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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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纪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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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让人喷血,可惜中国男足让人绝望。”“扑哧!还喷血?这个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筠亭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说帅到惨绝人寰就是怕你有心理压力,其实粉丝们私下聊天都这么说。”“你们这群小丫头,不知道一天心里都想些什么。”“这一大片草地是多好的天然足球场啊?你到这来以后就没培训几个小太监、小侍卫的陪你过过瘾?”我揪一根无污染的生态小草叼在嘴里悠闲自得。“就算有那个心也不能那么做,在皇阿玛眼里那叫玩物丧志,你不知道当个皇子有多不容易,每天的功课排得满满的,还没人给减负,一年只有五天可以放假,这才真是惨绝人寰呢!就是现在,若不当差每天还得上书房呢!哪有时间玩啊!”“这么累啊?那我可不羡慕你了!一开始我还觉着老天偏爱你,穿越都让你当个阿哥,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庆幸自己是个普通老百姓,不管怎么说有自由啊!”“呵呵,可惜你现在也不普通了,还没我自由呢!”筠亭一脸的得意。“你这是纯属幸灾乐祸,没准姐哪天不侍候了,嫁到蒙古去当个王妃总比在这当个女官爽多了吧?到时候蓝天草原,哼!我想怎么驰骋就怎么驰骋。”我仰起头舒展双臂摆了个《泰坦尼克号》的精典POSE!“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想得美!我才不会放你走呢!”筠亭受了刺激一把抓住我的手。“只恐怕到时候天威难测也由不得你了!”我念着京剧的道白假意拭泪。“那就走吧!”筠亭站起身也把我拉了起来。我没有想到他心眼这么小,几句话就闹急了,不禁也有点慌,“走?去哪?真要我嫁呀?”“你还想那事呢?我是担心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回去,和贵人找你怎么办?”筠亭啼笑皆非的望着我。“吓我一跳,以为你生气了呢!和贵人那里早上已经打过招呼了,她还要我去图尔都那里办事呢!如果你还有事,咱们这就回去吧。”“见过了图尔都你还有安排吗?”筠亭小心的将玻璃杯用台布包好,连同酒瓶放回竹箱里。“既然今天是你来的,想必福隆安又被傅恒给留下当差了,他说想给公主买些礼物,我想一会儿替他办了。”“你这富察家大格格的角色扮得还真是尽职尽责,那么我就当做护花使者陪你同去吧!”筠亭右臂一屈,一副绅士派头。“不好吧?我一个人去就行,总要避嫌的。”我将手伸进他的臂弯挽住了他。“如果我不陪你去,怎么昭告天下咱们的关系啊?不给那些求亲的一点警示,你还真想去草原驰骋?如果你想换种方式解决,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晚上这里恐怕要冷,不过没关系,现在还很暖和,何况上面还有个山洞呢,倒是名符其实的洞房了,你应该也不害怕死蝙蝠吧。”我明知道他是开玩笑,可就是禁不住心脏的砰砰乱跳,“不说话就是默许喽!可不能反悔。”筠亭动手宽衣解带。吓得我慌忙答到“那就有劳五爷陪奴婢走一趟了。”“非得用这招才行,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筠亭方才停下动作,笑着捏住我的鼻尖轻轻拧了一下,才拉着我踏上了归程。
  




第三十五章 以德报怨

  好在回程时没遇上几个人看到我俩这副狼狈像,各自先回寝帐去换衣服了。文娟正听话的躺在床上休养,见我衣衫褴褛的进来大吃一惊,连连追问究竟是和隆安去哪里了,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又不好骗她,只是搪塞着要她不用担心,直到小权子来送药,文娟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姐姐出门也不看看天气,‘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下回再出去千万记着带伞,不然绸衫淋了雨是要皱的。”难怪今日围场如此冷清,想必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可我这个以易学为根本的奇隐派弟子却忽略了连文娟都知道的气像常识,还差点因此而死,祖师爷如果知道了都得从墓里气活过来举着铁尺将我逐出门墙吧?
