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皇后奋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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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后奋斗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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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宛茹躺在厚厚的垫子里,身上也盖着斗篷,颠簸的恶心想吐。

    太遭罪了!

    比头戴沉重的凤冠,坐在凤椅上接受外命妇的朝拜长达六个时辰,更厉害。

    哪怕她一直为自己的定力引以为傲,这会儿也快受不了了。眼神空洞的盯着车顶上的蝙蝠花纹,暗暗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比死更可怕的,是重生成情敌。比重生成情敌更可怕的,是重生成被毁容的情敌!

    兰宛茹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看到“幼年陆星霜”面孔时的心情了。恶心?憎恨?快慰?喜悦?恐惧?

    她想死,真的想死!

    变成陆星霜有三天了。第一天,她是想死死不成,身上没力气。第二天,她意识到陆星霜名义是陆家的嫡女,身边基本没人,除了亲爹之外人人都想她死,包括亲妈。她忽然觉得,就这么死了多遗憾。至少得弄清楚世界上她最厌恶的人——陆星霜,到底经历过多少痛苦吧?

    没错。情敌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到了第三天,坐着颠簸的马车,她才恍然大悟。不管曾经的陆星霜经历过多少,估计这辈子她都得一一品味。

    等于重复陆星霜走过的道路,承受她的苦痛!

    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兰宛茹上辈子过得太幸福了,所以让她承受双倍?

    她这边生死两难、纠结无比,伺候她的和嬷嬷也没闲着。

    老人年纪大了,本来不适合出远门,不过为了她亲手奶大的焕哥儿,和嬷嬷强撑着,趁自己还有精神,敲打新丫鬟川月。

    “怪医的名头很大,不过他十年前就离开了象郡了。川月啊,你今年九岁吧?怎么知晓的?”

    “嬷嬷,川月是听姥姥说起的。我姥姥活了六十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稀奇古怪的人都见识过。”

    “哦。你姥姥不是一般人啊,跟嬷嬷说说,你姥姥的事情吧。”

    “嗯。”

    在一辆马车上,兰宛茹想不听都不行。于是知道了丫头川月的姥姥是个秀才的女儿,读过书认识字,年轻守寡带大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也就是川月的爹。

    和嬷嬷点头,“你姥姥不容易啊。川月,你的名字里有个‘月’,冲了四姑娘,不合适。老爷不大理会这些小事,本来呢,丫鬟的名字一般都是主子起。可四姑娘还小,嬷嬷就为四姑娘做这个主。

    对了,你说你爹是入赘的?就是说,你本来不姓川?你姥姥姓什么?岳?川月是这么得来?有了,岳钏!看你眉眼之间挺有灵气,加个灵,就叫岳灵钏吧。”

    川月听了,垂着头,柔顺听话的说,“是,嬷嬷,以后川月就是岳灵钏了。”

    和嬷嬷慈爱的笑,摸着岳灵钏的额头,“你来历特殊,陆家不是叫人忘本的人家,保留你的姓,记住自己的本分,日后有你的好处。”

    岳灵钏点点头,表示自己懂得。

    旁边的九儿不知道玄机,单纯的以为和嬷嬷就是在指点灵钏,笑得露出兔牙。

    而兰宛茹听了,心底掀起阵阵波涛。

    之前她一直当“川月”就是那等靠着小心机攀附上来的丫头,这种人在宫里太多了,根本懒得放在心上。一听岳灵钏的名字,她方冷不丁一颤!

    原因,岳灵钏太有名了!

    她做过陆星霜十二年的贴身侍婢。二十一岁嫁人的当晚,毒杀了新郎一家,连生父和两个弟弟也没放过,全被她弄死了。

    她做得隐秘,外人不知晓,只以为是仇家寻仇。虽然没有同房,可岳灵钏是明媒正娶的,守孝之后,从族人过继了孩子,以未亡人的身份打理家业,立志守贞,颇受敬重。况且她十分善于经营,短短五年就将家业翻了几倍,得了钱财并不吝啬,大半用来照顾族人,成了远近闻名的贤良妇。

    后来的事情不意外。她兰宛茹视陆星霜为眼中钉,让自己父兄想办法对付情敌。父兄很快挖掘到岳灵钏的问题,让活下来的两个弟弟到处告状。

    谋害亲夫全家,连生父也害死,如此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的大案,举国皆惊。

    萧无碍那个昏君,竟然说什么“小小婢女,无仇无怨,怎么会下此毒手,必有隐情”,还想看在陆星霜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不过陆星霜在大是大非上比较清醒,脱下簪环请罪,让萧无碍秉公办理,不能为了她的名誉而放纵一个罪人逍遥法外。

