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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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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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花景昭问起,苏倾池只略略讲了方才之事,花景昭摇扇笑道,“果然,我不在一刻,便有人盯上了,这沿途路上怕是要抢你做压寨夫人的不少罢。”

    苏倾池瞪他一眼,也懒得与他多说,自觉身子乏了,便依着软塌躺下小睡。

    这一觉睡得极是安稳,中间做了个短梦,醒来天色已暮。

    花景昭正卷着衣袖坐在房门口择菜,一双手冻得通红,听见身后有了动响,便回头,瞧见苏倾池已醒,便笑道,“醒了?”

    苏倾池揉了揉肩膀,“一夜马车颠簸得厉害,骨头险些  (炫)(书)(网)  颠散了。”

    “阿贵是个粗汉子,哪里会想到这些。”花景昭将双手往袍子上擦了擦水,大约是觉着两手冰凉,便举着手用胳膊肘替苏倾池按揉肩膀,“我瞧你精神依旧不大好,我从宝福楼叫几样清淡小炒,多少吃些,然后回房睡一觉,如何?”

    苏倾池掩唇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向后靠去。

    花景昭上前些,让他靠着,见苏倾池困乏地半眯了眼睛,肘下动作愈发轻柔,“他可好些?”

    “捡了条小命已是上天垂怜,虽醒了,却已不认得我,这两日与他处着,他才同我熟些。”

    “那他如今……”

    “我托莫掌柜将他送到柳官儿那儿,柳官儿素知他习性,照料起来也方便些。”

    花景昭点点头,将枕头拿来,“你且躺会子,我去点些菜,你趁热吃上两口。”

    食盒里放了几盘素食小炒,还有一小碟切下的烧鸭子肉片,肉片切得小而薄,每一片烤肉上均连着一层酥香脆嫩的皮,皮上沾着些酥香的芝麻粒,又有一层透薄的蜜汁细裹,入口极香。

    苏倾池虽是困倦,瞧着花景昭这样用心仔细,便也吃了些。

    饭后,苏倾池简单洗漱一番,便进屋睡下了。

    花景昭替他放了帐帘子,又点了些安神的熏香,轻掩房门退了出去。

    苏宝儿得知苏倾池回来,便同商承恩告了假,匆匆赶往四合小院,刚出城门撞上一个男人,苏宝儿未留意,草草道了声抱歉,便急急穿进人群。

    却不知那中年男人立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继而问身旁随行的老奴,“那是谁家的孩子?”

    老奴摇头,“老爷,老奴不知,不过瞧他那身衣着,怕是哪家的少爷。”

    那中年男子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事来,眉头紧蹙,“走罢,随我去邱府将那孽子领回来,丢人现眼。”

    “是。”老奴弓腰点头。

    中年男子先行,身旁随行之人也一一跟上,惟那老奴顿了顿,拢着袖子,转身往人群之中瞧了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书案上一张青藤的熟宣平铺,上压一块白玉虎纹镇纸,小巧纤细,极是喜人,这镇纸是苏倾池平日最喜之物。

    花景昭正凝神描摹,笔尖均匀墨汁在宣纸上流线化开。

    “哥,哥?”苏宝儿推门而入,带了一股冷风进来,满室的墨香顿时四溢。

    “轻点儿声,倾池才歇下,你将他吵醒,岂不是讨骂?”花景昭手中正执了一杆棕竹紫豪,惋惜地摇头。

    原是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

    这墨并不是俗物,乃取松香一斤,珍珠三两,玉屑、龙脑各一两,和以三钱生漆二钱熟漆,取清液搅匀,又以樟脑、藤黄、犀角、巴豆,另配以麝香,用料如此精良,莫怪花景昭心下惋惜。

    不过花景昭却不是心疼这墨,而是心疼笔下这副画。

    察觉自己冒失,苏宝儿吐了吐舌头,掩了门,轻脚走过去,“花大哥在画什么?”

    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卧美人图,画卷上,一袭玄狐长袍的美男,侧卧香榻,水墨般的细眉斜飞入鬓,轻润薄唇微微抿着,衾被下风流体态可见一二,端的是俗世谪仙,绝色袭人。

    “好啊,看我不告诉我哥。”

    “嘘。”花景昭示意他轻声。

    苏宝儿隔着珠帘往内室瞧了眼,轻纱帐幔之内,他哥面色清润,睡得正香。

    “花大哥,你可对我哥说了那事?”

