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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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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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郡妇人、女郎更要来看陈操之,闺伴密友、三五成群,欣赏陈操之的风仪神采,相互悄声道:“如此宁馨儿,不知日后便宜了哪家娘子?”
  陈操之抄写《老子五千文》的当日下午,陆葳蕤便来到真庆道院,那时来道院的人尚不多,陆葳蕤从容坐到陈操之案前,添水磨墨,陈操之抬头看着她,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每日都会来看你。”
  陈操之道:“人多了就不要来。”
  陆葳蕤道:“没事的,人多了我就远远的看着你。”
  《老子五千文》八十一章,陈操之每写二十章就休息一会,揉揉握笔握痛了的手。
  陆葳蕤看着他那指节都有些红肿,蹙眉道:“一日三遍《老子五千文》,手都写痛了吧,对了,陈郎君,你不是能双手书写吗,换右手吧。”
  陈操之道:“我右手只会写行草、章草,写不好楷体,抄道经是不能用草体的,我这用的是《兰亭集序》的行楷,若用一笔一划的楷体,那就更慢了。”
  休息了一会,陈操之继续专心抄写,没有注意到门外院中站在大青铜鼎边上的祝英台正看着他和陆s,祝英台看到了陈操之与陆s四目相交那会心的一笑,只觉得心里一颤,讶异地挑起眉毛,盯着陈操之的侧面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出了道院。
  陆葳蕤见来道院的人越来越多,便又磨了一砚墨,然后起身离去。
  从此,陈操之书案上墨砚将干,便有人上前为他磨墨,男女老少都有,陈操之都是微笑相谢。
  ……
  去年在真庆道院,褚俭妄图陷害陈操之,陈操之巧妙应对,陷害不成反而给陈操之造就了不小的名声,而这次在道院抄写道经,陈操之的名声简直是家喻户晓了,陈操之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家族利益着想,在东晋,用一些堂而皇之的手段扩大自己的名声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扬名和养望是相辅相成的。
  在褚府客院,陈流卧在榻上呻唤不绝,他左肩胛骨塌碎,痛得口眼歪斜,虽经医士疗伤,但医士说伤好后也要落下残疾,这左手算是废了,而且以后难免一肩高一肩低,钱唐县署胥吏只怕是做不成了。
  陈流真是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该听鲁主簿怂恿来吴郡想要诬告陈操之,恨的是陈操之实在狠毒,竟想让冉盛一棍子将他打死!
  褚文彬安慰他道:“子泉兄,你不用太担忧,我从兄文谦正谋钱唐县令一职,他若上任,定会重用你,好歹让你丰衣足食,待陈操之身败名裂之后,由我褚氏出面,必让你风光回归陈家坞,就是做陈氏族长也是做得的。”
  陈流忍着痛点头着,心里却在叹气,本来年前他父亲陈满来告诉他要他谨言慎行,到今年年底再央求一下陈操之和族长陈咸,他陈流就可以认祖归宗回到陈家坞,而现在,他已经是完全切断了自己的退路,只有充当褚氏的马前卒往前冲,咬牙切齿道:“陈操之,我陈流与你不共戴天。”
  褚文彬道:“陈操之近日在真庆道院抄写《老子五千文》为母祝寿祈福,沽名钓誉啊,再有三日,扬州大中正~希就要来郡上,子泉兄可要想清楚——。”
  陈流道:“我早已想清楚了,我就是爬也爬到~内史面前的的控诉陈操之,他想定品,休想!”
  褚文彬道:“还有,你绝不能露半点口风说是我褚氏指使你的,不然的话我父亲想帮你都不可得了,你明白吗?”
