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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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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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说着,头快埋进碗里去了,胸前垂着的长命锁碰到桌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徒赫一晚上没怎么吃菜,只是喝酒,低头看着碗里的酱肘子,虽然黎狸极力推荐,他却还是没动筷子,回答黎戍道:“明天我要回西北边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临行前再同你喝两杯吧。”

    黎狸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了,又引来二人的目光,她尴尬地弯腰去捡,起身后呵呵傻笑道:“我……我去让小二换双筷子。”

    黎戍皱眉:“小狐狸,这么多事!快去快去!”视线随即直射司徒赫:“你说你要走?昨儿个入宫见了皇后娘娘,明儿个就要走?边关的战事我不懂,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司徒赫的凤目平静,一大壶的忘忧醉已经被他喝掉大半,他的声音平稳不见波澜:“犯了错连降三级,却还呆在京城贪图享乐,父亲已经向陛下呈了奏折,让我回大西北戴罪立功。”

    他又笑:“习惯了大西北的风沙,竟觉得对盛京的水土有点不服,整日价不大舒服,连‘飞沙’养着养着都胖了,再这样下去,兴许再不能日行千里,所以,早点回去也好,人和马都得磨一磨才是。”

    司徒赫一个人自顾自说了许多,黎戍听着听着将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司徒赫,你要走就走,解释个屁啊!生你养你的江南,住了那么多年还说什么水土不服!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上次从‘小倌坊’里头出来我还以为你好了,从此不犯糊涂了!呵,这会儿就算约了爷出来喝什么‘忘忧醉’也解不了你的忧,你想跟那个死丫头道别你就找去左相府便是,她还真能不见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肯见你?!”

    听到这,司徒赫的脸色也变了,起身道:“黎戍,你太牵强附会了,不过是道个别,你想太多了。等你等了许久,这会儿天都黑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得出城。”

    黎戍哪里拦得住他,司徒赫三步两步就跨出了门槛,转身看到黎狸靠在门边,娇小的身材,红色的衣衫……他的脚步未停,却在路过她时轻轻说了声:“再见。”

    黎狸的视线一路朝司徒赫的背影追过去,她酝酿了一整个下午的心情,不敢说出口的隐秘心事,只来得及做一些遮遮掩掩的小动作,还不曾与他多多相处,这个红衣黑发的青年便温柔地对她说了再见。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震醒了黎狸,她跑进雅间一看,她大哥已经趴在了桌上,乌纱帽撂在一旁,那个装着“忘忧醉”的酒壶摔碎了,里面滴酒不剩。

    第二天,天刚亮,司徒赫与一队亲卫兵便上了马,自元帅府出来,直奔城门。清晨的盛京从沉睡之中醒来,集市上的百姓们一点一点热闹起来,逼近城门时,司徒赫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回过头去,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向他奔驰而来,他欣喜若狂,立刻拉紧缰绳,胯下坐骑“飞沙”嘶鸣一声,急急扬蹄停下。

    亲卫队的队员们好奇地看过去,队长周成看到他家将军弯起了唇角,甚至快要驱马相迎,但是,当那道红色影子越来越近,轮廓越来越清晰,他家将军的笑容却一点一点淡去,眸子里一片黯淡,原本欢喜的颜色全部消失。

    不是婧公主。

    不是婧小白。

    是一个很像她的女孩子。

    身形、衣着、骑马时的横冲直撞,都很像。

    但,只是像而已,并不是她。

    黎狸的枣红马匆忙停在司徒赫面前,她没下马背,一张脸被风吹得通红,急急喘着气道:“赫将军,我……我大哥喝醉了,不能来送你,边关路远,你一路小心,还有,沙场凶险,你……多多保重。”

    她结结巴巴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这,这是我……我大哥送你的生辰礼物……”

    司徒赫黝黑英俊的面容不见波澜,凤目没有焦距似的定在那份生辰礼物上,没有接,调转马头道:“替我谢过你大哥,再见。驾!”