    花景昭手中紫豪未顿,正在方才那滴墨上勾画,将那一滴墨勾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色泽肥腻,含苞欲放。

    画中美人之颜非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因锁骨间多出一朵恰如刺青的牡丹,愈发显得媚态万千,夺人魂魄。一时,画中之人竟似活了一般,生生让花景昭别不开眼。

    待回神,花景昭笑道,“此事不急。”

    苏倾池不在的这几日,京城里确实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邱家小姐邱玲儿同范家少爷范李私奔,被邱家派出去的家丁在城外捉住,险些  (炫)(书)(网)  闹出人命;其二,商家三少商承俊同邱仲文的关系被邱夫人撞破,邱老爷大发雷霆,将二人逐出邱府。

    这两件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都说商邱两家几代情谊如今葬送了个干净,只是其中究竟如何,旁人并不得知。


伤情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戏子,双手巧挽兰花,袖花轻灵抖动,小碎步颠来,形态娇憨可爱,'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嗓音纤细稚嫩,两指拈着巧态作揖,'小姐~'

    '晓来望断梅关,窗妆残。'苏倾池一袭浅粉戏袍,拈花兰指。

    小戏子上前,'小姐~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阑。'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苏倾池将水袖一抛。

    小戏子粉玉纤指在眉间一划,眼珠滚动,玲珑可爱,'啊,小姐,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春香。'

    '小姐~'

    '可吩咐花郎,扫除花镜么?'吊梢媚眼,眼波流动,兰指轻指。

    '已吩咐过了~'

    '取镜台过来。'粉颊含羞。

    '晓得了~'

    花景昭方从外头回来,老远听得院内戏腔浓韵,进来一看,苏倾池正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戏子入戏,一个瘦腰窄臀,体态风流入骨,一个娇小玲珑,模样娇俏喜人,一时来了兴致,便斜倚门栏,含笑观之。

    苏倾池手执桃花香扇,一指拈其一角,轻巧抖动,复又几步轻盈,香扇轻翻。

    此地动作极为繁复,抖袖、步调、身段、唱腔最是花哨,每个姿态眼神均非一朝一夕便能练成。

    小戏子眼睛跟着他师傅转,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小戏子原是西祠楼班子里头最模样嗓子出挑儿的,苏倾池见他是个唱戏的料儿,便挑了他出来,除却在楼里教授,闲暇时间还亲自指点,今日便是领了他来四合院,手把手教习。

    戏罢,苏倾池将扇子交给小戏子,“你将那拢扇动作做与我瞧瞧。”

    小戏子接过香扇,仔细回忆了方才苏倾池的动作神态,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遍,姿态眼神虽没有苏倾池那般老练,却也有了几分模样,只是他人小,两指拈扇之时难免有些笨拙。

    苏倾池走到他身后,细细缕着那小戏子的手指,像缕绣线一般,“这手指得练出那股子纤盈轻巧来,切忌僵硬做作。”

    “还有这腰,虽说要有弱柳扶风之态,却没有叫你这般乱扭。”苏倾池两手扶着那小戏子的腰肢,“这里需柔若无骨,却不知真的无骨,你上了戏台也这般惺惺作态,便是唱得再好也成不了角儿,人家是来听戏,不是来看人在台上娇作扭捏,这点记仔细了。”

    小戏子有些委屈地点头,转头撇嘴瞧向花景昭,花景昭作势打苏倾池屁股,小戏子被逗乐了,转头,苏倾池已瞪了他一眼,便不敢再造次,低头乖乖受教。

    “现在看着我,将先前那个眼神再做一遍。”

    小戏子依言飘飞过来一个媚眼,换来苏倾池紧蹙的秀眉,“再做一遍。”

    那小戏子惴惴地又做了几遍,苏倾池的面色却一次比一次难看,弄到后来这小戏子险些  (炫)(书)(网)  要哭了,可怜兮兮地望着花景昭,花景昭只看着苏倾池,勾着嘴角笑。

    “仔细瞧好了。”

