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三十九+列传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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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三十九+列传第六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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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议》、《文集》百二十二卷。

  昌朝在侍从,多得名誉。及执政,乃不为正人所与,而数有攻其结宦官、宫人者。初,昌朝侍讲时,同王宗道编修资善堂书籍,其实教授内侍,谏官吴育奏罢之。及张方平留唐询,而询谮育,世以为昌朝指也。然言者谓昌朝释宦官矫制,后验问无事实云。

  子章,馆阁校勘,蚤世。青,朝请大夫。弟昌衡。

  昌衡字子平。举进士,为梓州路转运判官。贾人请富顺井盐,吏视贿多寡为先后,昌衡一随月日给之。泸州边夷蛮,故时守以武吏,昌衡请由东铨调选。蛮驱马来市,官第其良驽为二等,上者送秦州,下者辄轻估直而抑买,昌衡请严禁之。徙提点淮南刑狱、广东转运使,徙两浙路。

  熙宁更法度,核吏治,昌衡数以利害闻,神宗奖其论奏忠益。召为户部副使、提举市易司,课羡,增秩右谏议大夫,加集贤殿修撰、知河南府,历陈、郓、应天府、邓州。以正议大夫致仕,卒。从子炎。

  炎字长卿,以昌朝荫,更历埂猓ㄖ凉げ渴汤伞U椭校韵在痈蟠浦μ旄阚┲荨⒂佬恕3酰挛餍刑茫乙媲帷2叹┥璺ň×仓形疑灾亍>┤ハ啵耸估钭M、陈敦复见所敛已多,遽请罢铸。铁钱既复行,其轻加初,自关以西皆罢市,民不聊生。炎独一切弛禁,听从其便。其后,宣徽使童贯又以两者重轻相形,遂尽废夹锡不得用,民益以为苦。炎徙知延安,因表言:「钱法屡变,人心愈惑。今人以为利者,臣见其害;以为是者,臣见其非。中产之家,不过畜夹锡钱一二万,既弃不用,则惟有守钱而死耳。边氓生理萧条,官又一再变法,鄜延去敌迫近,民殊不安。民不安则边不可守,愿得内郡以养母。」乃命为颍州,未行,复留。又与贯制疆事不合,贯沮之,改河阳,又改邓州。加直学士、知永兴。入对,留为工部侍郎。贯签书枢密院河西、北两房,侍从邀炎俱往贺,炎曰:「故事无签书两房者,彼非执政,何贺为?」会以疾卒,年五十八。赠银青光禄大夫。

  昌朝伯祖父琰。琰字季华,晋中书舍人、给事中纬之子也。以荫授临淄、雍丘主簿,历通判澧州。太宗尹京,奏以为开封府推官,加左赞善大夫。及即位,超拜左正议大夫、枢密直学士。未几,擢三司副使。太平兴国二年,卒。

  琰风神峻整,有吏干,佐太宗居幕府凡五年,勤于所职。昆弟五人,琰最幼,及琰历官而诸兄相继死。琰拊循孤幼,聚族凡百口,分给衣食,庭无间言,士大夫以此称之。

  琰子湜、汾。湜至军器库使。交阯黎桓之篡丁璿也,朝廷以孙全兴将兵讨焉。湜与王僎同掌军事,黎桓伪降,全兴信之,军遂北,湜、僎并坐失律诛。汾至殿中丞。湜子昌符,赐同学究出身。汾子昌龄,第进士,为屯田员外郎。

  梁适,字仲贤,东平人,翰林学士颢之子也。少孤,尝辑父遗文及所自著以进,真宗曰:「梁颢有子矣。」授秘书省正字。为开封工曹,知昆山县。徙梧州,奏罢南汉时民间折税。更举进士,知淮阳军,又奏减京东预买䌷百三十万。论景祐赦书不当录朱梁后,仁宗记其名,寻召为审刑详议官。

  梓州妖人白彦欢依鬼神以诅杀人,狱具,以无伤谳。适驳曰:「杀人以刃或可拒,而诅可拒乎?是甚于刃也。」卒论死。有鸟似鹤集端门,稍下及庭中,大臣或倡以为瑞,适曰「此野鸟入宫庭耳,何瑞之云?」

  尝与同院燕肃奏何次公案,帝顾曰:「次公似是汉时人字。」肃不能对,适进曰:「盖宽饶、黄霸皆字次公。」帝悦,因询适家世,益器之。他日宰相拟适提点刑狱,帝曰:「姑留之,俟谏官有阙,可用也。」遂拜右正言。

