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虐渣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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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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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八珍一躬身,便去跟车把式说了姜姒的意思,这一会儿车把式也走了。

巷子里安静无人,可姜姒却不曾与自己所言的一般进去看院子,反而是走到了车后,这后面有个狭长的挡板,里头是平时装一些杂物用的暗箱。

她吩咐道:“红玉,将挡板取下来。”

红玉不明所以,依言上前来取下挡板,差点吓得惊叫了一声,这里面何时藏了个尼姑?!

这个时候,红玉才明白之前姜姒那一切做法的因由。

原来这车里竟然有了个尼姑……

了缘天明之前藏身在了箱中,里面还放了一床棉被,怕路上颠簸,也给她御寒。

她在里面听得见外面的说话声,也知道姜姒做的这一切。

八珍在姜姒的示意之下将人给扶了出来,了缘道了声谢,有些害怕,红玉却是倒吸一口凉气,显然已经认出她就是那一日在走廊外头干呕的那个尼姑。

姜姒道:“先把人扶进去。”

这些事情也瞒不过这些贴身丫鬟,姜姒不可能避开她们做这些,让她们知道也好,免得日后解释起来麻烦。

先将人扶进去安顿了下来,姜姒让了缘躺在了床上,又让红玉去外面买些寻常要用的东西回来,丫头婆子暂时不敢用,人多嘴杂,若传出什么风雅风雨就不好了。

昨晚在净雪庵,了缘是跟姜姒见过的,她如今劫后余生一般喜悦,可离了净雪庵,回到这俗世之中,又有些惶恐不安。

这地方简陋,八珍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寻了个绣墩给姜姒坐下,她自己则站在了姜姒身边。

姜姒坐下来,看着了缘又在抹眼泪,心下暗自皱眉。

救下了缘也是一桩麻烦事,其实想想她也未必就有那样的好心肠,若了缘不是怀有身孕,或者谢方知没求到自己这里来,她恐怕不大喜欢了缘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

为母则强,她看上去哪里有个“强”的样子?

“了缘小师父也别哭了,如今既出来了,也不必担心别的事,回头他还会来找你的。”

姜姒安慰她,她话中的“他”指的还是谢方知。

只是了缘昨夜听见过她与谢方知的争执,有些愧疚,不由解释道:“昨夜在柴房里,了缘听见二位施主说话,四姑娘是误会了谢公子……了缘与他并无瓜葛。”

“……”

其实昨晚姜姒也有自己的猜测了,谢方知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是这个人,姜姒实在是信不过。

她看着了缘,也注视着了缘的眼眸,慢慢道:“我素知谢方知是个风流多情的人物,一夜风流之事多了去了,京中有人传,谢方知到哪家做客,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便要怀孕。此言虽有夸张,可不是空穴不来风,你又何苦为他遮掩?”

了缘连忙摇头,又是着急又是苦笑,她埋下头来两手捏在一起,似乎不想说起那些事。

对她一个出家人而言,这些事情都是禁忌。

可谢方知乃是她恩人,她若不说,若坏了这二人感情可怎么办?

咬了咬牙,了缘还是实话实说:“谢公子来都不曾来净雪庵几次……怎会是他?是……是……”

姜姒没说话,她之前那一番话不过是故意的试探,她只要表露出自己误会了谢方知的意思,这小尼姑就会告诉她真相。“到底是谁?”

了缘埋着头,也看不清她表情,幽幽道:“是魏王殿下……”

姜姒彻底没话了。

魏王萧纵?

当时姜姒看见了缘从谢方知待过的阁楼里出来,竟是与萧纵?也就是说,当时萧纵也在那一间阁楼内,同时还有了缘,甚至是谢方知。当时傅臣并没有进阁楼……

这样一想,关系可就大了。

一个阁楼,虽有上下两层,姜姒原也不该怀疑谢方知什么,可昨夜谢方知也出现在了净雪庵之中,同时在净雪庵的还有萧纵与姜荀。

姜荀亲口跟她承认过在为萧纵做事……

事情大了。

谢方知若与萧纵有什么往来,那傅臣又算是什么?