  陈流也有点害怕,此时只有硬着头皮道:“我明白,我反正是要和陈操之拼命的,妻儿有鲁主簿关照,我无后顾之忧,万一不成我也不会连累褚氏和鲁主簿,这是我陈流和陈操之的恩怨。”
  陈流哪里知道,那鲁主簿早两年就开始关照他那个尚有几分姿色的妻子了,把陈流蒙在鼓里而已,就是陈流那个三岁的幼子是不是陈流的骨血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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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一 玄心 八十八、谁见幽人独往来 字数:4429
  州内史兼大中正~希,其姑母为晋明帝之皇后,六岁司马衍即位后,~太后临朝,政事皆决于其兄~亮,~亮以帝舅的身份领江、荆、豫三州刺史,都督六州诸军事,镇武昌,权势盖过琊王氏,~亮病逝后,两个弟弟都晋升高,~冰为中书监、扬州刺史、都督扬豫兖三州军事、征虏将军、假节,代王导辅政,进号左将军,~翼为征西将军、荆州刺史,~氏家族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希便是~冰的长子,~氏家族服“寒石散”成风,所以~氏子弟夭寿的多,十四年前~冰、~翼先后去世,因为~氏家族没有特别出色的人物,出身国龙亢、娶了南康公主的桓温便以~希兄弟年轻无资历为由,夺了~家的权,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是以~希视桓温如仇。
  东晋一朝,不仅重门第,还重人物,士族门阀固然可以占据高位,但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能否持续掌权,这就要看家族中代表人物的才干和声望,王导死后,琊王氏浸衰;~冰、庚翼死后,庚氏家族一蹶振,现在的东晋则是龙亢桓氏的天下,~希之不得志就可想而知了,虽然在别人看来,扬州内史亦是极清贵之职,位在郡太守之上,在本州仅次于刺史而已,但对~希来说,他伯父、父亲、叔父都是都督数州军事、兼任数州刺史,而到他手里,在一个州还只能当副手,就觉得能继承父辈家业,情绪郁积,恃酒放旷,服散之后更是嘻笑怒骂,常有惊世骇俗之举。
  三月十八辰时,~希带着几个属官、随从自渭塘出发前往吴郡郡城,渭塘离吴郡约三十里,一行人刚出官驿,就见道旁匍匐一人,嘶声叫道:“~中正——~中正,小民钱唐陈流,控诉族弟陈操之欺兄占田,小民来此与他理论,他竟指使人将我殴打致残,请~中正为小民作主。”
  ~希这两日服散有些发散不畅,心中燥热,不耐烦道:“这等事也要由我来管吗,太守府的属官掾吏都是泥塑木雕吗?”
  那陈流塌着半边肩膀,长跪不起道:“~中正,此事只有~中正能管,那陈操之是散骑常侍全礼新近擢拔地六品官人,以为不日就能领到六品免状,狂傲不可一世,在族中骄跋扈,占我之田、殴打于我,~中正请看——”
  陈流伸右手将左肩衣领扯开,露出红肿未消地~形的肩膀,哭诉道:“~中正看哪,这就是我那恶弟纵仆行凶、打得我差点死去啊。”这时的陈流简直有些感激冉盛那一棍,这是苦肉计了,要他自己下手肯定是舍不得下这样的重手,也就没有现在这样触目惊心的效果。
  ~希眉头一皱,对身边属官道:“原来是这次要定品的陈操之,这个名字我见过,诸位看到了吧,散骑常侍全礼是如此访问遗才的,品行这般卑劣地也擢拔上来——对了,钱唐陈氏并非士族吧?”
  陈流这时站起身歪着肩膀道:“不是士族。”
  ~希冷哼道:“不是士族竟擢至六品,寒门六品是最高品,全礼竟给一个欺兄无行之人定为寒门最高品,真是荒唐,我定要向大司徒司马昱禀报此事,中正官将这等品行低劣之人擢拔上来,难辞其咎。”命手下让陈流坐上牛车,一道去吴郡。
  太守陆纳率署衙官吏数十人出城相迎。把~希一行安置在官驿。宴席早已备好。便即入席饮宴。那~希却只饮自己带来地酒。怕吴郡地酒不醇。服散之人对酒食极其讲究。尤其是酒。对行散至关重要。
  陆纳因为爱子长生服散致病。现在对“五石散”是深恶痛绝。见~希如此做作地模样。心下不喜。
  ~希想起那个歪肩膀地陈流。便问:“祖言兄。贵郡本次定品者当中是否有个名叫陈操之地?”
  陆纳笑道:“陈操之名声传到广陵了吗。竟连~内史都知道这个陈操之?”
