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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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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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因为这句话,要不是后来父亲去世前拉着他的手,请求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搬出夏府,他也不会忍受到今天。

    “走吧,咱们回去。”他抚了抚夏祁的头,又转头看了舒氏和夏衿一眼,拉着夏祁慢慢地朝大门走去。

    舒氏和夏衿连忙跟上。

    待得三房一家四口出了上房院门,夏正慎才道:“娘,以后您别这样对三弟了。他要真搬出去,咱那仁和堂损失可就大了。”

    “他敢!”老太太一口闷气正堵在心口呢,这会儿才得狠狠地吐出来,“你爹临终时他可在床前发了誓,说不离开这里的。他要敢提半个‘离’字,我就要他一家声败名裂!”

    夏正慎和夏正浩对视一眼,俱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二太太则拉着夏禅关切地问:“禅哥儿,你身上还疼么?要不,让大伯和你大哥哥给你看一下?”

    “疼!”夏禅拉长了声音委曲地道。平白被打了一顿,还让人误会他撒谎,他都委曲死了。

    “赶紧的,赶紧给他看看。”老太太一听这话,连忙叫了起来,又骂二太太,“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分不清轻重。禅哥儿受伤了你只管给他治伤,先跑来辨什么对错?祁哥儿就算跑到天边我都给他抓回来,你还怕我不给你们做主不成?”

    夏祐听了这话,能做的就只能是叹气。

    前面话说了那么多,连禅哥儿都觉得是看错了,可老太太还是口口声声的说是祁哥儿揍了他。

    “来,我帮你看看。”他在医馆学医时间虽不长,医术没刑庆生那么好,但一点点小伤,他自认还是没问题的。

    “去去,赶紧让你大哥看看。”老太太着急得不得了。

    夏禅跟着大伯、大哥进了厢房。夏正浩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几人出来了。

    “怎么样?”二太太忙上前问道。

    夏祐黑着个脸,没有作声。

    夏正慎则淡淡道:“没事。”

    二太太见状,心里更急了,待要再问,却被夏正浩拉了一下。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他隐晦地摇了摇头,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夏禅慢慢地走出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明明被打了好不好?明明打他的人是夏祁好不好?明明他身上疼得要命好不好?但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半丝伤痕,而夏祁又有不在场的证据?!

    他真的很冤啊!

    PS:谢谢roxchan、tgcao打赏的平安符,么么~



第四十五章 再去罗府

    “妹妹,你怎么做的?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做的?”回到南院,夏祁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追到夏衿房里翻来覆去地问她。

    夏衿斜斜地看他一眼:“扮成你的模样出去打了他一顿呗!”

    夏祁满眼冒星星:“我当然知道是这样!不过具体到底是怎样,你给我说说。”

    “想知道?”

    “当然!”

    夏衿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就不告诉你!”

    夏祁一口老血没吐出来:“靠,不带你这样的。”

    这段时间被夏衿粗暴对待,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会了说粗话。

    事实证明,学坏真的只需要三天。

    第二天,夏正谦跟着一起去了医馆。

    因着前两天闹出来的事,夏正慎不好再让夏衿给赵郎中打下手了,反正人情他已卖了出去。在跟夏正谦解释了一通之后,他安排了夏衿去抓药——每个新来医馆的学徒,不管是郎中自已收的徒弟,还是夏家少爷,都从抓药开始。只有熟悉了药名、记住了药性,才能开始学医。这是每个学医者必经之路。

    “哼!”夏禅看夏衿端着装满了药的小称走过来,偷偷地伸出了脚,暗暗期待夏衿被拌上一跤。

    夏衿挑眉斜他一眼,走过去时故意踩在他的脚上。

    “哎哟!”夏禅身子一歪,戥子上的药全散了出去。

    “怎么回事?”夏正慎怒气冲冲地过来。

    “他踩了我的脚。”夏禅指着夏衿道。

    夏衿耸耸肩:“我好好地走路,谁知道你会突然伸只脚过来。”

    “你说,怎么回事?”夏正慎指着一起抓药的石华问道。

    石华暗呼倒霉,却也不敢说没看见,否则两边都讨不到好。如今照实,还只得罪夏禅一人。

    他道:“就是六少爷说的那样。”

    夏正慎顿时咬牙,冷冷地盯着夏禅,低声道:“禅哥儿,你要是再生事,我就行家法了。”

    夏禅低下头去不再作声。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老实了许多,再不敢出妖娥子。

    下午未时,医馆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虽着青衣小帽,却昂首挺胸,十分有派头。

    他一进来,就扫视了屋里一眼,高声问道:“哪个是夏郎中?”

