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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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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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个小玩意儿来。

    “喏,送你的春节礼物。”她将手里的小玩意递给他,朱唇亦是噙了笑。

    牧容诧异的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是一个巴掌大的布偶。针脚很粗,是个穿着袍子、挎着木头刀、样貌丑陋的男人。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狐疑道。

    卫夕舔了舔嘴唇,掖手凑到他跟前,“大人,你翻过来看看。”

    她笑的有些发贼,牧容窥她一眼,迟疑的翻过了布偶。看清背后光景时,他不禁抽了下嘴角——

    布偶身后用黑线缝着几个字:锦衣卫指挥使。

    凝着他那窘迫的神色,卫夕哧哧地笑出了声,“大人,你的崇拜者真多啊!这外头都在贩卖你的布偶了,啧啧啧,若不是我抢得快,这最后一个也捞不到了。你是不知道那些黄花大闺女抢的那个疯呀!哈哈哈——”

    牧容:“……”

    卫夕捂着肚子笑出了泪,难得见她这么开心,他心头也倒释然了。

    “笑什么笑,这布偶真丑。那贩子还真是不要命,回头让君澄撵出京城去。”牧容故作严肃的嗔她一眼,手上却将那布偶小心翼翼的收进了琵琶袖。

    听他这么说,卫夕倒是不乐意了,“大人,你可不能阻碍正常的资本主义萌芽呀!不能撵,做个小手艺容易嘛!”

    她嘚吧嘚吧的说个没完,牧容听得懵懂,只觉得耳边聒噪的很。末了,他恶趣味上袭,上前几步将她揽入怀中,“不撵便是,你再唠叨,我可是要当众亲你了。”

    清冷的夜风肆意吹起,檐上挂着的红灯笼晃晃悠悠,掀起一阵影影绰绰来。他面容忽明忽暗,眸中却是光彩熠熠,像是蕴着不灭的繁星。

    卫夕被他箍在怀里,呶呶嘴,识趣的噤了声。好在往来空无一人,她使劲推开他的胸膛,复又被他按了回去。

    他低首睇着她,低低笑道:“不撵小贩也可以,总得有点回报吧。”

    得,这厮又X虫上脑了!卫夕剜他一眼,只想尽快让他放开自己。她叹了口气,踮起脚,轻轻揽住他的脖颈。

    娇美的容颜一寸寸在他眼中放大,牧容见她还算乖巧,满足的吸了口气,半阖起柔情脉脉的眼眸来。

    然而这个吻并没有到来,胸膛猛然被人推了一下,他毫无防备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卫夕则从他怀里利索的滑了出去。

    “……你!”

    被人如此戏耍,牧容恼羞地踅身,刚要揪住卫夕,视线却被外头的景色吸引了——

    受潮的灯笼烛火微弱,隐约可见柳絮一般的雪花斜斜飘进屋檐,好似阳春三月里吹散的梨花雨,零零落落煞是好看。

    “大人,下雪了!”卫夕眼眸湛亮,也顾不得外头如刀子一般的寒风,在府门前的巷子里兴奋地转了一个圈。

    以这么个光景下去,明日起来就是银装素裹了。她满脑子都是打雪仗的事,也顾不得牧容了,喜笑颜开的搓着冰凉的手。

    雪花簌簌飘落,愈发急促,打在脸上凉沁沁的,倒也不觉得有么多寒冷。牧容走下府前台阶,掖手凝着欢呼雀跃的卫夕,方才的火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一会,牧容淡淡唤她一声:“圣上有令,年后我要亲自去怀安一趟,将王骋贪赃的一万两银子押送回京。”他顿了顿,柔声试探道:“你可是要跟我一同前去?”

    卫夕闻声敛了笑,脱口问出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怀安……在哪?”

    “通州府,不远,五六天就能到。”牧容上前几步,在她头顶撩起阔袖,为她遮住飘落的雪花,“那边倒是好风光,出京玩玩也不错。”

    此话有理,在现代她是个爱旅游的人,来这大华好几个月了,还没有机会到下面转转呢。京城富饶,下头定是不错。

    思及此,卫夕欢快的唔了声,从袖阑下探出半个脑袋来看他,“会有危险吗?”想想有些不妥,遂又没脸没皮的加一句:“我好有心里准备,磨磨刀什么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锦衣卫出行,神鬼也得让个步。”牧容答得笃定,唇际裹挟出清浅的笑意。

