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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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有风险-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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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颖反正哑了嗓子,听见幻日的名字,也不过发愣个片刻工夫,便又神色如常了。
  几日过后,九凤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想来可能是前方战事的缘故,陈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负累,内心愧疚,病就愈发好得慢了。
  这日好不容易天晴,这边算是高原地带,空气十分干燥,天晴朗时阳光如芒刺在背,她本想去找九凤,谁知自这片高岗望向远处摩揭陀国的驻地,竟是一片缟素,那惨淡淡的景象看得陈颖心惊,抓过路过的小兵一问,才知幻日已于三日前战死。
  就那么一刻,陈颖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个男人死了,她觉得实在不能置信,那个好像战无不胜的男人,怎么没过个几天就阵亡了呢?不是说乌荼的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幻日又怎么会死,又怎么可能死呢?
  她跌跌撞撞想向对面跑,却被人拽了手臂,一个趔趄,她已经跌进了那人的怀抱里。
  “你去哪儿?”屏翳神色冰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似没有温度一般。
  “我……要去看他。”陈颖看着他,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怒气似在他周身流动,而她还沉浸在幻日的死中无法回神。
  “我不准你去。”他的薄唇紧抿着,收紧了手臂搂过她就往帐子里拖去,陈颖不知为何觉得难过,内心酸酸涩涩的,想是那个男人曾在她心里留下过不容磨灭的东西,而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事实又要让她怎么去接受呢?
  屏翳将发着呆的她扔回床上,双手抵在她耳侧就那么俯视着她,想探究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她呆滞的眼神让他的心不断往下沉去。无法忍受她的忽视,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命令她,“看着我!”
  呆愣愣地望着他,就好像一个失了心的玩偶,“我不信,他怎么会死?”
  屏翳心中怒极,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般的怒意是为何,可表面上,他却露出了一个颇让她寻味的笑容来,“因为他让你这般为他失神,所以他该死。”他薄得显得无情的嘴唇挂着漂亮的弧度,可这笑容让陈颖觉得冰冷,这一刻,屏翳的样子,竟让陈颖想起了幻日,曾经那个嗜血无情的幻日。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回答得冷漠,她的眼中写着费解,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同她这般认真,那不是湘君,他告诉自己,可他就是见不得她为别的男人牵挂,为别的男人动容,为别的男人呆立寒风中,连他走近她都毫不知情。
  或许,幻日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只因他决策时脑海中闪过的古怪念头,才让那个男人孤立无援而战死沙场,是他们彼此都太轻敌了的缘故,幻日的死让西边的情况变得不妙,屏翳不是不后悔的,也更让他迷惑于自己为何会犹豫,他从来都该是果断的,可是,也许就是因为那天她为他哭了,才让他被蛊惑了心智。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从前他绝不会让感情左右自己的决定,哪怕是他深爱着的湘君,他都敢狠了心,拼着让她恨,让她怨,也要忍辱负重,只为了最后一刻的胜利。可如今,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眼前这抹不同的灵魂,他竟像失了魂般,为她牵挂,为她犹豫,为她不顾一切,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屏翳摔帘而出,陈颖看着漏进帐中的日头失神,是了,她是他的女人,湘君的全部都属于他,而她如今困在这具身体中,也必然要属于他。而他们之间那么陌生,所以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但不代表她的感情可以背叛他不是么?是她错了,她忘了为湘君维护他男性的尊严,她忘了自己必须代蘀湘君活下去爱下去,不能有其他念想,不能动其他感情,呵,都是她的错啊。
