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凤- 第31部分

“那为表歉意，就请丞相大人让个道吧。”

“这……”凤燕行脸色更加阴沉，这小女子真是得寸进尺！

“风丞相，既然是你的错，那就按这位小姐说的办吧。”轩辕霸回过神来，就冲着那双熟悉的眸子他也要帮那个小姑娘。更何况，他也想挫挫凤燕行的锐气。“若一直这么僵持着恐怕日落西山你们也走不了。”

“……是。”皇帝都开口了，他还能有说不的余地吗？咬着牙命令马夫让道，凤燕行在轩辕霸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了无凤一眼。众皆诧然，他们没听错吧，堂堂丞相大人就这么轻易的答应给一个小姑娘让道啦！

“还是这位老爷明事理。”无凤冲轩辕霸一笑便回车上去了。那盈满笑意的眸子又让轩辕霸陷入了回忆中。曾几何时，那人也是经常笑意盈然的望着他……

凤燕行的车被挪到了一边，人群也识趣的散开，终于清出了道来。秦筹重新挥动马鞭，马车又悠悠向前驶去。

“黄老爷，您怎么有空出来？”最近轩辕霸的身体状况不甚乐观，怎么还会有兴趣微服私访？

“朕也是一时兴起……咳咳……”说着便不由咳嗽起来。

“老爷，您要保重贵体啊！”凤燕行佯装关心的说道。

“风丞相不是有事要办吗，不用理会朕。朕再看看就回去了。”轩辕霸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是。”凤燕行见他如此说，也登车离开了。

待凤燕行走后，轩辕霸转向一旁的随从，“可有跟上那位小姐的车？”

“已经派人跟着了。”随从恭敬的答道。

“嗯。”轩辕霸的目光穿过人群，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若干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也是这样直直的无力的看着那辆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玉儿，朕后悔了，后悔放你走了。如果早知你在凤府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朕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你带走！派人调查了你在凤府的遭遇后，朕无一日不是在悔恨中度过。朕身为九五之尊却保护不了你，甚至连你唯一的女儿也……

“老爷，接下来去哪？”跟随皇帝多年的梁公公见他神情哀伤的站在原地，知他又是想起了往事，忙出声唤道，打断他的哀思。

“去城外，桃花坡。”轩辕霸的声音略带沙哑。

“是。”随从们恭敬应道。桃花坡，陛下每次出来必会去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却只是站在坡顶望着坡下满目的桃树，怅然不语。他们也不止一次的问过梁公公陛下去桃花坡的原因，但梁公公每次都只是兀自叹息，不肯回答他们。

一行人朝着城外走去，轩辕霸走在最前方。这个戎马半生的皇帝陛下此时的脚步看上去竟有些蹒跚！

第二十章　催命之符

无凤在回水云间之前先去了一趟四方客栈。

“蕙带姑娘可在？”无凤对掌柜的问道。

“回小姐，那位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掌柜的答道。

“出去了？”无凤眉梢一动，“这几日蕙带姑娘经常出门吗？”

“是的，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无凤临行前吩咐过要留意蕙带的行踪，掌柜的把这几日的情况仔细的跟无凤说了。

“原来每个人都很忙啊。”面纱下的表情透着玩味。只要洛颀扬的举动不影响到她水云间，任他如何折腾无凤都不会理会。但若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她绝不会袖手旁观。取出那个小竹管交给掌柜的，“等蕙带姑娘回来后，将这个交给她，说是洛教主给她的。”

“属下明白。”掌柜的仔细收好了小竹管，答应着。

完成这件事后，无凤又回到了马车里。

“小姐，后面跟着的那几人该如何办？”上车后，秦筹低声问道。

“我们回水云间，随他们去吧。”车内传来无凤无所谓的声音。本来想去黑木林看望沐筱的，可为了不暴露沐筱所居之地，也只好放弃了。毕竟她这次做得太过高调，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行踪！

“是。”

而此时凤燕行也面色不佳的赶到了三皇子府。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间的不豫强自压下，凤燕行跟着仆从走入府中。来到书房，见轩辕渐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并未理会凤燕行的到来。这可不是轩辕渐一贯的作风，对外他一直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礼待下属，从不如此摆架子。不过他不出声，凤燕行也不好出言打搅，只得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心中百转千回，最近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当之处吗，使得三皇子以这样的方式警告他？