    “霸道!”卫夕瘪嘴赞了声,从他袖阑下头钻出来,跺了跺发木的脚。忖度片刻,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拽了拽他的披风,抬眸巴巴的望着他:“大人,你可别让我死了呀。”

    不知有意无意的,她恍惚间流露出一抹小鸟依人的意态。心里悄然蔓延出柔软的情愫来,牧容低低一笑,冲她伸出了手,“不会,时辰不早了,回府待会吧。”

    迟疑了半晌,卫夕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软糯糯地嗳了声。

    两人比肩往左丞相府里走,细密的雪花裹挟在朔风中,飕飕撩起两人的衣角。察觉到了身边人的轻微颤抖,牧容紧了紧手心,努力将自己的热量传给她。

    穹窿泼墨似得不见光亮,他风轻云淡的扫了一眼,眸中蕴着内敛的锋芒。

    其实卫夕全然不用害怕,即便是黑云压城,他至死也会保她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喵,终于赶出8000字。

    来点荧光棒鼓励一下好不好咩? 

第四十六章

    虽然瑞雪兆丰年;可下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烦躁。年后的天儿就没怎么晴过;鹅毛大雪过后便是稀稀落落的雨夹雪;外头湿气重又生冷,风一吹;牙关都跟着打颤。

    卫夕有伤在身;牧容便一直没让她去衙门;将她软禁在府中。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躺在床上看话本,人都要发霉了。

    节后要朝拜,圣驾还要去皇家寺庙上香祈福;各种繁琐的礼仪接踵而来,牧容也是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去怀安这事一直搁置着;许多天都还没来得及动身。

    清晨,卫夕迷迷瞪瞪醒过来;和暖的寝房还蕴在柔艳的烛光里。她睡眼惺忪;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使劲儿摇摇脑袋;趿着拔步床下的绣鞋走到窗边,稍稍开了一条小缝朝外望。

    外头天色黯淡,大概不到辰时。院里的枝桠还挂着大块的莹白,风儿拂过,簌簌落下的雪条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卫夕打了个寒颤,复又将窗子阖上,踅身回去后人又钻进了拔步床。

    柔软的锦被里暖融融的,还是里头舒服。她惬意的将半个头没进被窝,闭上眼却没了睡意,索性掰着手指头算起了天数。

    今儿是初六,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天才能动身去怀安。

    她不满的囔起鼻子,虽然亟不可待,却又只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等等也好,在这样冰天雪地里外出,哪还有心情愉快玩耍?非得冻掉耳朵不成。

    这么想着,她又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了低声的呼唤,听着声音倒像是青翠的,“姑娘,醒醒了。”

    卫夕睡眠浅,再困也能起来,绝不赖床。她旋即清醒过来,揉揉干涩的眼睛,撑着床褥缓缓坐起身来,鼻音重重的嗡哝道:“几时了?”

    “刚到巳时。”青翠半跪在拔步床边,怕她着凉,将臂弯里的褙子搭在她身上,“姑娘快起吧,君大人方才过来传话了,午时出发,去怀安。”

    残留不多的睡意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在头顶,卫夕愣了愣,方才她还想着这事,如今这么急就要动身了。

    不过人生总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现代没那个时间和空闲,在古代总得赶回时髦。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青翠扶她起来,伺候她洗漱完又为她穿好飞鱼服。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她对着铜镜正了正乌纱帽,抿了抿红润娇软的唇瓣,又描了描浓淡相宜的黛眉,这才满意的吁出口气。这几日在指挥使府里娇生惯养,她人也变得愈发矫情了。气色棒,人看起来漂亮,她才会开心。

    雾柳从门外进来,手边提着个钩花暗纹的大包袱,身后还跟着几个豆蔻年华的婢女,每人都不是空着手。

    “姑娘,这里头是换洗的衣物还有灵敲碎用的东西,一会儿给您搁到到马车上。”雾柳神态恭敬的福了福。

    凝着她们手里的大包小包,卫夕不禁叹了口气。去怀安乘马车也不过是五六天的路程,换算过来,开小轿车或许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么进的路程还要带这么多行李,想想也是蛮拼的。

    不过眼下埋怨也没什么用,生产力在这摆着呢。她微微颔首,细声问道:“大人的东西也在这里头吗?”

