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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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缈-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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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没来由的害怕,我强自镇定的回道:“好。”

也许,天蹋下来也该一起承担。心头的顾虑消失,我握了握他的手,道:“我在家等你。”

TO九袋:我认同你所说的前几章的确文笔很生涩,不顺畅。自己也不止一次对人说,前八章写的很不好。毕竟第一人称并不好把握,但请问,上帝视角明显在哪?也许我是第一次,但我始终很回避上帝视角的问题,这点,我不会接受。

其次,我认为你并不是一个心理学专业的人,你对这个专业的认识也许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这个专业的人就该理智冷静。可惜这不对,真正这个专业的人是敏感感性的,倘若对周遭的人事没有感性的印象如何做理性的分析?不能触到别人最深处与人产生共鸣如何让人乐意亲近?再者,她此刻是在生活,生活中的人没有必要对一切人事都冷冰冰的心理分析,如果她这么做,只会让身边的人反感。她不是学者,但就算是学者,心理学者也是活不是冰,是人不是神。请你不要用冷冰冰的神去要求她,也许你接触甚至了解心理学,但你绝对不是学习者,所以才会误解这个专业的真正内涵。

至于情节,见仁见智。

等待

月色如霜,微微沁出一丝寒凉,我抬头看着天空,思绪却飘散于外。竭力让自己冷静,如今不比多年前,即便死亡就横亘在前,我也该做到镇定如常。就算骗不了自己,也可以骗过他人。

可十三,他是我唯一的不可控制。

手指下意识的敲打石桌,一下又一下。一阵风夹杂着冷冽袭来,我蓦然震颤。

天明,却没有等到他半点消息。正欲出门探听,却被迎面而来的小厮撞上。那小厮定了定神,压低声音道:“可是颖然姑娘?”

我微一点头,一个激灵,欺前一步,问道:“你是哪个府的人?”

他从袖口掏出一张字笺,轻道:“十三爷嘱咐小人务必要让姑娘安心,烦请姑娘一定不要冲动,倘若他有事,请姑娘去四爷府上寻求庇佑。”

他恭了恭身子,转身离去。我展开纸笺,是他的字迹。“安好,勿念。”字迹潦草,看来是形势紧急时为了不让我担心匆忙间写下的。我忙叠好,放进怀里,进院子吩咐方叔备好马车,驱车赶往雍亲王府。

至门口,却被告知四爷也是一夜未归。想探知宫中何等变故,却又问不出个究竟。眼看太阳升起,阳光炽烈,我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醒来,床头坐了一个清雅文秀的女子。虽已过三旬,岁月的历练却给她平添一份从容自若的气韵,我眨了眨眼睛,辨认清楚正是四福晋那拉氏。

我正欲下床行礼,被她按住,淡笑道:“姑娘身子要紧,我们爷尚滞留宫中,姑娘且先静养,待爷回府,姑娘若有疑问,尽可向爷询问。”

“福晋知道我的来意?”我静静的看她,这个女子气度沉静高华,极聪明,是极有分寸的聪明。

“我不知道,也未必需要知道,能帮助姑娘达成心愿就够了。”她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什么,秀眉微蹙,“姑娘这晕厥的病症有多久了?”

“四福晋不必掩饰,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四福晋有话旦说无妨。”我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基本的医理是相通的,更何况这两年里我一直在学习中医,自然了解自己的病症。

“原来如此。”她(炫)恍(书)然(网),随即安抚的笑道,“姑娘也不必多虑,安心静养,未必没有解决的法子。”

“我不担心自己。”我淡淡一笑,我只关心昨日宫中究竟发生何事,会不会牵连到他,“四福晋也请宽心。”

她微笑着赞同的点头,眉宇间的忧虑淡去几分,我亦微笑,只是笑意难以到达眼底。跟聪明女子说话不费力,却不易交心。我现在所能做的惟有等待。

头很疼,欲炸裂开来的疼痛。隐隐约约有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影伫立床前,我似乎听到一沉稳的男声问道:“她的病情很严重吗?”

