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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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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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有汪永昭的手下来报事情,张小碗便也差他往伙房那走一趟,让人烧点热水抬过来,免得她再去走路到门边差人了。

“人都哪去了?”手下走后,汪永昭微皱了下眉问道。

他前天回来,又命了两个人看住院子,怎么回来,又不见了?

“伙房的柴不够烧了,我便让他们去砍木头去了……”张小碗说到这,不由问他,“听说您去了那南边儿,说那边有种黑炭可以烧,您差人去运去了?”

“小山说的?”汪永昭瞥她。

“小山什么都跟我说……”张小碗笑,把他发热的手握在她有些凉的手里紧了紧,笑着和他说道,“您不跟我说,总得他多跟我说说,我好知道您在外头是什么样的,也不会有什么事都不甚清楚,到时又给您添麻烦。”

汪永昭听得冷哼了一声,不曾言语。

这时进得那屋,张小碗先给汪永昭脱了靴,发现前几日给他磨得出了血包好的伤口也好了。

她便松了一口气,对他道,“这布袜还是得天天晚上都要换,给您备好的靴子也还是一日一双换着,对您脚好,您可别嫌小山噜嗦。”

“他又跟你说什么了?”汪永昭皱眉。

“您啊,就别吓唬他了,他都是为您好。”

“知了。”汪永昭有些不耐烦,待她起来拿湿帕给他擦过手后,他便探了她的脉,听得她的呼吸真如黄岑所说的要平稳得甚多后,他才放下了手,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好一会才说,“下月陛下会派兵卒与我迁山,到时,善王也会过来一看。”

张小碗听得微笑起来,点点头道,“知晓了。”

汪永昭看过她微笑的脸,垂下眼,伸出手去摸她的肚子,淡淡地说,“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就叫怀仁罢。”

“要是个小女娃呢?”听得那男孩儿的名,张小碗略微有些无奈。

于她来说,她既然要生,她也是想要个男孩,对这世道来说,男孩的命运会比女孩要容易来得争取得多,但,如若真是女孩,她既然生下了她,她也便会尽她的努力对她好,让孩子在她的父母身上能得一些在这人间她应该得到的爱意与善意。

而孩子能得到多少,有一部份也取决于她这个父亲对她的态度。

“女娃……”汪永昭听得不快地说,“怎会是女娃?你生的都是儿子。”

“要是呢?”张小碗不由叹了口气。

见得她叹气,汪永昭心下更不快了,紧揪着眉心道,“非要是,到了年岁,给她找个靠得住的人住到府里来就是。”

“啊?”

“你还想怎样?”汪永昭被她惊讶地“啊”了一声,顿时火冒三丈,“都让她呆在你身边了,你还想如何?”

张小碗脑袋转了好几下,这才思及他是为的她,她不由得笑了,口气柔和地回他道,“只要您不嫌弃她可能是个女孩儿就好,她呆不呆在我身边都无碍。”

汪永昭听得脸色缓和了下来,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才道,“生下来再说。”

说罢,他竟低下头,把耳朵伸到她的肚子,慢慢地听起了动静。

这六月间这些时日,府中确也是甚是忙碌,闲得最厉害的便是张小碗了。

但她的这日子,确也不是闲得过于厉害,这日下午,在汪永昭回府不得多时,便有得汪永昭以前的一个副将其寡母带了她的女儿来托孤。

她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不久要死了,希望夫人怜悯她爱子曾为将军效力的份上,看在他为国牺牲的面上,在她死后,代她照顾她女儿得几年。

她那小女儿,长得也甚是楚楚可怜,今日也穿了一身与这个漠边之地不符的白色衣裙来,真是有出淤泥而不染,让人眼前一亮之感。

但张小碗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都看惯了这翻作态的女人姿态了,她知道这种女人在男人堆里吃香得很,可这位夫人确也是托错了人了。

她是对着人不错,但那并不说明她就有着慈悲心肠了,她也不会被人架在好人的名声上,让人拿捏着坐地起价。

张小碗差着萍婆子去外头找了几个兵卒回来,在找人时由得了这对母女坐在那靠门边的椅子上,她们不急,她也不急。

人找回来后,她扫过那几个小兵一眼,便淡淡对着那寡母说,“看得上哪个便说罢,要是愿意,我便为你作了这主,给小姑娘做个媒。”

