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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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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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儿拿着梳子为皇帝将头发梳顺,道,“等长大了,再回头来看,一定会认为少年时代只是倏忽一瞬。”

皇帝笑了笑,盯着镜子里神色柔和的衡哥儿,心中若有所感,万千柔情在胸怀中酝酿而成,席卷了他整个人,以至于口不择言说,“如若你是女孩儿,朕定然聘你为妻,这样子福祸相依,举案齐眉在一起,你说多好。”

衡哥儿诧异于皇帝说这种话,但是很快又明白了他的心思,皇帝是太缺少亲近的人和赋予这种亲近的感情的经历。

于是说道,“这自然是微臣的福分。只是,皇上您的妻可是以后的一国之母,那可不是随意就能定的。而且,臣也不是女孩儿。不过,我相信皇上您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您愿意说那句话的女子。”

皇帝的眼神变得复杂深沉起来,撑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缓缓说道,“但愿能。”

衡哥儿不能一直在宫里陪着皇帝,所以到下午,他就要求出宫回去。

皇帝并没有留他,太后要彻查清泉的事情,衡哥儿再留在麒麟殿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衡哥儿回到季府,季大人在书房里坐着专门等他,他一到家,就有人领了他到季大人的书房里去。

衡哥儿在椅子上坐下来,季大人亲自去关了外面的大门,这才来问衡哥儿道,“你去麒麟殿,麒麟殿里情况如何?”

衡哥儿说,“皇上很聪明,出了那小公公的痘疮之案后,皇上就以自己害怕为由,将整个麒麟殿里伺候的人都赶走了,只剩下了三五个人留下来,吃的东西,也是他最信任的奴才做的。”

季大人松了口气,道,“我一向知道皇上是真命天子。”

又问,“那牛痘,为皇上种上了吗?”

衡哥儿点点头,“已经种上了。今天之后皇上也许会发低烧,不能吹风,这些儿子都对他讲了,他说他知道要怎么做。”

季大人道,“皇上他是真的很信任你。”说这一句,自然是季大人知道小皇帝是个谨慎的人,一个谨慎的人会相信衡哥儿让他为他种痘,当然是很信任他。

衡哥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骄傲自满,平平常常的神色,说,“儿子对皇上说是您让我为皇上种痘,皇上才答应了,皇上应该是信任父亲您才对。”

季大人因他这句话反而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高深莫测,说,“皇上能够答应种痘就好。你在宫里时,可还有什么事?”

衡哥儿说那一句话,虽是事实,但是这样说出来,也是为了安季大人的心,将季大人更牢固地拉在小皇帝的身边。

在之前,衡哥儿是因季大人之命去皇帝身边,现在,他是自愿在小皇帝身边,而且为小皇帝将季大人牢牢地留住。

季大人对他的父子之情并不深厚,衡哥儿心里明白,甚至因为六姨娘和璎哥儿的事对季大人有了更深的芥蒂,但是季大人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也是让衡哥儿钦佩的。

衡哥儿将太后要彻查清泉的事情说了,又说,“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借此将宫里的人又换一换吧。”

季大人沉吟道,“太后娘娘因此发作,倒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她想借此将宫里的人换一换,虽然换走了一些,新的人,也不一定就全没有空子钻。”

衡哥儿说,“儿子也这么想。太后娘娘这么做,不过是让她自己安心罢了,事后又是如何,还不一定。皇上虽然最开始因为太后要将他的宫里重新安排人而不高兴,后来也平静下来了,想来他也有了些什么主意。现在京里天花肆掠,宫里也不太平,太后娘娘也很怕,儿子想,在天花没有被控制住这一段时间里,太后娘娘是不会在宫里大肆换人的,她也怕又出什么事。”

季大人心里大约也是这么想的,他沉吟了一阵,走到衡哥儿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很是满意的神色,“为父知道你会将事情都办好,知道你有办法。之前璎哥儿的事情,后来蒲氏同我说,是老六待璎哥儿怠慢,你倒很爱护你弟弟,那是父亲错怪你了。璎哥儿还小,你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们兄弟之间要互相爱护才好,你是大哥,以后这个家事你做主,你爱护他,我才会放心。”

衡哥儿因他的话怔了一下,蒲氏会去给季大人解释端午时璎哥儿的事情,是因为衡哥儿让人送了节礼到蒲氏家里去,而且带去了几句话,意思自然是六姨娘说到底无论怎么都只是一个姨娘,他则是家中嫡长子,她即使是璎哥儿的乳娘,也该明白些事理,知道要怎么做。

