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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还是实行了你的计划，哪怕知道所有人都会被牵扯在里面。”边晨晨神色复杂的看着楚渊：“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我想知道你在骗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言对别人有多大的伤害？！”
楚渊上前一步，不顾边晨晨的反对硬拉着她道：“我没有骗人。云紫是真的，你也是真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即使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了今后也要咬牙忍下来。”
边晨晨一把推开楚渊，在对方要靠近自己时，立刻抽出匕首道：“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先冷静下来。”楚渊试图安抚边晨晨：“你现在太激动，根本不能好好想这件事。”
“难道除了我说的之外，这件事还有隐情？”边晨晨自嘲的笑笑：“我还真该感谢你，让我演了这么重要的一场戏！”
事到如今，楚渊也不想再瞒着边晨晨：“你好好想想，你出现在这里，有那么多破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太后与和乐最亲，为什么她没有觉察到你的变化？连我初见你时都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怎么皇上跟你一起长大的却现在仍将你视为和乐？”
“为什么？”边晨晨觉得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她不想听到楚渊的回答，隐隐觉得那是个让人崩溃的答案。但她又不甘心被人骗，想要知道在这场权利的角逐中，自己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
“我认为太后和皇上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和乐。”在边晨晨愕然的神色中，楚渊一点点将事情告知她：“但是那时候圣旨已下，和乐若是突然死亡，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是太后不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就将错就错，把我这个冒牌货当做和乐？”边晨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楚渊点点头：“太后有心夺权，但你出嫁时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她必须等。皇上应该也是顾及这一点，才没有揭穿一切，把你当做真的和乐对待。”
“其实所有人都在骗我，只有我被傻傻的被蒙在鼓里。”边晨晨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你们把我当成彼此的牵制，维护表面的平静，对不对？那么，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宫里的事远远不如表面的简单。”楚渊道：“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毫无目的的对你。能坐到太后之位，能登上金銮殿的，岂是平庸之辈？”
“谢谢你的提醒。”边晨晨收起匕首，坐在一旁，整个人仿佛一瞬间成熟了一样。她收敛挂在嘴边的笑容，表情严肃：“我从来都不认为所有人全部都对我没有所求，但是我始终觉得，母后皇上还有你，对我总有那么一点真的感情。是我太天真，我早应该知道皇宫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
楚渊所说的事，边晨晨毫不怀疑的就认定那是真相，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也许她心里早就对太后和皇上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敢承认，自欺欺人罢了。
“你不生气？”楚渊皱眉。他以为边晨晨会反驳他的话或者崩溃。但她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刚刚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边晨晨的手缓缓贴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笑道：“不会跳，自然也不会痛。”
“至少我是真的。”楚渊连忙道：“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谎话，我……”
“不全是谎话，也总有骗人的时候吧。”边晨晨打断楚渊的话道：“所有人都在骗我，你们把我当成小丑，看着我努力的装成和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可惜，事情被揭穿，我不会再当小丑了。”
楚渊张口想要解释，但边晨晨目光满是冷意的盯着他：“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现在心情很乱，想自己待一会儿。”
“我……”
“出去！”边晨晨沉着脸呵斥道：“这是我的屋子，麻烦你快点离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嘭——
房门被人重重阖上，楚渊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去。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压抑的哭声从门缝飘入楚渊的耳朵中。
垂下的手握成拳状，紧了紧又无奈的松开。他守在门口听着边晨晨哭声，仿佛看见一道快要展开的心门在眼前缓缓紧闭，没有留一条缝隙。
第3卷 沉默 第四十六章 刺猬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想回到家里。
边晨晨躺在床上，双眼哭得红肿，宛若两颗桃子。她的眼泪不停往下落，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什么多眼泪，只觉得心里很痛，痛得身体蜷缩起来也不能有半点缓解。
伴随着这样的痛，她的心却渐渐平静，脑中也渐渐浮现父母的模样。
小时候，老师常说家是温暖的港湾，那时候并没太大感慨。如今身在外，才知道家对于人的意义。那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有人迎上来的地方。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欺骗，有的只是温馨，很平凡却也很难得。
就在边晨晨紧闭房门，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孤独的舔舐伤口时，冯玉及徐春蕊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冯玉一刀毙命，徐春蕊虽然侥幸活下来，但因惊吓过度而疯了。即使如此，查案的官员还是在那把匕首上找到了线索——徐春蕊见到匕首就面露恐惧，不停尖叫。可以肯定，匕首就是凶器。而匕首的主人庆王妃，自然是凶手无疑。
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另有隐情，但匕首一直是庆王妃贴身带着，偏偏出事那天放在寝室里没带在身上，却又被凶手拿去行凶，未免说不过去。更何况，庆王妃一直以来嚣张跋扈，肆意行事惯了，做出这种事看起来很合情合理，也合乎逻辑。
自从被边晨晨拒于门外后，楚渊就定时来她的住所看她。虽然那扇门从不为他打开，但他还是会站在门口，将案情进展的状况一一告知边晨晨，即使门内传来怒骂声也不为所动。