    最后,岳灵钏凌迟处死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兰宛茹知道这个结果,可是开心了很久,并且得意洋洋,借故很是奚落了一番陆星霜。

    可现在……年幼的“陆星霜”躺在摇晃的马车上,暗暗的想,怪医是岳灵钏介绍的。间接来说,岳灵钏也算是半个救命恩人了。

    这样的丫鬟,再加上相伴十二年的情分,陆星霜怎么舍得她远嫁?便是嫁,也要左右思量了,挑选一良善的好人家。看岳灵钏的模样,说话的条理,也不是那等丧心病狂之人,怎么会毒害新郎全家,连亲爹弟弟也不放过?

    这中间,藏了多少隐秘?

    看来萧无碍没有说错……

    怎么好端端又想起那个昏君了?兰宛茹一闭上眼,脑中就回忆起册封陆星霜的封后圣旨,胸口气得起伏不定。

    罢了,老天不肯放过她,迫她必须以“陆星霜”的身份活下去,好,她接受!只是,她再也不要跟萧无碍发生联系。这辈子怎么活,她说的算!

    兰宛茹,或者说现在的陆星霜,永远也想不到,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因为无形无迹,彷佛有一条看不到的丝线将注定纠缠的人联系到一起,躲也躲不开。 



第五章 宿命相遇

    蜀王府,红瓦宫墙,绿柳成荫。一道清溪里飘着点桃花花瓣,淙淙穿过弯弯木桥,蜿蜒的在王府里绕了几字形,流淌入碧波荡漾的溶金湖。

    仲春好光阴,溶金湖里嫩绿荷叶堪堪露了个头,一朵一朵如圆盘,怯生生的飘在水面上,只等入夏一展容颜身姿了。

    蜀王站在溶金湖畔的鉴碧亭里,一身玄青色织金锦袍,长身玉立,负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身后坐着一中年男子,留着三寸胡须,兴致勃勃的在棋盘上摆弄棋子。

    湖水对岸咿呀传来悠扬的曲调声,彷佛有女伎在临湖歌唱,翩翩起舞。清风送爽、白云悠悠,如此朦胧而明媚的好光景,真是令人陶醉其中。

    不过蜀王出身高贵,乃是圣元帝亲子,天潢贵胄,就藩蜀地已有七年,美景天天见,自然不觉得什么了。

    “穆先生,本王听说,象郡急报,道是有时疫发生。”

    穆克奇捋了捋胡须,淡然一笑,

    “怕是被三年前蜀中的瘟疫吓到了,穆某也有所听闻。不过穆某半个月前还得到友人传信,说是亲戚家女儿得了病症,浑身红疹,莫名高烧不退,请了不少大夫,总也不见好。嘿嘿,若不出所料,这就是疫病的‘源头’了。”

    “嗯?竟然是士族家的千金么?”

    “哈哈,小小象郡,哪里来的士族世家!我那友人,参加过圣元二十七年的大比,中了三榜同进士,不善钻营,吏部一纸谕令,外放到象郡当了个县令。才学虽然有限,然为人谨慎小心是有的,知晓穆某略通岐黄,特地书信一封来。穆某哪有功夫理会?只说派人好好照看,小病小患若是转好,就无妨了。没料到小姑娘没有转好,反而过了病症给乳娘丫鬟,病死了一两个。

    嘿嘿,我那友人知道了,怕是方寸大乱。这次将小症当成时疫,估计就是他的首尾。横竖错了还有医署的人顶在前面,他一句不懂医术就撇得干净。”

    这也是官场常态,时疫一事非同小可,宁愿事后被人讽刺“大惊小怪”,也好过评价“不作为”。毕竟,后者可能丢官掉脑袋。

    “哦。”蜀王微微点头,凝神思量了片刻,“那么说,真的不要紧?”

    穆克奇胸有成竹,“穆某听说时疫后,早就书信给友人,让他将患病女孩的脉案,以及家族人口、吃穿用度,并人情往来,无论巨细,告知与我。他倒也老实,搜罗个全面。穆某昨日看过,发现患病的是陆家女。”

    “陆家?莫非是‘一门三进士、父子两翰林’的书香世家陆氏?”

    “若非是陆家,穆某也不得关注了。若穆某没有记错,陆氏祖籍燕地,是北方人。于是,就更确信了。”

    “怎么,跟陆家人的祖籍地有关?”

