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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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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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怪有人说模样好,穿什么都好看。

    苏倾池已穿戴整齐,在腿上裹上绑腿带,又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黑革撒带挂在腰间,撒带之内装有几支箭,闻言,苏倾池一笑,催道,“赶紧起来,外头已经吹号角了。”

    葛冰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呵欠连天地半眯着眼睛摸着套上自己的营服。别说葛冰,同一个营里的士兵也都一个个困酣忪眼,这几天的训练强度比往日要大上许多,纵是个个五大三粗的硬汉,也未必吃得消。

    葛冰坐在地上绑绑腿带,“赵大哥,你咋就不累呢。”

    苏倾池笑笑,他怎会不累,只是进了这军营之后,他便渐渐适应了这样天未亮就起身,每日每夜的操练了,若不是这样,他倒要后悔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了。大约也只有这样,累得让他没有一点心力想别的,他才会觉着自己是活着的吧。

    一声轻轻的叹息瞬间消散在营帐外冰冷的空气中,营外陆续聚集了不少士兵,呼啸的风吹散了绿营兵脸上的慵散,一个个在营内抱怨连天,出了营帐便是个个英武的绿营兵,雄赳赳、气昂昂,不见丝毫倦怠。

    总兵亦穿戴整齐,站在营盘中央,命人给每个兵丁发了两个沙袋,绑在腿上,待一切准备妥当,一声令下,几十个营有序向营地后头进发。

    耳边出了风声,便是自己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没跑多久,双腿便如灌了铅,沉沉地拖着,葛冰在一旁已经开始扭动着肩膀,浑身不爽快了,苏倾池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跟上,别落下了。”

    葛冰苦着一张脸,“肩膀疼。”

    苏倾池也知道,这军营里,随便挑一个兵丁出来,扒开领子,没一个肩膀上不是一片血肉模糊。

    “忍着吧,五日之后便能休息了。”冷气灌进肺里,叫人嗓子发干,苏倾池的声音不免带了一丝沙哑。

    葛冰也知道,便只能咬着牙,硬挺过去了。

    整齐的脚步声,到后来就变得散乱,原本笔直的队伍,渐渐变得松散,体力好的,在前头苦熬,体力差的,在后头硬着头皮强撑,风从前头刮过来,吹在耳边的不是风声,而是阵阵呻吟,许多士兵已经撑不住了,脚步开始凌乱,身体也东摇西摆,有不少士兵头一晕,脚下一滑,就滚到一旁的矮草堆里去了,瘫软着身体,趴在野草堆里,只为得片刻喘息,没一会儿,倒下去的人更多了。

    “起来——!”管队拿着旗子一喝,那些人哭丧着脸又爬起来,扶着膝盖重新加入自己的队伍中。

    烈日下,汗水没个尽头地直往额上冒,身上湿了一层,干一层,再湿再干,一遍遍在脊背、胸前、腋下,裤腿上留下白色的汗渍。嗓子干裂得快要冒火了,体内的液体全部蒸发了,体力早已透支,五脏六腑全在叫嚣着。

    咚——!咚——!咚——!

    心跳缓慢而旷远,仿佛随时都会骤停,沉重的喘息也像是从远方传来一样,却是耳朵里除了心跳,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嗓子一阵阵发紧,窒息的感觉沉沉地压迫过来,叫人觉得,呼吸都是在透支生命。

    “哥……我不行……了。”葛冰话还没说完,双腿一软,人已经往一旁倒去。

    苏倾池伸手一抓,张了张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嗓子像是被撕裂一样地疼,想咽一口唾沫,却发觉完全不可能,身子一软,险些  (炫)(书)(网)  就陪葛冰一起栽下去了。

    两人扶持着,拖着虚软的腿,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沼泽里,艰难地挪动。

    耳边终于听到号角的时候,支撑着身体的力量骤失,两人一头栽倒在地。

    浑浑噩噩回到营帐的时候,葛冰直接趴地上就睡,营帐里就没人能走到通铺边,地上零零散散地叠的全是人。

    苏倾池亦在其中,他仰天躺在地上,看着营帐顶部,还没来得及笑,眼皮已沉沉地垂下了。

    他真的一丝力气都没了。

    噩梦一般的操练终于挨过了五天,整个军营几乎是在那一天沸腾起来了。

    大约也知道士兵都累坏了,总兵大人终于仁慈了一把,这一天放行,允许一部分人出兵营,为军营添补一些物资。

    那一部分人,指的是平时差操表现良好的少数士兵,葛冰自然不在其内,他平时惹事生非,挨过几次杖责,因此此次出营并没有他的份。
    “赵大哥,好人儿,你就让我出去一次吧,求求你了。”葛冰搓着两手,哀求。