    不愧是良驹“飞沙”,眨眼的功夫便奔出了数里外,踏出雷霆一般的声响。

    十几个着军装铠甲的将士在官道上奔驰,五月的城郊一片郁郁葱葱,空气中却扬起一片尘土,迷了人的眼睛。

    黎狸就在这一片蒙蒙的灰尘里目送那个年轻的将军远去,不曾眨一下眼睛,他的玄铁铠甲,他的大红披风,他的英俊面庞……每一次见面都给了她不同的震撼,这样一个刚硬威武的将军,英姿飒爽,情深意重,满足了她对于伴侣的所有期许。

    许久之后,待马蹄声远去,尘土散尽,黎狸才将礼物收回怀中,驱马回城。她来送他,不是大哥让的,是她自己偷着跑来,礼物也不是大哥送的,是她自己偷着送的。

    他不收也没关系,她还做得不够好,日后再送也不迟。可是,去了大西北,他要多久才回来?她的耐心和恒心要如何让他知晓?会不会,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黎狸骑在马背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再没了初初从浮游山回盛京时的冲撞劲儿,迎面遇到一驾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刚举起鞭子准备质问,有只纤手撩起了帘子,帘后露出一个女人美丽的脸庞。

    黎狸看到那人,顿时微讶:“落表姐。”

    车厢内的女子额前垂着一颗银锁珍珠,笑容温婉:“狸狸?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儿?”

    黎狸心里乱乱的,当然不肯说实话,但她也不会撒谎,遮遮掩掩道:“哦,我……我随便逛逛。娘还等着我吃饭呢,落表姐,我不陪你聊了。驾!”

    说着,便调转马头,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百里落觉得奇怪,看了看黎狸方才来时的方向,问身边的人道:“这条路,是去哪儿的?”

    “出城,北上。”

    “出城?”百里落秀眉一蹙,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出城做什么?”

    她刚放下帘子,马车重新开动,便听到街边有人在议论:“今儿个一大早我瞧见有将军出城了,那黑马跑得真快,将军的红披风眨眼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听说边关乱的很,每年突厥人都要南下肆虐,幸好盛京偏南,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战事波及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两个儿子都在大西北,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就算战乱到不了盛京,也不能……”

    盛京的百姓们有点见识的都喜欢私下里议论国事,百里落听罢豁然开朗,红衣黑马的将军,除了司徒赫再没别人,莫非,黎狸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正是司徒赫?

    百里落忽然弯起唇角,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有趣了。

    “公主,到了。”

    侍女春翠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马车再一次停下,百里落在春翠的搀扶下走下车厢,抬头,望着头顶处的匾额,上面写着,“如归酒楼”。

    “公主,他们都到了,正在楼上等您。”

    百里落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三个人正在雅间里候着她,其中两个她认识,分别是曹、安两位大学士的公子,年纪轻轻,衣着华丽,而另一位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着朴素的青衣,气定神闲。

    三人见她来了,都站起来,曹公子对那中年男人道:“木先生,这位就是落公主。”

    那中年男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百里落亲切地笑:“无须多礼,这位是……”

    安二公子一边请百里落入座,一边介绍道:“哦,这位是木先生,家父的好友,也是位颇有才华的高人,他曾游历过名山大川,将各地的风土人情秘闻轶事编辑成册,取名《木老叟游记》,这书近几年来一直在坊间流传。小生想,既然落公主对山川志如此有兴趣,又恰逢木先生路过盛京,便请木先生来当我们这次修撰图书的参谋。又突发奇想地与曹兄商量,不如请落公主一聚,兴许能解落公主长久以来的疑惑,也算是全了落公主对小生的器重之情。”

    听到赞美之词,木先生捻着胡须,笑道:“不敢不敢。”虽然谦虚,可语气却颇悠然,十分成竹在胸。

    百里落大喜,忙起身行礼道:“还请木先生多多教诲。”

    木先生面露赞赏之色:“一国公主居然如此虚心好学,真让老夫惭愧啊。教诲不敢当,但老夫几十年间确实游历了许多地方,但凡有些名气的山川大河老夫都曾涉足过,若是落公主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管说,老夫知无不言哪。”

    百里落不动声色地看着木先生,笑道:“听说岭南的浮游山是个不错的去处,奈何本宫一直困于宫囿之中,无法出行,先生可否讲一讲浮游山的风土人情呢?”