一个温雅的女声回道:“大夫说了,怕是很难痊愈。这日子有一天没一天的,不确定哪天就……”声音忽然停了下来,长长的叹气,“还正年轻,又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可人儿。”

四周一下静默,良久,那男声才道:“你先着人照看她,尽量调养她的身子。总之,拖延她犯病的时间。”

“我明白。”那女子轻柔的回答,“爷昨日也累了,还是先歇息。盈雷姑娘自由我来照顾,定会妥帖。”

再次恢复了沉寂,我再度陷入漆黑的世界。至夜醒来,踱步走向外边,身体时好时坏,但来自……三百年后的医学知识能让我多少明白自己的病果真无药可救。心中不是不怨恨的,既然来到了这里,既然下决心要把自己的一切和他紧紧相连,又为何要用这人力不可违之因素生生的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手掌不由紧握成拳,我已经逃避了两年,这一次,即便只有一天的性命,我都不许自己逃避,更不许自己倒下。

即使,被判了死刑。

夜似一泓深潭,幽暗寂寥。如水的风划过寂寞的心,缠绕成挥之不去的思绪,由远及近,由模糊至清晰。

远处一阵脚步声,我惘然的转头,果见四爷淡漠的脸正对着我,眼底深不可测。“看来,你的病完全是自己作践来的。”

他语气里透着不悦,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青衫,反是一袭黑袍,如此轻易的与夜色相融。如山岳般巍峨的身躯却也种下如山岳般的寂寥。

“四爷说话定要如此刻薄么?”这个人,永远都把自己隔离在正常人之外,好似别人一点出格的举动便会遭来他的讽刺,可他又岂是一常人?

他微微转过身子,没有再正对我,眼光远远的注视前方,我正欲开口询问,他却抢先道:“太子再度被废黜,十三弟因此而受牵连,已经被送往养蜂夹道了。”语声镇定,再不是记忆里多年前会慌乱的他了。

我后退一步,眼前刹那间漆黑,我定了定神,忙抓住关键问道:“皇上曾答应我,对十三,永不圈禁。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

“永不圈禁?”他目光微微闪烁,“这个条件早就拿来换取你的平安了!十三弟答应皇阿玛,一旦太子出事,他责无旁贷,将一同领罪。两个条件才向皇阿玛换取了你的自由,偏偏你却整整消失两年来做报答!废太子的病在两年前出现反复,皇阿玛也着人四处秘密寻找你,望你能缓解他的病情。只可惜,你下落不明。说到底,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与你脱不得干系。”他嘴角微微带讽,那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霎时让我清醒万分。

心里似乎有许多虫子在啃蚀,我咬住下唇,直到压下心头的疼痛。“四爷可否帮盈雷一个忙?”已经发生的事我无力扭转,亦无力与他争论孰是孰非。我只知道,此刻的他需要我,不论是健康的还是抱病的我,我都不容许自己让他一个人对抗寂寞,这般蚀骨的寂寞,这三年,我与他都尝够了。

他转过身,眼中射出一丝冷冽的光。“可以,就拿你的棋子来换。”

忽然间意识到他不再是曾经在乾清宫为十三整夜下跪的四阿哥,他冷静的让我害怕。这种冷静是对未来走势金石般笃定的冷静,即使他的心里未尝没有痛心,我却已然无法从外表窥探一二。

“四爷在说笑,四爷应该比谁都明白那颗棋子的下落。”因他的冷静,我似乎也格外冷静,还不甚明白他的意思,我绝对不能让自己乱了方寸。

“那姑娘也应该明白我给你的答案。”他甩一甩袖袍,“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与其让十三弟一时快乐后再度失去,我宁愿让他就此和你永不相见!”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上前拦住他,“这是我和十三的事情,要如何选择是我和十三的事。”

“可你似乎正在求我。”他不咸不淡的抛过来这句,倒让我面色一沉,“之前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躲着十三弟三年,现在我却希望你坚持你最初的做法。你不能给他一生,就到此为止吧。”

“四爷!”我咽下心头的疼痛,定定的看他,“我和四爷一样,一直认为这么做对他才是公平,以为这样可以把伤害减轻。可现在,我很清楚的明白一点,他有权利知道真相,有权利做出他自己想做的选择,而不是由我来代替他做所谓最好的决定。”

我和他隔着浓重的夜色互相盯凝,我明白,他待十三的心,明白他是不愿那注定的结局伤到十三的心。只是我们都不是十三。

一心一意跑远,自以为待他最是公平,却忘记设身处地的想,倘若今日我是他,决不愿意他就此隐瞒,倘若真相大白那刻,情何以堪?