蒲氏是个明白人,她的父亲是家中主母许氏的账房,夫家是许氏的庄子上的管事陈家,丈夫是受了许氏的恩,才得以除了奴籍得了自由身去考功名,她虽然在六姨娘身边做乳娘,其实还是什么都得听许氏的,向着许氏和衡哥儿。

六姨娘毕竟还是出身低,没有多少眼界,以为许蒲氏一些其他好处,她就会全然向到她身上去。

所以璎哥儿的奶娘蒲氏将六姨娘的事情告诉季大人,衡哥儿并不觉得诧异。

他那么一怔,只是因为季大人那话,是专门让他安心的意思,季大人明确表示他的嫡长子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45、第二十九章

之后衡哥儿没有再入宫去,从季大人的嘴里得知小皇帝在当晚就发起了低烧来,太医赶到麒麟殿,要给他用药,小皇帝也没有答应,反而大发雷霆

平常小皇帝都是一副乖巧而柔顺的模样,这次脾气却十分大。

太医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近身,后宫里大部分人从皇帝发低烧开始就睡不下觉了,太后更是睡不着。

因为发天花,最开始是会发烧的。

没有人不会怀疑皇帝是被感染了天花。

前朝也因此十分不太平,定然不少大臣都和外面藩王有了联系,想着要是小皇帝出了事,就要迎接藩王子嗣进京继位了。

朝廷和皇宫的风起云涌,衡哥儿并不能实实在在感受到,毕竟季大人愿意说给他听的事情并不多,他每日里也无法出门,都在家里呆着。

皇帝低烧了三四天,在身体清减了一些之后,病就全好了,根本没有长痘疮。

最开始太医院还是各怀心思地战战兢兢着,对皇帝慢慢观察,十几天之后,皇帝依然没有问题,后宫才又安定下来。

昭元五年就在天花的威胁和人们的担忧战兢中度过了。

季大人手里拿着衡哥儿用种牛痘防治天花的法子,但他并没有将这个方法交给太医院,也没有说出去。

他用这个方法救了皇帝,就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公诸于众来救百姓了。

衡哥儿对此有些意见,不过此时也觉得皇帝的安危重于泰山,不得不明白事情轻重缓急。

昭元五年,衡哥儿和定国侯世子赵致礼在下半年都没有进宫伴读。

昭元五年年末,在大雪纷飞里,渐渐接近了新年,天花在这时候才得到了控制。

朝廷逢子卯午酉年八月举行乡试,次年在京师举行会试和殿试,这是天下读书人的盛事。

正如许七郎念叨的,“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又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读书,谁又不想在乡试和会试殿试里一展才华,金榜题名,从此不管是功名利禄,还是为百姓请命,总归是人生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昭元六年,正是辛卯年。

季衡十岁,小皇帝十三岁,赵致礼十六岁了。

赵致礼在这一年订了亲,是吴王的嫡次女,香安郡主。

吴王是先帝仁宗皇帝的同胞兄弟,吴王当年和兄长仁宗皇帝关系十分好,所以封地也十分富庶,在武林杭州。

在天花被控制下来后,三月,皇帝又召了季衡和赵致礼进宫伴读,因为天花,宫里前一年完全没有办宫宴,有大的节气,朝臣和诰命们进宫朝拜,也都是走过场。

所以衡哥儿有大半年没有见过皇帝和赵致礼了。

这一日早上进宫去,衡哥儿依然是穿得规规矩矩,一身中规中矩的暗色直裰,戴着紫金冠,虽然穿着不出色,但是渐渐长大的他,无论穿什么衣裳,都已经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如月华皎然的风华。

赵致礼一如既往来得比衡哥儿还早,不过他没有在书房里写字,反而在院子里,那棵当年平国公世子徐轩徐甫之靠过又因此见罪于皇帝的松树,在一年的时间中,又长了一些,三月的清晨微光里,赵致礼在树下打拳。

衡哥儿这大半年近一年的时间在家里,自然没有闲着。

季大人是年少时吃过很多苦的人,而且他绝对地聪明,对考科举和为官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大雍朝文风十分盛行,特别是在江南一带,几乎家家都希望孩子依靠读书出仕,要是考到二三十岁还没有看到希望,才会让孩子去转行做别的。

