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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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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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眼的白衣。

    恍惚忆起年幼无知时那句自嘲,“昨晚,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总觉得第一个找到我的……不会是大师兄。”

    那时,他回答她:“已经找到了你。你猜错了。”

    第一个找到她的,永远是大师兄——她最不愿见到的大师兄。

    “韩……晔……”她想喊他的名字,却喊不出声。

    他陪她闯这生死之局,白衣渐渐染上了血色,可他的神色并无慌张,如此从容不迫,只在夺了性命时眸中才闪过刻骨的杀意。

    此间山谷已然成了修罗场,一身白衣的男人如同地狱使者般大开杀戒,一个个黑衣人在他面前倒下,生生劈出一条血道来,两旁铺着无数横七竖八的尸首。

    人周身的气场如何,在杀戮间最能反应,眼看着同伴死伤无数,鲜少留有活口,剩下的那些黑衣人持剑的手已经不稳,且走且退,防备而恐惧地盯着步步紧逼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只用一只手,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

    黑衣人首领终于被逼得无路可走,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放箭!”他的声音已然不复最初的镇定和嚣张,一点玩弄之心都没了。

    箭雨自空中坠落,韩晔一面护着她,一面挥剑去砍,脚下是无数断箭,深深钉在泥土中,周遭的草木被射穿时发出各种声响。百里婧仰头注视着韩晔的侧脸,用尽力气说道:“你不用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丢了我吧,像你从前那样。”

    韩晔抿着唇,没低头看他,仿佛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前方,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分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侧着身,用半个肩膀和手臂挡住飞至的箭矢,用血肉之躯为她筑起了一方盾牌。他的沉默如周遭暗黑色的山峰。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百里婧轻笑,眼皮太沉,她只能闭上眼,喃喃:“怎么我到死……还只能是个累赘呢?”

    箭雨无休无止,韩晔再有本事也并非三头六臂,他且走且退,眼看着被逼至一方断崖,黑衣人的气势才算恢复了些,越发拼命地进攻,忽然,数声惨叫自黑衣人后方传来,只听有人大喊:“小心后面!”

    有人杀了过来,令黑衣人腹背受敌。

    场面彻底混乱。

    韩晔站在稍高些的土坡上往黑衣人后方望去,看到几个熟悉的影子还有几个陌生的黑影,显然,来的不是同一路人,然而,他们的目标却是相同的,黑衣人横尸一片,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怀中人的身子软作一团,连恨他都再没力气,韩晔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前方的混战,再望了一眼身后的断崖,犹疑了片刻,带着她纵身跳了下去。

    两股不同的势力各自斩杀着阻路的黑衣人,谁都没有出声,空空的山谷里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时,山谷的西北方向,一个男人急急从奔驰的马背上跳下,身手矫捷,眼睛扫过眼前混乱的场面,继而环顾整个血染的山谷,搜索着他想见到的那个人,却只见到满地的横尸,心不由地提了起来。

    “主子,没有找到她。”

    一道窈窕身影停在男人身侧,恭敬禀报道。

    男人的面上戴着一副面具,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寒波生烟般冰冷。

    “主子,探查过了,她被人带走了,不知生死。”又一道身影匆匆而至。

    不知生死……不知生死……

    男人听罢,刻骨沉默,忽地视线下落,继而追随着地上的两组与众不同的脚印快步朝前走去——其中一道脚印比其余的都要深,可见那人内力深厚,且是边退边走。而与它紧挨的那一道脚印则极浅,多数时候只用脚尖着地,且步伐略略歪斜,正常人走不出那样的步子,显然是被人半拖半抱着。偶尔踩出的整个脚印,大小正是他所熟悉的尺寸……

    男人步伐匆匆,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他根本无视前方的厮杀,谁死与他都没有关系,只是……他们挡了他的路。

    一个黑衣人被杀昏了头,见人便砍,看到他过来,也不问,直接一刀劈了下来!