    夏正慎医术浅陋,平素并不敢给人看病;夏祐则未出师。这仁和堂内能被称作“夏郎中”的,就只有夏正谦一人。

    权贵人家来请人看病,就是这般模样,夏正谦早习惯了。

    一听到这人问话,他就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在下就是。”

    “哦。”那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我是罗推官府上的下人,我家老爷听闻夏郎中医术高明,想请夏郎中给我家三公子瞧一瞧病。”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病人轻声议论起来:“呀,是罗府的。”

    “他家三公子可病的有一段时间了。”

    “可不是,听说请了京中的御医来看呢。”

    “御医都看过,还来请夏郎中。难道御医都瞧不好罗公子的病?”

    “要是罗公子的病被夏郎中看好了,这岂不是说咱们夏郎中比京里的御医都还要厉害?”

    夏正谦一听是罗家来找他,心里一惊,转头看了夏衿一眼,忐忑不安。

    夏正慎一听是罗推官府上,立刻喜得见牙不见眼。当初夏正谦跑去罗府退亲,他还忧心得罪了罗家,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衙役来医馆找麻烦。后来一直平安无事,他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罗府竟然不计前嫌,来请夏正谦去给罗三公子看病,这结交罗府和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他上前笑眯眯地拱手道:“原来兄台是罗大人府上的,难怪举手抬足间气度不凡。兄台贵姓?”

    听得这话,一直从容抓药的夏衿手上一抖,差点把戥子上的药给撒了下来。

    罗府那下人倒是很受用,声音明显缓了下来,不像原来那么咄咄逼人:“免贵姓于。”

    他环顾一周,催道:“夏郎中呢?赶紧叫他收拾东西了跟我走。”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对了,还有夏郎中的那位公子,也一起去。”

    这话一出,夏衿顿时感觉到好几道目光朝她望来。

    “这就走,这就走。”夏正慎点头哈腰地道,转过头对夏正谦道,“三弟,赶紧提了药箱跟这位于管家去罗府。”又望向远处的药柜,“祁哥儿,把手上的事交给石华,你跟你爹去一趟罗府。”

    “好的。”夏衿应得很是干脆,把手上的药方交给石华,告诉他自己抓到了哪一个药名,净了手便去了夏正谦身边。

    夏正谦见夏衿听到这于管家的事,一脸平静,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而且像没看到他的目光一般。他心里不安,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相问,只好一个劲地向她眨巴眼睛。

    夏衿心里好笑,却依然装作未见,只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老实乖巧模样。

    夏正慎见夏正谦愣着不作声,生怕惹于管家不高兴,连连催道:“三弟,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走?”

    “好。”夏正谦也不敢耽搁,提起药箱,对夏衿叫了声,“走吧。”便跟着于管家出门。

    那姓于的下人在夏正慎面前摆架子,但在夏正谦面前却比较客气,让他们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了车辕上。

    夏正谦等着马车缓缓朝前行驶,这才凑到夏衿面前,低声问道:“你是夏祁还是夏衿?”

    夏衿笑了起来,顽皮地眨了眨眼:“您猜。”

    这下不用猜了,夏正谦舒了一口气,坐直身体,问道:“这几天来医馆的一直都是你?”

    “嗯。”夏衿点点头。

    夏正谦长长地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不让女儿来医馆,就意味着夏祁不能在家里看书。一边是女儿的声誉,一边是儿子的前程,哪一个都很重要。偏他没本事,不能同时保全两者。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夏正谦为什么叹气,夏衿不用想都知道,她低声道:“爹,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发现的,影响不了声誉。”

    夏正谦又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等到夏祁参加春闱考中秀才之后,夏衿就不用抛头露面了。到时候,罗公子的病也该好了吧?