  ~希嘿然道:“果然名气很大。全常侍擢此奇才。真是独具慧眼。必定天下知名啊。”
  陆纳以为~希是真心夸奖陈操之。说道:“那陈操之果然天才英博、亮拔不群。音律、书法、绘画、玄儒都有可观之处。甚至医道、园圃都颇精通。全常侍曾言道。访吴郡十二县遗才。得陈操之一人足矣。”
  ~希知道陆纳与全礼颇有交情,自然是为全礼说话地,当下冷笑不语,只是饮酒。
  ……
  钱唐陈氏族长陈咸是在三月十五日午后赶到吴郡的,陈操之定品是钱唐陈氏第一等大事,早在年初陈咸就与陈操之约定,他会在三月十五日前来到吴郡。
  陈咸一进吴郡城,就听闻街坊传言钱唐纯孝少年陈操之在真庆道院为母祈福抄写《老子五千文》,不禁暗暗点头,当即寻到真庆道院,却见道院中竟然是摩肩接踵、人满为患,男女老少都是来看陈操之抄道经的。
  陈咸和长子陈尚站在青铜鼎边看了陈操之一会,不时有人上前为陈操之磨墨抻纸,大都是妇人、女郎,借磨墨之机,或含笑或含羞细看陈操之,而陈操之只是微笑点头,便即专心抄写,
  视,风姿卓绝。
  陈尚对父亲陈咸笑道:“十六弟在吴郡声誉如此之盛,定品是笃定的事,父亲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陈咸欣慰点头,并未立即上前与陈操之相见,一直等到傍晚陈操之抄完三卷《老子五千文》后才走过去相见,没有注意偏殿廊柱边一个素裙窈窕的女郎也想近前与陈操之说话,见陈咸父子抢了先,便微笑着摇摇头,望了陈操之一眼,带着小婢款款离去。
  陈操之见四伯父陈咸与从兄陈尚终于赶到了,心下一松,有四伯父在,就惧那陈流暗中捣鬼了。
  陈咸听说陈流也到了吴郡,投在褚俭门下,被冉盛打伤后又无影无踪了,对儿子陈尚道:“你看,我不来不行啊,陈流真是死不悔改了,竟与褚氏勾结要害操之,这是彻底自绝于陈氏列祖列宗了,还好年前没答应他回归陈家坞,不然这次他又有话说,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被陈氏宗族除名地无根基之人,他想怎么攀扯都说不上理。”
  一边地冉盛道:“族长,那陈流被我打伤了,应该伤得不轻,陈流会借伤诬陷操之小郎君吧。”
  陈咸越想越怒,若陈操之此次不能定品,那对钱唐陈氏地打击简直是致命的,县里鲁主簿必定要生事,有褚俭撑腰,只怕汪府君也无力帮助陈操之了,陈流这个陈氏不孝逆子是想把钱唐陈氏搞垮啊,怒道:“打得,我若见到那个败类,必亲手痛殴之。”又道:“小盛,若有人问起你为何要打陈流,你就说是我指使,这个族中败类还在外面败坏我陈氏家族声誉,打死又何妨。”
  冉盛喜道:“好,下次再见到陈流,我就一拳打死他。”
  陈操之责备道:“小盛,还是这么鲁莽吗?”
  冉盛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陈咸父子以及一个仆从都在真庆道院用晚餐,戌时初,陈操之引着四伯父与从兄去徐氏学堂拜会徐藻博士,在小镜湖畔与刘尚值、徐邈相遇,刘、徐二人正是来寻陈操之地,于是一道回徐氏学堂,陈咸与徐藻相见,听徐藻夸赞陈操之品行学识,陈咸甚觉有面子,便对徐博士言道,明年他幼子陈谭年满十五岁,想来徐氏学堂求学,徐藻自然是允了。
  桃林小筑自丁春秋搬出去之后,有几间房都空着,陈咸父子还有一仆就都住在桃林小筑,陈操之向六伯父问及母亲及宗之、润儿情况,得知都安好这才宽心。
  相谈到夜深,陈操之请四伯父早点歇息,他带着冉盛回真庆道院,《老子五千文》已经抄写了二十七卷,明日是最后一天,十日之期便到了,他将回到桃林小筑。
  从桃林小筑至真庆道院有六里多路,正亥时分,一轮圆月高悬,小镜湖清波如镜,湖中月影沉璧,四岸林木葱笼,混杂的花香隐隐,弥漫在这暮春之夜。
  陈操之心中轻松,足下轻快,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子重兄——”回头看时,却是祝英台,后面还有两个仆役和一个婢女跟着。
  陈操之道:“英台兄还未安歇吗,我这可是要赶回道院去歇息。”
  祝英台道:“明月皎皎,难以成眠,想着徐氏学堂三大怪,绕湖竟逐排第一,便来这湖边漫步了,子重兄陪我走一程可好?”
  陈操之便放慢脚步,与祝英台并肩而行,隐隐觉得祝英台有些异样,侧头看,才发现祝英台脸上未敷粉,想必是夜里把粉洗净了,月光下显得脸部肌肤非常光洁,象越窑青瓷一般有光泽,比敷粉时好看得多,有妩媚之姿。
  陈操之只瞧了一眼,便没再多看,心道:“这个祝英台十有**是女子,可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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