    然而,他用尽全力挥出的刀不仅没有伤着男人半寸,在刚举起时便被男人两根手指夹住,接着脖子一凉,他握着的刀抹上了自己的脖子,身子朝后轰然倒去,再来不及发现肩上背着的箭篓里已然一空。

    此时,男人已经走出十步开外,鬼魅一般迅速。沿途他走过的地方没留一个活口,那些黑衣人要么被自己的兵器所杀,要么身上插了深深的羽箭,而那个男人的背影挺拔,垂下的双手那般干净,一丝血迹也不沾……可见,这是一个多么惯常杀人的男人,他的狠毒丝毫不亚于方才血洗迷津谷的白衣韩晔。

    不仅是惹起事端的黑衣人,只要是挡了他道的,即便可能是盟友也逃不了,只听“卡擦”一声响,那蒙面的暗卫被捏断了喉骨,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脸上近在咫尺的面具。

    如此一来,再分不清是敌是友,前来营救的两股势力与黑衣人彼此混战,男人也视若无睹,他的前路再没有了阻挡,只剩一方断崖。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用指尖沾了沾崖边一株小草上的血迹,放在口中尝了尝。紧接着,他骤然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原本站在男人身后保护的一男一女两名暗卫大惊失色,仓惶回头,急唤道:“主子!”

    然而,只见黑色的衣衫翻飞,他们没能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做事素来沉稳,如今这般鲁莽是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还是根本不曾想过后果?

    迷津谷下,蛇虫遍布,擅入者必死。

 第173章

    这一夜,百里婧不知道她杀了多少人,韩晔却瞧得清楚,地上横尸一片,而她,周身都沐浴在血光之中。迷津谷下的确蛇虫遍布,毒物横生,然而,这里却也是第一清净的去处。

    韩晔带着百里婧跳下断崖,在半山腰攀住树藤,荡入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韩晔在洞中干净的地方放下她,继而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在洞口处,再生起一堆火,这才走回她的身边,熟稔地撕去她染血的外袍,将他稍稍干净些的白衫裹在她身上。

    这个山洞视野开阔,可以将外面的一切瞧得清楚,而从外看却不容易瞧出洞中有何端倪,连生火后的烟尘也不会钻出洞口,自然而然地散了。若非他曾来过,断不敢如此轻率为之。

    女孩昏睡了过去,闭着眼睛,眉头皱成一团,这是韩晔数月来第一次敢这么仔细地看着她。

    山洞的壁上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衬得洞中越发静了。韩晔默不作声地为她清理伤口,倾身时,他肩头中的箭便更深地刺入肉里,疼得一颤,他低头望了望,继而握住箭身,一用力将露出来的部分折断,只剩埋入血肉中的箭镞,血顺着他的白衣流下来。韩晔浑然不在意,撕下衬衣的一角将她的伤口包扎好,他的手上有血,干净的白布上便染了血腥味。

    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她的伤多是皮外伤,只是因为被旁人的血溅了太多,才显得格外可怕,然而,即便如此,韩晔心内的恐慌却仍旧没有散去,他最怕她受伤,却亲眼瞧见她一次比一次伤得更厉害,自从他离开她以后……

    原本昏睡过去的百里婧忽然醒了,在火光照耀下瞧见头顶处韩晔的脸,她怔怔地望了他半晌,他也望着她。百里婧这才恍惚地发现她枕在韩晔的腿上,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推不远,身子虚也起不来,有气无力地喃喃:“我要死了,你何必救我?!”

    韩晔终于肯开口说话,将她扭动的身子按住,他淡淡地说:“你不会死……别胡说。”百里婧听不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我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不死与你何干,我恨你……”她拿开他的手,别过头去轻飘飘地说,却没有再哭,这些话似乎在心底重复了无数次,所以出口才这般熟练。

    “嗯,我知道。”韩晔笑了笑,顺着她说,被推开的手也不再碰她,他的语气与从前一样温柔。

    百里婧恨透了他这种温柔,为什么到现在他还能语气平静,他知道她恨他,连她恨他也无所谓了!她真想撕破了韩晔平静的面皮瞧一瞧他到底有没有心,看一看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恨他,他也该恨她,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他却在她孤立无援时第一个出现,他什么责任都不需要负,他随心所欲地做他的选择,她真是恨透了他!