    知道苏倾池这是亲自示范,小戏子赶紧收了委屈,凝神观摩,不敢有丝毫马虎。

    苏倾池斜飞过来一个眼神,含羞带涩,似怯还喜,一眼,将满腔缠绵悱恻的似水柔情演绎得凄婉哀绝,让人不禁怦然心动,心底欲|念如藤蔓般疯长,缠了五脏六腑。

    “好了,现在再来一遍。”苏倾池收了眼神,已然恢复了严师姿态。

    那小戏子却目光呆滞,丢了魂一般,面色酡红,气息紊乱。

    苏倾池气不打一处来,丢了一句“粪土不可涂墙,日后不必再来我这儿了”便甩袖进了屋。

    窗外庭院里,传来稚嫩的嗓音,一遍遍练着方才的戏。

    苏倾池坐在圆杌上,手里端着青瓷的茶碗,单手撇着杯盖,摇头轻吹了几下,方低头抿了一口。

    花景昭隔着水色窗纱瞥了眼外头练戏的小戏子,含笑摇头。

    苏倾池已换了方才的戏袍,着了一件水绿的袍子,外头罩了件雪青的短褂,紧身小袖,袖口有浅色绣纹,颜色极为素雅,腰间系了香袋、扇套、衔环玉佩,衫袍底下隐隐露出月白绸缎的长裤,底下一双黛螺色方头缎鞋,并无多余刺绣装饰,简洁清素。

    衣领间,玄狐毛皮细细裹着雪白的脖颈,衬得那人玉雕雪作般冰清玉洁。

    “可消了气了?”花景昭笑问。

    苏倾池抬眼瞥他一眼,未说话,瞧模样气已消得差不多了,只一缕余怨未散。

    花景昭摇头轻笑,“你啊,幸而日后不当爹。”

    苏倾池斜了他一眼,“都是平日让你惯的。”

    花景昭笑容更甚,却不语。

    苏倾池见他神色这般,心思一动便晓得他在想什么,便道,“我说那些孩子。”

    “我几时说你不是说那些孩子了?”

    苏倾池素来习惯了花景昭贫嘴滑舌,此时也不作理睬。

    花景昭喝了些茶,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人,转头瞥见窗台上一枝昨日随手折下的红梅,嘴角一勾。

    '啊,姐姐~小生那一处不寻到,你却在这里咿~'说罢作抖水袖状,绕着苏倾池绕走了几步,竟是作了戏。

    苏倾池轻抬眼皮,嘴边染了笑,低头喝茶。

    花景昭戏步走来,缓缓拾起苏倾池的衣袖,'恰好在花园内,折得垂柳半枝。'

    将红梅举至苏倾池跟前,'姐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苏倾池依旧不语,花景昭又一句念白,'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哥,花……”苏宝儿方推门进来,瞧见花景昭俯身弓腰,手执一枝红梅,不由扑哧一声。

    苏倾池也终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苏宝儿来了,便笑道,“赶紧过来,替我踹这泼皮浪子两脚。”

    苏宝儿哈哈大笑,看出他哥心情不错。

    坐下,端了杯茶还未喝上口,苏宝儿往外头一指,“那小戏子叫什么名儿?”

    “怎么了?”花景昭抬眼瞧他。

    “长得挺好看的,他怎么一直在那儿练戏?我方才同他搭话,他也不理我。”

    花景昭忍笑道,“这可得问你哥了。”

    苏倾池斜他一眼,转头瞧见苏宝儿视线依旧停在外头的蕊官儿身上,便道,“你今日来做什么?”

    苏宝儿闻声收回视线,喝下手中的茶,“也没什么,今日商府忙做一团,商承恩没时间顾我,便放了我一日假,锦儿小玉也都没有闲暇,所以想想便回来了。”

    一碗茶咕咚咕咚喝完,苏宝儿抹了把嘴,“我本想去瞧瞧商大哥的。”

    苏宝儿抬眼瞧了眼他哥,见他哥面上并无异色,便道,“可陆青说商大哥去邱府了,那邱家小姐先前同范家少爷私奔,两人被捉回来,便一直被关在柴房,听说饭也不让吃,水也不让喝。”

    苏宝儿叹了口气,“邱小姐倒也痴情,说什么也不低头,只求邱老爷和邱夫人成全他们。范少爷却退缩了,听说范老爷亲自带人上了邱府,大约也是怕了,便一口咬定是邱玲儿引诱他在先,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与她私奔。几句话把责任全推到了邱小姐身上,邱老爷又恨又气,当场给了邱小姐一个耳光,自那以后邱小姐便卧床不起。”

    苏倾池同花景昭只听着,并不言语,苏倾池低头看着手中澄碧的茶水,神色清淡,瞧不出一丝异样来。

    “我瞧着,这商府和邱府的亲是结不成了,两家已经将财礼如数退还了。”

    苏宝儿把玩着手中茶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秦家老爷昨日去了商府,我瞧着商老爷是笑着将秦老爷送走的,你说,这秦家不会是看着商邱两家的亲结不成,便趁机……”

    “好了,眼瞧着已经到了吃饭时间,我去叫几样菜来,倾池可想吃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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