    苏倾池但笑不语,转身整理自己的撒带,葛冰绕过来,抱着苏倾池的胳膊摇晃,“赵大哥~好不好~好不好啊~”

    “赵苏阳。”有人掀帘子喊,正是管队。

    “到。”

    管队交给苏倾池一张单子,“这些是军营中缺的药品,这营中只有你懂,这事就交给你了。”

    “明白了。”

    “对了,方便起见,允许穿自己衣裳,不过归营之后立马换回营服。”

    “是。”

    管队交代完任务,将进出营的令牌交给他,便转身出了营帐。

    苏倾池拿着单子,地对葛冰耸肩,“你看,可不是我不让你出去。”

    “啊~”葛冰仰天哀嚎,捂着脑袋倒在通铺上。

    “下次一定让你,如何?”苏倾池看了眼手中的单子,又瞧了眼垂头丧气的葛冰,笑道,“下个月应该还有一次出营机会,大约有三天,可不比一天爽快?”

    “当真?”葛冰眨着大眼睛,一闪一闪,露出小虎牙。

    “自然。”苏倾池想笑。

    葛冰想了想,妥协,“好吧,那赵大哥这次出去给我带一串冰糖葫芦回来。”

    苏倾池无奈地摇头,笑道,“这时节,哪来的冰糖葫芦?”

    葛冰两条秀气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怎么这样啊,我的糖葫芦,我的糖葫芦。”

    他在通铺上滚来滚去,竟是耍起无赖来,苏倾池忍俊不禁,叹了口气,“好吧,若是有,我定给你带,若是没有,你也别怨我,如何?”

    葛冰噘着嘴,大约还有些不满意,苏倾池又道,“只盼着别被守营的士兵搜出来。”

    葛冰一想,“那赵大哥还是别带了,万一被搜出来,可得受罚,一个糖葫芦被罚二十下杖责,太不值了。”虽这般说,他噘着的嘴还是没松,一瞧便知,这心里不爽快。

    苏倾池将单子叠好,和令牌放一块,拿出一套衣服,换下身上的营服,将衣带整理好,转身,葛冰正瞪大眼睛瞧他。

    “赵大哥……”葛冰上下将苏倾池打量了个遍,末了,吞了口口水。

    苏倾池瞅他一眼,不明所以,等了片刻,见他不讲话,便将单子和令牌放进怀中,撩了帐帘走了出去。

    水色的袍子,浅青的马褂,衣服自是极普通的,并非上好的料子,然而苏倾池一出营帐,顿时引来一片骚动,各个营帐之内皆有人探出脑袋,不停张望,更有莽汉对着苏倾池吞了一大口口水。

    苏倾池神色如常,遇见巡职的士兵,亦会对他们点头。

    细长的眼眸之间一派清澈,轻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带了一丝自然的弧度,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的轻浮姿态。然这样清俊的容貌,风流的体态,大方的举止,却叫人不禁心驰神往。

    莽夫野汉混杂的军营,竟有这样一个俊逸的兵丁,莫怪众人要倒吸一口气。

    这里山林密布,便是他们的营盘也在山腰上,苏倾池从山间的小石道下山,走了许久也未见人影。这里的村镇并不比别的地方,这里并没有大的集镇,要寻大的集镇,大约得走上大半日。没有马匹,单靠双腿,这一来一回,一天自然是不够的。

    这里群山连绵,山坳之间星散密布了几片小镇,这些小镇,大多背山沿河,小镇之内的居民大部分是少数民族,其中亦有几座古城。

    走了许久,苏倾池终于寻得一座古老的城镇。

    这个城镇位于大巴山脉和剑门山脉的交接地段,靠近嘉陵江水系,进城,一色青瓦平房,纵横交错无数小巷,街巷之内整齐排布着居民古院,长檐遮街,瓦当吊檐。这些木墙青瓦的民居,风格迥异,格调却不是淡雅,叫人留连其中。