  与筠亭约在宫禁围幕出口外见面,守门的侍卫认得我,没有多问就放行了,在围场女官外出的规矩可比在宫里时松泛多了,我想原因之一是皇帝的后妃多半都出身蒙古王公贵族之家,平常天各一方无缘相见,借着木兰围猎谒见皇帝之机父女、兄妹团聚会面也是人之常情,像我今天外出的理由就是替和贵人拜会兄台吉图尔都。筠亭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把他和我的关系昭告众人,可是仍不能过份逾矩,我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做出随行的姿态,一路上遇到不少达官贵人向筠亭见礼,看见身后的我却没有人露出半点惊奇神色,不知道是因为我女官的身份不易引人怀疑还是他们的城府太深。
  一进图尔都的帐篷,就看到一个健硕少年骑在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孩子身上玩骑马游戏,少年不断的用手中的枝条抽打着胯下的“坐骑”,口里还呼喝着“驾!驾!斡!斡!”小男孩在地上艰难的爬着,头脸之上都是血痕。听见有人进帐,少年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我们愣了一下,之后立刻从小男孩背上一跃而下,跑到我面前双手抚胸双膝跪地恭敬的行了回式大礼。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把我俩都搞糊涂了,看他这身打扮也该是颇有身份的孩子,怎么不知道规矩呢?回人贵族只有晋见皇上时才行双膝跪拜大礼,平时见到王公大臣最多是单手抚胸鞠个躬,眼下这是怎么回事?我早交待过了,在这里为了掩人耳目就把我当普通宫眷看待,就算行礼也该先向身为阿哥的筠亭行礼才对啊。何况我瞧他面生得紧,又怎么会认得我呢?压下疑惑我紧着上前一步扶起少年,上下打量一番仍是纳闷,那少年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我开心的说。“圣使不认得我了?我是鄂托兰珠啊!我的命还是您救回来的呢!”“鄂托兰珠?”我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不错,是有这么个人,应该是额色尹的儿子,当年在回疆得了疫病,义父与我给他诊过症,不过眼前的健硕少年与记忆中的病弱男孩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错嘛!长成大小伙子了,你不说我都没认出来。鄂托兰珠,快来见过五阿哥!”鄂托兰珠依言向筠亭鞠躬后就亲热的偎在我身边,筠亭瞧着他小鸟依人的样子倒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你图尔都哥哥呢?”要见的正主儿好像到没在帐中。“有个蒙古人请客,图尔都哥哥带乌力安江出去了。圣使找他有事?”“鄂托兰珠,以后不可以再叫我圣使了。”“为什么?您明明就是宝珠圣使啊!”回疆长大的少年完全不似中原的孩子那样早熟,虽有一副成人的身材却仍是一脸稚气,难怪这么大了还玩那种幼稚的游戏。“那你希不希望圣使做你姐姐?”我没办法对一个还不太懂世事的少年解释清楚这中间的缘故,只能用简单的法子循循善诱。“鄂托兰珠不敢那样想,不尊敬圣使胡大会生气的。”“不听圣使的话胡大更生气。”我故意板起了脸,筠亭在旁边看着我们不自觉笑了起来,我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方才忍住。
  “圣使姑姑!”这边我还没有说服鄂托兰珠,刚才被当马骑的那个小男孩却膝行过来趴在地上吻我的鞋子。我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叫他起来,鄂托兰珠却一改刚才见我的乖巧,抬起左腿一脚将小男孩踹到一边,还用回语叽哩咕噜的骂着。小男孩子狼狈的爬起身来哭也不敢出声又不敢离开,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那任凭鄂托兰珠羞辱。“你这是干什么?额色尹没教你要善待别人吗?就算是下人也不能说打就打啊!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终于忍不住出声责备那无理的少年。筠亭却轻扯我的袖子,示意不要插手别人的家事,我也发觉自己的冲动,现在总不能再端圣使的架子了,只好将火气压了下来。“圣使不要生气,鄂托兰珠教训的是狼崽子,他哪有资格叫圣使的名字,没要他的命已经是大清皇帝的仁慈了。”鄂托兰珠听见我说他却很委屈。“胡大说过众生平等,他怎么就没资格?就算是牛羊,我们要吃它还要请阿訇念经才能宰杀呢!动物都要有尊严何况是人?”看见小男孩的泪眼我就是无法放任不管,这大概就是我的死穴吧,不过这一次筠亭没有再阻止我,而是走到一边去假装欣赏帐子里精美的手工挂毯了。