为什么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姜姒不自觉地弯了唇,落在了缘眼中便成了喜悦。

了缘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了缘本是乱花迷了眼的人,若是坏了您与谢公子之间的情意,才是了缘又一桩罪过。如今四姑娘心结既开,了缘也放心不少。”

姜姒没听明白,她道:“我看轻谢乙为人,又不是从你这里开始的,你莫误会了我与他的关系。”

微微睁大眼,了缘还真有些不明白,她以为这二人乃是有情之人。

若没个什么情意,谢公子为什么找四姑娘帮忙?又为何会在四姑娘误会之后那般痛苦?

不过仔细看看,了缘又忽然明白了,姜姒眼底并无半分情意。

谢公子这样的人,竟是单相思。

了缘顿时无言了。

这一会儿,姜姒又想起了萧纵。

如果与了缘有私的乃是萧纵,那这人也真是……

先头被姜姒按在谢方知脑门上的话,全要按在萧纵脑门上了。

并且这人不仅跟出家之人有染,更狠心绝情,如今他是半个子嗣也没有,总是了缘乃是出家之人,也不至于直接叫她喝落胎药。对他自己的子嗣,他似乎没有半分的怜惜之情。

姜姒又想起自己曾听过的,说萧纵当年的王妃已经有孕在身,结果忽然没了。

萧纵是前朝宠妃之子,风头甚劲,在换了皇帝之后,他反而没有与其他人一样被皇帝贬谪,反而尽享荣华富贵……

这里面,未必没有他至今还孤家寡人的说法。

其实,姜姒心里不是没有过那种最不堪的想法:萧纵的妻儿乃是他自己下手害了的。

无毒不丈夫,这一位若没野心,姜姒是死也不肯信。

如今又多了了缘一事,姜姒就肯定了八分。

她又与了缘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先好生睡一觉,毕竟在车上她是蜷着身子藏着的,要是累坏了可不好。

看了缘闭上眼睛睡了,姜姒才出了来。

院落异常简陋,屋檐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化了的雪水,在屋檐下汇成了小小的一滩,还有个凹痕。

整个院落,透着一种老旧和市井的味道。

姜姒很少见到这样的地方,不由多看了两眼,又想起高门大户的锦衣玉食,蓬门荜户的粗茶淡饭……

红玉回来得有些迟,倒是带回来不少的东西,都给了缘放下了才走。

如今了缘才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也没到事事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在净雪庵的日子也清苦,如今没什么过不下去的。

走的时候,她对姜姒千恩万谢,姜姒却淡淡地一笑。

出了来,红玉打量着姜姒的脸色,低声道:“四姑娘怎的救了这样不自爱的人?都是出家人了,还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出家人是该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可偏偏尼姑庵里有几个六根清净的?

姜姒就从没信过这些。

不过红玉这话说得不错,这了缘是不自爱。

姜姒怜悯的不是了缘,是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姜姒揉了揉自己眉心,道:“不是我要救她,是旁人要救。”

八珍方才伺候在姜姒的身边,早知道这“旁人”指的是谢公子,不过不敢多言,扶了姜姒上车,又叫来车把式,这才回了姜府。

倒是姜姒一路都在思考,先头是她对谢方知偏见,让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谢方知的错,其后才激怒了谢方知。

若有下次再见,须得给他道个歉。

不过谢方知这一盘棋,下得也着实叫人看不懂了。

一面交好傅臣,一面跟萧纵这边还有往来,现在是萧纵不要他自个儿的孩子,谢方知却要暗中从中作梗,但是他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自己?在旁人看来,她姜姒应该与傅臣算在一起。

莫不是,谢方知接近傅臣,乃是傅臣那边知道的?

这些都等问了谢方知才知道。

不过对萧纵,姜姒却是完全清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便垂下了眼帘:看样子,荀堂兄早先说的不曾有错。

这人绝不是个好人。

悬崖勒马,她该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吧?

心里暗嘲之时,姜姒已经回了府。

此一去耽搁了近两个时辰,老爷子姜坤是今日早晨回府的,下午老太太接了姜荀回来,便与姜坤见过了,现在姜姒只能单独去见。

她回府先往善斋堂走,刚进门便瞧见上首左边坐着姜坤,一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则透着深邃。

这是阁老的眼神。

纵横朝堂多少年,姜坤见过的大风浪太多了,可他没想到,子子孙孙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几个儿子教得很好,可儿子们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像是所有的大家庭一样,最后还是闹了分家。