    今夜,百里婧杀了太多的人,那种从未有过的排山倒海般的绝望将她淹没殆尽,于是,借着这种毁天灭地般的疯狂情绪,她努力坐起来,狠狠将韩晔推开,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走开!我不要你救!你滚开!离我远远的!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想让我欠你什么!”

    韩晔居然被她推得往后跌坐了下去,后背撞到了坚硬冰冷的石壁上,那里所中的箭矢更深地刺入肉里,伤口剧痛,他忍着一声未吭。

    夜越深,山洞内越是冷清,一阵阵的风自洞口吹来,生起的柴火火光摇曳,不知道有多少双毒蛇毒虫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百里婧骄纵的性子被这可怖的夜色激发,越发恶劣了,韩晔不走,也不出声回应,他越是这样,百里婧越不能忍受。

    随即,她愤怒地向韩晔扑过去,一双手没轻没重地打在他身上,如发了疯的泼妇似的,口中一而再地逼他:“我讨厌你!你害得我一无所有,害得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毁了我最美好的爱情,毁了我此生所有的快乐和幸福!我恨你!你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不!你、你不是韩晔!你不是!你不是!你走!你走!你把大师兄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韩晔低垂着眼睛,木头似的任她打,任她骂,衣衫被她撕扯得不整,他却仍旧不给一句答复,沉默如永夜。半晌,待她打得累了,他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自唇边漏出一丝血迹。

    忽然,一个东西,自紧贴着他胸口的位置被她抓落,韩晔总算脸色骤变,伸手想夺回,却已经迟了。百里婧傻了一般,凝视着手里的那样东西,停止了所有的吵闹,许久不见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而下,她转头对上韩晔的眼睛,喃喃道:“碧桃树下,鸳鸯戏水……大师兄,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带着我送给你的荷包?这么丑的东西,难为你肯贴身收着,会让我以为……以为你爱我爱得快疯了,哈哈哈哈……是不是?”

    她咄咄逼人地凑近韩晔,一双含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逼视着他,穷追不舍地问:“大师兄,你爱我,对不对?你说话啊,你说啊!说啊!”

    她的声音近乎撕扯,将韩晔抵在石壁上,退无可退,她的眼里藏了太深的绝望。

    韩晔终于被她逼到了尽头,张了张口准备答复,却不想她在歇斯底里后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丫丫……”韩晔慌忙抱住她。

    她的身子冷得像冰。

    韩晔大惊失色,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呼吸急促地拨开她颈后披散的乱发,一道长长的血痕若隐若现。

    怎么会?

    十五年才发作一次的毒,为什么只隔了短短两年便复发了?他早已想过,十五年后,她已为人妻为人母,早将韩晔忘记得一干二净,年少时做过的梦只是梦,她不会如现在这般虚弱憔悴,只为了不值一提的爱情……

    韩晔倾下身,唇贴着她冰凉的额头吻了吻,喃喃哄道:“别怕,丫丫,别怕,韩晔的妻子、孩子……所有人,甚至韩晔自己都可以死,但是丫丫绝不会死,因为丫丫是韩晔这一生……做过的最美好最不忍醒来的梦……”

    他在她昏睡后才敢说这些话,百里婧若是清醒着,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她只会陪着他痛不欲生。

    正如她所中的毒只有他知道一样,解药他也早就放在了她的身上,韩晔拂开她的左手衣袖,摸上她纤细手腕上那串珠子,一触之下,惊得怔住……并不是那串辟邪木佛珠。

    他的呼吸渐渐不稳,手颤抖着解开那串鲜亮的红珊瑚,“啪嗒”一声,珊瑚珠串滑落在冰冷的地上,而她雪白而纤细的腕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千年冰蚕丝刀剑难断,正因为如此,他才用它来串起辟邪木佛珠,戴在她的手上。冰蚕丝一日不断,解药就一日不会离身,哪怕韩晔死了,她也能好好活着。

    可是,冰蚕丝断了。

    韩晔捧起她的手腕,那道伤疤分明是被削铁如泥的利器所划,一刀接着一刀,不知划了多少次才能留下这样层层叠叠缠绕着的伤口,如一条小蛇般狰狞地盘在那里,而她的左手……废了。

    第一次,韩晔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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