“我父王说,他父亲和叔叔把我们赶出家园,又烧了我们的房子,杀死我们的族人,掠夺我们的土地和牛羊,早已和我们结下了血海深仇,如果不是他年纪小,也和他的哥哥们一起被送上断头台了。”“这么说他是……,他是……?”我一时竟叫不出那有些拗口的名字。“他就是波罗尼都的小儿子,这次带到京里献给皇帝作奴隶的,父王让我先看着他。”听了鄂托兰珠的解释,我不由的蹲下身子,扯出丝帕轻轻擦去小男孩脸上的血痕,依稀还能看出当日到牢里来禁告我的孩子的模样,虽然他父兄让我吃尽了苦头,但是这孩子和他母亲是善良的。“你叫什么来着?”“阿布都哈里。”小男孩不敢再多说话,简短的回答了我。“我知道你父兄和叔叔的事情了,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忘不了王妃为了报答我救她儿子的恩情背着丈夫去向额色尹报信的好意。“放走圣使的事情泄露了,父王就将母亲看管起来,城破时被叔叔杀了。”阿布都哈里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的砸在毛毯上。想到霍占集的狠辣,想到王妃的惨死,此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心中有了计较却不能一个人决定。“鄂托兰珠,不管怎么说阿布都哈里也是和卓家的人,你这样侮辱他,被族人知道也会动摇你们和卓氏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的。而且现在他已经算是皇帝的奴隶了,你不可以随意对待,否则就是对皇帝不敬,对你父王和哥哥们的影响都不好。”“圣使要鄂托兰珠怎么办?”少年似懂非懂的反问我。“咱们约定,至少在你看管他这段期间,不要打骂、体罚,只有心存良善的人,胡大才会喜 欢'炫。书。网',才会给他带来幸福。何况算起来阿布都哈里还是你的侄子呢!我应该可以相信你吧?”少年点了点头,伸出手掌与我击了三下。我回头对小男孩说“你坚强一点,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绝望的眼睛闪出希望的光彩,一瞬间的表情变换让人感觉这个孩子的脸仿佛沐浴在信仰圣洁的光辉里,我的心被再次触动了,孩子再次恭敬的俯下身去,我的鞋子也再次承受了感恩的敬礼,这也许是他们表达谢意的独特方式吧!
  出了帐篷,筠亭笑着说“看不出你还挺会装神弄鬼的,把那两个孩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暂时唬住了管什么用,这事还得请你出面才摆得平。”我站下脚步望着他。“你不会真要管这个闲事吧?没听说那小孩儿是霍氏兄弟的子侄吗?可不是普通的犯人。没下令杀他,那是因为他年纪太小,皇阿玛想当‘仁君’,可是他这种要命的身份死是迟早的事,斩草不除根,等他长大了有机会回去再召集旧部报仇作乱可怎么办?估计再过几年随便寻他个错处也就收拾了,咱们又何苦趟这淌混水。”筠亭将我拉到帐后僻静处耐心的解释着。“你不知道,要不是这孩子和他母亲,当年我和托伦泰在回疆的地牢里就被霍氏兄弟弄死了,根本就没有后来解放回疆的事,深究起来人家是第一功臣。再说他母亲因为帮我们报信,被霍占集亲手杀了,怎么也算个烈士吧?救命之恩呐!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吗?而且母亲的死让孩子恨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他们报仇呢?回疆都被平定了,余匪早都肃清,守疆的大吏又都是皇上后派去的心腹,他一个奴隶身份,别说根本逃不掉,就是逃得掉又哪有旧部可招啊!这事你总要想办法帮帮忙。”“他是反贼之子,连回疆王公都对其恨之入骨,其中原委谁肯如实禀告皇上呢?如今钦差已死,我又拿什么立场去说明?”筠亭摊手做无奈状。“你没听鄂托兰珠说这孩子是献给皇帝的奴隶吗?宫里的太监都是汉人,皇帝又怎么会用一个这样敏感身份的维族孩子在身边侍候?一定会交到内务府的,哪天皇上高兴了就随便拨去赏给哪个王爷、贝勒当包衣了。这到了内务府不就等于到你手里了吗?应该有无数个借口可以收归私用吧?哪怕就是带回府里当个小厮也好啊!我瞧这孩子聪明懂事,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就算替我还个情,我在这先谢谢你了。”我一躬到地做了个长揖。“先别忙谢,你想的倒好,可知皇阿玛最是仔细的人,如果发现我平白无故弄他回去,万一多心了怎么办?不如这样,若他真落到内务府发落,我想办法将他分给老六如何?老六为人仁厚宽怀,就算是未来福晋也是你名义上的堂妹,你只要交待一句,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那怎么行,这孩子虽然不全了解我在回疆的事情,可也不会一无所知,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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