  林瑀由中旨侍讲天章阁,适疏其过。又言:「夏守赟为将无功,不宜复典宥密。」会妇党任中师执政,以嫌改直史馆,修起居注。奉使陕西,与范仲淹条边机十余事。进知制诰、权发遣开封府。岁余,出知兖州。莱芜冶铁为民病,当役者率破产以偿,适募人为之,自是民不忧冶户,而铁岁溢。再迁枢密直学士、知延州。告归治葬,过京师,得入见,自言前为朋党挤逐,留为翰林学士。御史交劾之,以侍读学士知澶州,徙秦州。入知审刑院,擢枢密副使。

  张尧佐一日除四使,言者争之力,帝颇怒。适曰:「台谏论事,职耳。尧佐恩实过,恐非所以全之。」遂夺二使。侬智高入寇,移嫚书求邕、桂节度,帝将受其降。适曰:「若尔,岭外非朝廷有矣。」乃遣狄青讨之。贼平,帝曰:「向非适言,南方安危,未可知也。」迁参知政事。契丹欲易国书称南北朝,适曰:「宋之为宋,受之于天,不可改也。契丹亦其国名,自古岂有无名之国哉?」遂止。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大珰王守忠求为节度使,适持不可;张贵妃治丧皇仪殿,又以为不可。将以适为园陵使,适言国朝以来无此制,由是浸与陈执中不合。

  适晓畅法令,临事有胆力,而多挟智数,不为清议所许。御史马遵、吴中复极论其贪黩怙权,罢知郑州。京师茶贾负公钱四十万缗,盐铁判官李虞卿案之急,贾惧,与吏为市,内交于适子弟,适出虞卿提点陕西刑狱。及罢,帝即还虞卿三司。复加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古渭初建砦,间为属羌所钞,益兵拒守,羌复惊疑。适具牛酒,召谕其种人,且罢所益兵,羌不为患。徙永兴军。夏人盗耕屈野河西田累年,朝廷欲正封,以适为定国军节度使、知并州,至则悉复侵地六百里。还,知河阳,领忠武、昭德二镇、检校太师,复为观文殿大学士,以太子太保致仕,进太傅。熙宁三年,卒,年七十。赠司空兼侍中,谥曰庄肃。

  孙子美,绍圣中,提举湖南常平。时新复役法,子美先诸路成役书,就迁提点刑狱。建中靖国初,除尚书郎中,中书舍人邹浩封还之,改京西转运副使。谏议大夫陈次升又言:「子美缘章惇姻家,连使湖外,承迎其旨意,一时逐臣在封部者,多被其虐,不宜使在近畿。」及徙成都路,累迁直龙图阁、河北都转运使,倾漕计以奉上,至捐缗钱三百万市北珠以进。崇宁间,诸路漕臣进羡余,自子美始。北珠出女真,子美市于契丹,契丹嗜其利,虐女真捕海东青以求珠。两国之祸盖基于此,子美用是致位光显。

  宣和四年,以疾罢为开府仪同三司、提举嵩山崇福宫,卒,赠少保。子美为郡,纵侈残虐,然有干才,所至办治云。

  论曰:此五人者,皆以文吏为宰相。执中建储一言,适契上意,不然,何超迁之骤也。然与刘沆皆寡学少文,希世用事。冯拯议论多迎合王意,昌朝明经术而尚阿私,梁适晓法令而挟智术,斯君子所不与也。若执中不受私谒,沆临事强果,拯从容一言免谓于诛死,此又足称者焉。 
 
 



 
                   
列传第四十五
 
  ○鲁宗道薛奎王曙子益柔蔡齐从子延庆

  鲁宗道,字贯之,亳州谯人。少孤,鞠于外家。诸舅皆武人,颇易宗道,宗道益自奋厉读书。袖所著文谒戚纶,纶器重之。举进士,为濠州定远尉,再调海盐令。县东南旧有港,导海水至邑下,岁久湮塞,宗道发乡丁疏治之,人号「鲁公浦」。改歙州军事判官,再迁秘书丞。陈尧叟辟通判河阳。

  天禧元年,始诏两省置谏官六员,考所言为殿最,首擢宗道与刘烨为右正言。谏章由阁门始得进而不赐对,宗道请面论事而上奏通进司,遂为故事。尝言:「守宰去民近,而无以区别能否。今除一守令,虽资材低下,而考任应格,则左司无摈斥,故天下亲民者黩货害政,十常二三,欲裕民而美化,不可得矣。汉宣帝除刺史守相,必亲见而考察之。今守佐虽未暇亲见,宜令大臣延之中书,询考以言,察其应对,设之以事,观其施为才不肖,皆得进退之。吏部之择县令放此,庶得良守宰宣助圣化矣。」真宗纳之。宗道风闻,多所论列,帝意颇厌其数。后因对,自讼曰:「陛下用臣,岂欲徒事纳谏之虚名邪?臣窃耻尸禄,请得罢去。」帝抚谕良久,他日书殿壁曰:「鲁直」,盖思念之也。寻除户部员外郎兼右谕德。逾年,迁左谕德、直龙图阁。