    木先生点点头,娓娓道来:“浮游山嘛,老夫十年前去过,岭南那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许多花草蔬果都是江南和中原不曾见过的,每一年进贡朝廷的新鲜荔枝便是岭南所产,不知落公主是否喜爱?”

    百里落一笑:“很是喜欢,没想到荔枝居然就是岭南所产。”

    “是啊,快马运来的荔枝还是不大新鲜,若是落公主尝过刚摘下来的荔枝,才会明白什么是鲜嫩滋味。岭南那地方,其实地方也不大,盘踞着江湖上的一些小门派,尤其以浮游山为代表。不过,倒也新奇得很,别的地方每一年都有江湖比武,各大门派斗得你死我活,定要分出个胜负,岭南却是个例外,从来只文斗不武斗,哪怕是比武也要比出花样来,一点都没有血雨腥风打打杀杀的样子。老夫曾观摩过他们的比武大会,着实是大开眼界,却并非武学盛宴,只是切磋切磋,联络一下感情,那种热闹,却也不比别的地方的比武大会差啊。但是啊,正因为如此,长久以来,一提起岭南,提起浮游山,便只落下个招摇撞骗的名声,那些大一点的武林门派都瞧不上它们,觉得它们空有花架子,没胆没识的,坏了武林的风气。哈哈,但也有好处……”木先生颔首而笑:“专门出武学奇才的鹿台山暗潮汹涌,浮游山却从没出过乱子,弟子之间关系和睦,这倒要归功于岭南的风气了,不争,便不会败。”

    “鹿台山?”百里落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唇角不自觉浮出些微笑容,原本她提起浮游山便只是个引子,这会儿木先生自己说起鹿台山,她便故作好奇顺水推舟地问了。

    在座的三人都听得认真,木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鹿台山这块地方位置奇特,地形也怪,老夫年轻的时候便很好奇,去过一次不满足,又接连去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能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哦?有何不同之处?”百里落适时问道。

    “说点也许会让落公主不快的话……”木先生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先生……但说无妨。”百里落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公主年纪尚轻,或许不知这鹿台山曾是几百年前晋王封禅的地方,那个时候,天下一统,四海归心,大兴国不是姓百里,而西秦也并非姓君……也就是说,还没有这两国……”木先生笑着说道。

    百里落吃了一惊,这些史实她真的不清楚,从小到大没有人对她说起过,然后,耳边便听到安二公子道:“木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曹大公子也非常紧张地看着雅间的入口处,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搞不好要杀头的!先生怎么如此糊涂!”

    木先生朗声而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就是胆儿小!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解惑!对老夫而言,若是能把看到的、知道的事情告诉更多的人,或者,仅仅是告诉那些想要了解真相的人,那么,待百年过后,也觉得无愧于心了。当今圣上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窄,为了这等小事便要砍老夫的头,况且,为人君主,对这些前朝旧事本就该清楚才是,老夫又有何惧?”

    百里落随即起身,端起茶盏道:“先生的一番话让百里落受益匪浅,百里落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如此恭敬态度,又令安曹二人吃惊,木先生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口中说着:“不敢不敢,落公主的气度果然不凡,不愧是帝女啊,心胸如此宽广,虎父无犬女……”

    百里落道:“先生过奖。”转头看向安曹二人,微微一笑道:“本宫才想起来,二位公子还有公务在身,时辰也不早了,可别耽误了正事……”

    安曹二人怕惹来祸事,虽然对木先生所说之事好奇之极,却实在不敢再留在此地,百里落给了他们绝好的台阶,他们便立刻往下走了:“多谢落公主提醒,小生先告辞了!木先生,改日一定要光临寒舍,家父十分惦记。”

    “落公主,小生告退!”

    待安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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