  收紧了膝盖,双手环抱着,据说这是人在母体中的动作,这般最是安全,周遭一切嘈杂,外间的一切渐渐同她无关,她只觉得,有什么冰冷的液体,从眼边温热地涌出,心底寒凉一片。她忘了,他眼中所见的全部,都是湘君,而不是陈颖,是她忘了,才会输得这般惨烈。



  第48章

  西边的情势急转直下,且立时便要入冬,山中更易遇到变故,神州大军按屏翳的指示,主要兵力退回了嘉峪关。行了几个月的路程,回关的时候,正逢大雪,山路梗阻不便,几次险险遇上雪崩。陈颖除了偶尔听九凤说说战况,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呆在车里,一坐就能一天,不言不语,九凤都怕她会抑郁,可陈颖总是扯着笑道,自己这般挺好。
  可曾知晓,爱一个人,爱到绝望,便宁可这般,无人管顾,独自一人静默地数着时间,渴望时间温柔地抚触,渴望某日春光明媚时,突然醒悟,便可不爱。而这般静数的时间,充斥周遭的回忆,似相亲却不可相近的人,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总是最折磨,要将一人从心中剜去,那痛,不比切身割骨剜肉更好过,连绵不绝的梦境,更深漏长的夜晚,无人问,独面寒霜的人,为谁流泪,为谁无眠。
  自嘉峪关中整顿,未几,便又匆匆回京,听九凤道,近日里南方雪灾,北方又遇山林大火,就连青丘那边都似乎不甚太平,海水竟日奔腾咆哮,连连吞噬周边渔民,损失甚重。那司观星的祭司告屏翳道,西空变幻,白虎宫七星宿异动,降灾天下,恐时局将乱,累得屏翳只得将西边的战事搁下,星夜兼程赶回京城。
  可还未到京城便听说京城因前阵子屏翳打压傅党,逼得傅秉英一党作乱,重演曹陈思之旧戏,控制了京师,九凤听完只是感叹如今京师的防御真是越来越弱了。
  偏偏在九凤戏谑地调侃着京师的城防的时候,又听闻那守城之人便是英招,她的笑容忽然就僵在了脸上,这种表情陈颖了解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个佝偻着背的京都府尹,联想起九凤曾经说起过的自己的爱人,陈颖竟懂了,只是疑惑那英招不是有家室了么?可九凤的脸色那么差,她都不敢再多问下去。
  大军似应了九凤那般焦灼的心情,行进得格外迅速,赶到京畿道只用了短短十天,屏翳本担心京城被攻破,若要以攻敌守便有些吃力,谁知南门竟撑到了他率军赶到的时候,南门外遍地狼藉,硝烟弥漫,屏翳带兵赶到未作休整便与那叛军开战。南门终于是守不住了,陈颖与九凤赶到南门可望之处时,那南门正战况激烈,但叛军明显不敌,屏翳率军左突右冲,傅党一众拼命拥入南门,却又遭到南门守军的顽强抵抗,腹背夹击中叛军突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因为已无退路,所以冲杀得更为卖命,陈颖双手捂着嘴看着血腥的一幕说不出话。
  就在陈颖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忽然听得九凤一声惊呼,就见她向南门跑去,陈颖想上前拦都拦不住,几个侍卫见陈颖想追上去连忙将她护住,拦着不让她再上前。
  陈颖眼睁睁看着九凤穿过厮杀的战场,就在她扑向一个血污满身不辨容貌的守将的时候,一支箭射向了她,陈颖捂嘴惊呼,那箭射穿了她的右臂,那箭力迫得她扑向了那个满身血污的人。
  就见九凤如手捧珍宝一般捧着那人的脸,贴在他耳边对他说着什么,那人抬了抬手,最终无力地垂下,是了,那个人是英招啊,那个英挺谦恭的京城府尹。
  陈颖就见九凤的肩膀不断起伏着,她知道她在哭泣,她都顾不得自己肩上的箭伤,只是伏在英招身上哭泣,惹得陈颖也泪流不止。
  忽然一个人影蹿到了九凤身边,陈颖还来不及喊不要,那人便一刀砍在了九凤身上,鲜血飞溅,陈颖捂住眼睛,血腥的一幕让她恶心得想吐。不,她不能相信九凤就这么死了,她不要她死,不要!为什么她喜爱的人一个个葬身这战场?她不要,不要!眼泪不停地流着,内心那么恐惧无助,却没有人能在此刻给她一个怀抱。
  九凤搂着英招的身体,也许,此生最后时刻是与他度过,她就不枉此生了吧。
  至少,在她死前,她终于听他说着,这一生,他对他的妻子是责任,而与她之间是爱情,他求她原谅这一辈子的辜负,他说,如果可以,一定不负来生。
  九凤含笑着对他道,好,我们不负来生,不负来生……