    “王爷忘记‘水土不服’一说了?北方人到了南方,自然是不大适应的。穆某注意到,发配象郡的陆家三房陆之焕在府衙里做了教谕,常常在象郡各大土寨里教人读书识字,颇受敬重。

    一个月前,有土人为了感激,赠送了不少土仪,东西不贵,都是寨子出出产的瓜果菜干一类。若穆某没有猜错,就是这些土仪害事了。”

    蜀王微微皱眉,“那些寨子里的土王下毒?给他们是个胆子也不敢。”

    “自然不会。不过土人愚昧,哪里知道,他们以为的诚意东西,未必真的是呢?现成的例子摆在这里——”穆克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比如穆某当年,初来乍到,贪图口腹之欲,吃了底下人送来的珍奇瓜果,结果浑身发起了红疹,闹了足足半个月不能见人。

    若是穆某没有料错,那位陆家女跟穆某当年发病的原因一般无二。这病症看着吓人,其实并不危及生命。若有杏林高手调理一二,自然很快消除。可象郡偏僻地方,哪里有好大夫?哦,有,有一位,就是临尘那位怪医冷岩。他的名声……啧啧,太糟了。就是不知陆之焕有没有勇气送女儿过去诊治了。”

    蜀王目光悠悠的看着溶金湖上的澹澹水波,“陆之焕么,本王记得他,当年京城赫赫有名的神童,‘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名气大的父皇都知道。奈何品行轻狂……嗯,怪异冷岩的名声不佳,堂堂陆家有何惧哉?穆先生,阿狸年幼,体质柔弱,每到春秋就犯病,本王十分忧虑,不如请你带阿狸去拜访冷大夫,在临尘小住几日。”

    “啊?”这话题转得有点快,穆克奇表情惊异,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会意的笑了笑,站起来作了个揖,“绝不辱命。”

    说走就走,蜀王一声吩咐,半个时辰后,蜀王次子,乳名唤作阿狸的小王子就被乳娘嬷嬷们打包坐上马车。

    一路无话,三天后,穆克奇站在临尘县的界碑边,向人打听了冷岩的药庐,便命人加快行程。小王子阿狸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虽然有丫鬟陪他玩耍,可天天憋在马车里,也是闷极了,委屈的抓着穆克奇的衣角,

    “先生,阿狸不想看大夫了。阿狸想回府,阿狸想见父王!”

    “呵呵,阿狸啊,忘记你父王怎么嘱咐的吗?”

    “记得呀。父王叫阿狸不准在外人面前提起父王,也不准说阿狸是蜀王府的人,还要听先生的话!”

    “嗯,阿狸真聪明!你父王现在忙于政务,回去也是见不到的。不如先看冷大夫,等治好了病痛,再回府去,就能看见你父王了。

    对了,待会儿到了药庐,冷大夫的脾气不好,不要惹他生气。要是你听话,说不定能见到一个小妹妹呢。”

    “小妹妹?”阿狸眨眨眼,“跟萱萱一样的小妹妹?”

    “不是萱郡主,是跟阿狸差不多大小的妹妹。她跟别的小妹妹不同,脸很红,比苹果还红,阿狸一看就知道了。”

    穆克奇是蜀王的首席幕僚,不过没人知晓,他对付孩童也颇有手段,几句话就哄了阿狸乖乖的,期待的坐在马车里等候见小妹妹。

    ……

    临尘药庐坐落大青山脚下,占地约有一二亩地,前后三进,分别是药库、药库,以及住人的厢房。

    因冷岩的医术极好,不乏富户求医,从县上官道一直通往药庐的路,都被马车的车轱辘磨得平坦。

    来此的第三天,兰宛茹喝了一肚子的药,脸上的红疹似乎消了一点,不过还是看着吓人,因为肿胀的小脸变成包子脸,就像发面馒头,整个头都大了一圈。

    她默默忍受着老天对陆星霜躯体的摧残,一时埋怨生气,一时幸灾乐祸,总之,各种念头纠结不下,害得她连续失眠。

    就在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发誓自己要重新开始人生时,宿命的相遇早被上天安排好了。

    “冷大夫,能否通融一二,我家小少爷每到春秋两季就犯病。家中上下都十分担忧,听闻您医术高明,特来拜访。家主人已经准备好了诊金。”

    “怎么能这样呢?你们打听打听冷大夫的规矩,我们家小姐先来的!不是急症,等我们小姐病好了再来!”

    兰宛茹披着自己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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