日复一日，时间渐渐滑过，让鲜血淋淋的伤口凝成疤痕，只要不动就不会再痛。
在屋里窝了近半个月，边晨晨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皇城，离开这里权力之争，是是非非，到落华山上去找陶然！
“王妃，奴婢锦春来给你送饭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边晨晨起身开门，道：“进来吧。”她面容憔悴，声音沙哑，短短半个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全无从前的开朗活泼。
“王妃，您今天气色好了许多。”见边晨晨主动开口，锦春高兴道：“什么事都会过去，王妃想开些就好了。”
“杀了人的事，也能过得去吗？”没理会锦春尴尬的模样，边晨晨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道：“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次看来我是过不去了。”
“王妃，您是被冤枉的，奴婢相信皇上一定能还您清白。”锦春连忙道。
边晨晨嘴角上扬，浅浅笑道：“谁说我是被冤枉的？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冯玉，弄疯了徐才人，怎么你却认为我是被冤枉的？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奴婢……”锦春紧张的解释道：“奴婢跟在王妃身边虽然时间不长，但奴婢觉得奴婢对王妃还是有一些了解。奴婢认为，王妃绝不是会因为嫉妒而杀人。想当初柳夫人进府时，府里下人都说王妃看柳夫人不顺眼，要对付她。可后来呢，整个王府对柳夫人最好的就是王妃，您帮她躲避其他夫人的欺负，处处照顾她，从没有因为她受宠而吃醋。反倒有许多次王爷要陪您，都被您推到柳夫人那里。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奴婢绝不相信王妃会因为嫉妒冯玉而杀人。”
“你倒是很了解我？”看着摆放在桌上的饭菜，边晨晨面容稍缓，拿起筷子似不经意的模样说道：“可是匕首的事怎么解释？我贴身携带的东西居然在冯玉手里，这也太巧了吧！”
锦春沉吟片刻，大着胆子道：“奴婢，奴婢认为这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偷了王妃的匕首，用它来嫁祸王妃。”
“如果事情不是我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种解释了。”边晨晨夹了个红烧狮子头放在碗中，不徐不慢得说道：“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听王爷说，出了事后服侍我的侍女并没有人失踪。那我可不可以猜测，那个偷了我匕首交给冯玉的人，现在还在我身边。”说着，她的目光扫过锦春：“你说对不对？”
“对，对。”锦春点头。
吃了几口菜，边晨晨放下筷子，侧头看了锦春半晌：“你似乎很紧张啊。”
“没有啊。”锦春笑笑道。
“别紧张，我相信那个人不是你。”边晨晨拍拍锦春的肩膀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找出这个人，不急不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东西，所以这一次一定能赢。”
楚渊来找边晨晨的时候，门在开着，她刚好吃完饭，锦春在弯腰收拾碗筷。
“宫里来人，说事情有了结果。”楚渊停在门口道。
“是吗？”边晨晨起身，也没叫楚渊进门，而是站在门口望着他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知道。皇上降了圣旨，要等你去了才宣旨。”楚渊说完，面色一松道：“你终于出来了？感觉好点没？”
边晨晨踏出房门，被日头猛地照在身上，晃了晃，感觉有些晕眩。楚渊赶忙扶住她，关切道：“你这么天没出门走走，不能马上晒到太阳。”
伸手推开楚渊，边晨晨笑了笑：“多谢，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楚渊皱眉望着边晨晨。
“快走吧，传旨公公还等着宣旨呢。”不理楚渊的反应，边晨晨抬步走在前面，自嘲道：“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反正没有现在更糟糕的事情了。”
大步追上边晨晨，楚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仰面望着自己，尔后眉头紧皱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子。”
“放手！”怒视楚渊，边晨晨毫不犹豫的拍开他的手：“人总会变，我不能被人骗了还继续当傻子。”
看着眼前像是刺猬一样，浑身长满利刺的边晨晨，楚渊心中涌起无法言说的复杂感觉。
第3卷 沉默 第四十七章 好戏开始
庆王妃杀人一事，在得到徐春蕊的证言后，楚亦轩便下令停止继续调查，然后连续下了三道圣旨，算是这件事彻底定案。
徐春蕊因受牵连而疯，楚亦轩为了安抚徐家，将她封为昭仪。而身死的冯玉，则是在楚亦轩与楚渊商议后，被追封为王府夫人，处正妃之下侧妃之上，施以厚葬。至于边晨晨，念在往日情分上被贬为庶民，以儆效尤。
圣旨降下，几家欢喜几家愁。可被贬为庶民的边晨晨却不似所有人想得那样，她几乎是抢过圣旨，然后面露喜色，好像这不是惩罚的而是赏赐。
也许对她而言，这就是一种赏赐。
吩咐下人打发走传旨公公，楚渊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满脸兴奋的边晨晨，不得不提醒道：“你别想得太好，至少三个月内你不能离开王府。”
“为什么？”边晨晨拿着圣旨，抬头问道。
“做戏总要做全套，这不是折子戏，演了一出就演完了。”楚渊解释道。
边晨晨睁大眼睛望着楚渊：“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王府里面继续待下去，待到你觉得什么时候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才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渊轻声道：“你留在这里，能让云紫背后的人以为我中了计，从而放松下来。你若是走了，这出戏就演不下去，那人觉察不对，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受牵连。”
“那关我什么事？”边晨晨毫不思索的拒绝楚渊的要求：“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所以你们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以前我是被骗着帮你们的事，我不想再计较，但请你看在过去我好歹帮过你的份上，放我走吧！”
“我答应你事情完结之后就放你走，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现在必须留在王府，留下来陪我唱完这出戏。”楚渊坚持道。
边晨晨指着楚渊，怒不可遏道：“你去做梦吧！我现在就马上收拾包袱马上走，希望咱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说着抬步就要往外走。
“你要出去，我就让人抓你去牢房，说你想刺杀我。”楚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现在两个选择让你选，一是留下来陪我演完戏，然后我放你走。二是在牢房里过一辈子，永远也别想回家。你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相信没有人会冒着得罪我的下场帮你。至于皇上和太后，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们现在巴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