    雾柳摇摇头,“大人的东西已经被君大人带走了,这里头都是姑娘的。”

    “嗯,麻烦了。”她和煦地笑了笑,走回拔步床边,从雕镂的床棂子上取下挂着的绣春刀,吹了吹上头的灰土。黑铜色的刀鞘上繁花似锦,泛着盈弱的暗哑光泽,乍看起来如同一个柔美动人的陷阱。

    青翠递上巾栉,她接过来仔细擦了擦绣春刀,这才将刀配在腰间銮带上,深深吸了口气。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刚来这里时,她对刀有种天生的厌恶和恐惧;如今在新营里兜了一圈,腰上不挂个玩意儿还真是不放心。

    换句话说,如今她功夫在身,戾气十足的绣春刀成了她的护身符外加不会说话的好朋友。这一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但愿没那个机会让它见血。

    *

    赶着巳时末去府邸接人,下了年后朝会,牧容和父亲拜别便急匆匆的往宫门外赶。

    君澄几人早已在宫外等候多时,待他们的马车走远后,一顶绯红官轿也悄然动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晏清玉端坐在轿中,抬手拽了拽团领官袍,黝黑的面孔上神情淡然,“那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昨日他们飞鸽传书,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柳叶弯那个地方……”长相白净的小厮贴在轿窗前,扬起的唇角有丝阴恻恻的意味,“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嗐,奈何他们锦衣卫再是神通广大,阎王要他们死,他们也只能乖乖送命。”晏清玉不屑地冷嗤,眸底闪过一丝阴鸷的流光,“但愿那群人的贱命我没白给他们留,若真能给我成个事儿,也不枉我被李源那孙子当庭训斥一通。”

    除掉牧家这个祸害,他的复仇大计便能畅通无阻了。思及此,他愈发眉舒目展,撩起轿帘轻快地往外望。

    轿子上下颠簸着,外头的景儿微微晃动,却是一派安谧祥和。若没有那些铁骨铮铮、皇权至上的兵卒狗腿们帮忙映衬,凭光宏帝那个脊梁骨,这大华早晚都会坍塌败落。

    不过他期待的就是这天,这片富饶的热土原本就有他们族人一份。他要将李氏江山狠狠蹂…躏,最后再盛气凌人的夺过来。

    *

    出京城后,天公作美,苍穹之上云翳散尽,纯粹的湛蓝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这几日天寒,出城的人少,外头的世界依旧是白雪皑皑,地上残存的雪块都是一片素白,远眺过去寂寥壮美,反射着天上的光弧,有些刺人眼眸。

    鲜衣怒马百十号人行进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霎是惹眼。沿途路过的百姓瞧见这光景,纷纷避让,匍匐迎送。

    前排开道的锦衣卫肩扛暗黄色的四方官旗,上书“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迎着朔风猎猎作响。嘚嘚的马蹄声震天,气势如山的排场碾压在土地之上,直逼南方的怀安州而去。

    素雅大气的马车行进在中间,楠木车身雕镂精湛,被四周驰骋的高头骏马围了个严实。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卫夕看话本看的蔫头耷脑,再加上沿途颠簸,似乎有些晕车的感觉。

    她放下话本,半跪在蓝稠软垫上挑开蓬帘,凉涔涔的空气顺入肺部,登时让头脑清醒了不少,外头紧随着的一匹墨黑骏马第一时间撞入了她的眼眶。

    君澄紧握缰绳,手持黑皮马鞭,皂色的连帽披风在他身后飕飕撩起,硬朗的面容被寒风侵蚀的有些泛红。

    这就是待遇的差别的啊!卫夕撇嘴嗟叹,视线略一倾斜。牧容正懒懒的倚在软垫上钻研兵法,眉舒目展,颇为悠闲。

    她微微叹息,复又看向君澄,“橙子,你冷不冷?”

    四周有些嘈杂,她的声音隐约传入君澄的耳朵,让他蓦一鄂愣。狐疑的循声一睨,只见卫夕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正面带忧虑的望着他。

    “不冷,早习惯了。”他爽朗笑了笑,“今儿走的不慢,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官驿休整了。”

    卫夕领悟的点点头,忖了忖,试探道:“若是你冷,我把披风借给你。”

    君澄闻言低头睇她,炯炯有神的眸中悄然流泻出一抹温和的神色,稍纵即逝,婉言回绝了:“弟兄们都不冷,我岂有罩俩披风的理儿?别瞎操心了,把脑袋缩回去吧。外头天寒,当心着凉。”

    “唔,那好吧。”卫夕讪讪地缩回了脑袋,将厚重的蓬帘阖上。马车后室登时又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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