一分家便要争家产,争家业,一帮人你来我往,跳梁小丑一样斗得面红耳赤。

那时候,姜坤便觉得,自己风云了半辈子,从翰林院熬到了内阁,偏偏享不到天伦之乐,年纪大了,也心灰意冷了,便直接离了家远游,四处拜会早年的朋友们。

姜坤是皇帝一党,从不结党营私,皇帝也放心叫他到处走,如今朝中需要他了,他躲也躲不了,索性回来。

只是才回来,竟然就听见老四那一房竟然干出那等的混账事来,差点没将姜坤气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姜坤才好了一些,坐在屋里跟姜荀说话,顺便考校考校他学问。

正说着,外头便来报说姜姒来了,姜坤倒是记得自己这嫡亲孙女,打小就是聪明的,不过往日总归有些怯懦,这一回却完全不一样了。

姜姒进来的时候,自然是大大方方,步履从容。

姜荀也坐在旁边看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位位高权重的祖父,姜姒原不大熟悉,更不清楚在自己出嫁之后,姜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说老太爷的身子不是很好。在姜妩出卖了姜家之后,到底最后成了什么样,也无从得知。

现在见到这一位祖父,姜姒难免生出几分敬畏的心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姒儿给祖父请安,祖父康健。”

有许久不曾见到,姜坤倒没想到这丫头变化这样大。

想起她与姜荀亲厚,姜坤脸上便挂了几分笑,显得慈和:“都说是女大十八变,姒丫头变化也大,差点叫我没认出来。”

摸了一把胡子,姜坤点着头,道:“我才打南边回来,给你们兄妹几个带了几套孔明锁,几套书,文房四宝,都已叫人给你们送去了。姒丫头也别站着,坐下吧,陪着祖父这里说说话。”

姜荀笑了一声,道:“四妹妹如今可是才华不小,前阵子听说还认识了谢家姑娘。”

“哦?”

姜老爷子陡然一震,眼前一亮,看向了姜姒。

姜坤虽是阁老,也年长许多,可与谢江山比起来还差上一些。

当年在翰林院里,姜坤与谢江山可是时常下棋,也知道谢氏一门家风如何,对谢家子女的才华更是毫无怀疑。

听见姜荀说谢家姑娘,姜坤便立刻知道这说的是谢银瓶了。

姜姒却有些不大好意思,解释道:“祖父可别听荀堂兄瞎说,孙女不过是与谢家姑娘略聊了几句,还不曾说什么话呢。谢家银瓶姐姐才华惊人,孙女玩玩不敢与之相比的。”

“哈哈哈……”姜坤闻言笑了起来,还硬朗得很,只道,“你也不必谦虚,我往日听人提起,知道谢家那丫头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你若没本事,她怎可能瞧得上你?他们谢家人,都这德性,也不必太在意。”

嘴角微微一抽,姜姒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感谢谢家人的赏识?

不过也难怪了,谢氏一门士族遗旧不说,还荣华至今,门第比普通翰墨之族更不知高出多少,只是越是如此越是低调。这一代里,名扬京城的就一个谢方知,败坏了一家的门风,不过偏偏文才极好,叫人想说谢家后继无人都不能。除了谢方知之外,谢银瓶虽有才,却完全不与顾家顾芝一样,少有出来的时候。

所以能被谢银瓶喜欢上,还想要主动结交,在旁人看来是极有脸面的事。

姜姒虽也佩服谢银瓶,可不觉得自己比她差了多少,因而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只对姜坤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孙女不曾想过她乃是谢家姑娘,只当她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这一句,难免叫姜坤刮目相看几分。

满朝文臣,一提起谢氏,必定都是要仰着头看的,就连姜坤自己也不能免俗,谢江山年纪不如他,可不管是学识还是本事,都远远在姜坤的前面。如今姜姒竟然能有这样淡泊的心境,自然非同一般。

不管是真是假,但凡能说出来,便已经是心性不同寻常人了。

姜坤终于仔仔细细打量这孙女一番,暗暗点了头,笑道:“将来你的出息,不该比谢家丫头低。”

姜荀那边生怕话题入得太深,连忙插了一句道:“祖父这心可也真偏,方才说荀儿暂还及不上那谢乙,如今却说姒儿能压过谢家姑娘,这是说我连姒儿也不如?”

姜姒一下笑了出声,拿眼去看坐在上头的姜坤。

老太爷顿时有些无奈,不过想起谢方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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