约莫半盏茶后，轩辕渐终于为画作添上了最后一笔。

“三皇子好画功啊！”凤燕行阿谀道。

轩辕渐抬起头，像是现在才发现凤燕行一般，“凤丞相何时来的？”

“微臣也没来多久，正巧遇上三皇子殿下有此雅兴也不敢妄加打扰。”凤燕行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言。

“呵呵，本殿下也就随便画画而已，倒让丞相大人久等了，”放下画笔，轩辕渐请凤燕行就坐，“不知连武的怪症可有好些？”

“不瞒殿下，微臣此次正是为犬子而来。”

“哦？”轩辕渐一脸温文，笑得一贯的和煦，“本殿下与连武交好，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凤丞相尽管开口。”

“经名医诊断，犬子此次乃是中毒。”

“中毒？何人如此大胆敢毒害连武！”轩辕渐皱眉问道。

“犬子所中是蓝教之毒，下毒之人应该是蓝教之人。”

“蓝教？连武如何会得罪蓝教之人？”

“这个……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凤燕行有些尴尬的避过了这一问，“如今当务之急是为犬子解毒。只可惜那位大夫虽然能看出毒是何毒但却无法解读。”

“据本殿下所知，蓝教的毒只有蓝教之人可解。”

“正是，”凤燕行面色焦灼的看向轩辕渐，“微臣听闻太子宾客之一的凌昇正是蓝教之人，所以微臣厚颜来此，请求殿下出面。”

“凤丞相是想让本殿下向太子借凌昇一用？”轩辕渐面露为难之色。太子岂会轻易同意，到时候少不了一些让步。只是若不答应的话，恐凤燕行父子会心存芥蒂。

“三殿下，犬子的命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间了！”凤燕行离座，作势要跪下，被轩辕渐即时扶住。

“凤丞相这是作何，快快起来。以本殿下与连武的交情，又怎会见死不救呢？”

“殿下？”

“凤丞相放心，此事本殿下定会与太子说的。”

“微臣代犬子谢三殿下大恩！”凤燕行朝轩辕渐深深一揖。

“只是，凤丞相，”轩辕渐依旧和煦的笑着，只是语气却是重了几分，“此次的教训本殿下也希望你和连武能够记住，凡事不可太过。须知道，树大招风啊！”

“殿下教诲，微臣自当谨记。”凤燕行这才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受到如此待遇。最近为寻下毒者下落动作有些过大了，故而引得轩辕渐不满。

“嗯，凤丞相明白就好。”说着又展开另一张宣纸，提笔点墨，一个敛字一挥而就。“这个字就请凤丞相收下吧。”

“谢三殿下赏赐，”凤燕行冷汗连连的接过，这位表面上温文尔雅的三殿下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微臣告退。”

“嗯。”

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墨宝，凤燕行缓缓退出了书房，出府去了。

轩辕渐放下手中的笔，朝着凤燕行离去的方向冷冷一哼。老匹夫，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啊！

“咯吱”，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之后，一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出现在了房中，奇异的是，那斗篷下隐约可见一双蓝色的眸子，甚为诡异。

“三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老师可有良策？”

“若向太子请求，太子必然抓住这机会狮子大开口。”

“这也正是学生所担心的。”

“依为师看，那凤连武留着武功虽然卓著，在军中也有些分量，但头脑实在太过简单，更是闯祸连连。在军中我们已有殿下外公的支持，有无凤连武都无伤大雅不是吗？”

“老师的意思是，不管凤连武死活？”轩辕渐眉心紧皱，“只是凤燕行那边如何交待？”目前他还有许多用得着那个老匹夫的地方。

“如果凤连武已经成为一个死人，殿下当然也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还是老师的主意妙！”轩辕渐抚掌而笑，脸上一片阴狠，与他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是夜，一群黑衣人趁着月色朝凤连武府上急行而去……

“谁……”凤连武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字就被人从身后封住了口鼻，任他再三挣扎也没有用处，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黑衣人将一枚黑色的丸药塞入了他的嘴中。