将心比心,又何必因此而疏远?

更勿论此刻的他前途未卜,我决不能容许自己就此放开他的手,决不!

对峙良久,四爷淡淡扯了扯唇角,不是淡讽却也不是安心,倒像是几分遗恨几分苦涩。“说的很动人,只是,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你——死心吧。”他竟将我扯开,兀自往前。

我在背后唤道:“四爷!”眼前却一黑,栽倒在地。

醒转,床头是一位面容清丽、体态袅娜的女子。纤巧的瓜子脸近似苍白的白皙,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好似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我端详她的装扮,必然是四爷的哪位福晋或格格。

她恬静的笑笑,回道:“我姓年,年茉瑶。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昨晚你晕倒后,爷把你送往我这,我已为你针灸,希望能暂时减轻你的症状。”

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会针灸?”

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答道:“久病成医。”

从前不明白这句话的无奈,直到这两年,才真正体会得到。“多谢。”我微笑着道谢,却突然意识到她姓年,年茉瑶,那跟年羹尧不知是何关联。

犹豫着想问,却仍是停住了。年羹尧的下场连我这个不甚懂历史的人都有所耳闻,眼前清丽柔婉的女子若真与他有血脉之缘,我怕自己又是一阵怜惜。可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心神为他人叹息。

“无妨。你是爷的客人,更何况,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故事,也钦佩你的为人,举手之劳而已。”她温雅的一笑,眼中有了解的温柔。

心里陡然对她生出好感,看她举手投足间流露着淡淡的书卷气,只是苍白的面孔少了几分生气勃勃,多了几分清幽娇弱。

“四爷如今在哪?”我想起为何昏倒,连忙问道。

她眼底笼上一层无奈,答道:“爷是个一门心思到头的人,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姑娘也不必费心执着,既来之则安之,爷虽然不愿答应姑娘的请求,却吩咐一定要将姑娘的身子调养好,姑娘眼下还是身子要紧。”她软语相劝,却是娓娓动听。

我低头沉思,半晌,淡笑道:“谢过年福晋,只是,我决定的事情同样也不会改变,不管,是谁在前面阻拦,总有办法帮助我实现心愿的。”

她却是愉悦的浮上笑容,道:“如今我可明白,你的确有你的特别。难怪昨夜与爷僵持不下。其实,我倒觉得爷并非顽固不化,只是与你我考虑有所不同而已。姑娘是聪明人,终是会明白的。”

“四福晋通情达理,年福晋秀外慧中,四爷果然好福气。”心里忽然堵的慌,他既然此刻有如此平静融洽的幸福,又为何不能成全我的心愿?

她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潮红,使得她清弱的面孔上浮现令人心动的美丽。“这个府里,谁又比谁逊色呢?”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落寞,不经意间洒落几许忧愁。

忽然间有些明白她的哀愁何来,与病痛无关,只是,淡淡的一颗心而已。

夏末午后的时光,简单静谧。我倚在窗前听重复的蝉鸣,填补心中的空洞。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声,我头也没回,淡淡的道:“请进。”

年茉瑶一身淡绿的衫子,夏日的明媚给她苍白的面孔平添几许潮红,手上捧着折来的栀子花,进门后,随意的插入花瓶内,俯首深嗅,浅笑道:“很适合你的味道,顺路便给你折了来。”

“多谢。”我起身给她沏茶,她浅酌一口,放下杯子,视线掠过桌上未动的饭菜,无奈的摇头,道:“还是倔着不肯吃吗?似乎,这只是在跟你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我也抬眼看了看早已凉透的东西,道:“不是倔,只是实在没有心情。一天没有消息,我如何安的下心。更何况,现在的我,如同犯人,连出四爷府的自由都没有。”

她走到我身边,按了按我的肩膀,道:“爷有心留你,你便安心留下。我知你是担心十三阿哥,但眼下,似乎,惟独这里最适合你。”

我揣摩她的话,半晌,苦笑道:“看来,我离开这里太久了,竟然忘记一件事情的发生往往与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是关心则乱。”她抚慰的一笑,“我相信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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