那寡母好半会都不知说什么,拿着眼睛又不断瞥外头,心中甚是着急。

都坐得这么久了,都没见那回了府的大人来。

外头这时却是什么人都没有,这都六月快七月的天了,太阳晒得人肉疼,干活的都去前头了,后头汪永昭带回来的那两个亲兵,也被张小碗打发着到屋内歇息去了,这外头这时哪还有什么人,便是由人看了又看,还是张小碗身边的萍婆子在来来去去,顶多不过是她刚出去得一趟,又带回了几个小兵。

张小碗由得她看了又看,后头那寡母见势不答话不行,便又起身,跪下哭着道,“小女还年幼,这婚事现还不着急,我只恐我照顾她不得,当下去了,让她没个依托。”

“十四了,不早了,明年就及笄了。”张小碗淡道。

那小闺女这时也哭了起来,跪到了她娘身后,哭得梨花带雨。

太阳底下,自古以来都无新鲜事,张小碗也知晓,这次来西北的人家里头,别有用心的多得是,有那么几家带着养得甚是娇嫩的女娃子过来,看着他们身上穿的,马车上堆的,也不是那为难得需奔赴万里来求生的人家,如若不是用其它用心,过来这艰苦之地作甚?

这不,还不得两个月,就有人出手了。

可她这路是不通的,日后不想让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她便只能拿先出头的杀鸡给猴看了。

“夫人……”那看着不像即将要死,但脸色孱弱的寡妇又哭了起来,那哭声哀哀凄凄的,那话她却是未曾接着说下去了。

“夫人……”这道声音在门外响起。

听得是江小山,张小碗叫了声,“进。”

“夫人,”江小山进来,一揖,道,“老爷让我来传话……”

他说这话时,那寡母与孤女眼都亮了。

“让您过去陪他歇着,别累着身子骨了,这事怎么办,您发个话就成,就别磨时间了。”

张小碗听后笑了笑,点头道,“知晓了。”

江小山这便退了下去,她平静地看着这母女,道,“快选罢。”

那寡母却是怎么都不想选这手机小卒的,当即便抚头一倒,昏到了地上。

那孤女便又哭哭啼啼起来,张小碗听得多了,也是有些厌烦了,让着这几个小兵抬得她们出去,连婆子也未叫。

这厢她回了卧房,也不说那前院的事,只是半躺在床头,拿着蒲扇给汪永昭扇风。

“歇着罢。”一直躺着的汪永昭闭着眼睛淡淡地道。

“不困,晚上睡得早,现下再睡会,晚上便歇不得了。”张小碗不紧不慢地答道。

汪永昭便未再出声,过得一会,张小碗听得他睡着了,便拿着小薄被给他盖了肚子,手上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眼睛打量着外头射进卧房外屋,落在地上的阳光,心中无波无绪。

只有当思及要下月来的汪怀善,她的扇子便即一停,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些个人,打主意打到汪永昭身上她管不得,但要是打到她的大儿子身上去?张小碗思及此,又吐纳了几下,这才恢复了平静。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疼爱怀善,日后的路,他自己怎么选的,那便怎么走罢。

她已不能再管得再多了。

“想什么?”这时,张小碗以为睡着了的男人开了口。

张小碗低头看他,见得他还闭着眼,没有睁开,她想了一会,才慢慢地问道,“我怀孕的这段时日,您要找人来陪您吗?”

汪永昭听得久久未语,当张小碗以为他又睡着时,他开了口,声音一如即往的漠然,“你生子珍的那一年,就算你睁眼的日头不多,我也睡在你身边。”

说罢,他转过了背,不再声响。

张小碗看着他背对着他的背影一会,便倾过了身,半趴在了他的身上,当她皮肤的温度被他染得与同他一样了,她才道,“您要是不嫌弃我,这次便也如此罢,可好?”

