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恶媳- 第9部分

“哼，小姐早就将你们驱逐了，你们算哪门子的一等丫鬟？就算是一等丫鬟又如何，还不一样是奴婢，小姐让你去抬轿子，你还能反抗不成？”绿绮不屑道，心里却极为痛快，往常被碧云等人压迫的怨气也终于消散了许多。

碧云和碧雪见楚瑶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对此无动于衷，便知是她默许的，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周嬷嬷。

周嬷嬷虽然心中不悦，但到底怕耽误了时间，引起郑夫人不满，便也对她们的求救视而不见，甚至落井下石道：“小姐让你们抬轿，你们就抬轿，啰嗦什么！若是耽误了时间，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碧云和碧雪满心委屈，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用自己弱质芊芊的双手抬起了肩舆，放在了自己柔弱的肩膀上，一步一摇晃的往前走。

“步子稳点，别摇摇晃晃的，伤了小姐你们承担的起吗？”绿绮站在肩舆一旁，怒斥两人。

碧云和碧雪不敢回声，只能咬牙忍了，心中却恨极了楚瑶和绿绮。不过想到楚瑶今后的下场，极有可能连她们这些奴婢都不如，心中便升起一丝痛快——

县主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任人宰割！

楚瑶当然不会关心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会同情她们，因为这便是背叛的代价。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周嬷嬷看时间越来越晚，一边急的直擦汗，一边不停的催促碧雪两人快点。

终于在巳初时来到了富贵园。

富贵园看门的赵婆子和孙婆子见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时，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们看门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嚣张的乘坐着肩舆来见夫人的，要这道，这种行为，可是对夫人极大的不尊重。

她们万万不能放这一行人过去。

这样想着，孙婆子和赵婆子便凑上前去。正要说话，突然看到抬着肩舆的人竟然是碧云和碧雪，旁边的人是周嬷嬷，心里猛地一突，又看向其他人。果然见到了肩舆旁边站着的是绿绮和一个十三、四岁的脸生丫鬟（红梅），后面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正是颐天居看门的陈婆子和花婆子。

孙婆子见状先是一喜，难道颐天居的那个小贱人终于来给夫人和自己赔罪来了？

但转念一想，哪有赔罪的人，如此排场十足，气势逼人的？她们不像是来赔罪，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赵婆子早就机灵的向郑夫人禀报去了，而孙婆子则老脸一拉，强硬的拦在了她们面前，语气恶劣的问道：“轿子里的人可是清平县主？”

楚瑶还未说话，周嬷嬷便走了上去，亲热的拉着孙婆子的手道：“孙姐姐，轿子里的人正是我们家小姐，小姐这是特地来向夫人赔罪的，孙姐姐就看在我们小姐一片诚心的份上，进去向夫人通报一声吧！”

孙婆子听楚瑶确实是来道歉的，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但她却依旧不高兴，指着十分舒适的肩舆道：“这就是你们小姐的诚意？我怎么瞧着清平县主不像是来道歉，反倒像是来示威的？周嬷嬷，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不会拿我们夫人寻开心吧？”

周嬷嬷连忙摆手否认，姿态放的很低，“孙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拿夫人寻开心？我们小姐真的是来赔罪的，只是因为身体不适，这才会坐着肩舆过来。你也知道，我们小姐的身体一向不好。”

“哼！”孙婆子翻了个白眼，勉强相信了她的说辞，但是，想起那天在颐天居受的辱，心头的火气又升腾起来，“既然都到了夫人门前了，怎么清平县主还不从肩舆里下来？难道还要夫人亲自请她下来不成？”

“呸，少在那里狐假虎威！我们县主什么时候下来，还用不着你这个老虔婆操心！”

绿绮十分看不惯周嬷嬷的态度，在颐天居里耀武扬威，在富贵园到成了哈巴狗了，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现在又听到孙婆子讽刺自家小姐，便忍不住跟她呛起声来。

孙婆子气的浑身发发抖，自己竟然屡次三番的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斥骂，真是老脸都丢光了。她不敢向楚瑶讨公道，那天的二十巴掌她记忆犹新，只能将怒火转移到周嬷嬷身上。