黑衣人看着凤连武痛苦的在床上抽搐了一阵，而后再无声息。一人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片刻后朝其余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任务已经完成。一行人按原路潜出了府邸，回去复命了。

可怜的凤连武就这样失去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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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挂科了。。。。

第二十一章　谋略重重

无凤正埋头于一大堆的文案中。沐筱退职之后，虽然任命了继任之人，无凤还是多了许多的工作。

“小姐！”鸢尾一把推开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鸢尾，怎么了？”这几年鸢尾沉稳了不少，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失态？

“小姐，有两个消息！”

“什么消息？”

“第一个是凤府传来的，凤连武死了。”

“死了？”怎么会？据洛颀扬所说，那三三散并不会致人于死地啊？无凤蹙起了好看的眉，此事有蹊跷！“还有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是宫中传来的，”鸢尾喘了口气道，“陛下自昨日回去后就连连询问水云间的事，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

“哦？”难道与昨日那一面有关？那些跟踪之人莫非是轩辕霸派的？无凤陷入了深思。

“小姐，你可有头绪？”陛下怎么会突然对水云间产生兴趣了呢？鸢尾心中迷惑不已，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百合呢？”无凤不答反问。

“百合去风楼查找线索了。”鸢尾答道。

“嗯，若有什么发现尽快来告诉我。”无凤轻松一笑，安慰着忧虑重重的鸢尾，“也别太过紧张，我们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直觉告诉她，此事是福不是祸。

“小姐？”为何小姐如此轻松？莫非小姐心下已有了计较？那小姐为何不说出来呢？

“好了，你也去忙吧。”

“是。”带着满腹疑问，鸢尾依言退下。

是日，一只白鸽自复叶山飞出，在几处停留之后，落于陆府。其后不久，陆乾意登车出门，停在了已然挂上白幡的凤连武府前，并命下人递上了名帖。

不一会儿，一个披着白挂的小厮便走了出来，“陆大人里边请。”

“嗯。”陆乾意提袍走入。

随小厮走到大厅，一个硕大的冥字随即映入眼帘。冥字之下是一具还未盖棺的棺木。一群披麻戴孝的女人正围着棺木哭的凄惨无比，显然是凤连武的妻妾们。凤燕行和凤连文站在一旁，应付着前来吊唁的人。

“丞相大人请节哀。”上完香后，陆乾意走到二人身前，面带痛色的说道。

“陆大人有心了。”凤燕行勉力说道。在这个噩耗的打击之下，他仿佛一日之内老了十岁，颓唐不已。

“哎，前几日，本殿下还与连武一同饮酒作乐，如今却已是阴阳相隔，真是世事无常啊！”轩辕渐不知何时也已上完香，“本殿下对不住你啊，凤丞相，如果昨夜就去与太子殿下说，或许，连武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见过三殿下。”众人行礼道。

“免礼。”轩辕渐亲自扶起了凤燕行，一派关心的姿态。

“殿下，是犬子福薄，命该如此。”说着，凤燕行老泪纵横。

“给连武下毒的凶手可有找到？”陆乾意问道。

“还没有，已经上报衙门了，只是人海茫茫也不知寻不寻得到。”凤连文见老父泣不能言，代为答道。

“乾意相信，不日就将擒获凶手，以慰连武在天之灵。”陆乾意假意安慰道。

“到时，我定将那人千刀万剐了！”凤连文三角眼中凶光毕露。

“乾意也在？”轩辕渐看向陆乾意。

陆乾意当年在科举中脱颖而出后，得到轩辕霸极大地赏识，一路青云直上。短短时日已升至吏部侍郎一职，可谓是前途无量。轩辕渐很早就对其表现出拉拢之意，而陆乾意也在无凤的授意下接下了他抛出的橄榄枝，成了三皇子党的一员。对于陆乾意的才学，轩辕渐是相当满意的，连他那个待人一向苛刻的老师也说此子当为良相之选。故而，一直以来陆乾意都颇受轩辕渐的器重。

“微臣一回府就听到噩耗，这才匆匆赶来。”陆乾意像往常一样恭敬有礼的答道。

“本殿下也是刚才听到的消息。”

“凤丞相，恕乾意冒昧，可否让乾意见连武最后一面，也圆了这相交之情。”陆乾意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