    因为有任务在身,苏倾池未多做停留,沿街找到一处药铺,按着单子买了药材,便沿路返回。

    青石板的铺地之间长着青翠的藓苔,石板光洁映人,沁凉入心,苏倾池后悔出营之时没有带背篓,提着满手的草药包,确实累人,走不多久,额头便沁出了汗,方抬头擦去,前方便传来马蹄声,还未等他反应,那几人已呼啸而过,苏倾池往后头看去,但见中间那人背影,莫名地觉得熟悉。

    正想着,那三人中间的一人似乎回头朝他看了一眼,随后又挥了马鞭,行远了。

    未作多想,抬头瞧了瞧天色,便出了镇子。

    苏倾池这次出营,带回了些小吃食,原本入营被守营的官兵拦住,他心中还有些忐忑,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挨几十下板子,便也释然了,哪想那守营的官兵让他抬起胳膊,只随便在他背上腰间腿上拍了几下便放行了,苏倾池回头看那守营的小伙子,那人却憋红了一张脸,转过头去。

    葛冰同营帐里几人自然一场欢呼,苏倾池将包着零嘴儿的纸包丢给他们,由他们争抢。

    不过一些简单的糕点,便险些  (炫)(书)(网)  引得一营帐的人窝里斗起来,没有恶意的闹腾罢了,军营里实在无聊。最后每人分得一两口云片糕和芝麻酥,这场哄闹便终止了。

    等众人抢食完糕点,方想起苏倾池,葛冰挠着脖子过来,“赵大哥,你吃到没?”

    苏倾池笑笑,“你们都吃完了,我还吃什么?”

    一干粗汉,一个个红了黑脸,大约是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同小孩子一样,抢糕点,脸上实在过不去,便纷纷拍着胸脯,说日后做牛做马,苏倾池哭笑不得,摆摆手。

    次日便又是连续几日的枯燥和要命的训练,大约有了经验,第二次竟没第一次那么难熬,一个个咬牙倒也挺过来了。

    半月之后,若不是葛冰大呼小叫说商承恩回来了,苏倾池早忘了还有商承恩这么个人。

    苏倾池并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毕竟当初他同商承恩离开京城之时,便已定了约定,不管原先是否相看两生厌,一旦进了军营,便不再有任何瓜葛,他的生死皆由自己负责,绝不牵连他商承恩分毫,两人只当不认识彼此。

    然而苏倾池这样想,上天却有意与他作对一般。

    商承恩回来之时受了伤,当马匹驮着他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趴在马背上,背上插着三根箭,若不是回到营地,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任务顺利完成”,众人都当他已经死了。

    整个军营,只有苏倾池略懂医术,而鉴于商承恩伤势过重,总兵大人思量前后,下令让苏倾池住进商承恩的营帐,贴身照料,直到伤好为止,不得有丝毫闪失,否则军法处置。

    当日,苏倾池替商承恩简单止了血后回到营帐拿药材,便发现自己的床铺早被别人占了,而自己的东西包括被褥,竟也被送到商承恩的营帐之中了。 

疗伤



    金川正式转守为攻。(

    混战之中,阿桂临危不乱,故得全师而退,虽如此,清军人数伤亡亦近半,于是奏请朝廷又从各省抽调了绿营兵一万二千余名,满洲劲旅一万名。乾隆帝亦派出了京城的健锐营和火器营,可谓下了血本。

    朝廷征调绿营军的方式是为抽调,每次不过在各营抽取若干人数,凑成需要的兵数,并非全营征调,苏倾池所在的川北镇标左营共计一千余名绿营兵,朝廷此番增兵大金川,将整个营中抽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除却守路防汛的汛兵,其余的马兵步兵守兵加起来还不足七百。

    营帐外,左营的士兵已整装待发,葛总兵正举着大碗,盛上烈酒,一一为他们践行。

    苏倾池在营帐之内,听得外头,众人饮完将陶琬在地上重重砸碎的碎裂声响,干脆,果断,豪爽,亦不乏此经一去不复返的无奈和辛酸。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是一群铁铮铮的硬汉,为疆土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若有一日,自己也能这般血洒疆场,举刀与敌寇大干一番,将自己一腔热血挥洒在这片土地上,怕也知足了。

    苏倾池听着营帐外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心中一番惆怅难自已。

    商承恩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床榻之上,额上细汗密布。

    金川番兵所用的弓箭,箭头设计得刁钻,细长尖锐,周围又有无数倒刺,若是这般也罢了,将箭□之后,竟还会有一截留在体内,非得用利刃挖出来,否则便要生浓,稍有耽搁,整个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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