、176

    到月底;汪永昭忙得很难见人影了,他在中原之地寻了些人过来,三个节镇,每个节镇也都定好了判官佐理,这时张小碗才见得他回来。

她肚里的孩儿也有得两月了,这些日子她放平了心态;往往胸口有那难过之时,她便会分神一步一步缓慢走着;真喘不过气来了;才会歇得一会;缓得一阵;便又会提起精神舒缓吐纳缓慢走动。

这也是炼气的一种方式;算是一种修行,只是要维持下来难,没得那毅力,没得那耐苦的能耐,也没得几个人受得住。

张小碗这半辈子过去,有太多时候便是这样过来的,如今只是持之以恒地练练气,也能咬咬牙坚持得下去。

这样缓得近一月,她又硬逼着自己吃那些五谷杂粮,哪怕吃下了忍不住吐了,回头便又补上,如此为难了自己一段时日,精神也好了些起来,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又多了几许红韵。

三个节镇都有了判官佐理,他们相等于就是每个镇的主事者,便把原先在都府的许多事情就又拿了回去,都府一下子就从以前的忙碌变得轻闲了起来,前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再熙熙攘攘。

七月初,汪永昭在家能歇得一会,过得几日,那移山的车马便会陆续过来。

饶是如此,汪永昭也会早晚出去一趟,查勘各处。

张小碗这下可是实打实地闲了下来,府中的事,闻管家拿不定主意的,才前来问她的意思。

不用想,张小碗也知这是汪永昭的意思,不想让她在这当口主事。

张小碗也就更放宽了心养胎,只是汪永昭此举背后的深意,她却是不再愿意去想了。

他们都有得两个儿子了,现下她怀里还有得一个,都三个孩子的夫妻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她不去想以前的事,他也不再深究那些细微末节,两人如此处着,深夜被子掉在了地上,还有个人去捡起盖上,已是好事。

这头张小碗的脸色好了起来,汪永昭的脸色便也好看了一些,看着她为她那大儿子的到来收拾着衣物和屋子,制着点心,也没觉得有那么刺眼了。

过得几日,汪怀善终于来到了沙河镇,他是夜间进的镇子,一进那石碑的镇门,便有得人在镇口放了信号,那信号在空中一响,坐在堂屋用晚膳的张小碗不知怎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身对着大门,看得几眼,便转过头看汪永昭。

“应是他来了。”汪永昭看她一眼,淡道,“坐着吃罢。”

说罢,对站在门口的大仲说,“去打水,让大公子洗手。”

“是。”

张小碗闻言便坐了下来,又转过头,叫得七婆八婆去做几个菜,这才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与汪永昭笑着道,“不知怎地,刚刚那么一下子就在想,莫不是他回得家来了。”

汪永昭伸着筷子如常吃饭,并不言语。

“让怀慕也过来罢。”张小碗微微笑着,眼睛里都有笑意。

汪永昭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萍婆,去把怀慕牵来。”张小碗忙朝得萍婆子看去。

见她满身的喜悦,萍婆子也面露了点笑意,答了声是,便匆匆去了。

她刚牵得怀慕过来放下,那正门边就有得了快步声,没得几声,那快步声就变成了大跑声,随即,那豪迈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就听得汪怀善未进屋就笑喊道,“娘,怀慕,父亲大人,我可来了……”

张小碗已经站起,笑着看了冷面的汪永昭一眼,也来不及与他说道什么,就对着那一进来的人微笑了起来。

但真看到人,她就讶异了,“怎地没穿鞋?”

汪怀善已经走到她身边,正在仔他细细地打量她,听到此话,那光脚丫在石地板上缩了缩,朝得他的娘亲满脸欢喜地道,“本是穿着你给我的新鞋来的,可刚穿上两天,就沾了一脚的沙,可把我心疼得,就换了旧鞋,可这旧鞋实在太臭了,我便在外头脱了,洗了脚过来的,诺,你看,娘,我这脚现下可干净得很了。”

说着,拉着张小碗的手,让她低头看他的脚板丫子,他这时的眼睛,还不由得偷偷地瞧着他娘,暗想着她的脸是不是又白了,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成何体统!”这时,汪永昭拍了桌子了。

“怀慕……”汪怀善却是没听得他这声暴吼似的,朝得他娘扮了个鬼脸,知晓他不能再缠着他娘讲话了,那位节度使大人快要气疯了,他便把怀慕一举抱起,放到了他的肩头,这才笑嘻嘻地朝着汪永昭道,“请父亲大人安,一看您这精神就可好,还有得那力气教训孩儿……”

张小碗刚叫萍婆子去得房里取鞋,听得他这话便转过头,不由摇头叹气,“没规没矩。”

“哥哥……”怀慕抱着他大哥的头,悄声地和得他说,“怀慕好欢喜见到你,你便放我下来吧,不要惹爹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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