“周嬷嬷，如果夫人怪罪下来，别想着我替你说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说孙婆子，就算周嬷嬷也快被气炸了。她好不容易才劝得小姐前来道歉，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毁了，甚至还得罪了难缠的孙婆子，这都是那个绿绮的错。

“绿绮，快跪下向孙嬷嬷赔罪，否则，待会见了夫人，谁都保不住你！”

“周嬷嬷，”肩舆里终于传出楚瑶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慵懒，甚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可爱又娇憨，“我这都shui了一觉了，怎么还没到富贵园？”

－－－－－－题外话－－－－－－

“睡”字怎么也河蟹啊，睡神表示躺着也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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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这是哪位公主？

话音一落，满院寂静。

孙婆子的脸更是扭曲的都变形了。

如果谁还说清平县主是来赔罪的，她就打烂谁的嘴。

她这明明就是来耀武扬威的。

都怪周婆子，办事不利，还让她受了一肚子气。

就在这当口，赵婆子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容貌不俗的少女，看她的形容相貌、仪态举止，比起大家闺秀来，也不差什么。

孙婆子和周嬷嬷见了她都请安行礼道：“见过金玉姑娘。”

原来，此人正是郑夫人身边，除了明玉之外的另外一个心腹丫鬟——金玉。

郑夫人身边有四大得意丫鬟——明玉、金玉、明珠、玉珠。个个美丽能干，忠心耿耿。她们不但是众多小厮、护卫的梦中情人，甚至还有身价不菲的商人或秀才、举人求娶她们。要不是郑夫人舍不得将放她们出去，她们现在恐怕都成了富贵之家的正头娘子呢！

而最得郑夫人欢心的是明玉，其次便是这个金玉。

金玉点了点头，也不看她们，反而看着肩舆，冷声问道：“两位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孙婆子和周嬷嬷对金玉的冷淡不以为意，她们早就习惯了金玉等人的高傲。而且，作为郑夫人跟前的一等大丫环，她们也有高傲的资本。甚至连那些管事妈妈都要奉承巴结她们，何况是她们这些低等婆子。

孙婆子不想触霉头，遂低着头不开口。

而周嬷嬷只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道：“回姑娘的话，是我们小姐特地来给夫人赔罪来了。”

“赔罪？”金玉冷冷挑眉，“你确定她是来赔罪的？”话语间没有一丝对于楚瑶这个县主的尊敬。

周嬷嬷回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肩舆，咬牙道：“当然！只不过小姐体弱多病……”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夫人耐心有限。”金玉打断她的话，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时，肩舆的青色帷幔后面，突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周嬷嬷，这是哪位公主还是郡主？”

周嬷嬷一怔，随即诧异道：“小姐，这不是哪位公主、郡主，而是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玉。”

“哦？既然她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那你为何对她如此恭敬？我记得周嬷嬷对我这个县主都没这么恭敬过，莫非她一个丫鬟的身份竟比我这个县主的身份还要高贵？见了我甚至不需要行礼，这是哪家的规矩，周嬷嬷，你可否跟我解释一下？”

金玉的脸瞬间变的通红，她还是个未嫁少女，脸皮还薄的很，受到如此奚落，岂有不羞臊的道理。但是，她毕竟是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转身看着帷幔后的楚瑶道：“奴婢金玉，是奉夫人之命而来，代表的就是夫人。这天下间，没有婆婆向儿媳行礼的道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嘴皮子一碰，就成了郑夫人的代言人了，不愧是郑夫人身边的得意人。”楚瑶不怒反笑，“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让我的丫鬟代表我去见郑夫人呢？”

说罢，也不等金玉回话，又对绿绮道：“绿绮，你就代表本县主走一趟吧！你一定要记得，你代表的是本县主，可千万不要随意向别人行礼，没得失了本县主的身份。”

“是，奴婢记清楚了。”绿绮蹲身行礼道。

金玉怒视楚瑶，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么无耻。

但是，她又不能真让楚瑶这么做，因为她知道，郑夫人早就等着楚瑶低头的这一天了，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办砸了，夫人是不会饶过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奴婢金玉给县主请安。奴婢一时糊涂，冒犯了县主，望县主大人大量，饶过奴婢这次。”