文风的盛行,和江南一带的富庶,让江南出了非常多的才子,这些才子大多是可以在前面冠以风流二字。

少年成名,鲜衣骏马,美婢娈童,游园,戏曲,各种棋牌玩意儿,朋友成群游山玩水,文风恣意……

这样放纵而得意的少年时代,季大人自然没有享受过,但是他当时身边的同窗,很多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这些同窗游园作对写诗玩散文的时候,他都在苦读四书五经,揣摩制艺时文,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以,在他当年二十四岁就中了进士的时候,他的那些鲜衣怒马的同窗,甚至当年比他名气大更多,从小被捧为神童的人,乡试也没有通过。

他至今已是三品大员,虽然只是刑部左侍郎,但是刑部尚书根本就是不管事的,他在刑部手握重权,但是他的那些同窗,好些依然是秀才,只能游山玩水,写些苦闷的不得志的诗,作些画,博一风流名士的头衔,聊作寄托。

季大人自然也不是看不上将功名利禄视为粪土的人,他只是目标明确,所以一心功名,一心仕途。

所以对衡哥儿和许七郎的教导,也是以应试教育为主。

在他们现在还小的时候,很少放两人出门游玩和结交同龄人,他觉得两人现在都还小,还不到时候。

衡哥儿和许七郎这大半年里,日日不过是苦读书。

好在衡哥儿并没有荒废武艺,每日里和许七郎也练练剑,衡哥儿的剑属花拳绣腿一系,战场迎敌自然不行的,不过锻炼身体倒是很有作用。

赵致礼赵季庸,在这大半年里,已经又长高了不少,眉目俊朗里带上了不少凌厉,以前的狂放的傲气和戾气被稍稍隐藏了起来,他一套拳打下来,虎虎生威。

衡哥儿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时没有进殿里去。

抱琴拿着衡哥儿的东西,看主子没动,自己也没动,在衡哥儿身后恭恭敬敬地侍立着。

赵致礼一套拳打完了,他的书童赵义已经递了汗巾上去,赵致礼一边擦着汗,一边看向衡哥儿,衡哥儿还是那样沉稳而安静的样子,他说道,“一阵子不见,你长高了一些。”

赵致礼在变声,声音比以前要低不少,声音不好听。

衡哥儿对赵致礼行了一礼,说,“赵世子这些日子,想来很好,你也长高了,听说你定亲了,恭喜。”

赵致礼抿着唇哼了一声,似乎并不高兴别人提他定亲的事情,说,“有什么可恭喜的。”

人已经转身进了殿里,到殿里西翼的房里去收拾去了,赵义对衡哥儿行了个礼,赶紧跟了上去。

衡哥儿挑了挑眉,带着抱琴进了东翼的书房。

书房里亮着几盏宫灯,里面还算亮堂,衡哥儿还是坐原来的位置,抱琴为他将东西都放好之后,就在衡哥儿耳边小声说,“赵世子好像不喜欢这门亲呢。吴王的郡主,有什么不好呢。”

衡哥儿道,“在这里讨论他的婚事,被他听到,有你的苦头吃。”

抱琴已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了,长得清秀俊俏,人又机灵,在府里也很讨喜,他现在是衡哥儿的贴身小厮了,在府里也是经常听衡哥儿差遣的,许氏房里的小丫鬟们,都很爱和他说话。

他的性子也比刚在衡哥儿身边当差时要活泼了不少,此时就笑了笑,说,“世子恐怕没这么快。”

衡哥儿道,“以前太后娘娘办的宫宴,他见过不少名媛闺秀,也许心有所属也说不定,而那郡主,谁知道是圆是扁呢。”

抱琴笑着点头,没想到赵致礼居然很快就回了书房,以至于将衡哥儿的话听了个结识,就负手走到了衡哥儿的桌子旁来,十六岁的少年,满身的锋利之气,瞪着衡哥儿说,“鬼鬼祟祟谈我的婚事?”

衡哥儿并不怕他,目光平平和和地和他对视,脸上还有一丝柔和的笑,说,“世子这是说什么,我哪里是鬼鬼祟祟谈论。和世子你这同学了两年了,世子你还不能让作为同窗的我知道知道你的心意,也太见外了。”

赵致礼哼了一声,收回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看着衡哥儿,道,“我最近喜好娈童,不喜好女人,怎么着,你把你的书童送我?”

衡哥儿知道他又是在故意闹脾气,而抱琴听到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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