    夏衿坐在一旁,想的则是另一回事:不久就到春闱了,她得在这之前让三房从夏府搬出来才好。否则一个秀才孙子,老太太怕是舍不得放手。再说,罗骞的病也不能拖,总不能拖上一两个月不见丁点起**?到时候,影响的还是夏正谦的声望。

    马车很快停在了罗府门前。于管家领着他们到了二门处,交给了等在那里的一个小丫鬟。小丫鬟又把他们带到了罗骞院里。

    这一次,罗夫人也在那里。见了夏正谦父子来,她的态度比起上次热情不了少:“夏郎中来了?”又叫丫鬟,“赶紧上茶。”转头寒喧,“外面挺冷吧?赶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屋子里却是不见罗维韬的身形。



第四十六章 换人

    或许是因着罗三的病,夏禅对夏正谦父子有了顾忌,又或许是夏正慎警告了他,接下来那半日,他再没出什么妖娥子。

    晚上回到夏府,夏正谦和夏衿刚到院子门口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人来报,老太太有请。

    “老太太请三老爷和六少爷到上房说话。”这是老太太院里的婆子所传的话。

    夏衿没法,只得跟着夏正谦去了上房。

    “老三来了,赶紧坐吧。”老太太难得的对夏正谦露出了个笑容。

    她这个笑容没让夏正谦感觉到母爱和关切,反而生出惶恐来:“儿子不敢。娘请儿子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见夏正谦不顺着自己的意思上演母子情深的戏,老太太顿时不耐烦了,口气极冲地道:“叫你坐你就坐,罗嗦什么?”

    夏正谦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下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对于这个老太太的秉性,夏衿太清楚了。她知道,如果她也跟着坐下,老太太立刻会指着她大骂一通,说她没教养、不懂尊卑什么的。她自然不会去讨那个骂,站到了夏正谦身后。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见没什么可挑剔的,这才对夏正谦道:“今天,罗大人府上请你去给三公子看病了?”

    “正是。”夏正谦欠身回道。

    “你有几分把握?”

    夏正谦抬起头来,望了夏正慎一眼,回道:“儿子医术不精,对罗三公子的病,并无把握。”

    “医术不精就好好学,别整日里跟老婆孩子躲在屋子里玩闹。你看你爹,哪时不手里拿着医书,脑子里尽琢磨医术的?你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老太太又巴拉巴拉地数落了一通。

    夏衿听了只有无语。

    夏家三兄弟,老大夏正慎早上按时去医馆,傍晚再按时回家,平日在医馆里,只是四处瞧瞧看看,防止大家懒偷耍滑,然后就拿着茶杯喝茶,最是悠闲自在。老二夏正浩就更不要说了,今日去省府参加诗会,明日城里哪个秀才老爷请去看花,后日就跟几个小妾在府里吃酒玩乐,整个儿无所事事。

    只有夏正谦,每日跟夏正慎一起进出,在医馆里忙得连喝口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这些都不用说了。半夜有病患来请,不管刮风下雨,暑九寒天都是去。出外诊的话,有时候一出去就是一天,夜深才得回家。像今天这样能按时回家的,一年之中也没有几次。

    就这样,到了老太太嘴里,他就成了最闲的人,整日里啥事不做,就只在家里跟老婆儿女玩闹!

    说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一想起自家老爹不是这女人的儿子,而是她情敌生的,夏衿就释然了。

    夏正谦想是被骂习惯了,老太太在上头骂着,他就木着个脸听着,时不时地应答一句:“娘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骂了一通,见夏正谦态度还算恭顺,罗家的病也还得靠他去治,老太太终于喘了口气,不骂了,道:“不管怎么说,罗公子的病,你定得给治好了。你二哥如今闲在家里,没个营生。你治好罗公子的病,到时候跟罗大人说说,在衙门里给你二哥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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