  仁宗即位,迁户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判吏部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患铨格烦密,及知吏所以为奸状,多厘正之,悉揭科条庑下,人便之。雷允恭擅易山陵,诏与吕夷简等按视。还,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章献太后临朝,问宗道曰:「唐武后何如主?」对曰:「唐之罪人也,几危社稷。」后默然。时有请立刘氏七庙者,太后问辅臣,众不敢对。宗道不可,曰:「若立刘氏七庙,如嗣君何?」帝、太后将同幸慈孝寺,欲以大安辇先帝行,宗道曰:「夫死从子,妇人之道也。」太后遽命辇后乘舆。时执政多任子于馆阁读书,宗道曰:「馆阁育天下英才,岂纨袴子弟得以恩泽处邪?」枢密使曹利用恃权骄横,宗道屡于帝前折之。自贵戚用事者皆惮之,目为「鱼头参政」,因其姓,且言骨鲠如鱼头也。再迁尚书礼部侍郎、祥源观使。在政府七年,务抑侥幸,不以名器私人。疾剧,帝临问,赐白金三千两。既卒,皇太后临奠之,赠兵部尚书。

  宗道为人刚正,疾恶少容,遇事敢言,不为小谨。为谕德时,居近酒肆,尝微行就饮肆中,偶真宗亟召,使者及门久之,宗道方自酒肆来。使者先入,约曰:「即上怪公来迟,何以为对?」宗道曰:「第以实言之。」使者曰:「然则公当得罪。」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真宗果问,使者具以宗道所言对。帝诘之,宗道谢曰:「有故人自乡里来,臣家贫无杯盘,故就酒家饮。」帝以为忠实可大用,尝以语太后,太后临朝,遂大用之。初,太常议谥曰刚简,复改为肃简。议者以为「肃」不若「刚」为得其实云。

  薛奎,字宿艺,绛州正平人。父化光,善数术,尝以平晋策干太宗行在,召见不用,罢归。适奎始生,抚其首曰:「是子必至公辅。」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乃推与里人王严,而处严下。进士及第,为隰州军事推官。州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盗杀寺奴取财去,博者适至,血偶涴衣,逻卒捕送州,考讯诬伏。奎独疑之,白州缓其狱,后果得杀人者。徙仪州推官,尝部丁夫运粮至盐州,会久雨,粟麦渍腐,奎白转运卢之翰,请纵民还州而偿所失。之翰怒,欲劾奏之。奎徐曰:「用兵久,人疲转饷,今幸兵食有余,安用此陈腐以困民哉!」之翰意解,凡民所失,悉奏除之。改大理寺丞、知莆田县。请蠲南闽时税咸鱼、蒲草钱。

  迁殿中丞、知长水县,徙知永州。州有钱监,岁调兵三百人采铁,而岁入不偿费。奎奏听民自采,而所输辄倍之。迁太常博士。向敏中荐为殿中侍御史,出为陕西转运使。赵德明言延州蕃落侵其地黑林平,下诏按验。奎阅郡籍,德明尝假道黑林平,移文录示之,德明遂伏。未几,坐失举免。数月,起通判陕州,改尚书户部员外郎、淮南转运副使,迁江、淮制置发运使。疏漕河、废三堰以便饷运,进吏部员外郎。父丧,夺哀,擢三司户部副使。与使李士衡争论事,改户部郎中、直昭文馆、知延州。

  赵元昊每遣吏至京师请奉予,吏因市禁物,隐关算为奸利,奎廉得状,请留蜀道缣帛于关中,转致给之。迁吏部,擢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为政严敏,击断无所贷,帝益加重。使契丹,还,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上疏论择人、求治、崇节俭、屏声色,凡十数事。章献太后称制,契丹使萧从顺请见太后,且言南使至契丹者皆见太后,而契丹使来乃不得见。奎时馆伴,折之曰:「皇太后垂帘听政,虽本朝群臣,亦未尝见也。」从顺乃已。或谗云奎漏禁中语,改授集贤院学士、知并州,改秦州。州宿重兵,经费常不足,奎务为俭约,教民水耕,谨商算。岁中积粟三百万,征算余三千万,核民隐田数千顷,得刍粟十余万。加枢密直学士、知益州。秦民与夷落数千人列奎治状,请留,玺书褒谕,不许。成都民妇讼其子不孝,诘之,乃曰:「贫无以为养。」奎出俸钱与之,戒曰:「若复失养,吾不贷汝矣!」其母子遂如初。尝夜燕,有戍卒杀人,人皆奔走,奎密遣捕杀之,坐客莫有知者。临事持重明决,多此类也。

  召为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遂参知政事。帝谕曰:「先帝尝以为卿可任,今用卿,先帝意也。」俄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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