一年就酿成了？不是说醉仙酿需要百年时间才能酿成吗？怎么突然变成一年了？”
慕仪笑了笑，解释道：“醉仙酿之所以百年才出这么小小两坛，一是因为这琉翠云果的数量不多，二是因为它的精华需要封存百年才有。琉翠云果的精华一滴便能让人醉上百年，这醉仙酿其实便是这精华稀释之后，再添些仙草灵果调味而成。”
“慕仪，除了醉仙酿，你还会别的吗？”璃央两只大眼睛扑闪着，期待地看着慕仪。
“阿央，你若是迷上酿酒，还不如回去请教你娘，她手上有仙界大部分地酿酒方法。”
璃央一愣，这事儿她还从来没听她娘提起过。而且她家娘亲每天最爱的就是侍弄花草，可从没见她酿过酒。璃央皱着眉，想不通，“可是我从没见过我娘酿过酒。”
“那是因为你娘玩腻了……”漱玉可是当年仙界酿酒最好的人，可是这家伙最后竟然说自己玩腻了，就不再酿酒改种花草了。想到这里，慕仪就相当无语。说起来璃央的某些性格其实完全就是遗传了漱玉的。
璃央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理由跟她那温婉贤淑的娘亲真不相衬。
听说女儿想要学酿酒，漱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可是闺女头一次对一件事产生兴趣。放下手头的事情，漱玉拉着女儿进了书房，将自己收录的酿酒方法递给了女儿。
“其实酿酒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管是收集酿酒的材料还是等待酒纯熟的过程都有着极大的乐趣。不过酿酒也需要极大的耐心，也不知道你这性子究竟能不能坚持下来。”一边说着，漱玉带着璃央到了自己原先酿酒的山谷之中。
璃央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之所以突然想要学酿酒，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看到凤兮底朝天拿着一瓶云踪酿，巴望着能再掉出一滴半滴来。那样盼望的神情，她到如今还记得很清楚。至少在学会云踪酿之前，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直到真正开始酿酒，璃央才了解了为什么她家娘亲会说酿酒需要极大的耐心，光是找齐云踪酿所需的材料就花了璃央三个多月。这还只是刚开始，璃央翻看了所有酒的酿造方法之后，发现这云踪酿算是酿造方法最为繁复的酒之一。然而最让璃央头痛的是，不仅这数十种材料每种都需要不同的加工，就连酒坛都必须是云顶山上的玄天云母所造不可。
这真的只是在酿酒么？
璃央叹了口气，决定去找自家娘亲求助。这玄天云母可不是她能弄到手的。
“阿央，你怎么一开始就想着酿云踪酿？这云踪酿可是最难酿的酒之一。”听到女儿竟然一开始就要酿云踪酿，漱玉诧异地问道。
璃央撇撇嘴，说道：“最难的都会了，别的学起来不是更简单？”
漱玉一愣，笑道：“你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欲速则不达，你连简单的都没酿成过，怎么就想着要酿这最难的？”
“娘，我都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就差这玄天云母做的酒坛了。你总不能让我现在放弃吧？要是放弃的话，我这三个多月都白费了。”璃央摇晃着漱玉的袖子，撒娇道。
“你啊！”漱玉无奈地摇头，对自己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说道，“这玄天云母做的酒坛就在酒室第三排柜子的第二层里放着。”
璃央一听，狠狠抱了下漱玉，眉开眼笑地说道：“谢谢娘！”
说完，还没等漱玉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这孩子，怎么就突然对酿酒起了兴趣？”漱玉望着女儿飞奔而去的背影不住摇头，“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一找到酒坛，璃央就直接按照小册子上的酿酒步骤一步步开始动手。
等到云踪酿酿成，已经差不多耗费了璃央整整半年时间。这云踪酿的酿造方法虽然是繁复了些，可是却不像别的仙酿需要等上百年时间才会纯熟，酿成之日便是纯熟之时。
倒了一杯云踪酿，璃央嗅了嗅，觉得酒香馥郁。然而一尝味道，璃央就马上发现不对了。这和上次凤兮那儿尝到的云踪酿差了很多，不论口感还是滋味都无法比拟。
璃央皱眉，她明明是按照酿酒的步骤一步步来的，没出任何差错，也没漏下任何步骤，可是这味道怎么会差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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