  天昊得了支援,守住了东门,稍作了安排,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南门来与主力会合,屏翳一箭将那傅秉英的长子傅磊射于马下,南门外最后一批残兵终于被剿灭,战场上伏尸遍野,流血漂橹。京城终于是守住了,劫后余生的战士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庆祝胜利,天昊和屏翳带了两队人马进了京城,将还在负隅顽抗的残兵杀得一个不剩。
  陈颖只觉得满世界的血腥气,连日的舟车劳顿也让她累得似是骨头都要散了,回了宫沐浴后便躺倒在锦榻上连连昏睡两日,让侍候她的女官以为她得了什么病,急急忙请了医官来探,确诊是劳累过度才略略放了放心。梦里都是九凤和英招临死时的场景,还梦到了若木浑身是血死于非命的样子,惊得她浑身冒汗,虽连着睡了几日却都是不甚安稳,心情抑郁影响了食欲,这一番的折腾让她整整瘦了一大圈。
  因此番屏翳携了她往西边征战,陈颖在宫中的地位便又大不相同了,尤其姡妃因谋逆被枭首示众后,宫中便只得她这么一个得宠的王后。
  忽而记起姡妃死前的情景,她在被斩首前曾请求见她一面,是天昊来转告的她,虽然她并不想见,可经天昊一劝,也自觉应该做出些王后的样子来,于是便也允了。姡妃的最后光景很是凄凉,身上是深深浅浅的伤,脸也已看不出原本艳丽的面目,有宫人告诉陈颖,因姡妃往日太过嚣张跋扈,所以宫中的妃嫔们早恨透了她,这般失势了之后自是墙倒众人推,她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不可不谓是咎由自取。
  她见着陈颖后,仍是那么愤恨而恶毒地诅咒着她,陈颖想起那天最后自己对她说的话,“我所求的,与你所求的,本不是同一物。我但求爱情,为之身死亦无憾,你求的是富贵前程,我若不在意,你再百般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与我又有何干?”这番话说完,姡妃就似泄了气一般,耷拉在地上不再说话了,可怜她到最后,都未曾找对对手。
  其实陈颖还有一句话未曾告诉姡妃,其实,她二人所求的,最终都未曾得到,这大概算得上是另一种两败俱伤的结局吧。
  那些来请好问安的妃嫔们都在朝华阁前候着,但陈颖本不愿与那些所谓姐姐妹妹的有什么牵扯,一律回绝了。
  这日来了个让她意料不到的人,姮娘拉开她那大嗓门在朝华阁前嚷着要进去,那些不相熟的女官约莫是因着前些时候陈颖不愿见人的缘故,便不放她进来,姮娘的脾性本就火爆,那些女官相劝不能,她便扯了嗓子嚷了起来。
  这些天来难得的笑意浮现在了陈颖的脸上,她让人请了姮娘进来,姮娘对着先前那些拦她的女官们哼了哼,大步便进了里头来。女官似有些不悦,可陈颖倒觉得她这般挺好,快乐便是快乐,不快便是不快,不必费心猜疑,倒是让人心生亲切。
  让女官奉了茶,弄了点果品糕点,姮娘也不推辞,抓了就吃,同时不忘自己的本行,对那些果品的制作非得说出个一二三来。言语间依然是词锋爽利,姮娘吃完了糕点,又问了陈颖的近况,她说自己觉着年纪大了,这宫中也不愿再呆下去,屏翳给了她一笔赏赐,这便要回乡去了。临行前,她念着屏翳一人寂寞多年,听闻他二人感情不睦,特来劝一劝。
  姮娘还是这般热心,可陈颖不由得尴尬,忙将话题绕开,两个人又话了会儿子家常,陈颖照例劝她多保重身体,而姮娘留了几笺纸与她,道是屏翳的饮食喜好她都口述了一番让人写在这信笺上,劝她道夫妻之间争吵是常有的事,念她那少主年少时吃了许多苦,也请她多担待些。
  陈颖忍着内心苦涩,强扯了笑容送走了姮娘,她心道,姮娘,你该知道的,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她已经努力去忘记所有关于屏翳的一切,可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放不过她,她忘了,这个世界,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她是他的附属,除非他放手,除非他先说不要,否则,她要如何才能忘掉?
  女官进来收拾,问她桌上的信笺是否需妥帖收好,她挥手道了声不用,摊开信笺来看,上面将屏翳的饮食习惯都仔细地记录完整,她疑惑,姮娘是如何知道他二人感情不睦呢?脑海中有个念头闪过,但最终,她还是轻叹了一声,笑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女官中一个叫环儿的,平时就比旁人胆大,探头来看那信笺上写的什么,见都是各色菜肴的烹制方法,就问陈颖道,“娘娘这是要亲自下厨么?”其他几个宫女围上来,看着那信笺也叽叽喳喳地说开了,陈颖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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