“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既然你是一时糊涂，那这次我就暂时放过你了。不过你要记得，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想要脱身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楚瑶慢悠悠的说道。

“是，多谢县主提醒，奴婢记住了。”金玉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那双紧握着，却依旧颤抖的拳头，让人看出她的不甘心。

楚瑶身为现代人，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繁琐的礼仪的。只不过，对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却不需要客气。因为她们会把你的客气当成是软弱可欺，会越发在心里瞧不起你。所以，她也就只能变得斤斤计较起来。

而且，她一见到有人在她面前各种“冷yan高贵”，就反射性的想要调教一下，不然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绝不承认自己这是在迁怒。

金玉低垂着头在前面带路，楚瑶还是没下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着肩舆进了富贵园，引得富贵园的一众丫鬟婆子惊讶驻足观望。

楚瑶就是以如此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了郑夫人的园子里。

走过了石子铺就的小路，过了小小的拱桥，绕过了鲜花盛开的小花园，一直到了郑夫人居住的五间正房外，楚瑶的肩舆才停了下来。

金玉先去正屋禀报，而楚瑶则在这这里等候郑夫人召唤。

正房内，郑夫人正坐西侧间的罗汉塌上，听几位儿媳奉承逗笑。

平时，这个时间，她们请了安就会离开了，不过得知楚瑶来向夫人请罪后，便都留下来等着看她笑话。

孙庆家的，以及她的小姑——被绿绮等人暴打一通的胖女人孙氏，柳嬷嬷和她的孙女柳管事等，也俱都在场，她们可都等着楚瑶这个身份高贵的县主给她们赔罪呢！

二奶奶姜氏恭维道：“还是太太厉害，也不必亲自出面，只需动动口，这楚氏便乖乖的向太太请罪来了。”

郑夫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不想管她的，谁让楚氏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我若放任她，我们国公府岂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不是，儿媳还从未见过这等无法无天的人呢！无论是管事媳妇，还是年长仆妇，竟是说打就打，便是公主、郡主，也没她那么嚣张！”三奶奶陶氏接口道。

梁玉婷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她一介小小孤女，也只敢在下人面前抖威风了，又怎能跟公主、郡主那种真正的金枝玉叶相提并论？三嫂子未免也太抬举她了。”

“哎呦，是嫂子我说错了，真该打！”陶氏笑眯眯的轻打了自己一巴掌，又奉承道：“那楚氏别说跟公主、郡主比了，就是跟三小姐比，那也是不配的。”

梁玉婷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上面虽有两位庶出姐姐，不过都已经嫁出去了，她又是郑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国公府的地位超然，性格也极为高傲，因此，对家道败落的楚瑶很看不上眼。

陶氏的话，恰好说进了她心里，便忍着得意，说道：“不是我看轻楚氏，实在是因为她太上不了台面了，一股子街头无赖的做派，哪里配得上县主的身份。”

吴月婵面带微笑地坐在下首，安静地听着，也不插话，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显得越发恭顺、温柔、美丽。比起正在被她们谈论的人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郑夫人不由出口赞叹道：“好在老天爷待我不薄，又赐给我一个这么可心的儿媳。”

陶氏等人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吴月婵，眼刀子不要命的往吴月婵身上扫射。

吴月婵却羞涩垂眸，谦虚道：“太太过奖了，妾愧不敢当。”

“夫人，楚氏已经来了，就在门外等候。”就在这时，金玉走了进来，恭敬上前行礼说道，完全没有之前面对楚瑶时的倨傲。

“哦，既然来了，便让她进来吧！”郑夫人淡淡吩咐道，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极具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等了半天没等到金玉回话，郑夫人不由诧异看她，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金玉犹豫了一下，却突然跪了下来，眼圈红红的说道：“夫人赎罪，奴婢无能，竟让那楚氏坐着肩舆大摇大摆的进了富贵园大门。奴婢阻拦过她，但是她却拿身份压奴婢，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

郑夫人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一双手蓦地攥紧又松开，显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